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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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關于祝珩的事上,他信不過世間的任何人。 “他們將我帶走之后,你立刻回軍營,找出穆離部安插的人?!弊g癜粗暮箢i,吻住那雙想要吐露出阻撓之語的唇,“聽話?!?/br> 祝珩推開門,隔著夜色與火光,與穆爾坎對上一個視線。 穆爾坎渾身一滯,眼底閃過些許不可置信,不知是在驚詫在此處見到他,還是在震驚其他的事情。 只看到祝珩一個人,穆離部的部主顯然不太滿意:“將他抓起來,搜出所有刺客。” 祝珩上前一步,熾烈的火光刺得他瞇了瞇眼,臉龐上映出般般玉色,不見絲毫慌亂,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穆爾坎。 大軍還未抵達穆離部,穆爾坎獨自進城,不知穆離部和他說了什么。 “等等?!蹦聽柨蔡げ缴锨埃拔矣H自來搜?!?/br> 部主想說什么,糾結了一下又算了,好聲好氣地囑咐道:“小心點,別讓刺客傷到,我先讓人將這個刺客帶下去?!?/br> 他手里的把柄已經死了,再沒有什么能夠桎梏穆爾坎,言辭之間也變得客氣了不少。 穆爾坎喝退眾人,拔出刀,架在祝珩的脖子上:“都滾開,這個人我要親自審,當著我娘親的面,讓他償命?!?/br> 寒光凜冽,刀鋒反射出一陣冷意,祝珩對上他發紅的眼睛,懸著的心突然安定下來,跟隨著他回到房間里。 房門關上,燕暮寒立刻拔出刀,低聲呵斥:“把刀放下?!?/br> 嗅到那股濃重的血腥氣,穆爾坎喉嚨發緊,聲音也變得艱澀:“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燕暮寒又怒又氣,他剛剛保證過穆爾坎不會背叛他們,現在穆爾坎就把刀架在祝珩的脖子上了:“要不是為了幫你,我們何苦來這里。” 現在穆爾坎在他眼里,就是狼心狗肺,祝珩為此事奔波cao勞,卻吃力不討好。 “我娘親之死,可與你們有關?” 燕暮寒氣惱,但祝珩清楚穆爾坎在計較什么:“我們只比你早到了一時半刻,尸體就在那里,已經死了許久,上面潑了雞血,你可以自己去看看,若是放過真兇,你娘親的在天之靈也安息不了。” “你們不是真兇嗎?”穆爾坎咬緊了牙,“怕我選擇穆離部,所以特地來斬斷我的牽掛?!?/br> 原來穆離部是這樣說的,祝珩心里有了數:“如果是這樣,我們沒必要親自來,你覺得在燕暮寒的心目中,你的忠心有我的安危重要嗎?” 此言一出,燕暮寒和穆爾坎都愣住了。 燕暮寒對祝珩的重視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燕暮寒絕不會讓祝珩以身犯險,穆爾坎說不出辯駁的話,沉默了許久,默默拿開了刀。 燕暮寒立馬撲了過來,警惕地盯著穆爾坎,活似看仇人一般。 祝珩無奈,再這樣下去,好好的屬下就要推到敵方的陣營去了。 其實穆爾坎沒有讓穆離部帶走他,已經是出乎祝珩意料的事情了,眼下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起碼能確定穆爾坎是偏向于他們的。 祝珩拍了拍黏在他身旁的人,給了燕暮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想必你也想查明真相,讓真兇付出代價。” 年邁的老人閉著眼睛,身上遍布著刀傷,死狀凄慘,生前不知經歷了多少痛苦。 穆爾坎蹲在尸體旁邊,五大三粗的漢子握著老人的手,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愧疚和怒火交織在內心之中,拉扯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不知過了多久,穆爾坎抬起頭:“怎么查?” 祝珩思忖片刻,沉聲道:“將計就計。” 門外,穆離部部主眼神陰鶩,面色焦急,他低聲詢問身旁的侍從:“怎么還不出來,確定都處理好了嗎?” 侍從頷首:“處理好了,特地找了能工巧匠,尸體身上的傷痕與貪狼刀造成的傷口如出一轍。” 部主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去找個仵作來?!?/br> 侍從驚訝,但沒有多問,立馬讓人去找仵作。 仵作到的時候,穆爾坎正好扛著尸體出來,尸體上卷了被子,隆起一個大大的鼓包,天色昏淡看不清楚,他另一只手握著刀,刀鋒凌厲,在祝珩的頸邊壓出一條血線,祝珩面目狼狽,衣服上也盡是血痕。 “這是審問完了?”部主迎上來,看了看他的身后,并沒有發現其他人,眉心微蹙,“我特地找了仵作來驗尸,不能讓老夫人白死,定要還她一個公道!” “多謝部主?!蹦聽柨矝]有放下尸體,面色冷肅,“我想借此處設置靈堂,為我娘親送行,可好?” 部主哪里會不答應:“好好好,那這刺客怎么處理?” 穆爾坎一刀劈在祝珩的肩膀上,即使帶著刀鞘,那重重的一擊也震得祝珩往下矮了矮身子:“殺害我娘親的兇手,自然要以血送靈,我要他在靈堂前受刑,頭七當天千刀萬剮,以藉慰我娘親的在天之靈。” 打量著表情微滯的部主,穆爾坎瞇了瞇眼睛:“部主覺得如何?” “頭七也好,我還以為你現在就要殺了兇手?!辈恐鞲尚?,“那仵作呢?” 穆爾坎掃過去一眼:“讓他跟我來,我要親眼看著他驗尸,凡是我娘生前所遭受的苦楚,兇手都要經歷一番?!?/br> 穆爾坎帶走了仵作,部主并沒有離開,立刻讓人去搜房間:“怎么可能只有一人,好好搜,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br> 另一邊,一到了偏院,穆爾坎立刻放下了尸體,被子展開,里面竟然包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爬起來,仵作嚇得魂不附體,差點撅過去:“鬼,鬼??!” 那鬼一拳搗在穆爾坎臉上,涂滿血的臉上滿是怒色,乍一看上去,有種猙獰的感覺。 祝珩連忙去拉人:“快住手,別打了!” 燕暮寒怒不可遏,直到身后傳來一道痛呼聲,他才焦急地轉過身:“長安,沒事吧?” 祝珩捂著肩膀,方才穆爾坎那一刀收了力氣,但還是砸得他喉頭腥甜,就是怕燕暮寒發瘋,他才拼命地忍著,要不早就吐出血來了。 “無礙?!弊g翊叽俚?,“你快走。” 房間里沒有人,部主下一步就是去封鎖城門,去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燕暮寒滿眼擔憂,臉上沾了血,在黑夜之中,像極了來索命的惡鬼,實在稱不上溫柔:“長安你可以嗎?” 要不就拼個你死我活,撕破臉皮,如果祝珩出了什么事,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相信我?!弊g裰刂氐剡艘幌滤氖?,“出城之后盡快處理掉通風報信的人,然后來接我?!?/br> 當愛意深濃,我又怎么舍得留你一個人。 祝珩知道燕暮寒想聽什么:“如果我撐不到見你,那你就來找我,黃泉碧落,我都等你?!?/br> 燕暮寒很快離開了,穆爾坎拎起嚇傻了的仵作,警告了一番,然后才讓他去驗尸。 祝珩揉了揉肩膀,微微頷首:“方才是他急躁了,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 穆爾坎擦了擦嘴角的血,沉沉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我清楚將軍的為人,他殺了我的心都有,斷然不會向我賠禮道歉。” 祝珩自然知道這一點,那本就是客套之語,沒想到穆爾坎不順著臺階下來。 “將軍與你,我并不看好?!痹S是世上唯一的牽掛不在了,穆爾坎少了顧忌,說起話來很不客氣,“那一刀,我是故意的?!?/br> 祝珩挑了挑眉,他沒想到穆爾坎會與他聊起此事:“你覺得我配不上他?” “不,我只是在擔心,雪山上的狼神一旦生出情愛,就會淪為怯懦的家犬,他滿心是你,跪伏在你面前,將失去馳騁沙場的兇性?!蹦聽柨惨庥兴福澳闶撬能浝摺!?/br> 人有了軟肋就會被桎梏,像他一樣。 祝珩指尖發顫。 穆爾坎目光悲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知是在敘述事實,還是在訴說著古老的詛咒:“不是軟肋被折斷,就是狼神因此而亡?!?/br> 他們在刀尖上行走,處處都是窺伺的敵人,沒有弱點才能活得長久。 穆爾坎的目光很淡,落在祝珩身上,嘆息聲像一陣風,聽不出此中的真意:“我愿追隨明主,建功立業,方才的一瞬間,我想將那把刀對準你的脖頸砍下去?!?/br> 祝珩眸光晦暗,似乎是輕輕笑了聲:“那為什么又改變主意了?” 因為砍下去后,死的不會只有你。 四目相對,兩人對此心知肚明。 祝珩忽然有種感覺,如果今日燕暮寒不在場,只有他一個人,穆爾坎就算知道他不是兇手,也會殺了他。 或者可以換一種說法,在燕暮寒沒有回來之前,穆爾坎依舊有可能會借穆離部之手殺了他。 祝珩小幅度地活動著胳膊,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仵作驗完尸又被耳提面命地警告了一番,穆爾坎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將有鬼詐尸的事情忘記,才放他離開。 致命傷是刀傷,刀刃的形狀很特殊,仵作報出尺寸的瞬間,祝珩就想到了貪狼。 如他所想,這是設計好要栽贓嫁禍到燕暮寒身上的陰謀。 穆爾坎守在尸體旁邊,穆離部的人遲遲未來,想必是搜查房間無果,去封鎖城門,在全城搜尋燕暮寒的蹤跡。 祝珩站在黑暗之中,摩挲著手腕上的珠串,忽然道:“我可以起誓。” 穆爾坎抬頭看過去。 “如今我一無所有,唯一珍視的就是祝家的興亡昌盛,我以此立誓,絕不會成為燕暮寒的弱點?!?/br> 祝珩停頓了一下,輕笑:“如果有這樣一天,我會為他作出最好的選擇?!?/br> 第58章 圍城 凌晨時分,穆離部部主帶著人浩浩蕩蕩的涌進院子里,氣急敗壞地要抓祝珩去嚴刑拷打,逼他說出刺殺老夫人的原因。 祝珩跪坐在尸體旁邊,雙膝又麻又痛,但一直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看他這樣子,燕暮寒已經逃出城了。 五六個人上前,想帶走祝珩,穆爾坎一個眼刀橫過去,周身聚集起沉冷的殺氣,沉聲呵斥:“滾!” 來人心驚膽寒,倒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他,不敢再往前走。 穆離部部主臉色難看:“穆爾坎,本部主是為了幫老夫人報仇,難道你沒有聽仵作驗尸的結果嗎?” 驗尸的結果無非是老夫人被形似貪狼刀的武器所殺。 祝珩突然無比慶幸,多虧他一直和燕暮寒在一起,如果燕暮寒被抓住,這臟水勢必要潑在狼崽子身上。 燕暮寒又不是個會為自己辯解的人,過去這些年里,不知有多少人利用這一點使絆子,讓他吃虧,害他受傷。 親熱時坦誠相対,沒有人比祝珩更清楚燕暮寒身上有多少傷口,蜜色的身體線條流暢,其中蘊含著強勁的爆發力,但這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威脅下鍛煉出來的。 穆離部栽贓陷害的手段粗糙,還不是看準了這一點,當燕暮寒好欺負。 也虧得是在崇尚武力的北域,如果放在南秦,燕暮寒早就被算計得只剩骨頭渣子了。 思及此,祝珩的眼神冷下來。 “我聽到了,也親眼所見,他就是殺死我娘的兇手。” 穆爾坎指著祝珩,刀尖映出火把的光,并不溫暖,反而如他的話語一般,透著令人膽寒的冷意:“嚴刑拷打難消我心頭之恨,我會親自懲治兇手,將之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