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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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魏檗碗里也多了塊老哥夾過來的大排骨。 還行,魏檗跟魏潭開玩笑:“老哥你還是有點人性,惦記著老妹我的。” “那當然。”魏潭一點兒也沒被夸的心虛,跟魏檗說:“你哥心里要沒你,你這會兒就該哭了。” 魏檗扔給他兩個白眼球:“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一根排骨至于嗎。” 魏潭抿了口酒,老神在在,“我說得可不是這根排骨。知道嗎。”他壓低聲音,用不讓鄰桌聽見的聲音說:“告訴你,縣里要開始改制了。” 魏檗愣了一下。 高秀秀終于等到了她也了解的話題,在一旁插話,給魏潭的話加注腳和可信度:“市里已經開始了,我們南涿縣,要跟上市里的步伐。我猜,不會拖太久。” 魏檗的心漸漸往下沉,她想起了第一次到縣里找魏潭的時候,在魏潭辦公室里看到的報紙,《西和日報》的頭版頭條! 高昊想要進步,想要討他的領導歡心,就要積極、主動、貼心的按照領導的指示和要求做事情,沒有困難要上,有困難克服困難也要上。他要當那個在全市特別出挑、特別咋眼,讓領導們眼前一亮的“出頭鳥”。 再結合魏潭剛剛的話。他說如果他心里沒有我,我這會兒該哭了,也就是說,因為他心里有我,所以我現在不用哭,改制改不到我頭上。 他心里有我的事情是什么呢?是他非得讓我到縣里來工作。 也就是說,被改制的,有各鎮的農技站! 魏檗霍然抬起眼,目光如電。 “絕對不行!”她本來音色清亮,現在沉重的像銑鐵在摩擦,聲音低沉壓抑。 她又想到那些沒有正式進入編制本,但長期以來都是按正規人員任用的駐村農技員們,跟魏潭正色道:“你一定要跟高書記建議,一定不能裁撤農技站,駐村農技員更不能被當包袱扔掉,這是自毀根基的事情!” 第79章 機構改革 ◎機構改革◎ 魏潭沒想到魏檗電光火石間, 僅憑自己一句話,就能想到這么多,這么深。他神色略有尷尬, 跟魏檗說:“現在只是在議,僅僅是個初步的念頭,還沒有形成決定, 最后什么樣都說不準。” 魏檗心道, 等到形成決議就晚了。可是, 為什么會裁撤鎮里的農技站呢?在鎮上、在村里, 在基層,農技站承擔了農業技術推廣、病蟲害防治、農民培訓等等等等, 跟老百姓種田息息相關的,大量的工作。 她想不明白, 問魏潭:“農技站多重要啊,那個人才提的要裁撤農技站?!” 呃……高書記親自提議的。魏潭摸摸鼻子, 看了一眼高秀秀, 不回答魏檗的這個問題,反而反問她道:“農技站重要嗎?” 這話問得魏檗一愣。 魏潭說:“你看林磊,天天抽煙、喝酒、打球、釣魚,日子過得多滋潤。你在農技站,應該也不忙吧。如果忙,我也不能把你調來農技站,一個女孩子, 那么忙干什么,到時候成家立業了, 家庭才是第一位的……” 魏潭自顧自的說。 魏檗腦袋瓜子嗡嗡的, 后面魏潭blablabla說些什么, 她根本沒有聽到,只是一顆心在下沉,下沉,下沉。 她知道魏潭說得是大部分人的心聲,在縣里的這些部門看來,縣里的農技站確實不重要,可有可無,似乎除了養閑人,沒有任何一點兒用處。大家都不瞎。 魏檗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她自從來到縣里的農技站,除了摸魚還是摸魚。沒有勞動,便沒有價值。在林磊自以為沾便宜,只拿錢不干活,把所有業務和工作一推六二五的時候,就注定了農技站的今天。 魏檗問:“縣里農技站要裁撤嗎?” “不會。”魏潭以為魏檗擔心她自己,斬釘截鐵告訴她:“你別看平時農技站一個一個見不到人,其實很多人神通廣大的很,說不定都有關系。你一顆心放肚子里,縣里的不會動。” “這個事情不對。” 魏檗還想再說,魏潭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跟魏檗說道:“咱現在還都是小嘍啰,能管好自己就不容易了。” 魏檗端起自己的杯子,從不喝酒的她,喝了一口悶酒。 這算什么事情! 或許是被酒精刺激,魏檗一陣一陣惡心得想吐。 tmd都是什么事情。是,林磊不干活,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但帶壞了縣農技站的風氣,還讓縣農技站越來越邊緣化。很多職能和業務被其他單位拿去了。落在縣領導和其他部門眼里,便成了農技站這個單位可有可無。 確實,在縣里的各部門里面,裁撤掉農技站,幾乎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高昊出了名的不接地氣,他根本看不到,縣級以下,各個鄉鎮、村子里,在整個大系統最最末端、最最末梢的地方,農技站和駐村農技員們是如何作為“紅細胞”,將政策和技術傳送到千家萬戶的。 他的目光,往上看,看上面的政策、文件、綱領,看得透透的。往下看,只看到縣城里的各個部門便停住了,便不再看向最底層。卻也是根基的千百萬人。 憑什么,憑什么呢? 憑什么基層所有辛辛苦苦、承擔了大量工作的農技員們,要為縣里這些“養尊處優”,偷懶耍滑的上級的錯誤買單?裁撤了基層農技員,就等于植物斷掉了根系最重要卻最不顯眼的根毛,人的身體毀掉了所有的毛細血管!現在把這些強有力的技術骨干當包袱甩掉的做法,說“民族罪人”有些過分,但罵一句鼠目寸光,尸位素餐,卻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現在自斷臂膀,將來如果回過神來,再想重建基層的農技服務網絡,要花幾億、甚至幾十億的代價,都不一定能建得起來! 她忽然有點理解了魏潭為什么不擇手段往上爬。“人微言輕”四個輕飄飄的字落到頭上,救是壓在頭上的大山。 “還能有其他辦法嗎?”魏檗喃喃道:“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 她跟魏潭說:“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畢竟涉及到農技站相關。哥,到時候你能爭取一下,讓我們農技站列席嗎?” …… 魏潭最后說了什么,答應沒答應,第二天清晨,魏檗揉著微微發痛的額角,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夏季的熱風吹進窗戶,白色的蚊帳掛在竹竿上,在風里一蕩,一蕩。 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場夢。 魏檗看向墻上的掛鐘,因為昨天那一杯酒,自己竟然一覺睡到了九點多鐘。 她躺在床上,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起,不去上班,工資仍然照領,誰也不會說自己什么。甚至反而農技站的同事們,還會覺得自己也開始融入農技站這個大家庭。 要是昨晚真是一場夢,該多好啊。 魏檗不能不起,她想起李靜,想到老謝,想到趙順發,想到風里來雨里去,烈日炎炎下的駐村農技員們。 她到了農技站,堵住了正要溜號出去釣魚的林磊。 魏檗把林磊堵在辦公室,問他:“聽說我們農技站要改制,真的嗎?” “嗨,沒有事兒。”林磊大大咧咧說道:“你擔心啥,你哥還在縣委。改制也改不到我們頭上。我告訴你。” 林磊壓低聲音,跟魏檗說:“改制對咱來說是好事兒。到時候我們并到農委,事業轉行政。” “那其他人呢?” 林磊嘿嘿笑,笑魏檗天真,笑魏檗年輕,他并沒有直說,而是把意思隱藏在玩笑話里。他跟魏檗說:“你啊,就甭替我cao心了。我也不替縣領導cao心。” 魏檗默然,林磊的意思,天塌高個頂著,其他人怎么安排,讓縣里頭疼去吧!愛咋咋地,他才不會管。并且,他也在告訴魏檗,你不是一把手,不要給我攬活,瞎管閑事兒。 面對這樣的上司,魏檗還能怎么辦呢。 她想了想,跟林磊說:“萬一縣里開改制會,讓我們站列席的話,我想跟你一起去。” 魏檗解釋道:“說真的,我還是有點兒擔心。我想去列席參會,第一時間知道咋安排。” 這事兒么。林磊以己度人,他好朋好友好打聽事兒,如果有能夠第一時間聽到消息的機會,他也會心里癢癢,非常想去聽。魏檗本身是站里的副站長,二把手,讓站里列席,讓她一起去,誰也說不出什么。 于是林磊跟魏檗說:“別說你,我都想放個耳朵在領導會議桌底下。真能讓咱站里參會列席。”林磊拍拍魏檗的肩膀向她保證,“一定忘不了叫你。” “好。”魏檗笑道:“那謝謝磊哥了。” “客氣啥。” 日頭漸漸升到中天,林磊看看天色,發現已經過了能去釣魚的最好時間點。現在去釣魚,要被曬死。 他索性坐辦公室,泡了壺茶。反正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為了避免等待日頭西落的時間太過無聊,林磊一個話題接著一個話題,非拉著魏檗聊閑天。 從單位人事變動聊到狗血八卦,聊完發現時間還沒過去多久,范圍擴大到縣里各部門的狗血八卦。 魏檗一個人都不認識,開始還能就事情評價兩句,聊到后來,故事里的人都聽串了。 她起身告辭,林磊又叫住她。林磊為了讓魏檗聊下去,絞盡腦汁想了個他認識的,魏檗可能也認識的人。 他說:“誒,不是,那個誰,那個你們鎮上的,黃大牙,你認識嗎?” 黃大牙,他怎么了? 魏檗心里一直記掛著黃大牙賣假種子的事情,聽到林磊說起黃大牙,果然站住腳步,又重新坐下。 “黃大牙,我認識,怎么了?” 林磊說:“那啥,我之前跟他喝過酒,和他不熟。我聽說前兩天,他爹媽和他連襟的爹媽,突然同一天都死了,是真的嗎?” 啊?這……他連襟,孫天成? “啥時候的事兒,我沒聽說。” 林磊掰著指頭算:“六號、五號,就前天。聽說嘎嘣一下,全沒了。死的時候人臉都紅撲撲的跟擦了胭脂似的,四個人都在笑。有人說是讓油山奶奶收走了,傳得可玄乎了。” 前天?魏檗心想,我大前天罵的盜版狗,難道我還有“言靈”的金手指?那也應該是黃大牙和孫天成嘎嘣啊,他們爹媽嘎嘣算什么事兒?難不成言靈還逮著好欺負的欺負? 魏檗跟林磊說:“等我回去打聽打聽。說實話,我聽著這癥狀像一氧化碳中毒。” “真的假的?”林磊說:“反正今天周五了,下午也沒事兒,你要回家,提前回也行。” 魏檗:……行吧。但凡你工作能有打聽八卦十分之一的勁頭。 臨走魏檗不放心的囑咐:“萬一縣里讓列席,你別忘叫我!” “放一萬個心。”林磊說:“你磊哥一個吐沫一個釘,說話算話。” 魏檗從林磊辦公室出來,并沒有直接回家。 她跟孫天成和黃大牙又沒那些來往和親近,干嘛上趕著去他們家里吊喪。 魏檗要求列席會議,她想再爭取一下,讓縣里的領導,能夠聽一聽基層的聲音,看一看基層的情況。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要做完全準備,努力爭取。 她把自己想說的話,按照條目,一條一條寫在紙上。千千萬萬農民,需要有技術的專業人才,幫助他們更輕松、更便宜的種出更多的糧食。基層農技站的人員不是“包袱”,而是實實在在的根基。 如果要裁撤,魏檗絲毫不介意“刀刃向內”,她建議,將縣里的農技站無所事事的“冗員”,分流、裁撤。 第80章 唉 ◎唉◎ 魏檗把自己的想法梳理出來, 分條目寫好。她扔下筆,靠在辦公室的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這種“刀刃向內”的事情, 幾事不密則成害,如果不仔細妥善保管好,被本單位的人看到, 會引起大風波。 她把筆記本放進抽屜里鎖好。毒辣辣的日頭漸漸西沉, 魏檗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表, 已經下午五點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