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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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目生威,他沒有看著祝珩,反而緊盯著穆離部部主,狠厲的言辭有如刀刃,挑破平靜的氛圍。 仿佛沸騰的油鍋里進了一滴水,穆離部部主的心里炸開一陣陣驚懼之意,他被看得頭皮發麻,突然有種穆爾坎已經知道他做了什么的感覺。 不,絕不可能。 穆離部部主定了定心神:“你一片孝心,老夫人在天之靈定然會很欣慰,那便讓人將這刺客綁起來吧,免得他跑了。” 穆爾坎打量著祝珩,一副病弱的身子骨,如果真的綁起來,恐怕活不到燕暮寒回來。 屆時發了瘋的燕暮寒還不知道會怎么報復他。 穆爾坎暗自在心里罵了聲,這病秧子皇子的命可真金貴,克天克地克旁人,出了差池還得他陪葬。 “部主可真會說笑,你是覺得他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嗎?”穆爾坎不屑地嗤了聲,語氣嘲諷,“若他真能逃了,我這北域第一勇士的頭銜也可以讓給別人了。” “可是——” 穆爾坎不耐煩地拔出刀,低聲喝道:“部主要是覺得有人能與我爭個高下,大可以讓他來試試。” 穆爾勒河養育出血性男兒,容不得挑釁和輕視。 穆爾坎的視線有如鷹隼,一一掃過面前的人:“我一人一刀,在此恭候!” 或低下頭,或移開視線,所有人都不敢和他対視。 笑話,穆爾坎可是王上親封的北域第一勇士,打遍三十六部無敵手,腦袋被門擠了才敢和他交手。 穆離部部主知道他的能耐,正因為找不到能替代他的人,才費盡心思想拉攏他。 “哪里的事,你可是我們穆離部兒郎憧憬的目標,距離頭七還有好幾日,我只是怕你累壞了身體。”見沒有商量的余地,穆離部部主不再多費口舌,“既然你要親自處置,那這刺客便交給你,我留下幾個人幫你守靈。” 夜深了,養尊處優的部主還得回去休息,留下了十幾個人守著門口。 說是幫忙,實際還是為了監視。 免了被捆綁,祝珩并沒有多高興,他這一生只跪過德隆帝和太廟里的牌位,而今在這靈堂屈膝,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滿。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賬只能記在穆離部頭上了。 祝珩悄悄捶了捶腿,抬頭看了眼月亮,弦月寄相思,也不知道燕暮寒那邊的情況如何。 軍營里的情況不容樂觀。 趕在城門封鎖之前,燕暮寒離開了穆離部,一路縱馬到達軍營。 軍營中架起了火把,一點又一點的火光驅散了營地的黑暗,在連簇的營火下,集結的號角聲格外清晰。 燕暮寒陰沉著臉,自從離開穆離部,他的表情就沒有變得輕松過,一想到祝珩身處龍潭虎xue之中,更恨不得帶兵將穆離部給滅了。 塔木揉了揉眼睛,他最近在伙房里幫忙,休息的早,此時睡夢半酣,打著哈欠進了隊伍。 誒? 軍師呢? 塔木定睛一看,果然沒有見到祝珩的身影。 周遭的將士們都在小聲議論發生了什么事,號角聲是有重大事宜才會吹響的,上一次吹起,還是攻打南秦睢陽城的時候,他們的糧草被偷襲燒毀。 塔木心里惴惴,祝珩就是穩定軍心的人,眼下這種時刻見不到他,很難讓人不去懷疑此事與他有關。 莫不是祝珩出了什么事? 燕暮寒吩咐天堯與啟閑光清點人數,從昨天開始離開過軍營的人以及向外傳過信的人全都點了出來,由燕暮寒親自審問。 大軍紀律嚴明,沒有擅自離開軍營的人,唯一出去的人只有西里塔帶來的侍從,不知去了哪里,現在還未回到軍營。 燕暮寒直接讓人把西里塔綁了過來。 督軍大人有所預料,被如此対待并沒有太驚訝:“將軍這是何意?” “你自己心里清楚。”燕暮寒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將人摔在地上,“擅自與其他部族通信,傳遞大軍機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王上派來的督軍?” 西里塔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臉色很不好看,嗆咳了幾聲:“咳咳,燕暮寒你欺人太甚,我看你才是忘了自己是大軍統領,擅自離開軍營,此事我定會如實稟明王上,治你的罪!” 他幾乎是承認了和穆離部私通的事,燕暮寒指骨咔咔作響,一拳揍得他偏開頭去,獰笑出聲:“督軍大人用腦子想一想,我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里嗎?” 單單害得祝珩吃苦受罪這一條,他就要把西里塔千刀萬剮。 燕暮寒懶得廢話,拔出刀來,刀刃上閃著寒光,映出西里塔驚懼失色的臉龐,他似乎沒想到燕暮寒真的敢対他動手,愣了兩秒,頓時沒有了囂張的氣焰。 “燕暮寒,你不能,你不能殺我,我是王上派來的督軍!” “我管你是誰,在這大軍之中,本將軍說的算。”燕暮寒一刀劈在他肩膀上,帶著無法發泄的怒意,削掉了一層血rou,“就算閻王不收,我也要將你送到黃泉路上!” “啊!” 西里塔臉色煞白,疼得在地上直打滾:“不,不行,你不能殺我,你……你殺了我的話,祝長安也得死!” 刀刃停在西里塔眼睛前一寸,再往下一點,就要將他的腦袋劈成兩半了。 西里塔呼吸都停滯了,求生的欲望戰勝了疼痛,他哆哆嗦嗦地開口:“祝長安的身份是假的,他犯了欺君之罪,你殺了我的話,我的侍從會將此事稟告王上,他會被處死。” 燕暮寒手腕下壓,刀背貼在他的臉上輕輕拍了拍:“你都知道什么?” 一看他在意此事,西里塔頓時有了底氣,眼睛骨碌碌一轉:“我——” “別討價還價。”燕暮寒往前遞了遞刀,直接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我能殺了你,也能殺了你的侍從,他現在就在穆離部,你以為我找不到他嗎?” 眼看著西里塔臉色變換,瞳孔中浮現出驚懼,燕暮寒就知道自己猜対了。 “說,你都知道什么。” 西里塔沒想到他手段這么殘忍,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祝長安不是土佧村的人,他來歷不明,可能是敵國派來的jian細。” 祝珩當時隨口胡謅,借了裴聆的身世,沒成想有人會去土佧村驗證。 燕暮寒瞇了瞇眼睛,收起刀:“來人,將督軍大人帶下去,好生照料。” 啟閑光帶著一隊親兵進來,氣勢洶洶,西里塔到底不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被這群人圍住,心中大駭:“燕暮寒,你還想怎么樣?” 燕暮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刀上的血,語氣幽幽:“督軍大人受了傷,不好好養一養的話,很可能會危及生命,本將軍讓人照顧你,是為了你好。” 西里塔還想說什么,燕暮寒冷著臉,將那塊擦過刀的布丟過去,啟閑光接住,反手就塞進了西里塔嘴里。 西里塔被帶了下去,不等天堯和啟閑光發問,燕暮寒就下了命令:“拔營,將穆離部死死圍住,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來。” 啟閑光憂心不已:“將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天堯也疑惑地看過去,燕暮寒的舉動過于反常,清查人數不說,還直接対西里塔動了刀,如果現在圍住的不是穆離部,而是王廷,他的行為和要造反沒什么區別。 “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想誅我的心。”燕暮寒握緊了刀,垂下來的眉眼里滿是冷意。 天堯愣了一下,突然發現哪里反常了:軍師不在。 昨天將軍和軍師一起離開了軍營,現在只有將軍自己回來,回來后還大動干戈,一副氣急攻心的架勢。 天堯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道:“將軍,穆爾坎今天下午離開了軍營,前往穆離部。” 燕暮寒離開前囑咐天堯和穆爾坎、啟閑光三人一同處理軍中事務,穆爾坎離開的事情,也只有天堯和啟閑光知道。 “対対対,穆離部派人來接他,帶他去看他的娘親。”啟閑光一拍腦門,“対了,將軍你和軍師不是也去了穆離部,軍師呢,怎么不見他人影?” 天堯暗道不妙,這呆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燕暮寒眉眼間遍布寒霜,整個人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之中,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軍師在等我。” 啟閑光眨巴著眼睛:“嗯?” “啟程,將穆離部包圍起來,天亮之前大軍必須進城。”燕暮寒收刀入鞘,拿出一直塵封的千鈞弓,語氣輕飄飄的,但每一個字都好似帶著血氣,“我們去接軍師。” 啟閑光還想繼續問,天堯眼疾手快,拉著他離開了大帳。 “松手,你干嘛?” “你是沒長腦子嗎?”天堯被他蠢得頭疼,“軍師出事了,被人扣在穆離部了。” 啟閑光大驚失色,連回嘴都忘了:“什么?!” 穆離部膽子這么大,竟然敢扣留軍師,不知道將軍護軍師跟護眼珠子似的嗎? “朽木不可雕也。”天堯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沒心情解釋,急著去召集人馬。 再耽擱一會兒,萬一軍師出了什么事,可能就要開戰了。 攻打穆離部。 他們將軍可不會管穆離部是不是同一國的疆土,就像哈侖桑部一樣,傷到了祝長安,連個全尸都留不下,只能在睡夢中死去,化作飛灰。 燕暮寒沒有等大軍整頓,已經找出了向穆離部傳遞消息的人,他帶著塔木先行一步。 塔木跟隨他幾年了,最會揣摩他的心意,當即就猜到是祝珩出了事,心急如焚:“將軍,主子現在在何處?” 若是一個人在穆離部,會不會受欺辱? 燕暮寒沉默許久,道:“穆爾坎和他在一起。” 塔木剛松了一口氣,燕暮寒又補充道:“我不信穆爾坎。” 塔木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說,看他的神色嚴肅,不敢再問,連忙跟上去。 兩人到達城下的時候,天還沒亮,燕暮寒張弓搭箭,一箭射倒了城墻上代表穆離部的部旗,塔木放聲道:“遠征將軍已到,速開城門!” 與此同時,院落靈堂里。 祝珩望著遠天浮動的一線曙光,喉頭涌起一股腥甜,他捂著胸口,忽然距離地咳嗽起來。 穆爾坎倏忽睜開眼:“你怎么了?” “我,咳咳咳……”祝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渾身都疼,耳邊盡是嗡嗡的聲音,他剛張開嘴,就吐出一口血來。 靈堂里的燭燈散發著陰森森的光,映在他如同蠟紙的臉上,除了唇畔的斑斑血跡,他整張臉都是慘白的,看上去情況很不妙。 穆爾坎被嚇到了,之前剛念叨過這病秧子身體不好,何曾想到沒把人綁起來,都能吐血。 “你是受傷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祝珩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腦海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他渾身發冷,仿佛被一只手拉扯著,不停地向下墜去。 睢陽城。 正在忙祝子熹研磨的楚戎突然停住動作。 “怎么了?” 楚戎怔怔道:“之前殿下讓我去千山蝶谷尋找一種毒的來源,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