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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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奎立在一旁替他分門別類整理折子,哪些要發去中書省,哪些要發去通政司,還有一些要退回去,聽了這話,明白裴鉞問的是什么, “姑娘回去了,只是不知怎么惹惱了東亭侯府小小姐,被她打了一頓,回家就哭了臉。” 裴鉞臉色變得一言難盡,“那小妮子可真狠。” 這話自然罵得是王幼君。 劉奎默默笑。 下午見過一面,又擔心人家姑娘在外頭不安全,暗中安排侍衛保護著,明知道有侍衛看著,還要問一句,自主子看上舒筠,還真是有cao不完的心,劉奎敢斷定,就是舒瀾風與蘇氏都不如裴鉞這般掛記。 如今不過是姑娘家小打小鬧,竟還值得他變臉。 還不承認是養女兒。 劉奎腹誹了帝王一頓,又提起正事, “陛下,您看是不是可以擬旨了?” 裴鉞傍晚回來心情明顯不錯,可見二人相處極是愉快,再聯系前段時日裴鉞出動錦衣衛和太醫院救了舒夫人的事,劉奎幾乎可肯定舒筠絕對答應入宮。 裴鉞聞言冷冷看著他,“急什么?” “怎么不急,這是皇帝不急,急太監哪!”劉奎面露苦色,“太上皇都逮著奴婢問了好幾回,他老人家被您攆去萬壽宮,心里嘔著氣不肯見您,卻是沒日沒夜嘮叨奴婢,還不是急著想您娶個可心人進來?” 裴鉞語氣不咸不淡,手中的朱筆擱了下來, “她是答應了,但朕不能這么做。” 劉奎心累,“奴婢不解,還請陛下示下?” 裴鉞抬眸看著他,“她短時日內改變態度,何故?還不是瞧著朕救了她母親,心懷感念?朕若順水推舟,無異于挾恩圖報。” 他揉了揉疲憊的眼,嘆道,“朕想要一個女人還不簡單嗎?” 他要她的身,更要她的心。 隨后便不再做聲,繼續批閱折子。 御書房內靜了好一會兒,劉奎已差點忘了這個話題時,他突然傳來幽幽的嗓音, “朝中接下來有大動靜,不能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劉奎明白了,這是保護舒筠。 * 銀月越過樹梢,潑進一地清霜。 舒筠臥在床上,胸口還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那小妮子太可恨了,不愧是在薊州軍營里爬摸打滾出來的小霸王,絕不吃虧的性格,非要捏她一下。 其實也沒用多少力,就是她肌膚過于白嫩細軟,一捏便起了紅印子。 睡在底下腳踏上的芍藥聽得床榻傳來動靜,唔囔一聲,“主子,還不睡呢?” 舒筠見芍藥打著哈欠,往里讓開一個位置,“你上來陪我睡吧。” 芍藥也不推拒,連忙掀被起身利落地鉆入舒筠被窩里,主仆倆摟在一塊睡。 “還疼嗎?”芍藥知道舒筠被王幼君打的事, 舒筠臉上躁躁的,“不疼了。”她隨口應付。 “那您為什么不睡?”芍藥困頓道, 舒筠不吭聲了,一想到王幼君今日說的話,她全身的熱浪就退不下去,說什么她現在在這里猖狂,等到嫁給了皇帝,皇帝要如何收拾她之類。 舒筠腦子里胡思亂想,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飛檐亭的事, 她有些害怕。 皇帝再不急,估摸著也不會等太久,她的好日子怕是快要到頭了。 舒筠借著月色看著身側的芍藥,小丫頭昏昏欲睡,只剩半只眼耷拉著, “芍藥,若我入宮,你會陪我嗎?” 芍藥不假思索回道,“奴婢當然陪著姑娘,奴婢與姑娘一塊兒長大,還沒離開過您呢,您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舒筠眼眶一熱,將她緊緊樓入懷里, “謝謝你,若你不跟著我,我一人在宮里多無聊呀。” 芍藥知道舒筠擔心什么,寬慰她道, “您別怕,皇宮就是比尋常人家大一些的宅子罷了,只要陛下待您好,您就跟嫁了良人一般,若夫君不好,即便您嫁給尋常人家,還不是有一堆糟心的事。” “世間門沒有萬全的事,有取便有舍,您既已決心踏上這條路,安心接受它的好,倘若哪日陛下有新歡,您離開便是。” 舒筠聽進了心里,僅僅是那面令牌還不夠,她要求他一封圣旨,這樣便無后顧之憂。 翌日醒來,她便開始琢磨給皇帝做些什么。 “做個香囊吧,尋常姑娘送未婚夫不都是贈個香囊?”芍藥趴在桌案給她出主意。 舒筠搖搖頭,“陛下沒有捎帶香囊的習慣。”她試著回想裴鉞的穿著,什么物件兒是他尋常愛戴的,除了偶爾瞧見他手里捏著一串菩提,當真不見他對什么上心,通身下來也無裝飾。 送絹帕?她已經有一塊絹帕在他那兒,此外,給一位帝王送絹帕,總覺得不合適。 “那就做些實用的衣物。”芍藥再次建議道。 “我倒是想,就不知送什么?”舒筠苦惱道,“再說了,我不也得去量一量嗎?” 芍藥笑嘻嘻打量她,“奴婢看您是想入宮探望陛下吧?” “我沒有!”舒筠氣得去撓芍藥,“連你也來氣我!” 主仆二人鬧了一陣,決定送個褂子給裴鉞。 褂子既不顯得私密,做大做小皆可,大了往外穿,小的擱里頭穿。 舒筠當即偷偷開了庫房,拿了母親給爹爹預備的料子,尋了一匹最好的緞面杭稠。 為了不被蘇氏發現,她謊稱給爹爹做衣裳,回頭先給裴鉞做,剩下的再給爹爹做一件,母親問起來,就說做壞了料子,大約也不會說她。 馬上便要入冬,這件褂子擱在里頭穿很暖和。 舒筠心里甜蜜蜜的,做起來也不覺得辛苦。 沒有上好的兔毛鑲邊,她便自個兒繡了花邊,裴鉞生得高大,太厚的他大約不喜,舒筠做的厚度適中,大約三日功夫便完工。 尋了個晴日,舒筠借口去尋王幼君便出了門。 為免露餡,她事先著芍藥給王幼君遞了訊,哪知她到宮門口時,竟然遇見了這位祖宗。 王幼君招搖地站在東華門下,朝她揮手, “我娘給太皇太后做了件兔毛褂子,著我入宮送給老人家,正好咱們一道吧。” 舒筠一聽“褂子”,面龐生熱,王幼君往她手里的包袱一瞅,“你這是做了什么?” 她伸手便要去拿,舒筠連忙把包袱藏到身后去。 “先看你的。”她憨憨道。 王幼君笑了,顯擺地將自己親娘縫制的褂子拿出來給舒筠瞧。 白花花的兔毛鑲了一圈,料子是最好的蜀錦緞面,無論是做工還是光澤紋路皆是無與倫比。 舒筠自慚形穢,忽覺自己的東西拿不出手,她有些難堪地看了一眼芍藥,恨不得將包袱遞回去讓芍藥收著。 王幼君還能沒看出她的心思來,將褂子交給春花收好,悄悄摟著她胳膊道, “你跟我比什么,孝敬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人多得去了,若不出彩哪能惹她老人家看一眼,你就不一樣了,別說是一件衣裳,就是一塊布,只要是你送的,陛下定高興地睡不著覺。” 舒筠咬了咬牙,心想無論如何是她一份心意,裴鉞要不要便隨他。 “成,那我隨你入宮。” 二人一道往宮門口走,王幼君還想哄著舒筠給她看了一眼,舒筠就是不肯。 王幼君俏眼一飛,“哼,待會入宮可是要檢查包袱搜身的,還怕我看不著?” 結果到了守門侍衛那,那侍衛只消往舒筠手里的令牌瞅了一眼,再沒分一道眼神給她,反倒是王幼君被守門的嬤嬤里里外外檢查了幾遍。 有必要區別對待這么明顯嗎? 王幼君有些惱火,“本小姐常年入宮,用得著檢查這么仔細?” 那嬤嬤雍容笑著,“陛下吩咐,東亭侯府小小姐入宮,得搜仔細了,尤其要查驗小小姐的指甲,省的爪子抓人。”嬤嬤說完這話,露出個不尷不尬的笑,“小小姐恕罪,這是陛下的原話。” 王幼君:“.......” 她往旁邊一臉懵懂的舒筠瞥了一眼,恨得牙癢癢,皇帝這是在給舒筠報仇啊。 她不知該羨慕舒筠有一身憨福,還是氣/皇帝過于斤斤計較。 奉天殿與慈寧宮皆在東華門以西,二人先從文華殿過去,順著皇極門至通往慈寧宮的宮道,沿著宮道往北,至奉天殿角門,便可分道揚鑣,只是待行至角門處,居然遇到上回那位白白胖胖的小公公。 小公公往二人行了一禮, “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壽辰,陛下正在慈寧宮。” 王幼君腦門一拍,“哎呀,都怪我忘了告訴你,太皇太后今日過壽,只是老人家從不鋪張浪費,故而朝野并不聲張,就連內廷也沒打算舉辦宮宴,我母親沒得太皇太后準許不敢入宮,只遣我敬獻一件衣裳磕個頭便走,你既然來了,便隨我一道吧。” 舒筠到了這里,自然推脫不過去,心想著太皇太后從未見過她,估摸著在門口磕個頭便可離開,小公公猜著舒筠包袱里的東西是給皇帝的,擔心待會進了慈寧宮不好解釋,便替她接過包袱,在前方引路。 往西轉過一道宮門,到了慈寧宮的門口。 宮人通報后,不一會太上皇跟前那位老公公出來了,他一臉和氣望著舒筠, “太皇太后有旨,請兩位姑娘進去敘話。” 舒筠有些緊張,王幼君牽著她進去在她耳邊提醒, “端莊些,給太皇太后留個好印象。” 若只是嬪妃,太皇太后壓根不會過問,若是立后,老人家肯定是要參詳的,王幼君心里還揣著讓舒筠給皇帝做正妻的念頭,自然是一心幫襯。 或許旁人會說舒筠癡人說夢,家世不顯,性子過軟,無論哪一條都不是皇后人選,王幼君卻不茍同。 那日在別苑,皇帝明知舒筠已首肯,卻沒帶她入宮,可見對舒筠十分慎重,這份慎重給了王幼君一股信念,皇帝舅舅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他遲遲不立后,一是要尋合心意的女子,二是不欲外戚勢大,后宮干政。 舒筠不是最佳人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