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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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覺察到他的動作,立刻松了手,故作驚訝:“啊我一高興就忘了,對不起啊小池哥哥~” 施嚴跟在兩人后邊兒。看著眼前的場景,神色閃過不自在,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連道歉都帶著撒嬌的意味,一般男人聽著這甜膩的聲音,再大的怒氣也得消失二凈。 他又抬眸打量了眼池野,隨即撇了撇嘴,這尤娜小姐有的受了,老大啥都好,但要說戀人……懸,施嚴想,就算玩兒女人,也是走腎不走心。 不一會兒,兩人到了餐廳,施嚴提前訂了包間,一進門,便有專人來接待。 一個池家,一個尤家,哪個都是踩在他們頭上的主兒。 尤娜心不在吃食,隨便點了份香煎鵝肝,池野點了份韃靼牛排。 “池哥哥,我能問問你嗎?” “你問。” “你……你喜歡什么樣的婚禮?” 雙方父母都有意愿,兩人也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門當戶對,強強聯姻,圈內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尤娜問出這個問題,自覺無可厚非。 池野拿著刀叉的手頓了頓,隨后切下一小塊兒放入嘴里,rou質嫩滑,香味濃郁。 咬下這口,他放下刀叉,看著她沉默許久。尤娜在他的注視下,不由得鬧了紅臉,要知道她最吃的就是池野這張臉。 “尤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才二十一歲,對嗎?” “對啊,池哥哥你記得啊~” “一般小姑娘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會憧憬愛情,況且,你很漂亮,家世好,成績優異,在澳洲讀書一定有很多人追你吧。” “這倒是。”尤娜不置可否,因他的夸贊,神情洋溢著自得。 “尤小姐,我不想耽誤你,實話講,我們并不適合。” “啊?為什么?” “你還有大把年華去追求鮮活熱烈的愛情,”說著,池野靠在椅背上,“可我不一樣,一灘死水罷了,跟我在一起,只會給你帶來痛苦。” 尤娜不明白,神色略顯無措,“不試試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適?況且你不是也才二十五歲嘛。” 說得像多大歲數似的,她在心里嘀咕。 此際,他們在頂層,現在不過下午六點多,太陽懸在西邊,今時余暉不同往日,紅得駭人,透過窗戶映在池野身上,若潑上層血紅。 他側過臉,望著下方層迭的建筑,穿插在城市間的車道。 “尤娜,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生來就活在金字塔頂端,快樂嗎?” 尤娜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不明所以,“實話講,當然快樂,沒有人不喜歡這種生活,也沒有人想當生活中的螻蟻不是嗎?” “當然,”池野的話帶著笑意,“但很可惜,我不怎么喜歡,”他轉過頭看向她,“趁現在還早,放棄吧,我不是個好人,而且……我現在對女人不感興趣。” “好了,我已經讓施嚴買單了,送你回家的車也已經安排好,這兒景色不錯,尤小姐,祝你用餐愉快。”池野起身,最后喝了一口紅酒,朝她笑道。 “等等!池哥哥,你脖子那兒……”尤娜視力極佳,池野運動間,露出左側脖子上的微小紅痕跡,像是什么抓的。 “家里養了一只貓,性子野,調教不當,撓得也狠。”池野推了推眼鏡,眉眼彎彎,之后轉身離去。 尤娜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好半響,卻勾出抹笑來。 她特意派人跟蹤過池野一陣,也調查了池野過往的關系,并未發現他跟別女人有工作外的聯系,應該是她想多了。 當真不是個容易拿下的家伙。 怎么辦,更喜歡了,以前那些男人,看著她便一窩蜂湊上來,實在是無趣得很。 尤娜叉子插著一塊兒鵝肝,指尖轉了轉,隨后一口送入嘴里。 池野總是一絲不茍,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為人處世,皆紳士內斂,但她隱約覺著,這不過是區區表象。 她偏要看那身皮囊下是什么樣兒的,三年前遇見他時就想了,起初是因為皮囊,到后來,她總覺池野像一株罌粟花,由內到外,危險,又讓她上癮。 不感興趣?走著瞧。 車上。 “老大,你真拒絕尤小姐了?”施嚴問道。 “釣魚得放長線,尤家最寵她,她的請求,只要不太過分,他們都會無條件答應她,”池野語氣平淡,“而有時候,我缺的,正是那點兒不算過分的要求。” 施嚴縷捋了捋,好一會兒才驚訝開口,“老大,你,你是說你在釣她胃口,然后從她那兒得到尤家的幫助?” “嗯,有長進了,回頭給你放個假。”池野打趣。 如若現在便答應婚事,老實聯姻,那么尤家的聚焦點在池峰的企業上,而非他池野,那時,他要徹底擺脫池峰控制,掌握主動權會更加困難。 池峰畢竟拼了四十多年,在加上池華光為他鋪的路,非池野一朝一夕即可撼動的。 “那……老大,既然這次池老爺子發現了,那獨眼那邊兒的工廠豈不是遲早會被發現?”獨眼是池野幾年前跟隨池峰去泰國洽談業務時,在地下拳場認識的。 獨眼本叫吉拉瓦,當時被對手打得奄奄一息,全場皆為另一方歡呼,可池野一直在觀察那人,他斷定此人絕非善類,剛進拳場時,碰巧聽到有人說,今天擂臺上來了一位人物,可惜被兄弟背叛,身負巨債,落魄到只能在這種地方,通過賣命來還債。 獨眼這外號,還是拜他兄弟所賜,在一場交戰中,吉拉瓦的右睛被其兄弟生生戳爆。 池野打量著那人,健碩到恐怖的肌rou上布滿刀疤,他想,也許將來這人能為他在泰國這邊兒的發展賣力,畢竟有些生意就得這種人來干。 于是中場休息時,十九歲的池野,尚且是個不染血腥的富家少爺模樣,走向吉拉瓦,在他耳邊說了什么,而后,在最后一場比賽中,吉拉瓦竟巧施妙計,徹底扭轉局勢,對方倒地不起。 吉拉瓦那一場贏回來的錢足以抵大半債務,自此,他也跟了池野,雖然自己還比池野大上近二十歲。 他那句話是什么來著? “兩五十萬,贏了,就是你的,全場沒人愿意給你下注,只有我。” 兩五十萬雖不是個起眼的數目,但在那場賭注中,最高的也就才一百萬。 十六歲那年,他終究沒死成,池峰為了鍛煉他,只給了兩千萬初始資金,讓池野自己闖。短短三年,他就已經通過搞各種投資,獲得了巨額回報,而他的每一次下注,無不是高風險投資,幸好,未曾失手。 “我收回剛剛的夸贊。你以為池峰這次是怎么發現的?” “啊……?”施嚴還打算追問,卻忽地想到了什么,“您是說,故意給他發現的?” 池野輕嗤一聲,不做回應。 池峰對他從存在信任之說,也不相信池野會老老實實聽從他的安排,所以必然會調查,若不露出點兒池峰想看到的馬腳,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查到底。 “老大,你的意思是你會利用尤小姐,那您到頭來還是會和她在一起?”施嚴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車里再次恢復沉默,完了,施嚴想,以后得把嘴縫起來。 池野:“要不你來幫我決定。” 施嚴:“我錯了。” 施嚴通過后視鏡,再次抬眼偷瞄,可就在這時,看到有輛車跟在他們身后,他加速,那輛車也加速。 “老大,有人跟蹤。” “現在才看到?甩開啊。” —— 別的人物逐漸登場,其實稍稍劇透一下吧,咱那位被池狗囚在房間里的老婆也不簡單,所以男女主后期會有相愛相殺的對壘戲碼,但咱池狗就咬定老婆了,他不松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