“海寧姐，你是不知道，我和他?呀，昨天剛吵了一架。”方橙活靈活現(xiàn)的?把昨天晚上的?情況，大致學(xué)?了一遍。

    “你說我去見老同學(xué)?，他?不高興歸不高興，扯上女兒做什么啊？有毛病。”

    李海寧聽了，簡(jiǎn)直要笑出?聲來。“長(zhǎng)灃這是緊張你哦，怕你跟人跑了，看不出?來，他?人模人樣?的?，居然還沒有這點(diǎn)自信。”

    “不過我覺得你這事做的?一點(diǎn)毛病都沒有，怎么不能見老同學(xué)?了？還不能讓你有點(diǎn)朋友了。”

    “盛老板天南海北的?跑，要我說，你就該這樣?讓他?知道你的?厲害。別?以為你就是躲在家里，只圍著他?一人轉(zhuǎn)的?黃臉婆，就是要讓他?知道，你也是有很?多人喜歡的?，有朋友的?啊。”

    “我跟你說，他?們這種自己做生意，當(dāng)老板的?，外頭一堆小妹想跟你搶，你這樣?沒有毛病，他?外面熱銷，你要讓他?知道，你也熱銷。”

    方橙原本是沒有準(zhǔn)備跟李海寧說這些，覺得這些問題都過于私人了，但既然李海寧把她當(dāng)真朋友。

    這么多書都給她扛回來了，她自然也就覺得沒有什么好收著了，真心總是能換來真心的?。

    要不是換不來，那就只當(dāng)買了一個(gè)教訓(xùn)，也不虧什么。

    回去的?路上，方橙又去買了一個(gè)小蛋糕。

    剛剛吃的?，就當(dāng)是給自己過的?，手里頭這個(gè)，她準(zhǔn)備買給盛夏，就當(dāng)是給她mama慶祝的?生日。

    方橙左手拿著蛋糕，右手拎著書，走到半路時(shí)，天上飄起了雪花。

    方橙頓時(shí)停住腳步，仰頭看著滿天飛雪一點(diǎn)一點(diǎn)落在地上，這是她到這里，看到的?第一場(chǎng)雪。

    好漂亮啊！

    街上的?廣播里播放著，齊秦的?《大約在冬季》。

    “輕輕地我將離開你……”

    “漫漫長(zhǎng)夜里，未來日子里，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不是在此時(shí)，不知在何時(shí)，我想大約會(huì)是在冬季。

    方橙嘴里哼著這首歌，一邊走著，一邊哼著，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有熱乎乎的?金豆子從臉上滑落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騰出?一只手，一邊走一邊擦眼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了，但就是突然之間很?傷感，很?傷心，眼淚就嘩啦啦掉了一路。

    回到家里時(shí)，眼淚已經(jīng)?收住。

    方橙吸了吸鼻子，這才推開門進(jìn)?去。

    盛夏正和爸爸在院子里看雪，看到mama回來了，立刻噔噔噔跑過去，撲到方橙的?懷里。

    方橙現(xiàn)在的?肚子，蹲下來已經(jīng)?沒有那么容易，就這樣?站著，揉了揉盛夏的?頭發(fā)，把手里的?蛋糕遞給她，“快吃吧，我給你買的?。”

    是有奶油的?小蛋糕，裝在花籃里，好好看！盛夏接過小蛋糕，哇了一聲，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蛋糕了，抬頭問mama，“今天是什么日子呀？難道過年還可以吃蛋糕的?嗎？”

    方橙本來不想說是生日，但轉(zhuǎn)念一想，盛夏應(yīng)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摸了摸了她的?頭，“對(duì)呀，今天是mama的?日子，mama的?生日。”

    盛夏立刻說了一聲，“mama，生日快樂。”

    抬頭一看，mama好像鼻子有點(diǎn)紅，眼睛也有點(diǎn)紅，又問mama，“mama，mama，你怎么了？”

    方橙哽咽了一下，低聲騙她，和她說:mama想mama了。

    盛夏似懂非懂的?，牽著mama的?手走進(jìn)?去，方橙拿著書，去臥室里放著。

    盛夏立刻又跟旁邊的?爸爸學(xué)?舌，說，“爸爸，mama想姥姥了。”

    盛長(zhǎng)灃想起方橙那雙還有些紅的?眼睛，搖頭說了句，不是。

    不是在想姥姥。

    雖然天氣很?冷，但是蛋糕還是又松又軟，盛夏挖了一口送到嘴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方橙放下東西出?來問了一句，“好吃嗎？”

    “好吃！”盛夏奶聲奶氣的?回了一句。

    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爸爸mama還是沒有說話，挖了一塊蛋糕送到爸爸嘴邊。

    “爸爸吃蛋糕。”

    盛長(zhǎng)灃一向不喜歡吃甜食，偷偷掃了方橙一眼，很?配合地張開口吃掉了。

    方橙走到旁邊拉了張凳子坐下，兩手捧著臉，看著夏夏吃蛋糕。

    盛夏一邊吃一邊扭屁股，看到mama坐過來，也挖了一口，送到mama嘴邊，mama也吃！

    方橙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吃過了，夏夏吃。”

    夏夏雖然很?想讓爸爸mama吃同一塊蛋糕，但是不懂得怎么勉強(qiáng)人，聽到mama說她吃過了，也沒辦法。

    自己很?快就把蛋糕吃完了。

    要是平時(shí)在家，吃完好吃的?蛋糕，盛夏一定就開心得噔噔噔跑出?去和小朋友玩了，但是今天她沒有。

    吃完了蛋糕，夏夏左手牽起爸爸的?手，右手牽著mama，“爸爸mama和夏夏一起玩蕩秋千好不好？”

    以前?爸爸mama和她玩這個(gè)游戲，都是特別?開心的?，因?yàn)樾枰职謒ama配合，可今天這個(gè)蕩秋千，卻特別?的?安靜。

    只有盛夏一個(gè)人在咯咯咯地笑。

    盛長(zhǎng)灃時(shí)不時(shí)看方橙一眼，方橙笑著看著盛夏，卻一點(diǎn)都不搭理他?。

    還真是生他?的?氣了。

    直接把它當(dāng)成透明人一樣?。

    方橙也不是不笑，就是只對(duì)著女兒笑。

    讓盛長(zhǎng)灃有一種自己被這母女倆孤立的?感覺。

    下午不用出?攤，兩個(gè)人都很?閑，卻一句話都沒說，快傍晚的?時(shí)候，盛華晶過來了。

    她找盛長(zhǎng)灃說話，方橙便自己去了廚房做晚飯。

    方橙系上圍裙，拿出?切菜刀，開始洗菜，切菜。

    盛夏在客廳里看不到mama，聽見廚房里的?聲音，跑到廚房里看mama，“mama今天晚上吃什么？”

    “很?快就好啦，夏夏肚子餓了嗎？”方橙問，“姑姑呢？你不出?去陪姑姑說說話嗎？”

    夏夏抬著頭和方橙說，“姑姑已經(jīng)?走了，家里只有爸爸一個(gè)人。”

    方橙拿出?一塊豬rou，準(zhǔn)備切成rou丁用來炒菜，盛夏就喜歡吃這種，一小顆一小顆的?東西，每次都要塞一大嘴。

    誰知道刀子沒拿好，一個(gè)斜了，直接切到手指上，方橙低呼了一聲。

    拿起手看，盛夏看到mama手流血，被嚇到了，驚慌失措，大大的?“啊！”的?一聲，客廳里的?盛長(zhǎng)灃聽見了，立馬跑了進(jìn)?來，“怎么了？怎么了？”

    “mama被刀砍到了！”

    盛長(zhǎng)灃立刻走過去，捧起方橙的?手拿在眼睛下面看，還在抱怨，“怎么會(huì)切到了，都流血了。”

    方橙想把手拿回來，盛長(zhǎng)灃牢牢握住，看她指尖流出?來紅瑩瑩的?血，“得消消毒，找個(gè)止血膠布貼住，這傷口有點(diǎn)深。”

    方橙又收了收手，又沒有成功，“家里沒有止血膠布了。”

    盛夏聽到爸爸mama說話了，特別?開心，響亮的?說，“家里有，家里有，我去給爸爸mama拿。”

    盛長(zhǎng)灃看方橙，那眼神意思?是說，你不是說沒有嗎？

    讓方橙以為盛長(zhǎng)灃覺得她因?yàn)楦?生氣，故意說家里沒有止血膠布，可是家里就是沒有啊。

    盛夏跑到五斗櫥邊上，使出?吃奶的?勁，拉開抽屜，翻了又翻，很?快拿著止血膠布回到廚房里。

    “爸爸mama給你們。”

    盛長(zhǎng)灃和方橙回頭一看，一個(gè)的?臉蹭了一下變成大紅臉，一個(gè)唇角勾起，盛長(zhǎng)灃說，“真是我的?好女兒。”

    方橙看著盛夏手上拿著的?好幾個(gè)避孕套，閉了閉眼睛，寧愿自己直接暈過去。

    計(jì)生辦的?人經(jīng)?常挨家挨戶的?發(fā)放計(jì)生用品，原身?累積了不少，都放到抽屜里，沒想到居然被夏夏看到了。

    小丫頭以為，這種透明的?東西，可以套到手指上，不是很?好嗎？

    盛長(zhǎng)灃輕笑了一聲，看向方橙，“挺好用的?，要不要試一試？”

    第1章 36

    36

    方橙有些泄氣的把圍裙摘下來, 沒想?到?自己這么大一個(gè)人了，還能出這種?亂子。

    盛長(zhǎng)灃拉著她的手，想?讓她到?客廳里去, 走到?廚房門邊，夏夏還站在那里, 盛長(zhǎng)灃朝她揮了揮手，“起開。”

    盛夏立刻抱著避孕套噔噔噔的往外跑。

    “我看看, 你這得上藥。”盛長(zhǎng)灃把她按到沙發(fā)上，去五斗櫥里拿碘伏和棉簽過?來。

    盛夏趴在mama大腿上, 鼓氣腮幫子, 替mama吹了吹手指, “mama不痛不痛哦。”

    盛長(zhǎng)灃坐到?方橙身邊, 拿起她的手查看傷口，皺了皺眉頭。

    方橙想?說自己來，盛長(zhǎng)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逞什么能呢？你這個(gè)傷口這么深，要是刀口生銹的話，今天就不知是你的生日還是你的忌日了。”

    旁邊的盛夏聽了, 一臉驚恐的捂著嘴巴, “mama, 你要死?了嗎？”

    方橙輕笑?一聲，哭笑?不得, 和盛夏說，“還早還早。”

    盛長(zhǎng)灃拿手彈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大過?年的說什么呢？”

    盛夏在嘴里嘀咕, 明?明?是爸爸先說的，奇怪的大人。

    盛長(zhǎng)灃拿棉簽沾了沾碘伏, 轉(zhuǎn)過?頭，方橙又把手收了回去，盛長(zhǎng)灃毫不留情的又把她的手捉了回來，低頭看著她的手指，細(xì)心的替她擦好?。

    消了毒，把棉簽扔掉，回頭笑?著問方橙，“你女兒給你的止血膠布你要不要？”

    盛夏一聽，立刻把手中的避孕套掏了出來，獻(xiàn)寶一樣拿給mama，“mama！給你！”

    這份孝心方橙實(shí)在消受不來，可又不知道怎么和盛夏解釋，說不要好?像也不好?，怕傷了盛夏的心。

    尷尬地笑?著，接過?手，立刻像燙手山芋一樣遞給盛長(zhǎng)灃，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說你看著辦。

    要是他真敢把這避孕套套到?她手上，她要跟他急。

    盛長(zhǎng)灃也覺得那個(gè)畫面異常滑稽，如果是他自己受傷，一個(gè)糙老爺們，還真干得出把這當(dāng)成止血膠布這種?事，但方橙臉皮這么薄。

    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