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04章 23. 我:后天什么時候到? mr.d:下午。 我算了一下,明天周六,春和張羅要去ktv,后天我還真沒什么事。 我:你不先去見白月光嗎?一來先找網(wǎng)友吃飯,這合適嗎? mr.d:白月光也要見,飯也要吃,不沖突。 mr.d:見你不叫普通網(wǎng)友見面,叫奔現(xiàn)。 我:…… 周六,我一推開ktv包廂的門,差點(diǎn)被聲浪沖個跟頭。中包里烏泱泱坐了快十個人,彩色光球在頭頂嗖嗖地轉(zhuǎn),老杜摟著大齊的肩膀鬼哭狼嚎,我無措地站在門口,一時竟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誒景明,這邊。”春和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招呼我。視線適應(yīng)了ktv的環(huán)境后,我環(huán)顧包廂,有幾個我們大學(xué)同年級也來京漂的同學(xué),也有我不認(rèn)識的人。春和人緣好,在京的幾個大學(xué)同學(xué)該是都被他叫了來,另幾個大概是他的中學(xué)同學(xué)或是工作朋友。 寒暄了一輪,我就坐在角落里,干起了社恐人該干的事——發(fā)呆、搖鈴、喝酒,刷手機(jī)。大學(xué)同學(xué)都知道我不愛說話,也不纏我,倒是有個他的同事——我都沒記住叫什么,拎著啤酒瓶子在我身側(cè)坐了下來。 “你就是蘇景明!”他跟我碰了下瓶子,我倆喝了一口。 “什么?!”ktv太吵了,我不得不扯著嗓子說話。 “我說,春和老提起你,說你是他大學(xué)最好的朋友?!蹦侨艘渤吨ぷ诱f。他掏出手機(jī),“我是春和的搭檔,加個微信?” 有個流行詞叫“破防”,我在那一瞬間就理解了什么叫破防—— 春和被好幾個朋友擁簇著,大家起哄,說他以后肯定是個妻管嚴(yán),七嘴八舌的聲音一個勁兒往我耳朵里鉆,有人喟嘆說你跟米蘭真不容易真是愛情童話;有人說你這跟新時代王寶釧似的終于等到圓滿結(jié)局;有人開玩笑說給米蘭打電話讓她也來;還有人起哄說,不許叫米蘭,今天四舍五入就是單身趴梯了,下次再見你就是新郎官了。而另一邊,還有幾個大學(xué)同學(xué)抓著麥在空地上蹦,聲嘶力竭地唱——偶買噶,偶買噶,真的太久不見啦……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而破防,是因?yàn)樽约狠^勁這么多年終于迎來結(jié)局了嗎——可這不是我求仁得仁的結(jié)果嗎?是為了他們那句“愛情童話”“新郎官”嗎?他們倆是愛情童話,那我算什么?還是因?yàn)樗履蔷洹拔沂谴汉偷拇顧n”?我壓不住這樣的念頭——你算什么搭檔?你算什么搭檔!你是搭檔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又算什么東西? 好像有人就著酒精,在我腦子里點(diǎn)了一把火,我蹭地站起來,跨到春和面前說,“我先走了!明天咱倆找個地方吃飯,我有話跟你說,我等你?!?/br> 24. “蘇景明!”在推開ktv大門的那一刻,大齊拉住了我。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么背。就在我站在春和面前,用盡全部的勇氣說出這句話時,唱歌那邊拉到了結(jié)尾。音符戛然而止,我的聲音在震蕩的空氣中格外大,格外鄭重,甚至有點(diǎn)氣勢洶洶,于是整個包廂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一齊看向我。 春和仰著臉,笑意都沒有改變分毫,只是稍稍帶上些許迷惑,他問,“嗯?怎么了?” 飆升的腎上腺激素和空調(diào)讓我的脊背起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大腦卻在燃燒。冰火交煎中,我的牙齒格格作響,于是我勉強(qiáng)笑道:“沒事,明天再說,我在你們單位拐角那家咖啡廳等你,我先走了。” ktv走廊像暗黑森林,我飛快穿過一個個有著圓圓玻璃的、亮著藍(lán)光或五彩光的包廂門口,像慌亂走入迷霧想要逃離的鹿,男男女女的歌聲一連串地從各處飄出來,像被驚飛的鳥。我知道自己可能要做一件后果很嚴(yán)重的事,但我忍不住,我聽見有人追出來一路蘇景明蘇景明地叫我,但我不想回頭。 我沒想破壞春和和米蘭的感情,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待。我愛得很辛苦,掙扎得很辛苦,我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個傻子,喜歡人家這么多年人家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堂堂正正地跟他說對不起春和,我愛你愛了很多年,但僅限于此,祝你幸福。 說到底,我有什么錯呢?我唯一的錯就是錯愛上了一個注定不可能回應(yīng)我的直男,可是我不是沒有嘗試過放棄執(zhí)念、遠(yuǎn)遠(yuǎn)躲開的啊!我試過的??!只是如今的蘇景明就是陳春和塑造的,他教會了我如何承受生活的意外,享受自立的快樂,他教會我如何不卑不亢地與世界相處,他無意間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太多關(guān)于他的印記,只是如今我們的交集是命運(yùn)一步步推著交織成如今的狀態(tài),我沒法坦然放開,因?yàn)橹灰砰_,不僅僅是我失去了愛情,我們都會失去一個很珍視的朋友。 可笑嗎?不可笑嗎?從一開始,就是我那有毒的單戀附著在友情和恩情之上,叫囂著提醒我,只要我不舍得丟掉這個朋友,就得忍受著這份有毒的單戀帶來的愧疚和折磨。 大齊拽住了我的書包帶子,但我沒停下腳步,就這樣生生把他拽出了ktv。這么多年來,大齊一點(diǎn)沒變,還是不服就干。他手勁大,一把反扭了我的胳膊,阻止了我在馬路上橫沖直撞。他強(qiáng)迫我轉(zhuǎn)過來面對他,強(qiáng)迫我把不堪的斑駁的軟弱的眼淚流在他面前。 “蘇景明你瘋了!”他說。他強(qiáng)硬地把我按在路邊長凳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