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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有沒有讓鬼魂變成真人的辦法?在線閱讀 - 第六章

第六章

    16、

    那間屋子就像我們不朽的永無鄉,而哥哥是不會老去的彼得潘。許多年后,我與他數次流離,途徑無數陌生的房間。從一兩百塊的連鎖酒店到十塊錢一晚的掛壁房,都沒有那間房子有安全感。這是理所當然,因為那是最初的家。從衣柜到電視柜,再到我們的小床,全都是木制家具,給人一種無比沉穩的感覺。后來它們在回憶深處散發出幽幽的木質香味。窗外的樹木大有遮天蔽日之勢,蟬叫不止,仿佛要教人什么才是至死方休的真諦。

    是十五歲的我在那里,威逼利誘,親手把哥哥的糖衣剝下來。我不要他的溫良恭儉讓,不要他手捧那金光閃閃的虛偽錦旗,再者其實根本無人會為他頒獎。我要他將內臟整個翻出來,充滿疼痛地與我擁抱。我不要任何灰色地帶,我要百分百的東西。我要我在你指尖的時候,你也在我的手心,你縮成無比小,小似一尊玉白色的脆弱小瓷人。我要我的手掌是你的八音盒,你的所有天地,你于是在此孤獨地自轉。你于是嗓音充斥著情欲高漲的沙啞,告訴我此后真的沒有退路,而我只是說我要。我要這一切,我要。我要。哥哥。

    17、

    十五歲的夏天結束那一天,我倒在哥哥身上看《未聞花名》。結局的片尾曲響起來的那刻,我哭得沒有人形。在此之前我們還看了《螢火之森》。大概還有許多關于鬼魂的故事,但我已經不記得了。

    青春期很奇怪,明明知道那樣的愛讓人發痛,就像一顆發炎齲齒,仍然忍不住要用舌頭去抵,去感受那種疼痛。

    我想對他說點什么,但他比我更沉浸在那氛圍里。屋子全黑,光源只有那小小一方電腦屏幕,仍然走馬燈似地播放影片。電影實在短暫,長的是人生。

    不要離開我,哥哥。我用唇語說。

    他沒有回應我,但我知道他聽見了。因為他的肩膀微微聳動,他在哭。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也是我記憶中的唯一一次。當時我只以為他是為我們的遭遇而哭。我篤定地告訴他,哥,我們不會那樣,電影里都是假的。我又換了種說法,我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摟住我,臉深深埋進我的頸窩。鬼魂的眼淚是什么顏色的呢?后來我輕輕舔了一下他的眼角,是咸的。除此之外我不能再告訴你們更多。

    18、

    那年九月我如期迎來開學,軍訓折騰得我不淺。甚至連頗有原則的哥哥都看不下去,要飄過來替我分擔一份烈陽。我沒想到自己的體質那么弱,曬一曬太陽就要暈倒。一些男生私底下議論我,我都知道。他們說我長得還行,但白得像女鬼,跟一張紙似的飄來飄去。

    我心里冷笑,女鬼就對了,畢竟你們不知道我還有個男鬼哥哥呢。

    “你們別亂講了!”有人替我出頭,又轉臉安慰我,“別聽他們說,你……你很好。”說到最后她聲音如蚊蠅,完全失去怒吼男生一眾的氣勢。

    但我其實沒在意那些男生,這件事只讓我注意到她。短發女生,很陽光的膚色,站在人群里高挑出眾。后來我們經過軍訓,正式分班,她竟然坐我前桌。念著那份恩情,再加上她也很喜歡動畫片,我們很快熟絡起來。我叫她小鴉。

    高中生活不如初中生活那么順利。學業更加困難,我在理科實驗班,競爭更是激烈。我很難適應那種環境,再加上整天涂涂畫畫,成績自然掉隊。十分郁悶,全靠小鴉跟我調解氣氛,上課寫小紙條,寫滿一本又一本草稿本。

    她也是最初察覺到端倪的人。某一次課間,她把我叫到走廊。

    我看她支支吾吾,于是開口先說:“怎么了?”

    她指指我的脖子。我一瞬間心領神會,入秋之后我總是在穿高領衣物,哥哥有時跟我玩得太過火,痕跡很難遮掉。鬼留下的淤青不比凡人,要花更久時間消掉,何況我白得太慘烈,那傷痕看上去更加觸目驚心。

    “其實軍訓那時候我就發現了,”她試探道,“……都這么幾個月了,這是新的嗎?你沒事吧?”

    我還試圖拉起領子遮掩:“沒事的。”

    “如果……有人打你,你可以跟我說。”她說,表情有點兒微妙。

    “真沒事,你想多了,”我急于將她打發,“我爸媽都在外地呢,還能有誰打我。”

    她欲言又止,但不再問。

    另一件煩人的事是,當時講我的那幾個男生,其中之一就在隔壁文科班,還是小鴉的表哥,叫他秦帆吧。他是個剛愎自用的高中男生,長得還算有鼻子有眼,會讀點文學小說,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被幾個女生追捧到得意忘形,還老來煩我。

    小鴉也很煩他,每當他在窗子那兒打探時,我倆都齊齊翻白眼。

    “以為自己是孔雀,實際上是只死鴨。”她罵。我被她逗得大笑。

    19、

    到了那年年底,爸媽自作主張,替我在學校里租了一間職工住房,為的是讓我上課方便,不用太早起床。然而他們突然回來,把我嚇得著實不輕。我狂奔回家,將抽屜里的畫一把塞進包里,讓他們看見我就死定了。無數張畫里的男生就是哥哥,只有哥哥。

    此前無論我怎么從爸媽嘴里打探,想知道哥哥究竟為什么沒能出生,但他們就是不肯說一個字。到后來他們警告我,不允許我再說這個話題。

    我也旁敲側擊地問過一些親戚,但都沒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直到那一次,我在mama多年的好朋友那里得到了答案的碎片。我叫她楊阿姨。楊阿姨一生未婚未育,很喜歡我這個性格古怪的小孩。初三時爸媽從J市搬到深圳工作,跟同在深圳的楊阿姨通信變勤。爸媽回來看我,她剛好也回來辦事。

    我們四人倉促地吃了個飯。飯后爸媽有點兒事,只剩她陪我坐在租房里收拾東西。我終于找到時機,斟字酌句地問道:“楊阿姨,我想問問你,我應該不是我mama的第一胎吧?”

    她先是一愣,從身上摸出香煙:“我不知道那是男孩還是女孩兒……但你mama確實還懷過一次孕。”

    “后來怎么了呢?”

    她沉默片刻,撣了撣煙灰:“我不太清楚,那時我在內蒙古工作。只記得你mama當時懷的月份挺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后來就沒了。”

    我默然。哥哥站在很遠處,他一直很反對我問這些問題,他說沒有意義。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她忽然伸出夾著煙的那只手,揉揉我的頭。于是我知道她自相矛盾,她知道內情,但她不愿意對我說。畢竟她一定或多或少也聽說過關于我的那些傳聞。精神異常,臆想中的哥哥。我不再追問,只是任由她摸我的頭。

    她要回家了,上車前她又輕輕摟我一下,貼近我耳邊說:“寒寒,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要加油。不管你爸爸mama做過什么……不要被他們影響,他們的本意是好的。”

    車窗逐漸搖上去,我的臉映在玻璃上,身后的哥哥表情晦暗。我們目送車子消失在黑夜里。

    “都聽見了?”我低頭,佯裝踢石子。

    他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開什么玩笑嘛。”我低聲抱怨道。

    “她說得沒錯,”他聲音有點兒冰冷,“問這些沒有意義,你有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我怎么能擁有自己的人生?我已經發誓要把我的人生掰成兩份,一大半給他,一小半留給自己。就像童年時他與我分一塊曲奇,他自己只吃下拇指大的一塊,而我唇齒留香,滿心滿腹盡是餅干的甘甜。

    我幾近失控,要在大街上叫起來,但我拼命忍住。一轉眼他又不見了,街上霓虹孤孤零零地流淌。鬼真是極其狡猾的,隨時出現又隨時消失,害得我沒架可吵。

    我失魂落魄,野鬼一樣在街上游蕩,邊走邊哭。路人紛紛側目,我只好拐進小賣部,順手拿了兩罐啤酒。淚眼模糊地從桌上拿回找零時,旁邊響起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老板,拿包軟白沙。”

    是秦帆。他目瞪口呆地盯著我。我轉身就跑,他遲兩步追出來,拉住我的手臂。

    “松開,痛。”我齜牙咧嘴。

    他觸電似地放開:“你沒事吧。”

    “我要走了。”我不看他的眼睛。

    “我送你回去。”他語氣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