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從畫室出來,樊秋煦故意問:“要不要去芭提雅?” 祁遇學著上次她說話的語調和神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公眾人物,影響不好。” 樊秋煦咯咯一笑,說實話,她對芭提雅也沒有太大的興趣,說這句話完全是想故意捉弄一下和祁遇,因而他們倆一起慢悠悠地回了酒店。 祁遇把在外面買的小吃放在茶幾上,準備抱著剛洗完澡的樊秋煦舒舒服服地看場電影。 畢竟他們倆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但是晚上的活動他實在是除了男男女女不可描述的那點事之外,也不知道該干啥了,思來想去之下,還是看部電影吧。 說不定還會有意外驚喜呢。 祁遇看著趕出來的樊秋煦,指了指電視的方向:“要不要看電影?” 樊秋煦對電影不感冒,但是也不討厭,她悉聽尊便道:“可以啊。” 祁遇繼而拋出下一個問題:“你喜歡誰的電影,”說完,作勢要開始找片子。 樊秋煦搖了搖頭:“我除了沒有美術細胞之外,也沒有電影細胞。” 祁遇對這個答案很驚訝:“要不要看徐川的?” 樊秋煦一口拒絕:“不看。” “我剛才刷到你之前為了慶祝徐川電影上映,包了三十場,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他的電影呢。” 樊秋煦徑直走向前去靠近了祁遇,故意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怎么,感覺空氣中散發著一絲碳氫化合物的氣味呢?” 面對樊秋煦的主動靠近,祁遇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一把扣住了對方,強勢地將樊秋煦擁入懷中:“我的確,很介意。” 樊秋煦則環上他的脖子,挑釁地說:“如果我說,我和他有一段呢?” 這個問題不算難,他在腦海中無數次設想過樊秋煦可能之前會和徐川談過戀愛,他最希望見到的是,樊秋煦和徐川分手了,并且沒有任何掛念,他希望樊秋煦的心能在自己這里。 祁遇則環住她的腰,把她擁入懷中:“我不介意,但我介意的是,你心里會一直給他一個位置。” 樊秋煦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享受被別人主動擁抱的感覺,和昨晚那種帶著情欲的擁抱截然不同。 她懶懶地開口:“徐川永遠會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一個人之一。” 祁遇本來在摩挲著她手腕處的紋身,在聽到這個答案后,他停下了動作,看向懷中的人。他不理解,究竟什么叫“最重要的人”,還要加上一個“之一”? 樊秋煦也睜開眼睛,對上對方的眼神:“徐川曾經在我最困難的時刻拉了我一把,人要懂得感恩,三十場電影算什么,三百場都不在話下。” 祁遇垂眸,很想問,這一天你究竟有沒有喜歡我一點。 樊秋煦看出來氣氛逐漸有些不對,連忙出來喊剎車:“只是朋友,”而后加深了這個擁抱“我們沒有談過。” 祁遇眼睛一亮,不相信地問:“真的?” 她點點頭。 但是祁遇不理解,這無法解釋徐川和樊秋煦的種種非常規的親密行為,而且據他所知,樊秋煦是一個十分厭惡和男性炒CP的人,一旦有什么緋聞一定會公開撇清,那一長串“疑似前男友”名單也只在這個圈子里小范圍流傳。 他不相信樊秋煦會是什么游走于風月場合的高手,她也不是那種會左右逢源的人。畢竟那么多家公司,豐民和民和的兩個黨派,怎么可能不會撈取一點利益呢? 他一直認為,那筆天價違約金,徐川也幫助她償還了一部分。畢竟,對方可是演藝世家出身,這樣的家庭不會在金錢方面發愁,樊秋煦本人似乎……籌這筆錢籌得異常順利,根本發現不出任何疑點。舒意和鄭沫也不過是賣掉了一些房產和理財,這完全補不上AE的這個大窟窿。 真的不是徐川嗎? 就算是徐川,加上他的幫忙,樊秋煦也不能輕易搞定這筆天文數字,難道她的背后還另有高人? 樊秋煦順手拿了一根薯條,喂給祁遇吃:“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不正當的行為,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好朋友。” 祁遇皺了皺眉,他可不相信“男閨蜜”這種鬼東西,鬼知道那究竟是“閨蜜”還是備胎呢? 樊秋煦看著對方這豐富的小表情,站出來解決了他的疑惑:“我和他沒談過一秒鐘的戀愛,而且徐川喜歡的另有其人,我只不過是個幌子。” 這個劇情的走向讓祁遇搞不懂了。 另有其人?那為什么樊秋煦會是那個幌子? 他不可置信地開口:“你就任由他這樣和你炒CP?” 樊秋煦正色地否定了這種說法:“我從來沒說過他是我的誰,我倒是在公開場合多次說過,我和他是很好的同學和朋友。” 祁遇理了理思緒,大概徐川喜歡的這個人比較特殊,而且這個人本身不方便和徐川公開,這個人估計和樊秋煦關系也不會差。 想到這里,祁遇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徐川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當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后,樊秋煦則用一種“贊賞的”眼神看著他,心中則特別想馬上給徐川發信息,分享自己這則美妙的趣聞。 她從祁遇的懷里起身:“你想多了,只是這位女士的身份比較特殊,等成了再告訴你吧。” 祁遇對這種事情喜聞樂見,終于是把懸著的心安全放回到了肚子里。他神清氣爽地問:“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片子?” 樊秋煦思考了一下,恍惚間感覺自己突然置身于某一個高中晚自習的課間,她偶然間在徐川買的一本雜志上看到的一句話:有些鳥兒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牢籠里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于是她開口:“肖申克的救贖。” 祁遇很驚訝,他本來以為樊秋煦會喜歡穿普拉達的女王或者是傲慢與偏見,簡愛那樣的電影,沒想到居然是肖申克的救贖。 作為一個十分業余的電影愛好者,祁遇很想知道是哪里讓樊秋煦對這部片子印象深刻,他馬上以一種洗耳恭聽的眼神看向對方。 樊秋煦小心翼翼地撕下來了一小口罪惡的炸雞,然后把剩下的部分都交給祁遇處理,她在沙發上盤著腿,努力回想了一下這部片子的內容。 但只記得那一個片段:有一個老頭在自己出獄后由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最后上吊自殺。 樊秋煦在上大學之前從來沒看過這部電影,她還記得那個晚上,任靜拉著她去參加社團活動,看到這一幕的感受。 雖然心中百感交雜,但是難以言說。 那時候的她只能感嘆一句“可惜”,但是現在的她卻能用更理性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就像那個瑞德說的一樣:被體制化了,并且無法離開。 祁遇提議道:“今晚要不要一起看?” 樊秋煦搖了搖頭,她不喜歡看這部電影,這部電影的核心是悲劇,最后的結局美好的不現實,更像是編劇給觀眾織就的一個美好的夢。因此她開口:“不要,這部片子的內核是悲劇。” 祁遇咬了一大口雞腿,炫耀地看向樊秋煦:“那……要不要看個愛情片,高興高興?” 樊秋煦倒是很善解人意:“男性會喜歡看愛情片嗎?你確定不會睡著?” 祁遇嫌棄地撇了撇嘴:“我可不是那種,只會ken ken 而談的人。” 樊秋煦撲哧一聲笑了:“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適合做女性的好朋友。” 他幽幽的說:“我怎么記得,這種話一般是形容gay的?” 樊秋煦也學會了他剛剛那副嫌棄無語的眼神,用一種“你怎可以這樣憑空污人清白”的口吻說:“這是一種來自女性對男性的褒獎,okay?” 祁遇拿了一小塊榴蓮喂給樊秋煦,他意有所指的說:“我只想當你的男朋友,對其他女性的好朋友不感興趣。” 樊秋煦一邊吃榴蓮,一邊在思考看什么電影。 十秒后,她給出了答案。 “小婦人吧。” 這確實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祁遇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秒樊秋煦,而后調出來這部電影:“我還以為會是傲慢與偏見或者簡愛。” 她歪了歪頭,撇了撇嘴:“我更喜歡小婦人一點。” 好,那就小婦人。 說實話,祁遇只是知道這個故事關于啥,但是還沒看過。他調好電影之后,繼續把昨天樊秋煦開了的那瓶紅酒給找了出來。 樊秋煦看著祁遇行云流水般的動作,不禁想,不愧是祁大公子,生活就是這么有品位,炸雞烤串薯條榴蓮配紅酒。 在某方面,他還真是,很像自己啊。 樊秋煦一邊喝酒,一邊吃著剛剛在路邊上買來的小吃,還時不時地觀察祁遇的舉止。 他好像對這些食物并不排斥,不像路嘉和張沅吃飯必須去高級餐廳,衣服必須是奢侈品,吃穿用度必須力爭人間第一流。 祁遇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要求,他好像和自己一樣,在這種事情上,追求的就是一個開心,也沒有說完全遷就著自己去做。 憑樊秋煦的了解,這樣的人應該不太可能會遷就別人,然后便想起來了祁遇那份體檢報告,估計他在外面找人都得是要半套服務的那種。 就在樊秋煦的思緒已經聚焦在祁遇的畫像分析時,一陣熟悉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如果你是Jo,你會怎么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