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斷題八(是)第四幕:花車上的他
書迷正在閱讀:論壇(校園1V2 H)、戚先生觀察日記[娛樂圈]、芙蓉玉、謀愛(古言)、教四個繼子做人(1v4)、穿書七零:炮灰女配又美又嬌、穿成年代文的無腦女配[七零]、夫人每天只想撿漏暴富、智腦在年代文養崽崽、低嫁(重生)
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鼎沸的人聲灌入耳中,像是踏進了完全不同的世界。 雷薩拉著你的手,帶著你一路參觀起那些小商鋪和花車游行的人們。 他看起來比你還興奮,一路上給你買了許多好吃好玩兒的小玩意,可你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現在只想去一個地方,那就是松間月的故鄉,就在隔壁町街,穿過面前的矮樓就可以看到他父親經營的湯浴旅店。 來之前你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關于月的消息,你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找到月,你想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你的視線轉向身旁之人,他彎著腰,從面前的架子上取下兩只白狐面具,他將面具拿在手里,仔細地挑選花紋與樣式,只為了挑出適合你的面具。 他真的很開心。以為你是為了陪他才來的,可是你其實藏了不愿讓他知道的私心。 你甚至早已經想好了,等明天他去片場拍戲,你就獨自去找月。 你心中有愧,因此才會默許他對你的索取,可他卻傻傻的以為你在慢慢地接受他,開心得像個得了寶物的孩子。 你看到他突然彎起眼睛笑了,拿起手中繪著藍色繡球花的白狐面具給你戴上。 你的浴衣上恰好印著同樣的藍色繡球,他的眼神不好,就這樣拿在眼前挑了半天才挑出與你浴衣同樣花紋的面具。 你的眼眶瞬間盈滿淚水,不知是不是你的錯覺,你感覺身下也有東西流出,涼涼地粘在了你的內褲上。 你的臉瞬間紅了個透,意識到那些可能是雷薩射進去的jingye,于是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雷薩見你突然低下頭,還以為你不舒服,于是焦急地湊到你眼前,捧著你的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透過面具的眼孔,他看到你泛淚的眼睛,突然心頭一跳,想要摘下面具,你卻抬起手攔住了他。 “我沒事!我們繼續往前去吧,我看到那邊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說不定有好玩兒的東西呢!” 你藏在面具后的臉拉起一個勉強燦爛的笑容,雷薩也終于笑了起來,他低頭替你系好面具的綁帶,然后緊緊拉著你的手,帶著你朝人群中走去。 熱鬧的人群擠在一輛裝飾華美的花車面前,大多都是穿著浴衣的女人,她們舉起手臂高聲呼叫著一個名字,你聽不懂日文,只覺得她們都很興奮的樣子。 “這是在做什么?”你疑惑地看向雷薩。 雷薩側身隨便拉了一個路人問話,然后又轉達給了你。 “據說是這附近很有名的……占星師,這里的人都是來求簽的。” 雷薩擰了擰眉毛,似乎對這種玄學的東西不太感興趣,但他還是低頭問了問你的想法。 你咽了咽口水,正猶豫著要不要留在這里排隊,畢竟前面真的還有很多人。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銀鈴聲。伴隨著手搖鈴叮鈴的響聲,花車上的幃帳被微風卷起,露出了花車上端坐著的清瘦人影。 那人留著及肩的長發,身上穿著淺藍色的和服,頭上還簪了一枝繡球花。 你下意識以為那上面坐著的是一個女人,可是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那個人突然轉頭向你看來。 他的臉上戴著和你一模一樣的白狐面具,你看不清他的五官,可是那雙透過眼孔向你望來的美麗如玻璃珠的棕色瞳孔,你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你的心跳驟然停止,身邊的一切風景與人聲全都靜止了,那一瞬間,你的眼中只有那高坐花車上的人。 微風吹拂著他鬢邊的長發,露出他掛滿耳飾的耳朵,繁復垂綴的鏈條下,圓潤的耳垂上墜著一枚印著棕色樹紋的水晶球。 是木星。 不知何時,你的臉上爬滿淚痕。那雙慵懶地丹鳳眼卻只是從你的臉上輕輕掃過,像是被天神短暫地眷顧一瞬,然后再次與你擦肩而過。 隨著花車漸漸遠去,人群再次攢動起來,嘈雜的聲響幾乎漲破你的耳膜。 你下意識抬腳追了出去,可這時,一只手輕輕拽住了你的胳膊。 雷薩黑色的眼睛看著你,他的眼神里有擔憂,可是你卻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他似乎在難過。 “卿卿,你想去嗎?”他重復了剛剛的問題。 而你淚流滿面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只是手臂用力將他掙開,然后轉身,奮力朝那輛花車追了過去。 燥熱的夜風撲打在你的臉上,你回憶起那個爛漫春日,你拉著月的手在櫻花花瓣漫天飛舞的校園里狂奔。 然后你們停在一株巨大的櫻花樹下,他將一朵嬌艷的櫻花別在你的耳朵上,眼神認真地看著你,輕聲對你說,當然可以。 凜冽的夜風卷起你頭上的繡球花發簪和白狐面具,它們搖曳著墜落在地上,你卻無暇顧及。 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順著下巴淌入衣襟,混合著潮熱的汗液將你的浴衣打濕,可是你不敢停。那輛花車突然加速,一點一點地拉開了你們之間的距離,直到最后,徹底消失在街尾。 淚水模糊了你的視線,你突然渾身無力地向地上倒去,沒有人接住你,你跪在了地上。 隨著那輛花車遠去,周圍的人也漸漸散了,有好心的女孩兒上前詢問你的情況,可你聽不懂日語,只能沉默地跪在地上哭泣。 絕不會認錯,那個人就是月。可是你錯過了他,又一次! 你悲慟地大哭起來,不知何時,你身邊的人全都散光了,也許他們覺得你是個瘋子吧,所以都離你遠遠的。 淺粉色的浴衣被泥土弄臟,你抬起手想將它們拍去,就在這時,一只修長漂亮的大手伸到了你面前。 有人遞給你一張手帕,你看到熟悉的黑色甲油,瞳孔立刻震顫起來,你的鼻尖聳動,聞到一陣熟悉的香甜氣息。 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抬起頭,看到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衣服的松間月正站在你身旁。 他臉上仍舊戴著面具,只是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更加低調的深灰色,長發也被扎成馬尾,綁在了腦后。 “追いかけないで、絵をあげます。”他獨特的晴朗嗓音響起,與你記憶深處的聲音一模一樣。 你聽不懂,一臉懵然地看著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衣擺,卻被他躲開了。 你看到面具后的松間月皺起眉,露出了一個很嫌棄的表情。你的心臟立刻抽痛起來,眼淚又在往下流。 “別追了,我給你畫。”他這次用的中文,你立刻有了反應,從地上站起來,一臉激動地看著他。 “不要!不要畫!”你的聲音里是nongnong的鼻音,看起來是因為要不到他的畫而狠狠地大哭了一場了呢。 嘖,還這么嘴硬,真是和印象中某個中國女孩兒一樣倔強。明明想要得不得了吧,他就在你面前,還裝什么矜持呢! 松間月一邊想一邊從衣襟里掏出畫筆和紙,然后壓在一旁的墻壁上畫了起來。 你激動地撲上去攔住了他,對他瘋狂搖頭:“不要畫!” 松間月皺著眉掙開你的手,“不要畫,那你追花車做什么?” 總不能隔著面具都認出他來了吧?這可不妙,附近的女孩子們對他的臉有多狂熱,只是想想便頭疼起來。本來只是答應父親出來賺點外快,誰知道會暴露…… 松間月略感煩躁地抓了兩把頭發,一垂頭發現你還在眼巴巴地望著他,那眼神說不出的可憐,他的嘴角抽了抽,低聲警告你。 “不許聲張!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給你就是了,別再跟著我,嗯?”他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照片塞到你手里,然后攏了攏面具,快步朝一旁的巷子里走去。 你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全都是松間月的寫真照,你不明所以,吸了吸鼻子,快步追上松間月的腳步。 其實你也不知道跟著他做什么,再次看到他的一瞬間,除了溢滿心頭的愛意與悲傷,你竟忘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你只是想再看看他,盡管他已經不記得你了……沒關系,你記得就好。你也不要他記得,那樣的話,你們又要重蹈覆轍之前的悲劇,你不要那樣的結局,你不想再看到他“死”在你面前。 在前面走著的松間月很明顯也意識到了你在跟著他,于是腳步越來越快,幾乎要跑起來才能追得上他。穿過長長的巷子,他終于停了下來。 這條街看上去比隔壁那條街冷清許多,零零散散坐落著幾棟矮房,你看到松間月走進了其中一間,于是你也跟了過去。 只是走到門口時,你被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彪形大漢攔了下來。 他用日語嘰里呱啦地對你說著什么,你聽不懂,只大概知道他在道歉吧,可是還說了什么,你一點也聽不懂。 松間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一直都沒有回頭看過你一眼,你又開始流淚了。 你垂下頭,肩膀抖動起來,面前的光頭手足無措地大叫著,滿頭大汗地手舞足蹈起來,就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攔在了你們之間。 雷薩不知何時找了過來,他亦是氣喘吁吁,用日語簡單與對方交流了幾句,然后那個彪形大漢便將你們放了進去。 雷薩小心翼翼地牽起你的手,你們的手心都是汗,只是一個冷一個熱。你聽到他溫聲對你說: “想泡溫泉怎么不告訴我?這樣一個人跑出來,太危險了。” 他在給你找臺階下,可是你仍舊沉浸在月不認得你的悲傷之中,甚至感覺到郁憤。 他不應該跟過來的,他為什么非要纏著你,為什么一定要在你這樣狼狽的時候堅持守在你身邊,還貼心地替你找借口……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嗎?”你冷著聲音打斷他。 雷薩的笑容僵在臉上,你很快掙脫他的手,獨自跟在侍應身后進了房間。 雷薩的腳步頓在原地,四合的院落與夢中你們的小家一樣,溫馨可愛。可是他知道,這里不是你們的家,你們也不會有家。 他苦笑了一下,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后拉開障子門,緩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