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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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見柏騰。 手忽然被人握住,李錦程抬頭,看見jiejie紅腫不堪的眼睛,滿是淚漬的臉。她好像很傷心,此刻卻是笑中帶淚,啞著嗓子說:“弟弟啊,都熬過去了......我們終于能好好生活了。” 他驀地紅了眼圈,膝蓋蹭著地跪到j(luò)iejie面前,給她磕了個頭。 出完殯回去,那些親戚扯下的不是孝衣,倒像是人皮,露出吃人的鬼怪。 桌上擺著飯店剛剛送來的席,有魚蝦豬肘,上百塊一瓶的白酒。他爸爸估計活著的時候,一年都吃不上幾頓這樣的飯。 李錦程沒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幾口就回了房間,關(guān)上門也阻擋不住外屋飯桌上的笑聲。 他拿過床頭的外套,從兜里掏出皺皺巴巴的紙,一角還卡在拉鏈縫隙間被扯去半塊。 得知父親死的時候他沒哭,下葬的時候他沒哭,別人指責(zé)他是白眼狼的時候,他也沒哭。 可現(xiàn)在眼淚卻毫無征兆的砸在紙上,水藍(lán)色的字跡模糊成一團(tuán)。 李錦程用袖子抹了把眼睛,把抄著詩歌的紙撫平。 外屋酒桌熱鬧至極,笑聲接連,鼓掌不斷。 這扇門軸蛀銹的破木門攔不住聒噪喧鬧,而心里的門為李錦程過濾所有丑惡。 他盯著那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忘了眨眼,澀了眼眶。 在吵鬧聲的遮掩下,他把那節(jié)詩,慢慢地讀出聲:“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指腹輕輕摩挲紙上的這句詩,李錦程抿得唇泛白,左臉的酒窩愈發(fā)得深。 李錦程將手放在左胸前,抬頭盯著墻上的鐘。一分鐘倒計時,數(shù)著自己的心跳。 “20......60......100......115......” 記不清多久以前,他曾看過一則生活醫(yī)學(xué)小貼士。 人正常的心率為每分鐘60次到100次。 如果運(yùn)動后,或者運(yùn)動過程中上升到100次以上,是正常生理反應(yīng)。 他此刻沒有運(yùn)動,心臟也健康。 心率過快的唯一原因是...... 他喜歡柏騰。 不是晚輩對長輩的喜歡,而是男性對男性之間的愛慕。 他想念柏騰。 他愛柏騰。 奇怪的是,在李錦程真正地想明白這一瞬間,他的心情沒有慌亂,沒有害怕,也沒有激動。 甚至臉上的溫度都沒有升高,心里一片坦然開闊。 認(rèn)識柏騰,喜歡柏騰,愛上柏騰。或早或晚,或長或短,一切都順理成章,殊途同歸。 就像江河奔向大海,本應(yīng)如此。 “柏總,您來了。”導(dǎo)演連忙迎了上去。 柏騰點頭,“恣意怎么樣?” 幾個小時前他接到電話,正在山區(qū)拍攝的林恣意,因威亞安全扣裂開摔傷了腿。他放下手中的工作,開了四五個小時的車趕到這里。 “林演員已經(jīng)回賓館休息了。醫(yī)生看過了,說不是很嚴(yán)重,沒有摔到骨頭,得靜養(yǎng)一周。”導(dǎo)演嘆了口氣,“幸虧威壓當(dāng)時還沒升起來,不然就麻煩了。” 柏騰“嗯”了一聲,“我去看看他。” 等柏騰走后,導(dǎo)播助理湊過來說,“看來傳言是假的啊,我看兩人不像分了。” 導(dǎo)演白了他一眼,“那些小道消息你也信,也不看看‘柏林娛樂’里面的‘林’指的是誰。” 柏騰到林恣意住的房間,門沒關(guān)緊,裂著一條縫,他推門而進(jìn)。 房間拉著窗簾,光線很暗。投影儀正放著電影。每當(dāng)這部影片重映,他都會陪林恣意去看。 林恣意正窩在沙發(fā)里睡覺,垂著的左腳腳踝裹著紗布,腫得很粗。 柏騰走過去,彎腰想去拿沙發(fā)背上的遙控器。 大概是聽到聲響,林恣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表情茫然。像是習(xí)慣性地,伸出胳膊圈住柏騰的脖子,要吻他。 柏騰別開臉,抓住他手腕,輕輕扯開,低聲道:“恣意,醒醒。” 林恣意徹底清醒了。 他勉強(qiáng)地笑了笑,收回手,輕輕按壓著指關(guān)節(jié),“對不起,我以為是在做夢。” 這話說得曖昧,又酸澀。 柏騰像是刻意忽略,問他:“腿怎么樣,還疼嗎?” “打過止痛針了,不疼。”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時告訴醫(yī)生。餓不餓?晚飯想吃什么,我叫人去訂。” “我吃盒飯就行。”林恣意往旁邊移了移,空出一個人的位置,仰頭看他,“陪我再看一遍吧。” 而柏騰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應(yīng)允,而是抬手看了眼腕間的表,淡淡地說:“我得走了。” 第二十章 前程似錦 按在沙發(fā)上的手一僵,林恣意仰頭,略帶失望地“啊”了一聲,“剛來就要走啊。” “我接下來還有事。” “什么事?” 柏騰沒說,又囑咐了他幾句,轉(zhuǎn)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林恣意輕聲叫住他。 他身體向前傾,精致的頸部線條一路掩進(jìn)衣領(lǐng),語調(diào)強(qiáng)裝輕松,“柏騰,我突然想問問你。我們做戲這么多年,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秒鐘。” 熒幕的光映在深邃的側(cè)臉,他沉思片刻,低聲說:“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