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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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兩秒,安潯干脆地拎著酒瓶子轉身走人,打開冰柜把啤酒放了回去。 閆賀安坐在店面的最里頭,挨著后廚,安潯掀簾子進去之前,閆賀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安潯頓了頓,在他抓著自己的手上掃了眼:“有事兒?” 閆賀安皺眉:“我點了兩瓶啤的,你怎么不給我上?” 安潯扯了扯嘴角,一指他的校服:“你下次別這么明目張膽的穿著校服來,再考慮問我為什么不給你上啤酒。” 他偏頭平靜陳述:“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你可以自己去外邊兒買了喝,我管不著。但店家不能賣給你,沒準會被舉報賣酒給未成年人。出問題,你負責?” 閆賀安一怔,妥協(xié):“……行吧。” 后廚在催,安潯不耐煩地掙了下胳膊:“放開。” 閆賀安手一松。 他目送安潯進了后廚。簾子是半開的,上半邊兒有簾子,下半邊兒沒有。簾子分兩塊,一左一右,有風的時候飄開一截,能看見里頭。 后廚挺亂的,地磚上一層厚厚的油。閆賀安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這地特滑,經年累月的燒烤,油煙重,這地磚估計怎么擦也擦不徹底。 靠近后廚的這地方溫度明顯比一進門要高,閆賀安干脆把校服外套脫了,光穿著里面的t恤。 串兒還沒上,電視還廣告著呢,閆賀安無聊地盯著后廚看。 他頭頂上一個來回轉的風扇,風扇吹到后邊兒,就把簾子掀起一點兒來,他就隔著這點空看安潯在干嘛。 閆賀安從沒打過工,事實上,這是他頭一回留意服務生具體都干嘛。 在他的印象里,服務員的工作挺簡單啊,以前就是點個菜,上個菜,完事兒等人吃完擦個桌子。 現(xiàn)在都掃二維碼了,連點餐這步都省了,更輕松。 再說,看著也沒幾桌。 他今天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安潯要做的事兒太多了。 這家店也不多雇幾個人,安潯一個人要負責室內八桌、室外四桌。上菜不光是端個盤子,還得拿一次性餐具過去,挨個上飲料——這一步真不簡單,一桌至少四個人,每個人點的飲料不一樣,冰可樂,常溫雪碧,現(xiàn)做的芒果烏龍奶茶,外加一杯熱茶。 不光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 但人只有兩雙手,就算有托盤,還是至少要跑兩三趟。 很多時候都是同時來兩三桌人,又同時有人要結賬。 安潯還得收拾干凈桌子,把臟了的碗筷端走,接著還要回到后廚去,給等著外送的外賣員挨個打包外賣。 外賣高峰,同時進來十幾個外賣單子,架子上貼滿了打出來的條,得挨個把塑料袋子攤開,放對應數量的餐具、餐巾紙,熱湯裝好后還要反復開蓋放氣,以防冷熱差導致蓋子膨脹,湯撒出來的話會被投訴。 他還得把這些外賣單子都輸入后臺系統(tǒng)。 每個桌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兒叫他,餐巾紙沒了要續(xù),茶喝完了要再沖一壺,串兒太肥,串兒太小,室內太熱,室外太冷。 最讓閆賀安覺得離譜的是,安潯還得負責做店內提供的奶茶。 看似挺簡單的,但安潯本來就忙得腳不沾地,焦頭爛額。 他得煮珍珠,去廚房的冰柜里舀冰塊兒,再清洗各種杯子勺子榨汁機,每做一杯得清洗一次,因為口味兒不一樣,會串味。 閆賀安看得頭都大了。 他本來是饒有興致地在看,后來他連吃到嘴里的串兒,都莫名不是滋味兒。 從首都一個人到臨城來的那天,閆賀安覺得自己被家人拋棄了。 他覺得沒勁透頂,干什么都提不起興致,世界是昏暗的。 可安潯就是有能耐讓他覺得,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疲憊,都好像不過如此,不值一提。 閆賀安覺得這世界對不起他,但他跟安潯一比,好像過得也挺好的。 他應該慶幸,這世界對他比想象中的好。 但奇怪的是,他沒覺得比先前好過一些。 閆賀安沒來由的煩躁,想抽煙。 不想出去買,旁邊那桌穿的跟銷售一樣的西裝男正在噴云吐霧,他探身拍了對方肩膀一下:“哥們兒,借根煙唄。” 安潯端著盤子路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對方回頭,本來想給的,視線掃過他椅子背上搭著的校服外套,手又收了回去:“高中生就別抽這玩意兒了,吸煙有害健康。” 閆賀安:“……” 還挺有原則。 就是后邊兒這句話,您不覺得這句話放您自己身上,也適用嗎? 閆賀安有點兒蔫,有點兒頹。他煙癮上來了,抽不到渾身難受。 他抓著手機準備站起身出去買,安潯拎著托盤走過來。 瞥見停在自己跟前的那雙白色運動鞋,閆賀安抬頭。 安潯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東西,放在桌上。 簡單的純色包裝,花體字寫著“一口清涼”。 安潯看著他,扔下一句“贈品”就走了。 確實是贈品。 閆賀安抬頭看了一圈,每個桌上都有。 他低頭拿起來,正反面地看了看。 閆賀安垂眼看著手里的硬糖發(fā)愣。 半晌,他撕開包裝,把薄荷糖扔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