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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 第98節

    謝挽幽冷靜地抬起臉,語氣肯定:“你是仙盟派來的人。”

    斯梧嘴唇動了動,身上的鎖鏈碰撞,發出咣當一聲:“你……你是怎么……”

    “我是怎么知道的嗎?”

    謝挽幽站起身,走到那層變得透明的墻壁前,緊緊盯著他,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神情:“除了這件事,我還查到了一些別的,比如……仙盟暗中抓了許多靈氣純凈之人,就是為了用禁術抽干他們體內的靈力化為己用……我說的對嗎?”

    “你胡說!”斯梧身上的鎖鏈發出了更?大的碰撞聲,他啞聲低吼道:“你在詐我!”

    “是不?是詐你,你心里不?清楚嗎?”謝挽幽覺得這蛇不?像很?聰明的樣子,心思不?由活絡起來,她嘆了一聲:“斯梧,你想想,你為仙盟賣命,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場?你只是他們手上一顆被拋棄了的棋子,可你真?的想在這里等死嗎?”

    “你不?想要自由嗎?”謝挽幽放低聲音:“只要你投向我們的陣營,為我們提供更?多線索,即刻就能將功抵過,等我們日后擊潰仙盟,就能還你一個自由之身。”

    見斯梧不?吭聲,謝挽幽繼續循循善誘道:“你做了仙盟的棋子,最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心里對仙盟難道沒有一點恨?”

    斯梧沉默許久,才木然道:“恨?恨又如何,我們有反抗的余地嗎?”

    謝挽幽見他有松口的趨勢,趕緊說道:“所以說,現在不?正是你報仇的好時機?”

    斯梧不?知為何,忽然捂住嘴,一連咳嗽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卻?是搖了搖頭?,微嘲道:“沒用的,你斗不?過他們的……”

    “怎么斗不?過?都沒有斗過,不?試試怎——”謝挽幽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水牢里的斯梧,唇邊溢出了黑血。

    不?僅是唇角,很?快,他的鼻子也?開始淌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片不?祥的污濁。

    謝挽幽愣住了:“你怎么了?”

    血從斯梧的口鼻處不?斷溢了出來,斯梧卻?像是早有預料般,沒有半點吃驚,甚至牽起了唇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你要對付的,是個多么可怕的龐然大物。”

    說出這句話后,他的眼角也?開始淌血,凄厲得猶如泣淚,他卻?還不?停下?,仰頭?大笑:“仙盟?仙盟算什么!我是仙盟的棋子,仙盟卻?是他們的棋子!”

    謝挽幽感覺大事不?妙,撲上前厲聲道:“你先別說話!”

    “言咒一旦發作,再無轉圜余地,”斯梧的面孔上出現了無數血點,整個人都開始鼓脹起來,他喃喃道:“他們說,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

    謝挽幽心下?一沉。

    言咒是一種?詛咒,若是說出言咒不?允許說的話,那人必死無疑。

    斯梧又開始用力咳嗽起來,這次,他咳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大塊大塊的腐爛內臟,皮膚也?開始一瓣瓣脫落,猶如枯老的樹皮——這些事僅僅發生幾息之間,不?多時,站在謝挽幽對面的,就變成了一個活像是被剝了皮的人形血塊。

    那人形血塊蠕動著,還在痛苦地掙扎,漸漸地,它像是一只被充氣的氣球,由里到外地鼓了起來。

    這一幕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一股嘔吐的欲望幾乎瞬間從胃部翻涌而出,謝挽幽卻?生生壓下?了這股惡心感,咬牙問道:“他們要在碧霄丹宗偷走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可以被稱作“嘴部”的血塊蠕動了一下?,發出了微不?可查的聲音:“十?五……藏、書閣……”

    下?一秒,那人形血塊“嘭”地一聲炸開了,尸塊混合著血液四濺,浸沒在池中的蛇尾也?倏然炸開,沾血帶rou的蛇鱗混合著尸塊,被那層透明的墻擋住,活生生地粘附在了上面。

    謝挽幽僵硬著轉過身,剛往外走了幾步,就再也?堅持不?住,猛然沖到墻角,按著喉嚨連連干嘔。

    等那股反胃感終于控制住,她才直起腰,茫然地看著監牢一角。

    始作俑者竟然不?是仙盟嗎?

    斯梧口中的“他們”又是誰?

    謝挽幽覺得,自己像是被拽進了一個巨大都漩渦里,她好不?容易摸到了漩渦的底部,以為一切都能慢慢解決,卻?沒想到,漩渦底部還有更?深的沼澤,而她只是剛踩進去,就已經一腳爛泥。

    謝挽幽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應付聞訊而來的丹盟守衛的了。

    她從地牢里出來,站在陽光下?,想拿通訊符聯系師尊,可她一連拿了好幾次,都沒能順利把通訊符拿出來。

    謝挽幽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她的手一直在顫抖。

    突然直面那樣的血腥場景,謝挽幽短時間內實在無法調節過來。

    她只好服下?幾顆靜心丹,一鼓作氣,拿了通訊符,將這件事告知了師尊。

    明日就是十?月十?五,沒有時間了。

    藏書閣里的東西一定要保住!

    第70章 爭奪

    丹盟不遠處的小樹林里, 不知名的昆蟲正在不斷鳴叫。

    樹梢上的葉子已經枯黃了,風一吹,就?會打著旋飛落下來,鋪在地上厚厚一層, 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 。

    封燃晝抱臂站在一棵樹的后?面, 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微小動靜, 額角跳了跳:“好了沒有?”

    “就?快了!狐貍叔叔再等一小會兒哦~”

    謝小白?說著,一只前爪用力?,哼哧哼哧地往后?刨了點土,覺得差不多了,扭頭看了一眼,頗覺滿意, 這才翹著尾巴,一路小跑著沖向?背對著它的狐貍叔叔:“小白?好啦!”

    封燃晝這才轉過身, 看到乖乖蹲坐在腳邊的小不點,輕哼了一聲, 正要伸手把它拎起來, 謝小白?卻忽然一個縮頭, 躲過了他伸過來的手。

    封燃晝:“?”

    封燃晝狐疑地瞥它:“怎么,今晚想住這?”

    謝小白?也歪著頭,用一種很不理解的目光看他:“狐貍叔叔,你不給小白?洗刷刷嗎?”

    封燃晝:“……什么意思?”

    謝小白?耐心地跟笨笨的狐貍叔叔解釋:“小白?每次噓噓完, 娘親都會用法術給小白?洗刷刷,這樣的話,小白?才不會變成小臭呀。”

    “……”這是它跟謝挽幽之間的小習慣, 跟他有什么關?系?

    封燃晝當場無情拒絕:“那?你變成小臭吧,我不在意。”

    謝小白?目瞪口?呆:“狐貍叔叔, 你怎么能?這樣……”

    “反正變成小臭的不是我。”封燃晝故意拉長了聲音:“我說的對不對?小臭~”

    謝小白?:“???”

    謝小白?氣得仰天嗷嗚一聲,沖過去咬他衣角:“是小白?,才不是小臭!狐貍叔叔大壞蛋!”

    幼崽對著衣角兇狠地撕咬了半天,殺傷力?幾乎為0,封燃晝覺得有趣,等它咬累了,這才慢條斯理地拉起衣擺,釣魚似的,把叼著他衣角不松口?的小崽子也一并提了起來,挑眉道:“等會兒就?告訴你娘親,你這次沒有洗刷刷,讓她把你的名字改成小臭。”

    謝小白?掛在他衣擺上晃來晃去,氣鼓鼓地瞪著他,整只崽崽都氣成了小河豚。

    封燃晝把它從衣角上摘下來,發現衣角上多了兩?個小小的洞,不由彎起唇角:“你們母子倆倒是一樣的牙尖嘴利。”

    謝小白?坐在他手心里,瞄到那?兩?個小洞,悄悄晃了一下尾巴。

    “搞了破壞,你還很得意?”封燃晝彈了它個腦瓜崩:“小壞蛋,走了。”

    謝小白?被彈得往后?仰了仰,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咕”。

    封燃晝看它一眼,用去塵訣將?它爪子上的泥巴弄干凈,這才帶著它往回走。

    謝小白?蹲在他手心里,努力?抬起一只爪爪揉腦袋,忽然瞥到小樹林的更深處閃過了一道黑影,它雙耳猛地豎了起來,緊張兮兮地抬頭問?道:“狐貍叔叔,那?是什么?”

    封燃晝目光也轉了過去,微微蹙眉:“不知道。”

    謝小白?整只縮進他的懷里,把自己縮成了一只毛球,警惕地看著那?邊,聲音越來越小:“不會……是鬼吧?”

    封燃晝把它攏在懷里,不在意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罷,便飛身朝那?個方向?掠去。

    謝小白?傻掉了。

    它完全沒想到,狐貍叔叔遇到鬼竟然不跑——還帶它一起去追鬼!

    狐貍叔叔,真?是太可怕了!

    在幼崽的想象里,鬼魂無疑是極恐怖的存在,謝小白?有些害怕,想跑又跑不掉,只能?緊閉著眼睛縮在封燃晝懷里,暗暗給自己打氣。

    只要看不到鬼,鬼就?不存在!

    那?個黑影似乎察覺到了封燃晝的追蹤,移動的速度更快,封燃晝懶得跟它玩你追我趕的把戲,單手抱著小白?,另一只手凝聚出一枚火球,一揮手,赤紅火球便猛地轟上了那?道黑影,將?它直接打了下來。

    火球炸開時的熱浪直接燒焦了幾棵樹木的樹干,不少樹枝斷裂,紛紛砸落了下來,那?道黑影在一堆樹枝中無頭蒼蠅般亂撞了片刻,最?后?跌跌撞撞地掠向?了不遠處一個荒廢的破敗小屋。

    封燃晝追到小屋時,那?道黑影剛從屋邊一口?廢棄的井攀了下去。

    封燃晝二話不說,又往井里扔了一枚火球,下方馬上傳來痛呼聲,隨后?,井口?打水用的滾輪裝置就?開始吱呀吱呀地轉動,生銹的鐵索不斷下墜,在井中咣當作?響。

    “掉進桶里了嗎?”

    封燃晝還想弄清楚這究竟是什么玩意,便沒有再往里面扔火球。

    但?他也不可能?親自下井抓它上來,思索了片刻,封燃晝把小白?放在一邊,自己拽住鐵索,直接將?它往上拉。

    沒見?過世面的謝小白?蹲在他腳邊,震撼地看著狐貍叔叔的動作?,隨著封燃晝拉出來的鐵索越來越多,它一顆小心臟跳得越來越快。

    謝小白?實在害怕下一秒狐貍叔叔就?從井里拽出一只鬼,左右看了看,干脆一咕嚕鉆進了封燃晝的衣擺底下,把自己的小身子擠進了封燃晝的雙腿之間,這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見?狐貍叔叔還在拉鬼,謝小白?實在忍不住,帶著哭腔道:“叔叔你別拉了,我害怕……”

    封燃晝:“……”

    他堂堂魔尊,怎么會有這么慫的傻兒子?

    封燃晝短暫沉思的功夫,井里那?東西就?暴沖了出來,封燃晝反應極快,一掌將?它拍到一旁,那?東西砸落在地,抽搐了幾下,終于不動了。

    謝小白?嚇得往他雙腳之間縮了縮,見?“鬼”不動了,膽子又大了起來,好奇地朝那?邊探頭探腦。

    封燃晝又好氣又好笑,直接邁開腿,過去查看那?東西。

    不一會兒,被落在原地的謝小白?也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試探著嗅了嗅,一張圓鼓鼓的毛絨臉馬上皺了起來:“好臭臭。”

    它又去看“鬼”的真?實面目,“鬼”穿著一身黑袍,沒有五官,黑袍下空空蕩蕩,看不出四肢和軀干,沒一會兒就?原地化成了一灘血水,只留下了一件黑袍。

    封燃晝眉頭一皺,怕這血腥場面嚇到慫兮兮的幼崽,不由低頭去看它,但?這個時候,謝小白?卻沒再像剛剛那?么害怕了,它看了那?灘血水一會兒,還有心思仰頭詢問?封燃晝:“狐貍叔叔,這是什么東西呀?”

    封燃晝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東西怕鬼,卻不怕這些血腥的東西。

    嗯……看來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封燃晝在它身旁蹲下,思考片刻,同它解釋道:“這是信使,一種用來通風報信的……”

    封燃晝停頓片刻,才找出一個適合用來形容它的詞:“怪物。”

    “怪物?”謝小白?把這個詞念了好幾遍,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灘血水,小聲道:“以前別人都叫小白?怪物,如果它也是怪物……那?小白?以后?,是不是也會長成它那?樣?”

    封燃晝皺眉:“誰說你是怪物?”

    “是那?些把娘親和小白?關?起來的壞蛋說的……”謝小白?聲音越來越小,帶上了一絲慌張:“狐貍叔叔怎么辦?小白?不想長得像它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