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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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幼君捂著嘴興奮地笑了好一會兒,“你個小蹄子...但是我告訴你,我和我娘上午給太皇太后請安回來,得知陛下不在宮里。” 舒筠心頭微有失落,“這樣啊....” 二人剛用過午膳,王幼君眼瞅著風和日麗,實在不想辜負大好時光,便拉著她出門,“走,你的花房修好了沒,帶我去瞧瞧,我正好多了幾盆蘭花沒地兒擱,送去你花房吧。” 小姑娘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舒筠半月沒去別苑,立即來了興致。 王幼君吩咐春花與芍藥去抱蘭花,自個兒先帶著舒筠上了馬車。 午時末,一行人來到舒筠的別苑。 別苑地處城南的崇南坊,毗鄰東城門,此處挨著幾個湖泊,風景秀麗,淮陽王早年也頗有幾分風流,常日在此處呼朋喚友,園子自然修得十分精致瑰麗,亭臺閣謝,環廊相接,繁復的藻井,綠窗粉墻,與皇家園林也不遑多讓。 整個別苑分為兩處,沿著中軸線往西為平日寢居待客之地,東面則整一個全是園林。 那間門新修的花房就在東面那片園子里。 上回花房損壞后,舒筠重新搭了一間門,上方用琉璃做遮擋,四周透明,沿著花房往里,便是一狹長的葡萄架,這個季節葡萄架上頭只殘有些許光溜溜的藤條,若是到了夏日,綠茵成林層層疊疊堆積在此處,還不知有多涼爽呢,過了葡萄架,又是一間門小暖室,這里安置了一些適合溫濕氣候的花種。 舒筠對種植花草并無過多鉆研,倒是王幼君興趣濃厚,一頭扎入進去,哪盆花該澆水了,哪盆花該剪枝椏了,她帶著春花忙得不亦樂乎。 舒筠被秋陽曬得渾身懶洋洋的,打算去尋管事看看賬本,別看這宅子是送的,里頭奴仆花園處處皆要開銷,宅子來得容易,守住卻難,她吩咐芍藥, “你去幫王jiejie。” 扔下這話,自個兒沿著石徑出了這片院子,院子往西是一竹林,竹林枯落稀稀疏疏,遠處的湖光山色被竹林晃得斑駁陸離,順著彎曲的石徑繞出竹林,忽然瞥見前方石拱橋上立著一人。 他穿著件月白的暗紋袍子,白玉而冠,平日冷峻清執的氣場,被這溫煦的陽光暈染,變得溫秀而從容。 舒筠許久不曾見他,心口涌上一股熱浪,小跑著上前, “陛下....” 她聲音太甜了,仿佛破開這場蕭瑟的秋風,帶著春日的朝氣,朝他撲來。 裴鉞眼神是清明而克制的,他自然而然伸出手, “急什么,朕又沒走。” 舒筠跑上石橋,也不由自主將手交出去。 裴鉞輕輕拽住了她,帶著她往對岸去。 他手掌過于寬大,握住她整個柔荑還綽綽有余,裴鉞握得并不緊,舒筠沒有掙開,只是漸漸的,那股溫熱后知后覺爬上她的耳梢。 她的臉燙極了。 不對,怎么就握住了。 這算怎么回事? 那一夜她著實冒出給他做妃子的念頭,只是真到這一步,舒筠又格外不自在,她偷偷瞄了一眼身側的男人,他高大挺拔,沉穩淵渟,遇見他是她的幸運,只是那座森嚴的皇宮還令她犯怵。 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不可能接受了他的好,又開始退縮。 舒筠慢慢放松, 一口氣剛卸下來,被握著的那只手掌心開始冒汗,他不會就這么牽著她,牽入了皇宮吧,她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舒筠的臉如蒸霞蔚。 裴鉞剛從南郊巡營回來,南軍昨夜出了一趟岔子,幾名將士酒后鬧事,相互斗毆出現死傷,裴鉞震怒,親自去了一趟南營,軍中派系極多,也不是人人是他心腹,這里有些兵是他帶出來的,還有些是老勛貴的舊系,盤根錯節。 他正琢磨著如何借力打力,收服一批舊將,目光便瞥見了舒筠那只手。 他方才牽她是下意識的動作,回眸往拱橋望一眼,二人從拱橋下來也走了一盞茶功夫了,她若覺得冒犯必定會掙脫,然而姑娘并沒有。 這是默許了? 感情的事,不用刻意去問,有的時候便是心照不宣。 第29章 動了心 舒筠雖沒掙脫他, 神色明顯緊張而害羞。 慢慢來。 裴鉞不著痕跡松開了她,“你們在做什么呢?朕聽了好一會兒了。” 舒筠連忙將手藏在繡帕下,雙手絞在腹前, 心里明顯松了一口氣,羞答答地回,“幼君jiejie幫我整理花房。” 秋風漸涼,卻也散不去她耳梢的熱浪。 裴鉞慢條斯理欣賞她笨拙的表情, “你都這么大了,怎么什么都要旁人幫你?這可是你的院子。” 舒筠以為裴鉞在責怪她, 小嘴嘟起不服氣道, “幼君jiejie打理花草是個中好手, 我也會, 只是不如她罷了,我這是打算去瞧管事的賬冊呢,”末了, 語氣放低,委屈巴巴的,“我也沒您想的這么笨。” 裴鉞目光凝著她不動。 她并不笨,她只是心思單純。 與她相處, 總是令人愉悅。 裴鉞抬起手想去撫她, 靠近時, 清晰看到她臉瞬間門變得通紅,鴉羽慢慢垂下來,一副不避不閃的嬌羞模樣, 太乖巧了,裴鉞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罪惡。 她還小呀。 指腹臨到她面頰,手背一轉, 刮了刮她腦門,“笨有笨的好處。” 舒筠以為他寬大的手掌覆過來是要撫摸她的,結果只是刮了刮她額,是她想多了,又是心虛又是羞躁,咬著唇道,“我不笨。” 裴鉞笑而不語。 二人挪至湖邊的水榭喝茶。 秋風有些涼,原先卷起的簾子全部放下來,水榭內光線便不那么明亮,裴鉞心里還有些公務在思量,坐在窗下一直沒說話,湖光隨風而晃,一幀幀光影投射過來從他面頰覆過。 他美得很不真實。 舒筠心里就沒那么踏實,擔心裴鉞要捎她入宮, “陛..陛下,我待會兒可以回一趟府嗎?” 她若沒個交代,只一封圣旨砸下去,爹娘豈不嚇壞了,她還有些衣物要收拾....越想,舒筠越緊張,額尖都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液。 裴鉞聽到她這話,微微愣了下神。 他本擅察言觀物,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再看姑娘別扭的模樣,忽然有些心疼,只是為了緩和她的情緒,他故意打趣道, “不然呢,你想去哪?” “啊...”輪到舒筠吃驚了,紅艷艷的小嘴張開,昏懵又可愛,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樣.... 裴鉞胸膛滾過一絲躁意,扶起被風吹冷的茶盞,飲了一口。 舒筠再遲鈍也明白自己想岔了, 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舒筠害羞地撓了撓自己面頰,甚至蜷起拳輕輕敲了自己一下。 裴鉞表現如常,舒筠只能認為,裴鉞暫時還沒有要她入宮的意思,這就能給她時間門去適應。 她往后再無不會傻乎乎地去問他,他不開口她就裝傻,能拖一日是一日。 之后就明顯自在多了。 裴鉞將她一系列情緒都收在眼底,心如明鏡。 他離宮一日一夜,公務堆積,停留不了多久,留下一盒水晶蝦餃,一盤五福糕點,與一籠子螃蟹便離開了,臨走時指了指那籠螃蟹, “這是今年最后一籠時新的螃蟹,往后再沒這般好吃的。” 倒不是尋不到,太上皇的液池便有,只是他也不能總盯著人家一池子蟹偷。 任何食物皆是當季的最好。 舒筠大大方方送他出門,連忙折回來招呼王幼君用蟹。 美美飽食一頓,兩個姑娘沿著避風的長廊散步,慢悠悠打算回府。 王幼君牽著她問,“這么說你是打定主意要跟陛下?” 舒筠定定點頭,“是。” 王幼君見她面頰飄著紅暈,順著衣袖上去搖了搖她胳膊,“怎么?先前還斬釘截鐵不肯入宮,突然改變主意,莫不是因為陛下救了嬸嬸,你欲以身相許?” “不是,我....”舒筠眸子里含了一層霧氣,深陷茫然。 她想了想道,“無論誰救我娘親,我肯定是要報答的,若對方的確想娶我,我自然愿意嫁。” 王幼君意味深長瞥著她,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那可不見得。” “啊,什么意思?”舒筠問, 王幼君涼颼颼覷著她,“陳文舟也想娶你,若那夜是他請了大夫來,你愿意嫁嗎?” 舒筠腳步一凝,沉默了。 “看吧,心里也沒那么想吧。”王幼君語氣極是輕松,替她剖析道,“你是喜歡陛下的,只是礙于他的身份有些抵觸罷了,倘若現在他只是尋常人家的爺,你指不定多歡喜呢。” 舒筠想起在藏書閣的日子,她甚至主動打過他的主意,若真一點想法都沒有,為何后來他每一次靠近甚至是逼近,她都沒那么強烈地躲開呢。 說白了,還是動了心。 舒筠羞得頭快要低去胸脯去。 王幼君往她胸脯脧了一眼,嘖了一聲,“行了,別害羞了,再壓就小了。” 舒筠臉一熱,猛地抬起頭,氣呼呼睨了她一眼,“你還壓不著呢。”說完便撒丫子往前跑。 王幼君眼一瞪,惱羞成怒,狠狠剜著她背影,“你別跑,你個小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飛快追了過去。 * 御書房。 裴鉞公務告一段落,抬眸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沒頭沒尾問道, “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