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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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檗吃了一驚。從她這短時間跟謝明月交流看,謝明月勤學(xué)又刻苦,知識掌握的非常扎實,莫說高中,考小中專也是輕輕松松。她以為是老謝不想讓孫女讀書,現(xiàn)在看來,似乎問題出在謝明月自己身上。 魏檗疑惑的問:“你知識掌握的很扎實啊,怎么會考不上。” 此話一出,謝明月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一顆一顆,變成一串一串。 好一會兒,謝明月才抽抽噎噎告訴魏檗,自己平日里不論學(xué)習(xí)還是考試,都沒有問題。可每次考學(xué)的時候,坐到考場上,總是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她爺爺也勸她,考不上小中專,還可以去讀高中。 謝明月跟魏檗說:“我考試不行,再上三年高中,也是浪費時間。我爺爺年齡越來越大,我不能給他幫忙不說,還凈給他添負(fù)擔(dān)。” “唉。” 魏檗嘆口氣,忍不住摸摸謝明月的發(fā)頂,輕聲跟她說:“你啊,壓力太大了。” 真是個敏感懂事的小姑娘。 魏檗把兩塊錢再次遞到謝明月手里,跟她說:“這兩塊錢是你勞動換來的,你能掙錢,等于減輕了你爺爺?shù)呢?fù)擔(dān)。” “我不能要。”謝明月還是搖頭:“你已經(jīng)每月給我發(fā)工資了。” “拿著錢買書。”拉過謝明月,正色道:“我們可以不上學(xué),但不能不學(xué)習(xí)。你手里攢點錢,到時候再去考試,心里更有底氣,說不定就能考上。即便考不上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可以讀夜校、電大、自考、函授,只要自己不放棄,出路多得很!” “真、真的嗎?!” 謝明月語氣小心翼翼,眼睛里卻有了微光。 魏檗給她打開了一個廣闊天地,她以前從未知曉的廣闊天地。 “真的。” 魏檗點頭,嘆口氣告訴謝明月:“我也準(zhǔn)備繼續(xù)讀書,小中專的學(xué)歷有點低。” “啊~” 謝明月吃驚得嘴巴微張。 多少人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小中專,魏jiejie竟然嫌棄。但這是魏jiejie啊,謝明月又覺得,魏jiejie嫌棄小中專合情合理。 她心里五味雜陳,種種紛繁復(fù)雜的情緒中,有一點火種燃起,鋪天蓋地。 魏jiejie都堅持學(xué)習(xí)……我要像魏jiejie……我比不上魏jiejie,但我不想被甩開太多……我也能…… 謝明月念頭紛紛擾擾,有一顆種子正在萌發(fā),變得堅定。 她不再推脫,接過魏檗遞給她的兩塊錢,緊緊握在手心。 兩天后,魏檗家辣椒地里的花全都開了。 魏檗收拾好提前準(zhǔn)備的毛筆,早晨五點半,天蒙蒙亮,便帶著謝明月去了油山西村。 因為花朵授粉,要在太陽升起來之前完成。一旦太陽高照,強(qiáng)光和溫度會影響花粉的活性,降低授粉成功率。 種田,付出的辛苦和汗水,只有親自去做,才能體會得到。 魏檗在農(nóng)科院的時候,酷暑寒冬,時常會有“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nóng)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余糧。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的心境。她被一棒子砸進(jìn)這大綱坑的世界后,雖然日子過成了“地主家也沒余糧”,但心境不曾有變化。 甚至比從前更甚。 因為八十年代,還存在農(nóng)業(yè)稅、剪刀差等等等等,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土里種田刨食的日子,更加艱難困苦。 她叫上李靜,她媽韓云英還曾在背后嘀咕,自己家技術(shù)讓人學(xué)去了。 韓云英不知道,叫李靜過來,是魏檗特意讓她來學(xué)。 “圣母”一點說,魏檗是希望能影響,能帶動更多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現(xiàn)實一點說,一個地區(qū)的產(chǎn)業(yè),只有形成規(guī)模,才能從分散的“手指頭”變成握在一起的“大拳頭”,才能變買方市場為賣方市場,擁有和別人議價的權(quán)力。 六點一刻,魏檗和謝明月到了自家地頭。 李靜身上已經(jīng)沾滿晨露,等在那里。 還沒說幾句話,楊秀、韓云英幾人也都到了。 辣椒苗的白色小花,在風(fēng)中顫顫巍巍。 魏檗拿過毛筆和之前裝花蕊的一個塑料小瓶看了看,小瓶上貼著紅紙標(biāo)記。 魏檗擰開瓶蓋,把毛筆伸到瓶里轉(zhuǎn)了一圈,再拿出來,毛筆上粘滿了黃色的花粉小顆粒。 她走到綁白繩的辣椒苗前,捏起一朵小花,邊做邊跟大家說:“把毛筆上的花粉蘸在柱頭,就是剩下的這個花芯上。貼白紙的瓶里的花粉,蘸綁紅繩的辣椒苗。貼紅紙瓶里的花粉,用毛筆蘸到綁白繩的辣椒苗上。” “一定不能弄混,不然功夫就白費了。” 魏檗交代完,把毛筆和小瓶分給幾個人。 李靜邊往花上蘸花粉,邊和魏檗閑聊。跟魏檗說:“我還有點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呢?” 魏檗停下手,疑惑的看向李靜手里的毛筆。 李靜笑了笑,說:“不是干活不明白,是道理不明白。怎么得把花蕊去了,換著蘸呢?” 這個…… 魏檗問:“你聽說過純合子、雜合子和雜種優(yōu)勢嗎?” 李靜嘿嘿一笑,尷尬的說:“沒有,俺只聽過罵人雜種的。” 魏檗頓時一陣無語,跟李靜說:“行吧,這樣理解也行。純合子就是純種,雜合子就是雜種。你仔細(xì)看,綁紅繩的和綁白繩的,葉子背面的棱不一樣。” 李靜找了兩棵綁不一樣顏色的辣椒苗一看:“還真來,長得真有區(qū)別。” “是吧。”魏檗說:“綁白繩的相當(dāng)于都是老白家的種,綁紅繩的都是老紅家的種,世世代代自己家跟自己家結(jié)婚生孩子。” “我知道!”李靜拍手插話道:“這樣的孩子容易有病,跟人一樣,咱人也不能一家子之間生孩子。” “對頭,就是這樣。” 魏檗點頭道:“但辣椒是植物,它們自己不能辦。為了讓后代長得好,咱干的這些活,等于幫老白家的和老紅家的結(jié)親。” 李靜爽朗笑道:“哈哈,之前是幫人分家,現(xiàn)在干的是媒婆。” “可不是嘛!” 魏檗也忍不住笑。 “做媒”可比“給人分家”輕松多了。 十點不到,太陽尚未爬上中天,一行“媒婆”已經(jīng)干完了全部活計。 魏檗拍拍手上的土,開心道:“萬事俱備,只等辣椒結(jié)實。” 她指著自家的辣椒地,跟李靜說:“這片地就是賣給黃大牙的正常辣椒留的種子。你要有興趣,明年開春也可以試著弄一點。” “那感情好。” 李靜跟跟魏檗說:“明年我也學(xué)魏站長的方法種一點。” 韓云英路過,聽到魏檗和李靜的對話,忍不住說魏檗:“自己家的地讓你瞎禍禍,你還鼓動人家回家瞎禍禍。” 李靜不以為意:“沒事兒,我信魏站長。” 魏檗也跟韓云英說:“沒事兒,肯定不能禍禍。” 等李靜騎自行車走遠(yuǎn),韓云英恨鐵不成鋼,虛空狠狠點了魏檗好幾下:“到時候她地里結(jié)不出果,看她來不來找你后賬。” “不能,靜姐不是這樣的人。” “你才多大。你見過多少人我見過多少人,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 ……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深秋初冬,天氣將冷未冷的時候,各村里種的辣椒開始陸續(xù)收獲,前陣子遠(yuǎn)在外地販貨的大黃牙,身影開始活躍在山水鎮(zhèn)上。 山水鎮(zhèn)上的農(nóng)技員們,沒有不認(rèn)識黃大牙的。 別說農(nóng)技員,連謝明月都能掰著手指頭數(shù)出黃大牙的一二三四幾條軼事來。 魏檗大奇,黃大牙跟老謝的行事風(fēng)格,完全是不搭噶的兩個極端嘛。 再仔細(xì)一問謝明月,果不其然,老謝原來是拿黃大牙的當(dāng)反面典型,擱這樹典型呢。 謝明月跟魏檗混熟了,偶爾也把自己爺爺叮囑的“不要背后論人短長”的小心謹(jǐn)慎忘到腦后。她看魏檗似乎對黃大牙感興趣,忍不住跟魏檗說:“我聽說,黃大牙跟孫天成家還有點親戚呢。” “真的假的?” 魏檗完全沒想到。 謝明月說:“聽我爺爺說的。可能是連襟還是啥,挺親的親戚。所以我爺爺覺得孫天成孫叔以前挺踏實,自從黃大牙從監(jiān)獄放出來出來,孫叔被他帶的也不本分了,跟孫叔來往也少了。” 原來如此! 魏檗恍然大悟。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難怪她第一次見孫天成的時候,覺得這人踏實肯干,畢竟夏天頂著烈日挨個查田塊有多難受,誰去誰知道。如果沒有一份踏實,兩天就受不了,裝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后來她知道了紅旗農(nóng)資店的事兒,還以為自己第一眼看走眼。紅旗農(nóng)資店的套路,雖然在魏檗眼里不算什么,但在八十年代,孫天成看起來雖然有點農(nóng)民的精明,卻也不像什么經(jīng)商天才的樣子。 現(xiàn)在想想,紅旗農(nóng)資店背后的經(jīng)營,說不定有黃大牙的指點。他走南闖北,學(xué)一學(xué)其他地方個私人農(nóng)資店成功的套路,直接拿到山水鎮(zhèn)用,可不紅紅火火么。更甚至于,魏檗猜,黃大牙如果更“先進(jìn)”一點,說不定紅旗農(nóng)資店背后,都有他的股份。 魏檗捏著下巴琢磨,她確實有跟黃大牙短期合作的意向。按黃大牙投機(jī)的性格,他能不跟農(nóng)技站打交道嗎?是我通過孫天成去找他,還是等他上門? 魏檗跟黃大牙不熟,摸不準(zhǔn)黃大牙的性格。 在她考慮要不要去堵一下日漸忙碌的于大爺問問情況時,孫天成帶著黃大牙的善意上門了。 山水鎮(zhèn)農(nóng)技站站長魏檗,用了半年時間,從跟黃大牙搭不上話的山村小丫頭,變成可以跟黃大牙上談判桌,不,是黃大牙求著上桌的人。 黃大牙請魏檗在山水鎮(zhèn)唯一一家飯館吃飯。說飯館有點夸大,只能說是做吃食的小趴趴屋。 小趴趴屋空間不大,黃大牙讓老板把幾張木頭桌子并在一起,除了飯館里的菜,還擺了滿滿一桌子他從廣東帶回來的點心佳肴,桌子腿旁,還有一箱沒有開封的好酒。 黃大牙這邊兩個人,只有他和孫天成。且不說黃大牙心里有什么想法,至少表面上誠意十足十。 魏檗也沒有叫太多人,只帶了謝明月。 雖然黃大牙已經(jīng)從孫天成嘴里聽說了新上任的魏站長是個年紀(jì)輕輕的小丫頭,但看到魏檗真人時還是吃了一驚。一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小丫頭,帶了一個年紀(jì)更小,一團(tuán)孩子氣的小丫頭。 黃大牙并沒有看輕魏檗,反而心下微凜——這個魏檗,不是睡她的人厲害,就是睡她媽的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