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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66節

    皇后亦是眼神復雜的望著底下的人,好似無法言說?,只?得疲倦的閉上眼。

    纖云立馬輕輕拍著她肩,娘娘已經仁至義盡,奈何全?貴人太愚笨,實在是無法相救。

    以蘭昭儀往日行?事作風,那個時候全?貴人能得什么好,娘娘是為了救她一命才下令杖責,倘若真有心責罰,她脊背早就斷了,哪還有可能這么快又活蹦亂跳的惹事生?非。

    “香燭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為何會提前準備,你若不如實交代,那就只?能關入典獄審查。”佟妃厲聲道。

    然而全?貴人反而笑出了聲,面上全?是不屑,“你們一個兩個都巴結這個狗奴才,何曾有一點?名門世家風范,是我該替你們感到可悲!”

    “圣宗亦是草根出生?,不照樣?開辟了整個大?徵朝,難道你祖上不是低微起勢,如今有何臉面在這議論昭儀娘娘出身?!”趙淑容神色認真。

    旁人立即附和起來,“誰家祖上生?來就是富貴人家,不還是靠數代積累而來,你腦子里全?是枯草,與你說?再?多亦是無用。”

    “是啊,皇后娘娘趕緊將她關入典獄審問?,她好端端的哪來的香燭,定是有人在背后出謀劃策,簡直是細思極恐。”

    大?殿之中瞬間嘈雜不堪起來,主要是剛剛全?貴人那句話無疑把她們都了罵進?去,這不是指她們這些人都不如一個宮女,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倘若說?出來那就是不給自?己和旁人臉面。

    沈榆靜靜的看著全?貴人,對上那雙憎恨的視線,依舊不曾多言一句。

    “你想知道嗎?”全?貴人突然大?笑出聲,面上全?是瘋狂,“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就算做了鬼我也會日夜纏著你!”

    話落,她突然趁御林軍不備,抽出一柄長?劍,在眾人驚慌失措的視線中抹向脖頸,空中立馬濺落一道鮮紅。

    “啊——”

    眾人都嚇得連忙不敢多看,像是沒想到她竟然會當眾自?裁。

    猛地?倒落在地?,全?貴人緩緩閉上眼,嘴角卻還帶著一縷笑意。

    父親因這狐媚子被皇上斥責革職,她又遭皇后杖責二十,顏面早就丟盡,如此活著亦是茍且偷生?,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她就是做了鬼,也會一直纏著這狗奴才!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全?貴人今日穿了身赭紅流彩暗紋宮裙,配合那滿地?的鮮紅,以及瞪大?的雙目可怖至極,頓時嚇壞了不少人,一個個都連忙躲避至后處,深怕在看見那雙眼睛。

    佟妃也沒想到她敢自?裁,一時間只?能將視線投向皇后。

    皇后疲倦的嘆口氣,好似已經精疲力盡。

    此事已經驚動?了皇上,縱然不是自?裁,亦是一杯鴆酒,結局都是一樣?而已。

    “全?貴人謀害皇嗣,畏罪自?裁,降為更衣,隨意收殮即可。”

    說?罷,她便起身離去,只?是腳步略顯沉重。

    眼看著主子就這樣?死在面前,桃惜已經嚇得面無血色,整個人顫顫巍巍的癱坐在那,再?也忍不住抱著尸體痛哭起來。

    可是兩個御林軍立馬將她押了下去,唯有全?貴人的尸體無人敢上前拖走。

    皇后說?的隨意收殮,肯定是入不了皇陵,這種畏罪自?裁的妃嬪只?能一卷草席扔進?亂葬崗,可全?貴人祖上功績還在,如此草草收殮恐怕也不妥。

    佟妃走上前看向沈榆,“meimei想如此處置?”

    正好對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沈榆面不改色,“就按皇后娘娘所言。”

    “不可不可!”

    趙淑容突然怯怯的站了出來,“民間傳聞這紅衣自?裁者怨氣極重,死后亦會化作厲鬼糾纏不休,還是趕緊找個法師過來超度一下為好。”

    “對對對!”其他人紛紛點?頭!

    文妃亦是附和起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去安華寺尋個高僧過來超度吧。”

    沈榆將視線投向一直默不作聲的貴妃,“貴妃娘娘覺得該如何處置?”

    后者扶著宮女起身,不經意的看了眼地?上的尸體,眉間微蹙,“皇上最忌怪力亂神之說?,嬪妃自?裁乃大?罪,還是一把火燒了。”

    “可是——”馨淑華捂著眼睛都不敢看,“可是她這個樣?子……萬一對蘭昭儀糾纏不清怎么辦。”

    沈榆攏了攏斗篷,又戴上了帽子,起身邁至尸體身側,聲音平靜,“疑心生?暗鬼,燒了吧。”

    眼看著女子不急不緩離開的背影,其他人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寒氣,她們這些旁觀者都嚇得不行?,可這蘭昭儀竟然一點?也不害怕,要知道全?貴人死前還說?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也不敢在大?殿逗留,眾人都忙不迭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待回去后定要尋道符咒來佩戴才行?,萬一全?貴人怨怪她們添油加醋而上門尋仇怎么辦。

    剛出長?春宮,外頭一陣寒風襲來,聽竹左顧右盼一眼,聲音壓低,“文妃娘娘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如奴婢去安華寺給您求一道鎮邪祛煞符,就當以防萬一?”

    沈榆目光直視著前方?,淡淡一笑,“人都不怕,我還怕鬼?”

    聽竹閉上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主子說?得對,這世間只?有人心最為可怕。

    待回到頤華宮,外頭不知何時守著一批御林軍,而李長?祿正候在廊下還在與慕衣說?著什么。

    看見她回來,連忙迎上前,“奴才叩見昭儀娘娘。”

    沈榆望了眼屋里頭,眉眼間略顯郁郁之色,“剛剛……所以回來的晚了些,可有讓皇上久等?”

    李長?祿連忙搖頭,“皇上也才剛來不久,這幾日年關將至折子堆積如山,再?加上太后娘娘一事皇上亦是神傷,這好不容易騰出些空便立馬過來看娘娘。”

    第84章 小選

    邁入內殿之中, 沈榆解下斗篷遞給?聽竹,男人正靠坐在軟榻上看?著她平日里的書?,屋內寂靜無聲, 好似察覺到有人進?來, 便出聲制止了女子行禮的動作。

    “今后都免了。”

    沈榆緩步上前,神?色嚴謹, “無規矩不?成方圓, 倘若臣妾都不?守規矩, 那底下的人就更加如?此, 今后宮中還有何人遵循宮規禮法。”

    霍荀眉眼松緩些許,順勢握住那雙冰涼的小手,不?由眉間微蹙, 眼神?透著詢問?。

    “聽竹已?經準備了兩個湯婆子, 只是早上將太后送出宮后, 皇后娘娘……處理了一些事,所以耽擱了一會?,也就都涼了。”她眉眼低垂。

    纖細的小手泛著微紅,顯然是凍的, 霍荀只是緊緊的握在掌心,聲音低沉, “你受的委屈朕都知道, 平日凡事亦可強硬些,無須讓自己受氣。”

    沈榆不?急不?緩來至對面坐下,又給?自己倒杯溫水, “臣妾一直覺得忍得一時之氣, 免得百日之憂,何須因為?一些口?舌之爭而?惹不?必要的是非, 只是人心難測,世事無常。”

    霍荀只是靜靜的看?了她眼,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是非終日有,只要有朕在,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相視一眼,女子唇角微抿,一雙秋水瀲滟杏眸中閃動著幾分漣漪,甚至泛起點點淚光。

    這是自然了,把她架火上烤的是對方,要護著自己的也是對方,這才是帝王一貫的馭人之術。

    但是在對方心里,縱然有愧疚那也是可以彌補的,懵懂少年可能會?講究愛情,可一個皇帝的真心,其中肯定會?參雜諸多利益。

    聽竹這時端著糕點藥膳進?來,又給?她換上新的湯婆子。

    霍荀一邊翻看?著手里的書?,又看?向正在吃著藥膳的女子,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朕近日在想孩子的名字,倒都覺得不?對。”

    沈榆眼簾一抬,“還有好幾月,皇上眼下就想這個未免早了些。”

    朝政那么繁忙還有時間想這些,可見男人再忙也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不?早,待入夏就該生了,還能商榷一番。”

    意從心起,霍荀立馬叫來李長祿,去把筆墨紙硯拿來。

    李長祿動作十分麻利,沒有片刻耽擱就親自端來紙墨筆硯,只是硯條還未研磨,不?過他素來做這種?活,當即也就研磨起來。

    “我來就好。”沈榆接過他手中的硯條,“李公公平日時常跟在皇上身側,想必也是勞累。”

    李長祿忙不?迭躬身道:“奴才不?辛苦,伺候皇上和娘娘是奴才的福氣,奴才求之不?得,又怎么會?辛苦。”

    沈榆一邊摘下護甲,又拿起硯條研磨,余光一瞥,“臣妾倘若有李公公一半能說會?道,亦能哄的皇上每日舒展笑顏。”

    霍荀低笑一聲,“你與他比什么?他是油嘴滑舌,你才是最得朕心。”

    李長祿低下頭,立即就退了下去,不?當這礙人眼的木頭柱子。

    沈榆嘴角微微上揚,“臣妾比不?過李公公能說會?道,更比不?過皇上會?哄人,只愿孩子不?像臣妾這般笨嘴拙舌就行。”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圓潤幾分的小臉,眉眼深邃,“何須能說會?道,你只需哄著朕就好。”

    視線交匯間,女子羞赧的低頭研墨,硯臺中的墨汁越發濃重。

    屋外又下起了飄雪,屋內溫馨寂靜,霍荀提筆沾墨落下幾字,完后又似乎并不?太滿意。

    “珩如?美玉,但為?皇子,太注重品行,反而?處處受制無法御下。”

    “朔月當空……男子當如?炙陽,未免也有些不?妥。”

    沈榆看?了眼他寫的幾個字,每一個都有各自的寓意,其實每個都好,只是看?取名字的人所期盼的方向。

    “皇上不?是說想要公主?,為?何如?今全是皇子的名字?”她不?經意換了話題。

    霍荀頓了下,“朕思來想去都覺不?可,還需慢慢商榷。”

    看?著他面上的認真,沈榆垂下眼簾繼續研墨,“只要是皇上想的,自然都是好的。”

    目光落在女子臉上,霍荀目光深沉,“但朕已?經想好了封號,若為?公主?,便賜封號為?昭陽。”

    研墨的手頓了下,沈榆抬起頭面上有過一瞬間詫異,“可是……文妃jiejie的大公主?還未有封號,此舉恐怕不?妥。”

    因為?是公主?所以可以肆無忌憚寵愛,但要是皇子肯定就不?一樣了,所以連取個名字都要瞻前顧后,太過看?重會?惹人注意,過于隨意他自己反而?不?樂意。

    “屆時一起賜封就好,文妃不?會?在這些事情上計較。”他隨手端起茶盞,聲音低沉,“朕與你的公主?,自然與旁人不?一樣。”

    老板又來畫餅了,沈榆自然是羞赧的低下頭,不?再這個問?題上搭話。

    沒有坐多久,李長祿又在外頭通報,說是工部尚書?求見。

    近來大雪封路,也壓垮了不?少百姓房屋,此事自然是需要朝廷撥款,可一撥款底下的人又會?想著各種?撈油水,想要徹底落實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所以霍荀才會?如?此煩憂,不?怕拿了錢不?做事的,就怕沒本事又愛胡作非為?,而?往往背后都有世家大族撐腰,牽一發而?動全身。

    皇帝這個位置不?好坐,就如?同當集團董事長兼ceo一樣,又要提升集團盈利,還要拉攏下屬的心,與此同時還有一群所謂的元老倚老賣老只會?吆喝不?辦事,那么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替董事長鏟除這些障礙,那么這個人勢必就是董事長的心頭rou。

    之前那個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就是如?此,可大部分人只會?覺得是此人不?通官場人情,六親不?認,但不?會?覺得霍荀不?念舊情,人往往都是這樣。

    這也就意味著霍荀今后會?大力采用這些沒有復雜背景的寒門子弟,但與此同時也會?兼顧籠絡老臣的心,縱然他們斂財,可該視而?不?見的時候只能視而?不?見。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跟著老板學習其精華總沒有錯。

    太后薨逝,宮里一切宮宴都撤了,只是太后死了,皇后沒有借口?禮佛閉門不?出,于是只能繼續每日各宮晨省。

    外頭風霜依舊,待她進?入長春宮時一股暖氣才彌漫而?來,大殿之中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個都在抱怨這路上濕滑,險些摔了一跤。

    “難怪皇后娘娘疼昭儀娘娘,這么大的風霜,昭儀娘娘還風雨無阻過來請安,實在是讓嬪妾等人無法企及。”趙淑容滿臉認真的吹捧起來。

    沈榆剛落座,一旁的佟妃就湊過腦袋,“meimei這肚子好像大了不?少,定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她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某個空座,“吳jiejie怎么不?在?”

    聞言,馨淑華連忙搭話,“二皇子得了風寒,吳婕妤正廢寢忘食的照看?著呢。”

    說到這,又看?了眼玉淑儀的位置,“這太后娘娘薨逝,玉淑儀也一直纏綿病榻閉門不?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太后為?她如?此打?算,她竟然還不?領情,白白將人送給?了吳婕妤。”

    其他人亦是唏噓不?止,玉淑儀還是太年輕,太后在時皇上或許還顧念著去她那里一趟,可如?今太后走了,皇上可不?是那種?沉溺于往事的人,今后又如?何記得起壽康宮還住著一個玉淑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