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八零種辣椒[穿書]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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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忠笑道:“我一個老頭子,過幾年就要退休了,以后想多見糧食多掙錢,就聽魏檗的。” 單憑種糧,特別是在剪刀差存在的八十年代,僅能保證溫飽罷了,是掙不到錢的。想要掙錢,還需要經(jīng)濟作物。魏檗當然不會說那么不合時宜的話,只是開玩笑一樣說道:“聽我的,說不定把你們都帶溝里去。” “帶溝里俺也跟你去。”李靜說:“只要魏科長有吩咐,哪怕是條溝,俺也過去趟!”語氣平靜堅決,雖然沒有把胸脯拍得震天響,卻有了一諾千金重的味道。 多年后魏檗仍然會想起這一幕。李靜或許不知道一諾千金的典故,但她在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里,展現(xiàn)出的中國農(nóng)民特有的義氣,驚心動魄,豪氣干云。 然而“當時只道是尋常”,大家這會兒的全部心思和注意力,都在試驗田每畝地的玉米產(chǎn)量上。 老于囑咐李靜道:“先讓它在地里長長,別忙著收。等站里通知。”說完招呼魏檗騎上車,趕往油山東村。 油山東村的王陽也是一樣,早早等在田邊。 他生性油滑狗腿,因為姐夫住在鎮(zhèn)里,時不時往鎮(zhèn)上跑。于明忠顧忌著和老錢的“香火情”,看王陽像自家后輩,對王陽也多有幾分關照。一下自行車,抬腳往王陽屁股上招呼一下,王陽黑色的褲子馬上印上一個土色大鞋印。 王陽不敢跟于明忠嬉皮笑臉,只好湊到魏檗旁邊,腆著臉道:“魏姐。” 魏檗面無表情點點頭,對二十四五歲的人喊十九歲的自己叫姐已經(jīng)麻了。她第一次被王陽叫“姐”的時候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我看起來,是需要你叫姐的年紀嗎?! 結果王陽振振有詞的跟她解釋說,自己叫她姐,自己就是她的弟弟,當jiejie的怎么訓弟弟都是應該的。如果叫她“妹兒”,她訓自己不就不方便了嗎? 魏檗被王陽的歪理震得目瞪口呆,回頭跟老于吐槽這事兒。結果老于一副理所應當?shù)哪涌渫蹶柖隆?/br> 魏檗:?! 于是她不得不接受了這種,混雜了封建家長制遺風和現(xiàn)代官本位思潮的稱呼。只能說王陽是真的狗,主動降為弟弟,導致在目前的十個駐村農(nóng)技員中,魏檗只有訓王陽訓得毫無心理負擔。除李靜外,對王陽說話最隨意。 自然,一來二去,和王陽也更為熟稔。魏檗一邊鄙視自己,一邊深入剖析了這種稱呼變化背后的心態(tài)轉變,決定“入鄉(xiāng)隨俗”,在工作之外,私下里,試著喊了于明忠一次——于大爺。 果然好使,“于大爺”頓時老懷快慰,拍著她的肩膀一口一個“大侄女”,比魏檗她親大爺對她還要親。 “小魏啊。”魏檗內(nèi)心冒出個一臉無語的小人碎碎念:“你也是個懂事的。” 懂事的小魏是于大爺沒有的大侄女,懂事更早的王陽,自然是于明忠的大侄子。 大侄子王陽這會兒正裝模作樣揉著屁股問于明忠:“于叔,你們看得那兩個村怎么樣?” 于明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特別好。只要你不掉鏈子,這次的開溝增產(chǎn)項目就能完美。” “怎么能掉鏈子呢。”王陽笑道:“都是按魏姐的指導來的,你不信我,還能不信魏姐。” “少廢話。”于明忠問他:“組織人測產(chǎn)了嗎?預計產(chǎn)量多少?” “每畝四百八到五百之間。”王陽興奮得蒼蠅搓手:“比沒開溝的每畝高四十多斤!嗯?于叔?” 王陽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于明忠聽到他的消息并沒有十分高興,反而皺了皺眉。 他瞅著于明忠的臉色,忐忑不安的說:“于叔,這是……” 于明忠沒說話,有了畝產(chǎn)高的山南村,和增產(chǎn)幅度大的山彎村,王陽這里的畝產(chǎn)和增產(chǎn),都顯得那么平平無奇,不,是墊底。到底年輕沒技術,于明忠在心里感慨,忍不住想,如果換成其他有經(jīng)驗的技術員,會不會比王陽干得好呢? “啪啪啪。” 正思量著,于明忠竟然看到魏檗鼓起掌來。 “不錯!”魏檗說。 于明忠:???這是在嘲諷嗎?于明忠滿頭霧水看向魏檗。 魏檗對王陽的這塊試驗田,實打?qū)嵄葘O天成那邊要滿意。她對一頭霧水的于明忠道:“于站,王陽這邊用了多少肥、多少藥,澆了多少水我都是知道的。山彎村地勢特殊,不能跟東村和山南比。我在山南問了那邊的老百姓,他們一畝地管理成本……”魏檗伸出2根手指。 于明忠問:“20塊錢?” “對。”魏檗點點頭:“比這邊翻了一番。這邊全算下來10塊錢。按投入產(chǎn)出比,這邊是最高的。” “這樣啊。”于明忠恍然。 魏檗說:“這次咱三個村大獲豐收。山南村是畝產(chǎn)量最高的,東村是投入和產(chǎn)出比最高的,山彎村是畝均增產(chǎn)最多的,各有所長!” “不錯,各有所長!大獲豐收!”于明忠眼神一亮,心道,讀過書就不一樣,魏檗腦子實在是靈。他興致起來,又踹了王陽一腳:“滾回去拿幾瓶酒,到鎮(zhèn)上叫上你姐夫,我們找個館子喝兩口,慶祝慶祝!” 第24章 ◎要開現(xiàn)場會◎ 頭天晚上喝得東倒西歪,第二天日頭老高,于明忠才揉著眼睛進了辦公室。 魏檗瞅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在10和11之間……還行,不到午飯的點兒。 八十年代不興上下班打卡那一套,很多干部老婆孩子都在村里,家里還有責任田,只有自己一人在鎮(zhèn)里上班。他們離家很遠,回家要下田干活,特別是收麥忙月的時候,單位上幾乎見不到人。 打卡上下班,太不現(xiàn)實。所以除了每周一的點名,其他時間干嘛基本不問。像老于這樣一周里能有三、四天找到人的,已經(jīng)算很愛崗敬業(yè)的干部,至于魏檗這種,不是在辦公室,就是在下鄉(xiāng)或者下鄉(xiāng)的路上,工作時間全部干公事的,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大侄女。”于明忠坐在座位上,抽完一支煙,才慢條斯理跟魏檗說:“我琢磨著,咱開個現(xiàn)場會,你覺得咋樣?” 魏檗一愣。 于明忠說:“你看咱鎮(zhèn)上,雞打針狗掛牌,平墳火葬服糖丸,針頭線腦的事兒,都他娘的開現(xiàn)場會,咱糧食增產(chǎn)這么大的事情,開個現(xiàn)場會,不過分吧。” “不過分。”大侄女魏檗忍不住好笑。 她穿越前是經(jīng)常參加各式各樣現(xiàn)場會的,只是沒想到,原來現(xiàn)場會的濫觴竟是八十年代嗎? “應該開。”魏檗說:“如果開得好,開得有效果,既能起宣傳作用,又有示范帶動作用。更重要的是。”魏檗右手轉著支筆,身體偏向于明忠:“于站,開好現(xiàn)場會,是對我們農(nóng)技站上上下下工作成績的宣傳。” “宣傳”。于明忠心里一跳,看向魏檗黑白分明的雪亮眼睛,似乎覺得自己心中想升官的隱秘被人勘破。再去看時,發(fā)現(xiàn)小姑娘又垂了眼簾,面上一派恬靜的笑,仿佛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如果魏檗知道于明忠的內(nèi)心戲,一定會大大方方的笑著跟于大爺說:“人間歲月堂堂去,請君快上青云路。大爺誒,你想升官想進步,不丟人。” 可她現(xiàn)在不知道于大爺一把年紀了,還老當益壯、壯心不已,她只是單純想為農(nóng)技站沒日沒夜辛辛苦苦干活的同志,李靜、王陽,包括孫天成,爭取他們應得的一份榮譽。 于是她跟于明忠說:“現(xiàn)在有三個村,現(xiàn)場會的時候,如果每個村都去看一看,我們要提前排一下路線。” 哪知于明忠搖搖頭,沉吟道:“三個村離得太遠,跑來跑去……半天……” 魏檗疑惑問道:“這點路對大家不算什么啊?” 于明忠依舊沉吟。他方才被魏檗一提點,意識到這是個宣傳自己成績的好機會。這會兒被激得心熱,琢磨著,農(nóng)技站開個現(xiàn)場會算什么啊?!我們這么大成績,至少也得讓鎮(zhèn)里的書記鎮(zhèn)長來主持現(xiàn)場會。書記、鎮(zhèn)長們不要成績嗎,他們也要啊! 他想了想,一拍大腿站起身來,對魏檗說:“糧食生產(chǎn),國家的根啊,咱農(nóng)技站開現(xiàn)場會,顯得太不重視了。我去問問書記鎮(zhèn)長的意思。” “等等,大爺你等等!”魏檗連忙叫住于明忠,問道:“咱承擔項目的三個村,你想好在哪里開了嗎?你去找書記、鎮(zhèn)長,那領導問在哪里開現(xiàn)場會,為什么要在那里開的時候,咋說?” …… 于明忠愣住了。他找書記鎮(zhèn)長,都是有個想法之后臨時起意,到地兒想起啥來說啥。 魏檗說:“大爺您想想,這三個村各有所長。” 這事魏檗提過,于明忠點點頭,表示知道。 魏檗叫住于明忠,并不是單純的想讓于明忠表現(xiàn)好,于明忠干了大半輩子的老干部了,一次兩次匯報工作時的表現(xiàn)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魏檗有私心,她不想助長孫天成的做法,王陽技術有限,而山彎村,鹽堿地急需大規(guī)模改良,所以她想把現(xiàn)場會安排在山彎村。 那么在最開始匯報的時候,就要講究技巧,有所側重。 她跟于明忠說:“大爺,我建議現(xiàn)場會安排在山彎村。” “為什么?” “您回想下,在三個村里的看到結果時的心情”魏檗說:“哪個村里最吃驚最激動?” 哪個村最吃驚最激動? 于明忠回憶了一下,他一整天都很亢奮,如果說最,山南村和山彎村,有點分不出來。 他這么想的,也就這么說了。 魏檗聽了,跟于明忠分析。她說:“大爺,你仔細琢磨琢磨,山南村太平了,沒有亮點。他產(chǎn)量最高不假,但他之前產(chǎn)量也不低。如果把現(xiàn)場會放在山南,大家會覺得山南的產(chǎn)量是用政策傾斜堆出來的,我堆我也能出。而山彎村不同,是出了名不出糧食的窮地方,大家看了,只會覺得咱農(nóng)技站有本事,技術厲害。” 于明忠被魏檗說得連連點頭。 魏檗繼續(xù)道:“山彎村,有反差,有成就,有說服力。亮點夠亮,好宣傳。現(xiàn)場會上,我們可以做個報告,就叫‘鹽堿地里的大豐收’。” “好!好!就這么辦!” 于明忠被魏檗說得兩眼發(fā)光,跺跺腳,整理整理衣服,出門去找書記、鎮(zhèn)長匯報。 魏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杯還沒放下,卻見于明忠又急匆匆的回來。 “于……” 魏檗還沒來得及開口,被于明忠打斷。 于明忠說:“大侄女,我想了,你說得這些,我明白是明白,可是不會學。你跟我一起去找書記吧。” “好吧。” 魏檗無奈的扶額,只好起身跟于明忠去鎮(zhèn)委大院。 到了鎮(zhèn)委院里,干事說鎮(zhèn)長去縣里了,書記正在開會。 于明忠和魏檗索性坐在干事屋里等書記。 會議室和辦公室都在一個樓層,魏檗聽到走廊里傳來一陣陣****、***、*****需要被和諧的罵聲。于明忠壓低聲音,跟干事挑眉:“陳書記又罵人了?” 干事也壓低聲音,忍不住八卦道:“別提了。油山西村的計生專業(yè)隊,把一個大肚子女的抓到衛(wèi)生院,結果衛(wèi)生院一看,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只是長得胖,又顯得老。人家家里哪能愿意。” “噗。” 魏檗沒憋住,笑出聲。她村里計生隊長是呂家光的老婆楊梅花,無知、眼瞎又霸道,是楊梅花能干出來的事兒。 于明忠疑惑得她一眼,隨即恍然大悟道:“你家是油山西村的吧?” 第25章 ◎誰社死了◎ 魏檗點點頭:“對,我是油山西村的。” 她笑著跟于明忠和小干事說:“計生隊長是支書呂家豐的老婆。” 啊~哦 于明忠和小干事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小干事又忍不住八卦道:“那我估計呂家豐這支書干到頭了。聽說他前任老魏頭還一直在搗他,想再干……” 這次于明忠沒有接話。沉默,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