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應照我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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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走門前,從懷中摸出了火折子,由西向東,一盞一盞的將燈點亮。 他正目若無人地觀燈,從東面皇宮的方向駛來了一輛馬車,他用余光見是駙馬府的車,便靠在門前的石獅子上看。 夜色深,謝慈又獨自一人,往那不起眼的地方一站,一般目無下塵的人還真看不見他。 馬車經過他府門前的時候,車簾子掀開了。 駙馬一張俊秀的臉露出來,他也抬頭在看謝府門前的燈。 在車駛過謝慈面前的時候,駙馬眼睛一頓,瞧見了。 謝慈面無表情的將手揣在袖子里,目送他經過。 駙馬急忙將簾子掀得更開了些,探頭出去望嗎,反復確認那人是謝慈沒錯,心里卻暗暗嘀咕見了鬼。 謝慈今日怎么這么一副鬼樣子? 馬車走過去一射之地。 咣當一聲。 有人從暗處竄出來,攔在了車前。 并不很遠,謝慈也能清楚明白的看清那邊的動靜。 駙馬拉開前方的車門,定睛一看,竟然吉照跪在道路中央,手里摁著一個捆地結實的婆子。 吉照憤然道:“駙馬爺,我們家姑娘在白府出事了!” 第49章 芙蕖是從駙馬身邊送出去的,出了事自然首先回稟駙馬。 駙馬從車里鉆出來,聽聞此言,第一時間回頭看向謝府的門口。 謝慈依然站在那里,有幾分頹意的靠在石獅子上,眼睛也沒有往這邊看。 駙馬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吉照,又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劉嬤嬤,便當街問起緣由:“你仔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照我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展開,里面包裹的是那只射向她的毒箭。她手忙腳亂之下竟然還不忘取走證物。 吉照早已發現自家主子的所在,當街朗聲說道:“回駙馬爺,白夫人姚氏將我們姑娘引入了繡樓里,便沒見人再出來。奴婢在樓外,久等不到人影,卻等來了姚氏痛下殺招,欲置奴婢于死地。奴婢無能走得急,只來得及帶走姚氏的這個貼身婆子?!?/br> “姚氏,白合存……”駙馬身上的那種威壓感散了出來:“他有膽子動我的人?” “我們家姑娘雖出身卑微,但到底是一條人命,請駙馬爺明查,救姑娘出來!” 駙馬爺道:“我知曉了,你起身吧。”他再次轉頭,不經意的往謝府門口看去。謝慈卻已經不在那兒了,就連謝府門口剛燃起的八盞琉璃燈也熄了,一片靜默的黑暗。 駙馬舒了口氣,對吉照道:“你隨我走,帶上這個婆子?!?/br> 芙蕖被困在白府小姐繡樓中,摸清楚了這應該是個樓中樓。她將匕首從琴中取出來,別在腰上,珍視的將琵琶安放在一處角落。 入口被封上,此地便成了漆黑一片,沒有聲音,連風都沒有,輕輕呢喃一句,別有數不清的竊竊的回聲,綿密地織成了一張細網。 芙蕖的心在這片寂靜中,越發的清醒,若是說這十多年來,她還有什么念念不忘難以放下的夙愿,這便算是一樁了。 白合存于她母親病重時,在外與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她母親尸骨未涼,白合存便毫無愧疚之心的迎娶了新夫人。 當年她被扔在街上,被拐子抱走的時候,她的親父親到底是知情還是默許? 為什么這么多年,他沒有去找過她? 他甚至還默許了那個人的女兒,頂了她的身份冒了她的名字…… 他和姚氏是一伙的,他們究竟在密謀什么? 芙蕖伸手仔細撫摸著墻壁,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外面全是空心的。 她雖然是身陷囹圄,但是她距離真相又進了一步。 頭頂上的入口閉合了一會兒,復又打開了。 姚氏的衣袖在上面閃過,芙蕖背靠墻壁仰頭直視。只見從入口出垂下了四條鐵鏈,他們平穩地托著一個香爐,很大,約莫大半個銅盆。裊裊的煙從其中向四下溢出。 芙蕖意識到她要做什么,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口鼻。 姚氏嗤笑了一聲。 她們彼此都知道是徒勞。 香的用量必然是足夠的,等到上面的入口一關,此處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除非芙蕖停止呼吸,否則中招是早晚的事。 芙蕖放下了袖子,不再試圖做無謂的掙扎。 姚氏也是明白,她們之間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實話,所以干脆不去費那多余的口舌,姚氏只相信自己的手段,她是個果敢的狠人。 那圓月一般的光源再度黑了下去。 芙蕖很不情愿就這樣認輸,她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找到應對之法。 就在這時,有一處木板的后面傳來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芙蕖仔細分辨那聲音的來處,在高到她腰腹的地方,看見了一塊兒松弛的木板,約有三寸見方,是從外面被人用刀分割開的。 芙蕖金警惕地遠離了那處地方。 誰知道那對面是人是鬼,到底還藏著什么陰招。 對面刨木板的人下手很輕很快,也許是因為刀很鋒,也許是因為他本事過人。只在芙蕖從一頭走到另一頭的間隙,那處木板已經完整的掉了下來,方方正正,邊緣還十分整齊。 芙蕖側對著那個地方,遠遠的正對上了一雙眼睛。 陌生的眼睛。 但他好像沒有惡意,遞進來了一壺清水。 芙蕖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喝任何陌生人提供的水源的。 但這并不妨礙她領會對方的善意。 她說:“多謝,放下吧。” 那個人在外面開口了,是個男人的聲音:“你不記得我了?” 芙蕖莫名其妙:“你是誰?” 那人道:“我曾經差點死在太平賭坊的獸場里,你救過我的命,我記得你。” 芙蕖霎那間想起了這個人。 他就是當年蘇家三公子在場子里玩廢的那個人。他剩了最后一口氣兒被拖往城外亂葬崗自生自滅。芙蕖一念善心起,私自追出城外,救下了他的命。 原來是他。 芙蕖驚訝的張了張嘴:“你……你怎會在這里?” 那人老實回答:“大半年前,此題主人修建宅子的時候,我為了求個營生,便混進來當了個花匠。白家小姐很喜歡我種的花,白夫人請我幫忙飼養他的海棠,于是便將我留下了?!?/br> 芙蕖放下戒心逐漸靠近。 那人對她說:“我幾天前就發現你來了,我去你的院子外聽過你彈琴。” 芙蕖道:“謝謝你幫我?!?/br> 他確實是幫了她。 銅爐里燃的香已經蔓延到了最底處,唯獨那塊剛打通的木板,還能聞到一些新鮮的空氣。 芙蕖低頭撿起了那壺水,清灑出一些倒在了衣袖上,捂住了口鼻。 那人又說:“白家不是好人,你再忍耐一兩日,我想辦法救你出去……但現在不行,外面布局了人手,我沒有把握。” 芙蕖道:“多謝,你已經幫我很多了?!?/br> 她靠近了那處缺口,倚著墻壁坐下,剛剛好能聞到外面透進來的空氣,還有花香。 她歪頭向外打量,外面也是一處不怎么寬敞的空間,但是四處堆滿了木架子,上頭擺滿了花盆。 看來他沒有撒謊。 外面是白小姐的花房,此人在此負責打理。 他搬來了一盆花,正好擋在芙蕖的面前。 芙蕖問:“怎么稱呼?” 那人道:“紅隼。” 這是他在太平賭坊時用的名字,當然現在不用了,一個花匠叫這種名字過于嚇人。他特意報出這個名字,是希望喚起芙蕖對他的印象。 只可惜,芙蕖當時真的從未在意過這個人。 外面也有了動靜。 芙蕖將那塊木塊撿起來塞了回去,驚奇的發現,完整的墻壁能隔絕內外的一切聲音。 她聽不清外面發生了什么。 漫溢的熏香開始令她的腦袋昏昏沉沉,里頭不知道加的什么料,但總歸肯定不是好東西。意識剛剛開始渙散的時候,芙蕖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了深可見骨的一刀。 緊接著,她用帕子死死的勒住了傷口。 她不需要十分的清醒,只要能保留住最后一分,她便有五成的把握應對接下來的一切。 外面不知發生了什么,過了片刻之后,那塊木板重新被人頂出來,而紅隼沒有再跟她說話,只是無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打了個保重的手勢,搬了花架子擋在面前,不吭一聲的離開了。 芙蕖便靠著一壺清水,和這一處可供通風的地方,撐過了一夜,和一整個白日。 芙蕖行事謹慎,透過那出小口將空氣置換出去,固然是最可行的計策,但也是最容易被人發現的下策。 花房里的花香可以掩蓋一二,但若是時間長了,繡樓中瞞不住氣味。 所以芙蕖只在最忍受不了的時候,縱容自己透口氣。 不得不說,要是在藥上的用量掌控的十分精準,那香燃盡了,芙蕖至少保留了三分清明在心中。 次日的夜里。 姚氏再次打開上面的入口,派了兩個人吊著繩索下來,將渾身綿軟無力的芙蕖帶回上面。 芙蕖已經猜到香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