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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升職手冊 第28節(jié)

    玉淑儀立即放下筆,上前將她扶起,“meimei越發(fā)見外了?,你我?之間?還講這等俗禮做甚?”

    沈榆笑著握住她手,面露好奇的看向桌上的畫,是一?處籬笆小院,兩名孩童正在嬉鬧玩耍,落筆縱然隨意,卻每處都恰到?好處,栩栩如生意境非凡。

    如此炎熱還能靜下心繪畫,往往都是沉得住氣又或者癡心書畫之人。

    “閑來?無事就隨手畫了?一?張,讓meimei見笑了?。”玉淑儀拿起錦帕輕拭著手心細汗。

    宮女則立馬退下去備茶,聽竹也都候在外頭。

    “jiejie隨手之作?便是我?等難以企及之境。”沈榆頗為感慨。

    玉淑儀眉間?微蹙,“旁人說這話也就罷了?,可你的字畫可是連德妃娘娘都夸贊不已?的,如今可是在打趣我?班門弄斧?”

    兩人相視一?眼,沈榆意味不明笑了?下,“這在賢妃娘娘面前誰不是班門弄斧。”

    說到?這,她忽然想?起什么,“本來?昨日就想?著給jiejie送來?,可是天太熱,人又懶倦,所以就一?直拖到?今日,還望味道不會讓jiejie失望。”

    玉淑儀看了?眼她遞來?的紅盒子,自是雙手接過,然后兩人才雙雙落座于屏榻前。

    明日就要啟程去行宮,沈榆提及不如共乘一?輛馬車,這樣路上也有個?說話的伴。

    玉淑儀自然是稱好,待宮女端上茶點,又說起了?住所一?事,若是兩人能住在一?處彼此也能互相照應。

    沈榆認真的思量片刻,一?邊搖著團扇緩緩道:“此事倒也不難,此次行宮之事都是由?李公公事先派人前去安排,待晚些時候,嬪妾與李公公說些好話,想?必他不會推拒。”

    見她滿臉誠懇,玉淑儀端起面前的茶盞,輕撫著茶蓋,抿了?一?口清茶,過了?半響,又意味不明的道:“meimei不怕我?與你搶皇上?”

    去了?行宮,皇上必定會去蘭貴人這,自己再住在一?側,自然有機會時常見到?皇上,換作?旁人,必定不會容忍有人借機爭寵。

    “jiejie何出此言?”

    沈榆神色頗有幾分肅穆,繼而?面上又露出幾分苦澀,“我?出身低微,何嘗不知宮中根本無人瞧得上嬪妾,也就只有jiejie愿意與我?說話。”

    她面上露出一?絲感激,“比起緒昭容,嬪妾自然更希望那個?人是玉jiejie。”

    四目相對,玉淑儀眼神微動,忽而?唇角微抿,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沒有沿著這個?話題多說,兩人反而?商討起去行宮需要帶什么東西,反正都是頭一?遭。

    大約坐了?小半個?時辰沈榆才離開,玉淑儀則獨自坐在屋里,打開紅盒子,里頭有個?封好的茶袋,依稀可以聞見玫瑰的芳香。

    宮女看了?外頭一?眼,繼而?走了?上前,“夫人說了?,宮里頭的東西不能亂碰,這個?不如就讓奴婢放庫房收著,待下回蘭貴人來?時再泡給她喝,也能體現(xiàn)主子對她的看重。”

    緩緩蓋上盒子,玉淑儀若有所思的坐在那,“你認為她會在這里放東西?”

    聞言,宮女眉頭一?皺,“蘭貴人不敢,可她背后的德妃娘娘不好說,誰知會不會拿蘭貴人做槍使?,萬一?主子有個?好歹,到?時后悔也來?不及了?。”

    思及剛剛女子謙卑的模樣,玉淑儀不由?閉上了?眼,揮揮手讓她將東西拿走。

    這宮里頭步步維艱,才進宮幾日她便有些無法喘息,什么名門閨秀的臉面與尊嚴,沒有皇上的寵愛,這一?切都是浮云,根本不值一?提。

    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顯赫的家世,以及驚世駭俗的美人,還有個?才學出眾的賢妃在上頭壓著,長久以往自己只會泯滅于眾。

    她倒想?安隅一?世,可后宅不比深宮自在,父親如此看重那幾個?庶弟,自己若不得到?皇上的寵愛,母親又怎么能讓父親敬重,怕是今后在府中更加寸步難行。

    太后無非就是看在曾經(jīng)故人的面子上幫襯著自己,但想?要穩(wěn)固在后宮里的根基,還是需要她自己去爭,無論?蘭貴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與她交好無疑是接近皇上的一?條出路,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

    離開了?華月閣,沈榆恰好經(jīng)過啟荷苑,但還是沒有進去看阮采女,機會她已?經(jīng)給了?。

    就如同德妃所說,在這宮里不中用的人早就死了?,反正新人又會一?茬接著一?茬進來?,誰的機會不是自己創(chuàng)造的,能不能順勢而?上全靠腦子。

    玉淑儀對她而?言就是一?座橋梁,一?座通往彼此心中對岸的橋梁,不過比起自己,對方更需要自己這個?機會,畢竟對方被?截胡后可就再也沒有侍寢過,要不是看在太后面子上,這次隨行人員名單肯定不會有玉淑儀,對方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要在宮里立足該靠什么了?。

    回到?長青閣,她只是讓聽竹隨便收拾一?些衣物?用具,每個?人能攜帶的木箱是有限的,她一?個?貴人最多也只能帶兩個?木箱,雖然如今就算她多帶兩個?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人說什么,可自己不能壞了?“規(guī)矩”。

    待到?翌日一?大早,內(nèi)侍省的人就來?通知各宮快些準備,不然時辰就要到?了?。

    妃嬪隨行人員尚且有限,那伺候的宮人自然也是縮減又縮減,身為貴人,沈榆只能帶一?個?隨行宮人,所以只能將昕文留下。

    倒并非因為昕文不夠通透,而?是因為她不想?讓對方知道太多事,因為對方遲早是要出宮的,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此時宮門口浩浩蕩蕩全是御林軍,一?輛輛馬車幾乎看不到?頭,還有一?些大臣在恭送,但隔的太遠,放眼望去只有密密麻麻的頭頂。

    此行她的位份最低,但馬車卻堪比婕妤的待遇,宮里的人向來?如此,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

    “先前吳婕妤的宮女來?了?,只交代一?句,讓您小心謹慎,便就回去了?。”聽竹小聲道。

    沈榆由?她扶著上了?馬車,里頭縱然放了?冰塊,也悶熱異常,還不如把簾子撩開透透風。

    趙淑容說的倒點題,那個?緒昭容不知道能受的住這一?路舟車勞頓。

    “你覺得她讓我?小心什么?”她語氣意味不明。

    聽竹沒有說話,而?是望了?望前頭馬車的方向。

    德妃娘娘的打算已?經(jīng)顯而?易見,這段時期必定不會動主子,可是有些人哪怕沒有去行宮,不代表什么都做不了?,恰恰相反,這暗中窺伺的毒蛇更為可怕。

    “德妃娘娘明明可以帶上吳婕妤,可是還是任由?其留在宮里,說不準就是為了?盯著賢妃娘娘。”聽竹小聲道。

    沈榆靠坐在那一?邊搖著團扇,笑了?笑,但是沒有說什么。

    不多時玉淑儀的宮女就來?了?話,說是太后娘娘讓玉淑儀一?同乘車,所以怕是無法過來?了?。

    沈榆自然稱沒有關系,而?沒有過多久,隊伍也就開始啟程。

    行宮不算太遠,也就兩日的路程,主要是能方便宮里的奏折快速送過來?,又靠近深山,溫度較為陰涼,又方便皇帝打獵出游。

    可就這兩日路程也不是那么好熬,這夏天冰融的快,一?路上驛站供不應求,其實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是有些人卻忍不了?。

    眼看著就要到?行宮了?,緒昭容卻中暑暈了?過去,再加上她那出生帶來?的心疾,是怎么也無法再趕路的。

    所以沒有辦法,只能讓她們隨太后先行一?步,而?霍荀則陪著緒昭容遲些時候過來?。

    縱然各自都在馬車里,沈榆都能猜到?其他人肯定是氣的牙癢癢的狀態(tài)。

    等到?申時剛到?行宮,宮人們還在搬箱子,就聽見全婕妤在那里抱怨,“身子不好為何不待在宮里,做出這副嬌柔做作?的勁給誰看!”

    “總是說這里不適哪里不適,怎么每次看到?皇上就好了?,分明就是想?一?個?人獨占皇上罷了?!”

    她一?個?人抱怨不停,其他人也不敢搭話,大家都心知肚明,沒必要再說出來?讓人覺得她們心懷不滿。

    “好了?好了?,你在這說有什么用,還是趕緊回屋收拾收拾,待會還得去給皇后娘娘請安。”文昭華安撫了?她下。

    行宮到?底涼爽許多,但全婕妤心里頭卻還憋著一?團火,一?邊用力搖著團扇站在馬車旁道:“難道就她一?個?人身子不適?待會文jiejie也幫嬪妾告?zhèn)€?假,反正皇后娘娘大度,這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去請安也不會計較。”

    第34章 搜查

    全婕妤祖父手握兵權鎮(zhèn)守一方, 縱然如今兵權已經(jīng)稀釋不少,但在軍中余威尚存,所以?平日也?都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 剛進宮時?更甚, 如今還是收斂了許多。

    她敢如此慪氣,旁人卻無法由著心里這口氣來行事, 大多都是眼不看為凈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讓宮人把?東西?搬進去后, 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行宮四通八達, 風景秀麗宜人,沈榆在宮人的帶領下去了西?南方的一處靜月苑,中間隔著一小片林子, 林子那邊就是玉淑儀住的地方, 前幾日她就讓聽竹找了李長祿說起此事, 顯然對方也?辦的十分妥當。

    沈榆沒?有?去尋玉淑儀,大家一路舟車勞頓都很累,還是各自歇息片刻,待會還得去給皇后請安。

    庭院里有?四五個?伺候的宮女, 看見她過來,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禮, 其中一個?生的頗為標志, 頭上?的簪花也?比旁人精致。

    “屋里早已收拾妥當,主子可要進去歇息片刻?或者奴婢打水給您沐浴?”那個?宮女大著膽子抬起頭。

    聽竹瞥了她眼,“你叫什么名字?”

    聞言, 宮女依舊躬身回道:“奴婢名喚舟舟, 煙雨行舟的舟。”

    沈榆感受到了這行宮的清風襲人,隨即就進了內(nèi)屋, 里頭擺設十分整潔清雅,四周環(huán)境也?十分安靜,比起宮里那個?燥熱氣候的確天差地別。

    本來也?沒?有?帶多少東西?,整理起來也?費不了多大功夫,但一路乏累,她還是先讓人打水沐浴然后再去給皇后請安。

    庭院里已經(jīng)打掃的十分干凈,但因為聽竹說不許擺放有?氣味的花草,于是幾個?宮人都只?能重新將那些花花草草挪走。

    “聽說這蘭貴人也?是宮女出身,還頗受皇上?寵愛,剛剛這一瞧果真似畫中仙子一樣?。”一個?宮女壓低聲音感慨道。

    另一人小心撫平院中泥土,又看了看舟舟的方向?,“我覺得舟舟姐也?不差呀,說不準萬一這回也?能被皇上?看中,那可就真的飛上?枝頭當了娘娘。”

    而?那個?舟舟只?是笑而?不語,低頭看著滿手泥濘,逐漸下意識握緊,同樣?都是宮女,別人可以?的為什么自己不可以?。

    待沐浴更衣完,沈榆收到了皇后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大家都一路勞累,今日就不必過去請安,先各自休息。

    此時?傍晚已至,天邊最后一抹霞光也?即將消失,周遭萬籟俱寂格外寧靜。

    沈榆隨便吃了些東西?就讓人撤了下去,別說緒昭容,這一路顛的她都頭暈。

    皇后哪是怕她們?勞累,分明?是想息事寧人,讓大家都消消氣,不要把?緒昭容的事鬧大了,到時?候里外不是人的還得是皇后自己。

    隨著夜深露重,行宮的晚上?涼爽,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鳥叫,聽竹端著一些當季水果進來,一邊又正?聲道:“剛剛皇上?和緒昭容已經(jīng)到了,不過皇上?哪也?沒?去。”

    按道理這第一晚應該是去皇后那,不過這對帝后之間的關系沈榆也?摸不透,因為皇后看起來就是一個?真心賢德大度的正?宮,絲毫不會因為妃嬪受寵而?爭風吃醋,這一點她也?有?過質(zhì)疑,但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很多時?候人的情緒可以?隱藏,但下意識反應卻隱藏不了。

    每當聽到緒昭容被慣著時?,饒是賢妃都無法回回波瀾不驚,可皇后的臉上?只?有?平靜,如果真的在意一個?人,肌rou反應也?是會有?下意識觸動,皇后卻只?想著做中間人,誰也?不得罪。

    皇后甚至連六宮之權也?不在乎,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面對賢妃和德妃的虎視眈眈,她沒?有?任何鞏固自己在宮中權力的行為,反而?一直都在拱手相讓。

    要么這就是個?玩弄權術的能手,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或者志不在此。

    “這行宮的確是個?好地方,若能日日都這么安靜也?好。”她靠在榻上?翻著書。

    聽竹看了看外頭,“可是有?些人的心卻是靜不下來。”

    “不如奴婢與行宮管事說一聲,將外頭那幫奴才全換了。”

    低頭認真看著筋脈圖,沈榆語氣平靜,“人有?鴻鵠之志,我豈能擋了人家的路。”

    換作以?往聽竹可能還會勸解,但此時?只?是低笑一聲,不再多言。

    一路下來沈榆的確困倦,沒?有?看多久就熄燭歇下,縱然出了宮,可皇后還在,每日的晨省還是不能少。

    只?是不知睡了多久,外頭隱隱約約有?什么聲響,卻見外頭火光四起,還有?一些隱隱約約說話聲,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額心,大半夜的還要讓人加班。

    披上?斗篷,她打開房門出去,卻見好些個?太監(jiān)嬤嬤舉著火把?在庭院里搜著什么,風風火火的不知道還以?為進了刺客,只?是手上?拿著的卻是類似于捕蛇的網(wǎng)兜。

    “主子。”

    見她被吵醒,聽竹立馬就走了過來,“剛剛有?人說緒昭容的院子里出現(xiàn)?了毒蛇,緒昭容當場被嚇暈,太醫(yī)還在施針救治,所以?皇后娘娘下旨讓人連夜在行宮四周搜尋一番,免得還藏著什么毒蛇咬著人。”

    “……”

    沈榆只?是閉上?眼,并未說什么。

    許是知道這靜月苑住的是寵妃,那領頭太監(jiān)連忙就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的舉著火把?,“奴才叩見蘭貴人,是皇后娘娘責令奴才們?立即搜查,免得又冒出一條蛇驚擾了各位主子,您放心,奴才這就讓他們?動靜小點,絕對不叨擾您歇息。”

    眼看著玉淑儀那邊也?是火光四起,怕是如今整個?行宮都在搜查,沈榆看了聽竹一眼,后者立即遞給太監(jiān)一個?荷包。

    后者忙不迭接了過去,嘴角差點咧到耳后根,果然這宮里頭來的娘娘出手就是大方,哪像他們?平時?待在這行宮里半點賞賜都討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