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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大佬的蜜月旅行 第61節

    “這你就不懂了吧。”胭脂大哥道:“只要稅收按時繳納到上頭去,那就沒人來查,偶爾一兩年再加兩成稅收報上去,上面的人還得夸獎他們做得好,但實際上這些錢不都是從我們老百姓身上搜刮的嗎。”

    凌秋桑大概是懂了,也不再繼續追問。

    封地的王爺,確實和土皇帝也沒有差距了,其實有些朝代,封地的稅收是歸王爺所有的,大晉這邊倒是另辟蹊徑,要收封地一半的稅收。

    這意思就是,原本這蘇州府每年能有一百萬兩的稅收,就得上繳五十萬兩。

    現在問題大致就明了了,就看是那愈王是知情還是不知情了。

    凌秋桑原本是沒打算削藩,也沒打算動這些藩王的,但要是真犯到他頭上,他也不會手軟就是了。

    還有就是這里的知府,到底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是否知情?

    之前他和施懿的改革政策頒布下來,商部入駐,拍賣會,之后修橋鋪路建設學堂,那知府都很商部配合得很好。

    奇怪的是,如果商部知道這里的江南商會,為什么也沒有上報。

    這些都得細查。

    這擺攤兒賣肥皂就買了幾天,那江南商會果然就找上門了。

    凌秋桑就裝作初來乍到,非要見他們管事的,要不然這商稅是不會交的,反正法律沒有這一條規定,嚷嚷著要告官。

    那商會的負責人也不是沒見過硬茬子,只是現在上面有交代,商部入駐,最近行事要低調,避免被人拿捏住把柄。

    說到底,這是藩王的領地,稍微有些政策不同,似乎都能理解,事情搞大了就沒這么容易解決了。

    于是那負責人考慮之后,又見凌秋桑他們這肥皂很特殊,想著報上去,估計還能討個好。

    當天下午,凌秋桑和施懿就收到了江南商會的請帖,他倆拿著請帖就上門了。

    他們只是小攤販,頂多是商品新奇一點,沒到愈王老丈人親自接待的地步,接待他們的就是個管事兒。

    那邊也沒拐彎抹角,直接明說,要在蘇州府做生意就必須繳納商會的稅費。

    凌秋桑不動聲色,“可是攤位費已經交過了,五十文錢就一天的攤位費,我們要是再交什么稅費,那豈不是得賠本了?”

    管事兒不慌不忙,“我看過你們的肥皂了,如果你們愿意,我們江南商會也可以花一百兩銀子買你們的配方,但是你們以后就不能繼續在蘇州府擺攤兒了。”

    商部入駐的國營商鋪,里面賣的香皂,他們也研究許久了,終究是不得其法,這肥皂看起倒是和香皂有些相似。

    說不定有了肥皂的配方,或許他們也能研究出香皂的制作方式。

    “我們沒打算賣肥皂的配方。”凌秋桑直言,“我們哥倆之前在各地跑商,從未見過交了攤位費還要交商部稅費的,你們這么做,難道就不怕我們去告官嗎?”

    “告官?”管事兒的顯然不懼,“這里是愈王爺的封地,每個地方風氣不一樣,只要愈王殿下能把蘇州府治理好,跟國策有細微的區別,又能怎么樣呢?”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凌秋桑的表情,見他們有些退縮的意思,心里士氣大漲。

    “你們要是不賣配方也行,但是你們這肥皂跟香皂有些相似,賣三十文一塊,不合適,是擾亂市場的行為。”

    說得冠冕堂皇。

    “這是什么意思?”凌秋桑問。

    管事兒的解釋,“你們要繼續在蘇州府做生意,商會的稅費是不可避免的,這個價格,以后至少賣三百文一塊,你們這肥皂也算是新鮮,商會的稅費你們就交三成吧。”

    凌秋桑簡直是被這人給氣笑了。

    難怪,前幾天他們也逛市場,發現絕大多數物品的價格都比其他地方貴上不少,原本想著,江南富庶,消費高,也能理解。

    卻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么一環。

    壟斷市場,還壟斷價格。

    凌秋桑和施懿沒應他們的話,轉身就離開了這個江南商會,但是第二天下午,他們就在遭到了惡霸的欺凌。

    再之后,晚上凌晨三四點,有人潛入他們臨時租住的小院子,試圖竊取肥皂的配方,結果被他們打出去了。

    這半夜帶刀潛入,這就不是簡單的商會壟斷的問題了。

    如果他們不是身手好,今天豈不是命喪黃泉?恐怕,以前被迫害的小商販必然不少。

    之后他們也沒再磨嘰了。

    沒必要,不管這愈王是否知情,也不管知府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百姓賺錢已經夠辛苦了,進城先被官兵搜刮一次,擺攤兒交了昂貴的攤位費也就算了,居然還有稅費。

    私自增添百姓的賦稅,這原本就是足夠治愈王和知府的罪了。

    兩人直接殺到了府衙,亮明身份,知府戰戰兢兢,緊接著,愈王和愈王的老丈人也被‘請’到了府衙。

    開堂會審。

    各項證據,以及他們找來作證的百姓,還有各項數據,擺在明面上。

    愈王的老丈人直接就給跪了,渾身都在顫抖。

    平日里,他有愈王做靠山,卻也不敢犯到皇帝面前去。

    凌秋桑上座,拍著扶手,“若非朕微服私訪到江南,怕是一輩子都會被你們蒙在鼓里,說說吧,朕想聽聽你們的解釋。”

    知府踟躇片刻,“陛下,臣雖直隸朝廷,卻也是愈王治下的官員,這些攤位費,商稅,臣是知情的,但這都是愈王殿下的命令。”

    藩王確實有這樣的權利,只要不影響當地發展,不影響稅收,那就沒有問題,一般也不用上報。

    愈王是一臉懵逼,“陛下,臣弟從未頒發過這樣的規定。”

    知府猶豫了一會兒,“臣這里還有文書可呈交給陛下。”

    那文書上雖不是愈王的筆跡,卻有愈王的印章。

    愈王也看了文書,砰的一下就跪了,“陛下,這文書確實不是本王頒發的,還望陛下明察。”

    凌秋桑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說謊,而且這愈王之前給他的印象就是有些謹小慎微,聽到最多的傳聞也就是這愈王頗愛美色。

    “你沒做,那你房中人呢?”凌秋桑指著他老丈人,“朕聽說除了愈王妃,你還有幾房側室都是你老丈人家的侄女庶女。”

    愈王都快哭了,這還能想不明白嗎?

    不管是他的王妃,還是小妾,不管是誰動用了他的印章,哪都難逃一死了。

    當初,他為了防止太后黨的毒手,他選妃的時候都沒有考慮任何黨派的官員家中的女兒,反其道選了商賈之女。

    原想著,這樣就能平安度日了,卻沒想到栽在了自己完全不懂的商賈之道上。

    他對做生意卻是一竅不通,平時也安安分分的,剛開始,江南的稅收其實沒有這么高,上繳國庫之后,當地只能勉強維持。

    后來老丈人的提議,他確實是考慮過,但根本沒有文書,而且老丈人跟他說的內容,與這文書上的內容相差極大。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臣弟有罪,望陛下責罰。”

    凌秋桑嘆氣,“徹查江南商會,重新定價攤位費,以及免除小攤販的稅費,后續事宜知府協同商部共同處理。”

    他看著知府,“這次朕就先記你一筆,看你日后表現吧。”

    知府松了一口氣,跪地謝恩。

    至于愈王。

    凌秋桑是不準備直接處理這愈王了,到底是原主的兄弟,在凌秋桑的記憶里,這愈王小時候還幫過原主。

    姑且先留著,小懲大戒一番,讓原主回來處理吧。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凌秋桑和施懿再次踏上了蜜月旅行。

    一路南下,一路途經建寧府,廣州府,到最南端的瓊州府。

    在瓊州府和建寧府還有意外的收獲,之前他們就想過找占城稻了,按照他們的經驗,占城稻原本的生長地還不在大晉的國土內,在一個邊陲小國上。

    結果沒想到瓊州府和建寧府居然也有,雖沒有大面積種植,也沒經過定向培育,卻也算是他們的收獲了。

    如此一來,百姓們餐桌上的主食也多了個品種,產量還不低,至少比現如今的稻谷和粳米的產量要高出一籌。

    而且凌秋桑和施懿的任務進度條,也因為這占城稻的發現,上漲了好大一截。

    從最南端的瓊州府重新出發,往西南方向,從嶺南,到云州省,再從云州府到禹州。

    禹州水患的基礎已經被工部尚書賀古堂治理得差不多了。

    凌秋桑和施懿路過這里,也去見了見賀古堂,這一見還嚇一跳。

    原本賀古堂就是文臣,面白留須,這次一見,差點沒認出來,都快黑成碳了。

    凌秋桑欲言又止,拍了拍賀古堂的肩膀,“愛卿辛苦了。”

    賀古堂雖然黑了不少,但精神頭很足,特別是春闈之后,上頭給他送來不少能用的人才下來,工程的進度拉快了不少。

    按照現在這樣的進度,原本他覺得至少要七八年才能完成,現在看來,最多再三年。

    “陛下若是得空,不如親自去現場看看,也好提一提意見和建議。”賀古堂可沒忘記呢,這工程的工程圖就是陛下和皇后一起完成的。

    這兩人才是治水的天才。

    凌秋桑和施懿也沒推拒,去了現場,各個細節都去探查了一番,然后給他們補充了一些細節,引得賀古堂連連驚嘆。

    離開禹州之后,又往西北長安出發,再往西北,西域和蒙古目前都是大晉的附屬國。

    凌秋桑沒有開疆拓土的意思,從長安府出發,繼續北上,從大東北繞了一圈兒之后,他們才回到了京城。

    不知不覺,這微服私訪,一路懲jian除惡,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也幸好他們的馬車特殊,在無人的地區,速度堪比汽車,要不然還走不完這一場環國旅行。

    再次回到京城,沒急著回宮,兩人游走在京城大街上,看著百姓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紅火的日子,心里還是有些得意的。

    這是他們不到兩年就完成的杰作。

    要放在以前的任務世界,怎么都得好幾年。

    “嘻嘻,哥哥,還是有你在身邊好啊。”

    凌秋桑像是突如其來的感慨,但是施懿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是桑桑自己聰明能干。”施懿不吝夸獎,“若是換成我做皇帝,未必有你做得這么好,任務進度也未必有這么快。”

    這不是謙虛,這個世界的任務,他就充當了一個輔佐的作用,雖然有大事情的時候,桑桑也會跟他商量,但是拿主意的,多半還是桑桑。

    被表揚了,凌秋桑還是很開心的,小胸膛都挺拔了幾分,臉上也多了幾分得意,然后虛假地謙虛了一句,“嘿,是有一點點聰明啦,但也沒有哥哥說的這么能干。”

    施懿突然表情微妙,“確實是不太能干。”

    語氣里多少是帶著幾分幽怨的,‘不太能干’,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