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升職手冊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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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趕緊回去歇著,奴才保證將這周遭都給您搜遍了,絕對不會有?什么畜牲冒出來驚擾了您。”太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沈榆微微點頭,繼而?又回了屋里,隨著房門關上?,外頭的動靜果然小了許多。 向?來都是槍打出頭鳥,如果今天鋒芒畢露的是自己,那么這條蛇肯定就會出現?在這靜月苑,誰讓緒昭容已經引起了眾怒,皇上?只?有?一個?,想要獨占那么肯定就有?人按耐不住。 這行宮雖然靠近深山,但皇帝會過來,奴才們?肯定會放好驅蟲粉避免那些蛇蟲鼠蟻靠近,但是一條毒蛇就這么出現?在緒昭容的院子里,恰好緒昭容又有?心疾,就算沒?被咬,嚇死的幾率也?不小。 雖然出了宮,可不過也?只?是換個?戰場而?已,是非可從?來都不會少。 外頭安靜了些許,她才重新睡下,一覺睡到卯時?三刻,這才睡眼惺忪起身梳洗打扮,又喝了碗粥,這才動身去給皇后請安。 路上?恰好碰見了玉淑儀,后者也?是難掩疲倦,顯然昨晚也?沒?有?睡好,可這是皇后的命令,旁人總不能多說什么,更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等?到至清殿時?,屋里只?零星坐了幾個?人,德妃還沒?有?到,不過德妃大概率是不會過來了。 果不其然,待皇后出來后,花榕也?隨即出現?,聲稱德妃舟車勞頓身子不適,今日就不過來請安了。 “這大半夜的,誰又睡了個?好覺。”全婕妤滿臉怨氣的坐在那冷哼一聲,“一天天的總是不讓人安生,怎么那條蛇好端端就進了她的院子,誰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故意放的,這不皇上?立馬就去陪著她了。” 陳妃輕咳一聲,“許是意外也?不一定,緒昭容膽子小,又豈會放條蛇在那里嚇唬自己。” 其他人都閉口不言,縱然心里都有?怨言,卻也?沒?有?說出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意外誰知道,我只?知道她終日變著法纏著皇上?,這宮里還有?誰比她更會折騰,一天天的就沒?一日安生過!” 全婕妤說到這又看了眼沈榆,“蘭貴人你也?不知使使勁,我記著皇上?之前可是最疼你的,怎的如今就讓她一人占了風頭。” 沈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嬪……嬪妾……” “你好端端揶揄人家蘭貴人做什么,這皇上?去哪里,豈是旁人可以?決定的。”文昭華瞥了她眼。 其他也?都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意外不意外誰知道呢,可惜她們?不像德妃這樣?可以?隨心所欲待在屋里補覺,怪只?怪這條蛇不中用。 這晨省的人少了,可嘈雜聲卻只?高不減,皇后視線掃過每個?人,聲音聽不出喜怒,“本宮知道你們?心中頗有?怨言,可就在昨夜,宮人在緒昭容屋子底下搜到一包引蛇粉,這條蛇倒也?不毒,就是身長花斑,極其可怖駭人,緒昭容患有?心疾,夜里看見這樣?一條蛇出現?在屋子里,后果會如何?” 聽到這,眾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居然不是意外,可是誰膽子這么大,這才頭一天就忍不住動手了。 “她的心疾時?好時?壞,誰知道是真是假,又或者是不是故意引起皇上?憐惜的借口。”全婕妤端過茶盞輕撫著茶盞,“再說嬪妾怎么會知道那引蛇粉從?何而?來,嬪妾們?也?都是第一日才到行宮,豈可手眼通天事先預備在那?” 全婕妤話粗理不粗,話說的也?算微妙,且不說無人能未卜先知得知緒昭容住在哪個?院子,就算事先得知此事,那也?得有?這個?能耐唆使行宮里的人提前部署。 這放眼望去,除開德妃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這緒昭容要是被嚇死了,皇上?肯定就寵著蘭貴人一個?人,德妃又手握六宮大權,今后這宮里豈不就是她一人只?手遮天。 “此事本宮會親自徹查,你們?也?不要心懷不滿,緒昭容如今身子骨弱,每日只?靠湯藥吊著,皇上?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你們?若是得空也?去探望一二,莫要生疏了姐妹情份。”皇后正?聲道。 全婕妤差點脫口而?出,與那種人有?何姐妹情份可言!? 沈榆若有?所思的坐在那,皇后說的對,她的確是該去探望一下緒昭容。 第35章 探望 “嬪妾們倒也想去探望一二, 可緒昭容未必想看到嬪妾,她如今想見的?恐怕只有皇上。”全婕妤嗤笑了一聲。 知道?她們心中都有怨氣,一時半會?都難以?消散, 皇后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讓她們平日不要亂走動,這行宮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排查到, 免得又冒出?一條蛇給?驚到。 “臣妾謹記娘娘教誨。”眾人都點著頭。 待到晨省散了, 沒有了皇后壓制, 全婕妤的?聲音越發拔高, “一條蛇就能將她嚇死,她的?膽子怕不是紙糊的?,不用戳就破了。” “好?了好?了, 娘娘都說了此事乃有人惡意?謀害, 緒昭容也是受害者。”文昭華壓低聲音。 一行人陸陸續續走出?至清殿, 向來沉默寡言的?佟妃突然道?:“我倒記得賢妃娘娘宮里養了條青蛇,原是西域匠人所養,能聽得懂人言。” 文昭華斜了她眼,“賢妃娘娘那是條青蛇, 昨夜捉住的?是條五彩斑斕的?蛇,總不能是賢妃娘娘的?蛇從京城爬到了行宮, 專門來嚇緒昭容。” 旁人都被逗笑, 商量著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緒昭容,免得到時候皇后說她們不顧宮中姐妹情份。 全婕妤只說身子不適,直接就回了自己庭院, 而?其他人卻?還是決定去看一看緒昭容, 哪怕是走個過場也好?,禮數還是得周全。 于是在陳妃帶領下, 一行人沒多久就到了緒昭容所住的?樺楓軒,院子后面有一塊楓樹林,到了秋天必定景色宜人美輪美奐。 沈榆與玉淑儀都是默不作聲跟在后頭,而?樺楓軒四周反倒沒有幾個宮人,只有兩個太醫時時刻刻在外頭候著,看起來倒像是怕緒昭容隨時出?事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徑直就進了屋子,一股藥味撲面而?來,緒昭容身邊的?宮女正巧端著一個空碗出?來,看見來人后立馬屈身行禮。 “奴婢叩見幾位娘娘!” 陳妃面露憂色,“你家主子眼下如何?” “若是已經歇下了,那我等就不打攪了。”佟妃溫聲道?。 宮女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實回道?:“回幾位娘娘,主子剛剛才服下藥,應該還未歇下。” 聽到這話,陳妃就率先進了里屋,然而?藥味愈發濃烈,紫木雕花屏風后隱隱窺見一道?纖細的?人影,走的?近了才見女子半倚在床榻上,身形好?像清瘦了幾分,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沒有幾分血色,如皇后所言,好?像全靠一碗藥吊著這口?氣。 眾人相視一眼,也不知道?一條蛇真能把?人嚇成這樣,不過人都這樣了還成天纏著皇上不放,也不知道?這緒昭容哪來的?精力?。 “昨夜本?就想來探望meimei,但又怕打擾了meimei歇息,這行宮里的?奴才真是不長心,竟讓一條畜牲混進來驚擾了meimei,好?在沒有被咬到,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陳妃擔憂的?盯著床上的?女子。 文昭華也上前一步,寬聲道?:“meimei只管安心休養身子,其他事自然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 佟妃輕咳了一聲,此時還只是有點線索,若是告知緒昭容有人謀害,讓她終日憂心對身子恐怕更加不好?。 望著這一張張憂心的?面孔,緒昭容突然捂著心口?咳嗽起來,一截細腕都在輕輕發顫。 “主子,您不如先歇下?”宮女連忙上前。 一邊費力?的?呼吸著,緒昭容看向了門口?的?沈榆,女子一襲淺綠色撒花云緞裙婀娜纖細,好?似烈日下湖中那一朵出?水芙蓉清艷脫俗。 再思及自己如今這個樣子,定然是丑極了,難怪皇上越來越不愿意?陪著自己。 “多謝幾位jiejie,臣妾無礙。”她輕聲細語,可雙眼莫名盈滿淚珠。 見此,其他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每次都是這樣,她們又沒有說什么,怎么好?像弄的?她們欺負了對方一般,讓皇上瞧見怕是要誤會?了。 “meimei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與我們說就是,再不濟也可以?和皇上皇后娘娘說說,可別總是一個人憋在心里頭,到時候只會?傷了自個。”文昭華坐在床邊安慰起來。 沈榆視線定格在屋里一盆綠植上,旁人說的?都是場面話,恐怕只有文昭華抓住了關鍵。 緒昭容這種性格不需要旁人動手,自個也會?獨自凋零,所以?皇后心疼幾分也是難免的?。 “臣妾無礙,多謝jiejie記掛。”緒昭容扯了下嘴角,似乎想說明自己很好?。 可她這副樣子哪是安好?的?模樣,文昭華不由握住她手,輕拍著她手背,語氣誠懇,“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十分擔憂meimei的?身子,所以?meimei一定要放寬心,只有身子好?起來了,才能長伴皇上左右。” 不知道?她這句話那里又說錯了,緒昭容眼間滑落一滴淚珠,隨后輕輕點著頭,仿佛下一刻就要啜泣出?聲。 其他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寬慰了幾句,就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內屋,到最后只剩下文昭華與沈榆和玉淑儀。 等到三人一起出?來時,文昭華看著蔚藍的?天際,忍不住感慨起來,“往日只覺得她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可如今看著,其實誰又不想每日都有皇上陪伴在身側,只是緒昭容將我們不敢做的?事都做了而?已。” “宮中太醫如此多,為?何緒昭容身子一直不見好??”玉淑儀面露疑惑。 往日她也覺得對方是為?了爭寵才找出?的?借口?,但今日一看,這分明就是日日纏綿病榻的?模樣。 文昭華看了她眼,語氣悠長,“你才剛進宮,日后就會?明白了。” 行過一條岔路,文昭華就去了另一條路,兩人都齊齊屈身行禮恭送,之后才往自己庭院方向回。 玉淑儀還在沉思,沈榆卻?只是心如止水走在前頭,每日對著紅墻瓦磚,一日又一日沒有盡頭的?熬著,不明白也會?明白了。 宮里誰心里頭沒點苦楚,只是在外頭依舊光鮮亮麗不甘示弱,不然身后那么大的?家族盯著,稍有行差踏錯就會?牽連親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通常心疾不會?經常發作,一旦發作都是會?要命的?,緒昭容這顯然只是郁結于心,整日患得患失,所以?氣血兩虛越來越悶悶不樂,俗稱焦慮癥和抑郁癥,而?且看情況顯然已經到了重度。 真愛是一個美好?的?詞,但不應該存在后宮這個泥潭里,緒昭容就是抱著這種幻想一日又一日的?精神內耗,如果有一天霍荀突然不慣她了,或者對旁人偏寵有加,對方就會?像那朵盛開到極致的?花朵,不需要風吹,自然而?然就凋零了。 太醫開的?藥想必對方整日也沒有喝,都倒在了盆栽里,所以?土的?顏色才會?那么深,還有未及時處理?的?藥渣浮在上面。 對方大概覺得只要一直纏綿病榻,皇帝就會?一直心疼她,一直陪著她。 沈榆可以?理?解這種行為?,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自己追求自由和權力?,旁人也可以?追求純潔無瑕的?愛情。 但這不代表她要為?旁人的?理?想而?讓路。 “上回你給?的?花茶味道?極好?,我又借花獻佛給?太后娘娘嘗了一點,太后娘娘還說我心靈手巧。”玉淑儀忽然想起什么,輕聲一笑,“我說嬪妾哪有這個能耐,這都是蘭貴人親手做的?。” 沈榆逐漸睜大眼,面露幾分緊張,“jiejie也真是心大,太后娘娘喝慣了那些名品,豈喝的?慣這種粗制的?花茶,萬一喝出?個好?歹,那嬪妾就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玉淑儀笑了笑,“你著什么急,我喝了都無事,太后娘娘自然也不會?有事,除非meimei是信不過我,害怕我在其中做手腳?” 四目相對,沈榆皺了皺眉,徑直走在前頭,“jiejie要是這樣說,那今后嬪妾便不敢再給?你送茶了。” 鵝卵石小路兩旁有著樹蔭,清風拂過,帶著幾絲山里的?清涼。 玉淑儀立即跟上去,“好?了,與你說笑著,怎么還當真了。” “不過太后娘娘是真的?夸贊了那花茶清新解膩,所以?怕是還需要meimei再辛苦一下,盡快再勻我一壺,我也好?再次借花獻佛。” 聽到這話,沈榆愣了愣,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隨即又滿臉認真的?點點頭,“那嬪妾這就去看看哪里有上佳的?玫瑰,盡快制好?給?jiejie去復命。” 兩人相視一眼,笑著說了幾句,由于昨晚的?確沒有休息好?,便都各自回了庭院。 聽竹跟在后頭小聲道?:“玉淑儀這是在投桃報李。” 沈榆還未靠近靜月苑就看見外頭的?禁軍,以?及院中跪滿一地?的?宮人。 許是看見她回來,李長祿立即迎上前,“奴才叩見蘭貴人。” “李公公不必多禮。”沈榆看向屋里頭,眉間微蹙,“皇上何時來的?,也無人通知嬪妾一聲。” 李長祿笑了笑,“您不必著急,皇上才剛來沒多久,只是想起娘娘的?花茶恐怕制好?了,所以?才特意?過來嘗嘗。” 緒昭容每日哭哭啼啼,莫說皇上了,他的?腦袋都大了一圈,好?不容易有片刻閑暇,皇上自然是要尋個清凈地?方坐坐。 “嬪妾還以?為?皇上不記得了。”沈榆淡淡一笑,“待會?我讓聽竹也給?公公倒一杯,公公莫要嫌棄。” “貴人抬舉,這是奴才的?福分才對!”李公公語氣都熱切了一分。 聽竹點頭示意?,立即就下去準備,本?以?為?那玫瑰花茶只是主子用來結識玉淑儀的?由頭,不曾想如今就連太后娘娘也張口?夸贊,但恰好?說明玉淑儀也清楚主子需要什么。 沈榆不急不緩進了屋子,只看見男人半靠在軟榻前,手里拿著昨夜她未收好?的?筋脈圖。 “嬪妾叩見皇上。”她屈身行禮。 望著面色平靜的?女子,那張瑩白的?小臉上氣色紅潤沒有半分怨懟,一襲淺綠色云緞裙清艷素雅,恰似行宮里吹過的?風縈繞在人心間。 霍荀眉間微動,“朕來晚了,不知還有沒有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