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女兒已經(jīng)全部都?說出?來了。

    方橙一聽就全都?明白了。

    她收到我辛白楊的信的時候，盛夏不在她旁邊，盛夏以為她收到的信都?是吳英姿寄過來的，所以盛長灃問她看信什么表情，盛夏自然而然就聯(lián)想到了姥姥。

    方橙無語的白了盛長灃一眼，把盛夏從他身上抱起來，語氣不悅的跟他說，“你問你女兒這些事情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然后抱著盛夏，和?她解釋，“你爸今天喝酒把腦子?喝壞了，別理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回頭狠狠瞪了盛長灃一眼，覺得再多看一眼都?眼睛疼，抱著女兒回臥室去?了。

    把盛夏哄睡覺，方橙心里實在不是滋味，又?出?了臥室，不滿地?和?盛長灃說，“你有什么事直接問我不行嗎？為什么要問夏夏？”

    方橙不想這些事情在盛夏的心里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讓她以后想起來，以為爸爸mama有矛盾。

    “我沒有問她。”盛長峰指了指那封信，“她壓根不知?道這是誰的信。”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你干嘛要把她扯進來？”方橙又?問他。

    “我沒有不相?信你，就是想知?道……”盛長灃撓著腦袋說。

    還沒說完就被方橙打斷，“你相?信我，你要是相?信我，你今天說那么多屁話干什么？”

    這下盛長灃無話可說了。

    方橙轉(zhuǎn)身回到臥室，啪的一下把門關(guān)上。

    第二天起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

    盛夏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吃完飯才?恍然大悟，哦！mama不跟爸爸說話了，爸爸說話她老是不理他。

    第1章 35

    35

    盛長灃上完廁所, 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客廳里只盛夏女兒一個人。

    走到臥室門口，看了一眼, 又走到門邊上望了望，院子里都沒有方橙的聲音, 這才回過頭問在喝牛奶的?女兒，“你mama呢？去哪兒了？”

    很?少看到方橙, 把盛夏一個人放在家里。

    盛夏咕嚕咕嚕把牛奶喝到肚子里，喝得肚子圓圓的?, 回頭跟爸爸說, “mama去找愷愷mama了, 讓我今天跟著爸爸。”

    行吧, 盛長灃走回來，在沙發(fā)上坐下。

    掃了滿嘴白色牛奶的?女兒一眼，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擦嘴。

    擦完把紙巾揉成紙團, 丟到煙灰缸里，心里明白了。

    方橙，這是罷工了。

    盛夏是個小機靈鬼, 心里也清楚, 爸爸和mama鬧脾氣了。

    不然mama怎么會不理爸爸, 爸爸替她擦完嘴，就開口問爸爸, “你是不是惹mama不開心了？”

    盛長灃聽完不開心了。

    “為什么是爸爸惹mama不開心，而不是mama惹了我不開心？”

    盛夏輕飄飄看了爸爸一眼，盛長灃看到她這個眼神, 立刻來氣了，這眼神簡直跟方橙一模一樣?。

    盛夏奶聲奶氣的?, 卻一臉“別?把我當小孩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和盛長灃說，“爸爸跟mama說話，mama都不理爸爸，那肯定就是爸爸惹mama不開心了呀。”

    而且以前?mama生氣都不是這樣?的?，所以盛夏心里就覺得，肯定是盛長灃惹了方橙不開心。

    行吧，盛長灃無語了。

    前?幾天李海寧來鎮(zhèn)上找方橙，跟她說了成人高考的?事情，86年之后，成人高考就全國?統(tǒng)一了，也就是說方橙有機會了。

    不過那會兒方橙生意正忙著，沒太多功夫和李海寧說話，就問了李海寧什么時候回春風鎮(zhèn)。

    李海寧放假早，過年要回到婆家過年，等過了大年初一，初二回娘家，這才回到城里去。

    李海寧就跟她約了鎮(zhèn)上的?咖啡廳，想兩個人過年前?，在那里見個面。

    李海寧看到方橙挺著肚子走進?來，在門口左右張望，就立刻舉起手，揮手示意，“橙子，我在這兒！””

    笑瞇瞇和她說，“有你這個朋友在鎮(zhèn)上還真好，家里累得慌，孩子又鬧得不得了，我正好可以偷偷懶，過來跟你說會話。”

    誰說不是呢？方橙也是很?久沒有這樣?的?獨處空間了，偶爾偷偷懶還是挺快樂的?。

    燒臘攤已經(jīng)?在昨天收尾了，要等年后才重新開業(yè)，相?當于放一個春節(jié)小長假。

    這幾天除了有預定做整只烤鴨烤鵝的?，可以做好了過來拿，那些散客的?生意已經(jīng)?停了。

    李海寧拉開椅子，讓方橙坐下。

    鎮(zhèn)上的?咖啡廳特別?小，方橙走不到兩步路就到了。

    這間咖啡廳是老時期的?產(chǎn)物，和后世的?，以及現(xiàn)在大城市的?咖啡廳很?不一樣?，沒有那種小資的?裝潢和調(diào)調(diào)，完全就是社會主義的?咖啡廳。

    門口白墻上寫著三個大大的?“咖啡廳”三個字，紅字白底方塊字，特別?有年代感。

    咖啡廳里面的?裝修也特別?有復古的?感覺，連著桌椅都有一股nongnong的?蘇聯(lián)味道。

    方橙不喝咖啡，點了一杯熱牛奶和一小塊蛋糕。

    這里的?蛋糕也不是現(xiàn)在外頭流行的?那種西式奶油蛋糕，就是雞蛋糕，風格特別?樸素。

    李海寧喜歡喝咖啡，點了一杯咖啡，“以前?在這里可喝不了咖啡，要不是人家外國?專家過來技術(shù)幫助，特意開了這家咖啡廳，才讓我有口福。”

    這方橙倒是聽說過，以前?喝咖啡，可是要被有心人士說成是資本主義的?余毒的?。

    服務員把蛋糕和牛奶呈上來，李海寧看著方橙面前?的?小蛋糕，“你早上沒有吃東西嗎？要不要點個面算了？”

    鎮(zhèn)上愛喝咖啡的?人并不多，外國?專家走了以后，咖啡廳不止賣咖啡，也進?行了華國?化的?改造，面條、面包什么都有。

    方橙笑著和她說，“只喝牛奶，感覺嘴巴里沒東西。”

    拿著叉子問李海寧要不要試一口，吃咖啡更需要點心來的?，李海寧端起咖啡小資的?喝了一口，搖頭說不要，她不喜歡吃蛋糕。

    方橙抿了一口牛奶，給自己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嘴里。

    其實她早上吃的?很?飽，并不是沒有吃飯，點這個小蛋糕，是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原生的?生日。

    方橙沒想到兩人的?生日居然過到一塊去了，還真是有緣分。

    不過更有緣分的?是，前?世方橙的?生日，家里人幾乎就沒有記住過，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在家里過過生日。

    以前?方橙都是安慰自己，這是因為她的?生日緊挨著過年，大家都很?忙，所以沒有人記住很?正常。

    而且家里人也不喜歡過生日，但后來才知道，其實并不是這樣?，弟弟的?生日，mama就總會念叨著想起來。

    而原身?的?生日，更是沒有人記住，吳英姿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方利民則是把她這個女兒當做不存在一樣?。

    方橙一口蛋糕，一勺牛奶，把一小塊蛋糕很?快就吃完了，在自己心里說了兩句生日快樂。

    李海寧今天約方橙出?來，不只是要分享當下的?生活，還準備和她探討一下未來。

    李海寧從手邊的?布袋子里拿出?兩本書遞給方橙。

    方橙拿過來一看，是《全國?成人高考應試指導》，藍色的?封面是理科的?，翻開另外一本，是文科的?。

    方橙一臉驚喜地抬頭看向李海寧，“這是你買的?嗎？我正好需要這個。”

    這年頭信息傳遞不像后世，不便捷，不透明，不發(fā)達，很?多普通人，就是因為這一點，和很?多機會都沒有關(guān)系。

    李海寧笑笑說，“這要是在幾年前?，我還不敢給你亂買。也就現(xiàn)在統(tǒng)一了，規(guī)范了，我才敢給你買一本回來，反正都一樣?。”

    以前?成人高考不規(guī)范，每個地方各自舉行，試題大綱什么的?，也都各自說了算。

    方橙笑了笑，心里在想，這也不一定，從后世的?新聞來看，在電子化閱卷之前?，頂替別?人的?高考成績上學?的?例子并不少。

    不過比起以前?各個學?校各自出?題，各考各的?，統(tǒng)一的?標準和試題后，已經(jīng)?算是邁出?了一大步，教育公平是很?重要的?。

    從86年開始，華國?的?各類成人高等學?校的?招生，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復習大綱，統(tǒng)一了試題，評分標準也進?行了統(tǒng)一，步入了逐漸規(guī)范的?軌道。

    方橙心里開心，立刻拿起書來，翻了又翻，然后抬頭問李海寧怎么有兩本。

    一本文科，一本理科，“你想要考文科還是理科？”

    李海寧賣了個關(guān)子，“橙子，那你要考文科還是理科呀？”

    方橙拿起文科的?書，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準備考文科。”

    李海寧一拍桌面說，“那就對了，我猜對了，我看你這樣?，我就覺得你應該要考文科的?。”

    說完李海寧又從旁邊的?袋子里掏出?一疊書，看著有好幾本，方橙又驚又喜，翻了一番。

    有《成人高考政治輔導》，《成人高考語文輔導》，《成人高考數(shù)學?輔導》，《成人高考歷史輔導》，還有《成人高考地理輔導》，每一本都準備好了。

    “我托人買的?，順便給你也買了一套，這是輔導的?，你要是覺得不夠，還可以自己去新華書店看一看。”李海寧喝著咖啡和方橙說。

    方橙今天本來心情很?差勁，因為李海寧給她買了一整套書，突然間又開心的?有些難以言表，她喝了口牛奶，讓自己冷靜冷靜。

    笑著說，“海寧姐，你這樣?為我考慮，我忽然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哎，別?說這些，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李海寧是想著方橙在鎮(zhèn)上，離市中心的?新華書店很?遠，自己剛好要回春風鎮(zhèn)，就順路也給她買了一套帶過來給她。

    “你過年的?時候閑下來，可以看一看，心里有個底。”

    畢竟兩人都距離高考都過了好幾年，又都經(jīng)?歷過以為沒有機會，會和大學?生這個身?份失之交臂的?時刻，李海寧特別?能理解方橙的?心情。

    方橙把幾本書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我還你海寧姐，這多少錢？我得給你結(jié)一結(jié)賬。”

    她剛剛隨便翻看了一下這些書，還真不便宜。粗略的?算了一下，有的?一塊多，有的?兩塊多，算起來這一疊書至少要十幾塊。

    這對于現(xiàn)在的?工人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李海寧擺擺手阻止他?，“你急什么？這點錢等你家長灃來跟我結(jié)，你就不要出?錢了，你的?辛苦錢自己留著用。”

    方橙頓時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覺得李海寧說的?很?有道理，“海寧姐，你說的?對，心疼男人，倒霉的?就是我自己。”心里還抱著對生產(chǎn)風的?怨氣。

    李海寧聽了就哈哈大笑，“你說的?對，心疼男人，可不倒霉的?是女人嗎？所以我說你這點書本費，就該讓他?來結(jié)，你賺錢那么辛苦，一只烤鴨，一只烤鴨，賺出?來的?。盛老板會賺錢，這點錢算什么？”

    “而且你讀書當大學?生，對他?也是有好處的?呀，你給他?生兩個孩子，給他?教育孩子，他?這相?當于就是對你，對這個家的?投資啊。”

    邏輯完美，且深得她的?心，方橙聽了，總算笑開了，露出?了今天早上以來的?第一個大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