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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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有致,纖秾合度。 宮人在大婚前兩月便去舒府給舒筠量身裁衣,兩個月過去,她整日無所事事,吃吃睡睡,好像長得豐腴了些,舒筠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腰身,緊張兮兮看著芍藥, “我是不是胖了許多?” 芍藥在她鼓囊囊的胸脯掃了一眼,憋著笑道,“沒有,您瞧,您這腰身細得跟柳條似的,” 舒筠瞪了她一眼,她從未穿過如此服帖的衣裳,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換殷紅的來。” 話音一落,屏風處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裴鉞挺拔的身影已繞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嬌嫩瀲滟的新婚妻子。 玲玲朝芍藥使了個眼色,二人連忙垂眸退了出去。 舒筠躲開裴鉞打量的目光,拽著衣擺恨不得扯寬一些,結結巴巴道,“陛下,您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裴鉞仿佛沒瞧出她的窘迫,目光甚至也沒多往她身上瞥,只慢步走過來,“朕大婚,太上皇與兄長們與百官宴飲,輪不到朕出面。” 若不是必須露個面還敬百官三杯,他甚至都不必離開她。 裴鉞坐在羅漢床,一老嬤嬤連忙跪進來給他褪去蟒龍金絲紋黑靴,重新?lián)Q上舒適的布鞋,“你先等等,朕去沐浴?” 這話說得,仿佛她很迫不及待,舒筠撩了撩耳發(fā),佯裝從容在他對面坐下,“嗯,我還要打量打量這內(nèi)殿,熟悉熟悉環(huán)境。” 表示自己并不著急。 裴鉞抿了抿唇,什么都沒說,起身往浴室方向去。 走了幾步,他駐足扭頭,隔著一座寬大的蘇繡屏風,瞧見那小迷糊蟲局促地站在內(nèi)寢,不知在想什么,低頭扯了扯自己緊致的寢衣,裴鉞無聲地笑了笑進了浴室。 宮人悉數(shù)被揮退,偌大的內(nèi)殿只新婚夫婦二人。 一個在浴室不緊不慢沐浴,一個在內(nèi)寢神游太虛。 回想她方才的模樣,面頰嫩的可以掐出水來,一身鵝黃的絲綢長裙裹著她曼妙的身軀,仿佛含苞待放的花朵,沒錯,是含苞待放,那水靈靈的模樣,懵懂嬌嗔的眼神,再穿上顏色這么嬌嫩的衣裳,越發(fā)顯得年紀小。 本就比他小那么多,還裝扮得如此嬌艷,也不為他著想著想。 裴鉞深吸一口氣,慢慢放松緊繃的腹部,遣嬤嬤去教導她規(guī)矩,擔心她被拘束越發(fā)對皇宮生懼,磨了她那份天性,沒教呢,這姑娘便是莽莽撞撞,處處戳他軟肋。 自裴鉞進去浴室,舒筠便十分緊張。 十七歲的年紀不是完全年少無知,即便沒經(jīng)歷過卻也曉得洞房要發(fā)生些什么,雖然具體怎么做她還不太明白,恐怕不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那么簡單。 然后她便想起飛檐亭曾被她狠狠拽住過的腰刀。 會不會很疼? 她記得無意中聽灶上的婆子說過,那事兒好像很快活。 舒筠小臉垮起,深表懷疑。 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動,舒筠一緊張,一屁股坐在了東側的羅漢床上。 裴鉞挽了挽衣袖進入寢殿。 抬眸,年輕的妻子僵硬地坐在羅漢床上不動,他往拔步床上一坐,雙手搭在膝蓋,平平靜靜看著她, “你坐那作甚?過來。” 舒筠望著裴鉞,那張臉格外清雋好看,眉色溫柔,是熟悉的模樣,他的明黃寢衣便寬大多了,顯得氣定神閑,再看自己,果真是迫不及待呢。 舒筠想哭。 往他腰間脧了一眼,也不見腰刀,舒筠稍稍松了一口氣,慢慢挪了過去。 兩個人并排地坐在拔步床上,一大一小,一個高大精壯,一個柔弱秀美。 好像明知道要發(fā)生些什么,這樣的篤定反而令舒筠格外不自在,她刻意隔開了一些距離。 裴鉞側眸,發(fā)現(xiàn)舒筠只夠他的肩膀,這么小的姑娘,他深深有種罪孽感。 “口渴嗎?”他試圖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舒筠眼巴巴望著他,“有點。” “那朕給你倒水。” 舒筠趁著他傾身倒茶的空檔,看了一眼二人的距離,都成親了,以前又不是沒親過,這會兒緊張作甚,不著痕跡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裴鉞沒注意她,退回來坐下時,明顯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小姑娘一下子擠了過來,他唇角微微平了平,將茶杯遞給她,“來,喝水。” 舒筠接過茶盞喝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不對,不該她來伺候皇帝嗎。 于是她抬目問,“陛下口渴嗎?” 裴鉞靜靜瞥著她,“確實有些口干舌燥。” “那我給您倒水。” “不必。” “都口干舌燥了不喝水怎么成?” 裴鉞無奈撫了撫額,“朕現(xiàn)在想喝的并不是茶。” 懂了。 舒筠害羞地垂下眸。 兩側的紅燭搖曳,明亮的光芒映在她眼底,隨著秋水一般的眼神在蕩//漾。 “你今日應該累了,咱們歇息?”裴鉞從容地將床榻一側的掛鉤取下,明黃的簾帳垂下一半,他也順勢往后挪了兩步上了床。 舒筠不敢遲疑,跟著取下自個兒那一側的簾鉤,瞧見簾鉤上還掛著一個福袋,上頭繡著多子多福的紋樣,她看了一會兒,抿著嘴將簾帳放好,爬上了床。 這張千工拔步床格外的大,比舒筠家里的床榻大了兩倍不止。 簾帷將光芒隔絕在外,只剩下滿帳的朦朧。 仿佛有旖旎的氣息在二人當中流轉,裴鉞雙手枕著枕頭,薄衾搭在他胸口,很好地遮住了他腰身。 舒筠憋著呼吸跟著他一道躺下,很想裝作若無其事,胸口卻悶如一團棉花,僅憑鼻子呼吸還不夠,她忍不住深深吐了一口氣,帳內(nèi)溫度升高。 平靜被打破。 “陛下.....” 她太緊張了,仿佛是破功的小皮球,一下子憋不住破罐子破摔,翻過身撲入他懷里。 她將螓首埋入他胸口,泄氣又懊惱。 裴鉞笑了,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姑娘。 莽撞的是她,羞憤的是她,緊張的是她,耍賴的還是她。 裴鉞五臟六腑的熱流全部往那一處涌,也跟著慢慢呼吸出氣,抬手覆在她發(fā)髻,輕聲安撫, “別怕。” 隔著薄薄的面秒,感受到他結實堅硬的胸膛,舒筠摸了摸他胸肌,硬邦邦的,實在尋不到一絲溫柔之處,她委屈嘟囔一聲,往上一爬,將臉塞入他頸窩,這才磨蹭到了一點柔軟的肌膚。 裴鉞寬大的手掌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整個人往懷里摟住,力道并不重,帶著撫慰,保持著依偎的姿勢。 他的確很渴望,但他并不著急,慢慢幫著她適應。 她額尖抵著他下顎,連著呼吸也漫出一片潮氣。 裴鉞有些受不了,卻還是很克制地沒做出任何反應。 姑娘抱了一會兒,找到熟悉的感覺,低喃一句,“陛下,我熱。” 這話便如導火索。 裴鉞挪了挪身,低眸看著懷里的人兒,“真的熱?” “嗯。” 他將薄衾全部掀開。 “陛下,您出汗了....您也熱。”舒筠一只手拽住自己領口,一只手摸到了他肩骨。 小手順著肩骨往下,無一處不是緊繃的紋理。 昏暗的光線里,她嗓音格外輕柔,慢慢的,隨著濡濕軟糯的掌心往下,她腔調兒帶著一絲俏皮,忐忑與好奇, “陛下我能看一看嗎?” 裴鉞修長的身軀一僵,翻過身雙手撐在她上方,呼吸幾乎凝滯了一下,半晌才出聲,“為何?” 黑暗里那雙濕漉漉的眼眸坦誠而無辜,“我怕您傷到我。” 她腦海浮現(xiàn)腰刀的形狀。 第41章 五月的夜, 微風繾綣,蟬鳴大約是深宮靜夜里唯一的樂章。 夏日的雨說來就來,綿厚的風裹挾著一絲濕氣密密麻麻落在翹角梁頭, 雨忽至, 淅淅瀝瀝的水珠拍打窗欞, 順著屋檐望柱慢慢滑落深溝林澗,仿佛是不愿破壞這份夜的寧靜, 雨滴并不大也不算密集, 娉婷枝椏被和風細雨呵護, 漸漸輕盈舒展。 旖旎了片刻,電閃雷鳴不期而至,萬仞宮墻仿佛被鑿開一道口子, 光影重疊,繁花糜亂,風蕭蕭,雨霹靂, 夏蟲躲, 蛙競鳴,紅櫻緋翠不堪折, 潺潺涓涓把人羞。 四角瑩玉宮燈搖搖晃晃, 交錯的燈影明晃晃潑進殿內(nèi)。 外頭的雨何時起何時停的舒筠不知, 只知一絲絲涼氣從簾帳縫里灌進來, 當頭澆下,給臨近窒息的她帶來一線清明,額頭香汗淋漓, 渾身有如躺在泥濘里, 面頰的熱浪久久不退, 臉色更像是徹底暈開的胭脂,妖艷絕倫。 男人懸在她身前未動,自相識他一直算得上溫柔,可方才的眼神專注凝厲,仿佛盯著獵物的狼獸,連著呼吸都透著一股危險。 明明拔步床那么大,她被硬生生從中間給擠到這樣一個狹小的角落。 舒筠想哭卻不敢,這樣的陛下好可怕。 她試著挪動僵硬到幾乎已不受控制的雙腿,卻發(fā)現(xiàn)依然在他鉗制下。 “陛下...”一開口嗓音支離破碎,媚眼如絲,帶著懇求。 裴鉞的眼神依然熾熱犀利,一直暗藏的獸性,刻意壓制的渴望被她玲瓏的媚骨給勾了出來,與她相處至今,直到此時此刻方才展現(xiàn)出真正屬于帝王的霸道與□□。 她又喚了一聲,“陛下...”已是哭腔。 裴鉞還是沒動,嗓音啞氣未褪,“很疼嗎?” 舒筠已不知疼是什么,所有感官均被滅頂?shù)某毕o洗刷過,唯剩混混沌沌的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