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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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一動不動。 再一次渡氣。 她的唇緊貼著他的,用盡全力地試圖將自己的體溫渡給他,拯救他的生命。 不知持續(xù)了多久,孟染筋疲力盡,兩條手臂已經(jīng)酸到?jīng)]了知覺,但還是沒有放棄。 終于—— 身下的男人突然嗆咳了一聲,發(fā)出很輕微的聲響。 孟染怔住,還保持著人工呼吸的姿勢,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男人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似乎有些失焦,看向孟染。 孟染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這是一張無論皮相還是骨相都稱得起上乘的臉。 即便現(xiàn)在他布滿傷痕,蒼白易碎。 孟染直起腰,盡管還輕輕喘著氣,眼里卻難掩欣喜,“你醒了?” 霍抉左肩下有被尖銳石頭劃破的劇痛傷口。 他想說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 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和一個陌生女人在一起。 他手輕微動了下,摸到了個耳釘樣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捏到了手里。 針的方向朝上。 “你受了傷,但這里離縣城遠,現(xiàn)在又在下暴雨,去醫(yī)院很難。” “不過村里有個醫(yī)生,我待會就去請他過來給你看看。” 捏緊耳釘?shù)哪侵皇职抵蟹潘上聛怼?/br> 孟染并未察覺男人的小動作,但看出了他眼里的防備。 他濕發(fā)凌亂,胸前一片血染的紅,視線停在自己身上,不知在看什么。 孟染微微垂眸,指著手機,試圖告訴對方自己沒有惡意,“你是小漁村的嗎,要不要給家人打個電話?” 孟染說話的聲音很柔軟,輕聲細語的,像冬季清晨溫柔的陽光,聽著舒服又上癮。 以至于霍抉恍惚間竟覺得——好像沒那么痛了。 他搖了搖頭,視線下移。 她還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渾身幾乎都是濕的。 清純的臉頰泛著一點紅,水珠沿著烏黑發(fā)絲往下滴,身上的白色針織裙也沾上了自己的血,一塊一塊暈染成模糊的紅色,莫名呈放出一種斑斕又脆弱的美感。 孟染并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剛剛救人時腎上腺素狂飆,現(xiàn)在平靜下來,打濕的后背一陣陣發(fā)冷。 她打開李阿婆常用的取暖小太陽,對霍抉說:“你先休息下,我馬上過來。” 待到四下無人,霍抉掙扎著坐起來。 房子里都是些陳舊老式的家具,看起來很有年代感,不過還算干凈。 他閉了閉眼,思緒從混亂中逐漸清晰。 掉落海里的那一刻,巨大的旋流將他吞噬,如果不是提前防了一手,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如某些人的愿被卷入深海。 “你怎么坐起來了?” 輕柔的女聲落到耳邊,霍抉回神,看到女人又走了出來,手里還倒了杯水。 她蹲到他面前,語氣輕輕,“先喝點水暖和下。” 以霍抉平日里的謹慎,他根本不會喝陌生人遞來的水。 哪怕這個陌生人剛剛救了他。 但霍抉現(xiàn)在太渴了。 在洶涌的海里翻滾掙扎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現(xiàn)在身體疲憊到了極致。 嗓子也像塞滿了泥沙,干得說不出話。 “喝一點吧,不燙。”孟染知道他受傷,把水杯送到他嘴邊。 霍抉不習(xí)慣被人喂,努力用右手接過了杯子。 平淡無奇的白開水,現(xiàn)今喝到嘴里卻如甘泉,霍抉逐漸不滿足,從小口抿慢慢變成想要大口飲下,可虛弱的身體明顯不允許。 他嗆了些出來。 一只手隔著紙巾從他唇角掠過,擦掉了停在那的水珠,“慢點。” 受傷的身體讓霍抉遲鈍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唇邊還能感受到紙巾摩擦過的觸感,但更深層次波動在紋理里的,是某種若有似無的,一掠而過的溫軟香氣。 霍抉厭惡與人親近。 他眼底聚起暗色,看向孟染。 女人眨了眨眼,像是在揣測他的意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 眼眸里的情緒莫名因為這兩聲溫柔的語氣熄了火。 霍抉偏開頭,沒再說話。 孟染以為他不想喝了,把水杯拿開說:“你等等我,我現(xiàn)在去請村醫(yī)——” “不用。”霍抉沙著嗓子打斷她。 霍抉對眼下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如果離墜海的位置很近,那么對方的人極有可能還在。 他們一定會反復(fù)確認過才離開。 如果這時候有不屬于這個村的人出現(xiàn),還受了傷,無疑是暴露目標(biāo)。 但霍抉不會跟一個陌生人說這些,他只淡道:“我沒事。” 孟染怔住,“沒事?” 她看著男人被鮮血染紅的衣服,提醒他,“你流了很多血。” 話音剛落,一道簾子被掀起,李阿婆從自己的房里走出來,突然看到廳里這一幕,驚訝得睜大眼睛。 孟染忙跟她解釋,比劃好半天,又做了個給錢的手勢,表示會額外再付點錢。 李阿婆聽懂由來后卻直擺手。 孟染大概能猜到老人家的心思,阿婆淳樸熱情,當(dāng)初連孟染的房租都不肯要,如今救人一命,更不可能借這個機會要錢。 李阿婆借著燈光走到霍抉身邊,見他一身血跡斑斑,面露心疼之色,倏地又撈起他的上衣,看到了深長的傷口。 霍抉躲避不及。 也無力躲避。 李阿婆當(dāng)即沖孟染做了個“等我”的手勢,而后離開了客廳。 孟染不知道李阿婆要做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看霍抉,視線才落過去須臾,又不自然地移向旁處。 男人上衣被撈起,雖然被染著血污,可身形線條是漂亮的。 窄腰精瘦,上方的腹肌輪廓清晰,溝壑分明。 廳里就剩他們。 夜晚很安靜,只有風(fēng)雨聲在沙沙作響。 孟染醞釀著是不是該幫他換掉打濕的衣服,但她和李阿婆都是女的,大半夜要去哪里找干凈的男人衣服。 正出神,旁邊的男人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 孟染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轉(zhuǎn)過來問:“你干什么?” 霍抉要離開。 盡管傷口撕裂般劇痛,但他不想,也不能待在這里。 從小成長環(huán)境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一個人。 人性的善與惡里,霍抉從來只信惡。 他不信這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更不愿意與誰產(chǎn)生人情瓜葛。 所以離開前霍抉問孟染,“你想要多少錢。” 孟染怔了怔,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霍抉又重復(fù)一次,“我從不欠人,你想要多少錢。” 孟染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以為他是怕要給錢所以才急著離開,解釋道,“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 霍抉看著她。 孟染卻突然笑了,笑容很輕,“我看起來像那種會訛錢的人嗎?” 她的笑容很純凈,有種能瞬間凈化掉污濁的清澈和真誠感。 霍抉沉默,沒再往下說。 消失半天的李阿婆這時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小跑到霍抉面前,驚訝他怎么不躺著休息。 她二話不說把霍抉往里輕推,同時急切地比劃著一些手語。 霍抉腳步本就虛浮,被她推得連連后退到沙發(fā)上。 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在失去意識之前,霍抉看到老婦人手里拿著一團綠色的不明物體朝他傷口處敷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