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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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檗不知道腦補帝錢茂腦補了怎樣一出家庭爭產大戲,她目的單純得很,自己手里要有足夠的錢,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兩千多的賣辣椒種子款項,已經足夠震撼魏建嶺和韓云英一整年。 她拿過寫好的支票看了看,又遞給錢茂,“最近站里太忙,還要勞煩錢總抽空幫我送家去。” 啊?站里,太忙?錢茂不懂,錢茂不理解。要擱他自己,他肯定接了支票馬上回家帶人到銀行提錢。 狗屁工作,通通靠邊站。 壓下小小的眼里大大的疑惑,錢茂拍胸脯跟魏檗保證,今天下午就把支票送到老爺子手上(平白無故高一輩的魏建嶺:???)。又要請魏檗去外面小飯館里吃午飯。 “真不行。”魏檗跟錢茂道了謝,說:“咱倆這關系,我不跟你客氣。最近站里忙,我下午還要給農技員開會,中午要提前準備準備。” “冬天都貓冬了,還能有什么忙的。”錢茂拉著魏檗不讓走,一定要留她吃飯。 魏檗好笑得跟錢茂說,“冬季化除、封閉除草都要現在打,還有小麥苗鎮壓、苗情統計,農田清溝理渠、抗旱保墑,都得趕在這時候。你說能不忙嗎。” 錢茂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于書記在的時候,我們之前種糧食的時候,沒聽說過有這些……” “魏站長你真是……” “為國家事業努力奮斗。”魏檗打了個哈哈,跟錢茂擺擺手,回農技站了。 她跟錢茂說的,一點兒也不是托詞。 一直到春節前,魏檗都忙得腳不沾地。麥田冬季化除,是為了趕著春天草木萌發、蟲蠅驚蟄之前,用化學農藥直接噴灑土壤,作用在它們的種子、幼蟲上,把來年的草害、病害、蟲害全部提前“封閉”。 因為一旦麥田雜草鉆出土壤,闊葉類的雜草尚算好除,禾本科類的稗草,卻頂頂難除。因為稗草和小麥類似,都是禾本科植物,除稗草的農藥,用量少了,稗草打不下去,不斷春風吹又生;用量多了,會把小麥也打得莖葉發黃,深受藥害。 而冬季打藥則不同。此時小麥已經出苗,根系深深扎進土壤,用針對雜草種子的農藥,對小麥毫無影響。 自從有了這個發現,冬天再也沒有了“貓冬”一說。因為靠天吃飯的農業,只有盡百分百的努力,才能爭那萬分之一的先機。 魏檗把冬季各村統一打藥除草的任務安排下去。 除了老謝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其他人全沒明白為什么草的鬼影子都沒見到,卻要除草。 各位農技員反應不一,李靜、王陽幾個,無腦跟魏檗,管什么道理,按要求干就是了。孫天成也沒琢磨明白,此時打藥以后省藥的道理,私底下高興壞了,他認為這是魏站長和連襟黃大牙結盟之后,對自己示好的信號。 打完藥之后,魏檗根據各村里統計上來的苗情和土壤墑情(土壤含水量情況),要求各村組織人手,對在田小麥進行“鎮壓”。所謂鎮壓,用拖拉機、耕牛拉著石磙,在小麥田里壓過去。 這種鎮壓,一定要在春天小麥拔節生長之前,可以減緩小麥旺長苗的長勢,并且把土壤壓實,保水保肥;還可以讓小麥根系扎得更深……總之好處多多。 這么忙忙叨叨,一直忙到臘月二十三。駐村農技員們像是約好了,都到農技站去找魏檗反映,“不能再干了,再干累死了。”“家里年貨還沒準備,婆娘天天念叨。”“一個親戚還沒有走,再不走年前走不完了。” 連一貫勤懇的李靜也悄悄跟魏檗說:“魏站長,再下地,家里妯娌該說我躲懶不干活,要起矛盾了。” 習慣了年三十才能放假的卷卷檗,對此表示……表示含淚理解。鎮里的農技員們工作和生活差不多都是摻和在一起的,人人家里拖家帶口一大家子人。對此魏站長表示,過年期間站里有什么事情,我盡量自己全干了,絕不在快過年的時候卷大家。 農技員們歇了下來,苗有發也回了家。謝明月家里人口簡單,過年別人家里熱熱鬧鬧,反而襯得自己家里更加凄清,不如待在站里,跟魏檗學點東西,還能說說話。 小年之后,站里只剩下魏檗和謝明月兩個人。鎮里食堂吃飯的人,也一天少過一天。等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鎮政府食堂吃飯的人都開不了一桌了,食堂大師傅難得給堅守崗位的大家伙兒添了點rou菜。 魏檗和謝明月到的晚,到的時候,于明忠已經吃完飯,和汪山幾個正擦著嘴從食堂里出來。 “小魏,過來一下。”于明忠讓其他人先走,自己叫住魏檗。 魏檗看出來于明忠要給她說點什么,也讓謝明月先去吃飯。 她這陣子忙,好久沒見于明忠了,這會兒碰見,笑嘻嘻給他拜年:“于大爺,提前給您拜年了。” 于明忠揪著魏檗袖子上的衣服,把她從食堂正門口大路,拽到一旁的小路上,看看左右,狀似無意的說:“陳書記確定了,年后過了十五就要走。” “好事情。”魏檗盡職捧了一句哏,“到哪里去?” “到縣里當管經濟的副縣長。”于明忠特意叫住魏檗,不是說閑話的,他沒在陳黑臉職位變動上多言語,壓低聲音提點魏檗:“陳書記很講義氣,這半個月,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給他提一提。” “我知道了。”魏檗神色也嚴肅了一些,不再是跟于明忠拜年時的嬉皮笑臉,聲音里都多了幾分鄭重:“謝謝于大爺。” 陳黑臉在山水鎮說一不二,最多還有十五天時間。 這十五天,一定是陳黑臉最好說話的十五天。只要跟他關系好,或者通過跟他關系好的人,給他搭上線,魏檗估計,提的要求,只要能在山水鎮范圍內解決的,陳黑臉差不多都能給辦。 因為他快走了,為了自己在山水鎮的影響,要在山水鎮結下跟多的香火情。合適不合適的,到時候自己拍拍屁股一走,再不合適不合理,頭疼的也是下一任接替他的人。 魏檗認真想了想,她現在事業鋪開,藍圖落筆,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暫時想不出什么強烈的需求。 只好跟于明忠說:“謝謝于大爺,我暫時還不需要。” 于明忠看了魏檗一會兒,看她神色不似作偽。動動嘴唇,最終沒有說什么,只是點點頭,跟魏檗說:“正月十五之前,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咱趁陳書記走之前辦了。” 魏檗點點頭,再次謝過于大爺。 如果老魏頭在這里,一定會被魏檗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定會緊緊攥著她的領子,讓她去向陳黑臉要一個“農轉非”的名額。 然而魏檗實際上是從四十年后來的,雖然看起來已經融入了這個時代,其實對這個時代一些深層次的東西并沒有感同身受,她剛剛根本就沒想起來“農轉非”這一茬。 于明忠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土”人士,倒是想提點提點她,只不過于明忠轉念一想,魏檗向來主意大得很,她家里meimei又都在上學,說不定是跟大伯家關系不好,才沒提這茬。 所以于明忠最后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給魏檗留了個“許愿池”。 魏檗并沒有把于大爺牌許愿池放在心上。 臘月二十九,鎮里各單位都“封章”,把公章鎖起來,表示不再辦公,過完年再說。鎮機關里除了值班的人,全都回了家。 農技站巴掌大的小院,值班的人都不必留。 魏檗鎖好抽屜、鎖好門,鎖好院子,騎著自行車,回家過年。 一路騎回家,離家越近,遇到村里的鄉里鄉親越多,魏檗覺得越不對勁兒。 平時關系好的打個招呼說兩句話,關系不好的點點頭,或者互相裝看不見。結果這一路,關系好的差的,見著她跟看西洋景似的,恨不得把眼睛粘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打量得魏檗身上毛毛的。 怎么了這是? 特別是進了村,大大小小,男女老少,都在似有似無打量她。 “我臉上有花嗎?”剛進家門,撂下自行車,魏檗忙不迭問放假回村,正在院子里無所事事的魏潭。 “沒有。”魏潭眉目微動,唇邊帶著促狹的笑意,告訴魏檗:“咱娘把你賣辣椒種子,掙了兩千多塊錢的事情,跟全村都說了。” “我……咳咳咳。” 魏檗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 “大丫頭!你啥時候到的家?!” “我……噦”——接著又差點被韓云英“溫暖有力”的懷抱勒死。 “大丫頭,你可太出息了!你咋這么出息!這才半畝地!明年咱家就是萬元戶!”韓云英拍著魏檗的胳膊又笑又嚷,別提多高興。魏汾吃著炸丸子經過,被韓云英一把搶走手里的丸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快去把稱丸子的筐端出了,拿給你姐吃。” 魏汾:???弱小、可憐,又無助。 魏檗好笑得問她娘:“娘,你給我指指北在哪兒?” “死丫頭。”韓云英又拍了一下魏檗:“你年年能掙這么多,我年年找不著北也認了。” 正說著話,出去買鞭炮的魏建嶺回來了,見著魏檗,仿佛見著一座移動的金山,歡喜得雙眼放光。仔細看去,歡喜里卻又帶上了點兒不易察覺的憂愁。 “大丫頭,想吃點啥,讓你娘給你做。” 魏建嶺說了這句話,放下鞭炮,招呼魏潭進堂屋搬桌子抬香案。 魏檗捏了個魏汾丸子筐里的炸蘿卜丸子放在嘴里,“我想吃丸子、馓子、炸僵絲兒,蒸魚燒雞咸鴨蛋。” “死丫頭。”韓云英好氣又好笑,“報菜名呢你!” 塞了滿嘴油炸丸子的小豆丁魏汾,聽了她姐報的菜名,吃著丸子含混不清的跟韓云英說:“娘,我也想七(吃)。” “吃你個大頭鬼!”韓云英照魏汾腦袋拍一下,不再理會這對活寶,到廚房干活。 魏檗、魏汾姐妹倆索性坐門墩上吃丸子。 沒多久,魏潔也回來了。手里拿了一刀紅紙,還有幾支毛筆,一瓶墨水。 “怎么買紅紙,沒□□聯?”魏檗捏了個炸丸子直接遞到兩手拿滿東西的meimei嘴邊。 魏潔吃著丸子,把手里的東西放進屋,擠開魏汾,坐在魏檗和魏汾中間。 吃丸子吃得雙頰鼓鼓的魏汾被擠了個仰倒,對她二姐怒目而視:就很氣! 然而過年穿了新衣裳的魏潔根本不理魏汾小豆丁,一心忙著跟大姐貼貼,她心里都明白,自己的新衣裳,家里的新變化,都是大姐帶來的。 魏潔跟魏檗說:“咱哥說要自己寫春聯。” “哦,咱哥出息了啊!”魏檗嘴上贊了一句,心里卻道,喔,又掌握了一項可以給臉加分勾搭小姑娘的技能。 這邊魏潔貼過來,趴在魏檗耳邊悄悄的說:“姐,我覺得咱哥比你差遠了。” 魏檗拍拍魏潔新衣裳的衣襟,再看看同樣一身新衣的魏汾,跟meimei們說:“現在家里日子越過越好,你們安心學習,將來肯定不會比我差。” 姐妹仨坐在門墩上,不一會兒把一筐丸子吃得干干凈凈。 小豆丁魏汾縮縮脖子,摸摸嘴上的油,擔心的說:“咱娘出來會不會罵人。” 擺好香案和桌子,進屋去寫春聯和福字的魏潭聽見,長腿一停,轉頭對魏汾說:“你放心吧,多虧你大jiejie,咱娘最近脾氣好得很。” 說完又跟魏檗說:“大妹,你過來幫我看看,我寫的字對不對。” 魏檗挑挑眉,以魏潭的自信程度,會擔心自己把字寫錯? 她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從善如流進了屋。魏潭叫她,八成有什么不方便當著全家人說的事兒。 果然,一進屋,只見魏潭身姿如松,筆走龍蛇,刷刷刷在紙上一氣呵成,連停頓都沒有,根本不需要她看字寫得對不對。 魏檗走近,站在旁邊看她哥寫字。 難怪魏潭有信心自己寫春聯,他的字,練得很不錯。飽滿圓潤,筋骨舒展,已經脫離了匠氣,有了自己的特色和感悟。 “真不錯,好字。”魏檗忍不住贊嘆。 寫完一副,魏潭把寫好的鋪在地上晾墨跡,重新鋪好另一張紙。 他看向門外,壓低聲音跟魏檗說:“自從咱娘把家里掙了兩千塊錢宣揚出去,來給你說親的明眼人,少說有十來波了。你有什么想法,要提前打算。” “沒什么事兒。”魏檗笑了笑:“我剛給家里掙了錢,家里舍得我立馬嫁人?現在婚姻自由,不興強買強賣那一套。” “別人家都沒什么。”魏潭壓低了聲音:“但咱爹娘耳根軟,既不舍得你,又想給你找門好親事。我這兩天,沒少見呂家的親戚,到老頭子家去。” 呂家人?去找老魏頭? 魏檗直覺讓她心里警鈴大做,秀氣的娥眉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