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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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 像是有一扇無形的門在黎江也的面前緊緊關(guān)閉。 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他,任絮絮說的是多么的正確,可他的心卻仿佛從高空中重重墜落。 一陣晚風(fēng)吹過,電話鈴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謝朗掛了電話。 黎江也低頭怔怔地看著手機(jī),那么短暫的鈴聲,在這個頃刻間變得安靜的巷子里,簡直就像是一場幻覺—— 他真的打來過嗎? …… “謝總?!?/br> 張秘書回來的時候,在醫(yī)院的長椅邊半蹲下來,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姿勢,是本能地覺得在這個時候,或許以這樣的姿勢去和謝朗溝通會比較好一點(diǎn):“醫(yī)生說,情況估計是不好了。之前多囊腎病引發(fā)了嚴(yán)重的貧血,他們也一直在緊急輸血和搶救,但主要是上官先生一直都有高血壓和糖尿病這種基礎(chǔ)病,本來就很危險,至今心臟和腎臟衰竭的情況始終都無法緩解。謝總……醫(yī)生的意思是,估計得早做準(zhǔn)備了?!?/br> 謝朗像是聽到了,但又像是沒聽到。 他的目光投向了走廊的盡頭,那位他之前從來沒說過話的阿姨正癱坐在搶救室前抽泣,謝家的人沒有來,只有他和張秘書守在這里。 整個世界,像是與他有著一層隔膜,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其實仔細(xì)想想,父親從小到大幾乎和他都談不上親密。 他剛才坐在這里的時候曾經(jīng)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卻發(fā)現(xiàn)幾乎找不到他們父子之間有任何快樂相處的時光。 “還有謝總,剛才,謝家來了電話?!?/br> 張秘書此時有點(diǎn)緊張,他的聲音更低了一些,非常輕地說:“上官先生的事他們也知道了。他們是想和您說一聲,上官先生當(dāng)年一個人偷偷離開、還找了別的女人,這都不光彩。之后……您主持辦事的話,一定要一切從簡?!?/br> 謝朗猛地站了起來。 他那么高大,那瞬間有種黑云壓頂?shù)目膳職鈩荨?/br> 而張秘書說完這句話就馬上低下了頭,即使是他,在這一刻也不敢面對謝朗森冷的眼神。 可或許正是因為他這樣低著頭,才在那一秒不小心看到了謝朗握著的手機(jī)還亮著的屏幕—— 是和黎江也的微信聊天頁面。 那上面,是一個未接通的撥電。 還有打在對話框里卻沒發(fā)出去的兩個字和一個逗號: 小也, …… “這里是n市愛狗協(xié)會舉辦的一年一度的狗狗交友大會……柴犬、柯基、田園犬、哈士奇,大家想云擼狗的話,喜歡什么犬種都有!” “哦?要找背景里那個高高的、牽著阿拉斯加的?長得特別帥的那個是吧?哈哈哈。” “這樣啊——看起來是一位新手鏟屎官啊。是什么契機(jī)讓你決定要養(yǎng)狗呢?” “因為……是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小狗。” 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diǎn)鐘,一個人的出租屋里。 黎江也躺在窄小的單人床上,把手機(jī)放在枕頭邊反復(fù)播放著那段視頻,在寂靜的夜里,那個小姑娘興奮高亢的聲音顯得很吵鬧。 他聽到這里的時候,忽然翻身過來,把手機(jī)打開又把進(jìn)度條往回拖。 “是什么契機(jī)讓你決定養(yǎng)狗呢?” “它叫黎家明。因為……” “啊呀!!你沒事吧!” 一段亂七八糟的噪音,然后—— “對不起。養(yǎng)他的契機(jī)啊……因為黎家明是,是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小狗?!?/br> 黎江也閉上眼睛,可卻仍然在用手指執(zhí)著地按著進(jìn)度表不斷地、不斷地、往回。 “是什么契機(jī)讓你決定……” “因為黎家明是……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小狗。” “是什么契機(jī)……” “……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小狗?!?/br> 黎家明是最重要的人,留給他的小狗。 黎江也是謝朗最重要的人。 在黑暗中,黎江也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仿佛要從胸腔中爆炸了。 他忽然掀開被窩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腳踩在地上的時候被涼得一個激靈,他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可隨機(jī)卻一把把手機(jī)抓了過來。 他打給任絮絮,一聲、兩聲、三聲、四聲,不接。 是啊,半夜四點(diǎn)了,誰會接電話呢。 可他卻仿佛一瞬間也不能等了,他又執(zhí)拗地反復(fù)給任絮絮撥、給大學(xué)時的舍友撥、最后甚至給王思悅也撥了電話。 沒想到七八聲之后,竟然是王思悅的手機(jī)接通了。 “思悅,要是有一個人,我是說如果有那么一個人的話。你和他在一起很久,可他卻從來都不會說愛你。但你心底還是覺得他就是愛你,哪怕別人都不理解,你還是這么覺得。是你的話,你會怎么辦?” 他呼吸急促,剛一接通就飛快地說。 “靠,”竟然是王思言懶洋洋地聲音傳了過來:“小也老師,這大半夜的,這么激情?” “怎么是你?”黎江也嚇了一跳。 “我妹、我還有兩個朋友剛在打麻將,她喝多了去睡了,我看來電是你,就想著幫她接一下。”王思言似乎是笑了:“你怎么了?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不是……”黎江也的額頭已經(jīng)微微冒汗了,這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夜晚,最需要一點(diǎn)支持的時候,打給所有人都沒有回應(yīng),唯一接通的人竟然還是王思言。 換一天、換一個時間他都不會繼續(xù)問下去,可是今天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黎江也硬著頭皮開口:“對,是輸了。王思言,你可以幫我回答一下嗎?” “他從來都不說,可我還是覺得他愛,那說明什么,說明我是傻逼啊。”王思言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他甚至還在打麻將,喊了一聲:“碰!” “……”黎江也沉默了。 “小也老師,其實你不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吧?!蓖跛佳缘穆曇艉鋈惠p了一點(diǎn),他停頓了一會,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道:“其實問我不行啊,我還從來沒為誰在凌晨四點(diǎn)這么發(fā)瘋過呢?!?/br> 黎江也還是不開口。 其實有一瞬間他已經(jīng)后悔了,他真不該問,他真傻。 “好啦,我好好回答你。我該怎么辦呢?如果我是你的話,要么我直接承認(rèn)我是傻逼然后放棄,這叫服輸。但要是我不愿意放棄的話,那么——他既然不肯把愛說出口,我就直接殺過去逼他、逼他承認(rèn),他一天不承認(rèn)我一天不松手,這叫愿賭。愿賭服輸這成語聽過沒?反正愛情這玩意就是賭,如果你賭對了,你無論使什么手段逼他,他都得受著對吧?小也老師,這是來自一個賭徒的建議。” 愿賭服輸還可以這么拆開來解釋嗎。 黎江也覺得王思言聽起來像是喝醉了在胡說八道。 “……謝謝?!?/br> 但他竟然還是聽進(jìn)去了。 “不客氣,有什么情感問題隨時打給我哈?!?/br> 王思言那邊啪地傳來麻將牌的聲音,只聽他隨即意氣風(fēng)發(fā)地喊了一聲“胡了”,然后就干脆地掛了電話。 而黎江也看著自己的手機(jī)發(fā)呆了許久,終于,還是用顫抖的手指輕輕點(diǎn)開了和謝朗的聊天界面。 他屏住呼吸撥了電話——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黎江也的心跳聲大得他覺得另一邊的人都能聽到。 凌晨四點(diǎn),他打了一圈電話,除了打麻將的王思言沒人接聽。 只有謝朗。 只有謝朗在電話只響了兩聲的時候就接聽了。 兩個人的呼吸聲在電話線路里交織纏繞,像是他們以前靠在一起那樣。 臉貼著臉、耳朵貼著嘴唇。 謝朗低沉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小也?” 第40章 《你好不好?》 他說:小也。 聽到謝朗熟悉的低沉聲音那一刻,黎江也的身體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一時之間,竟然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又或者,當(dāng)他終于決定撥通謝朗的電話的時候,憑的只是愿賭的擰勁兒,因此根本就沒想好自己要說什么。 而黎江也開口應(yīng)聲,謝朗也就真的沒有繼續(xù)追問。 黎江也的背抵在出租屋的墻壁上,聽著電話那頭謝朗一下一下平穩(wěn)的呼吸聲,像是靠在謝朗的胸口。 而謝朗的鼻息正擁抱著他。 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忽然覺得……即使他永遠(yuǎn)不開口,謝朗也會這樣一直一直地等下去吧。 “朗哥?!崩杞步K于輕輕地喚道。 “我在。”謝朗答。 只是那么兩個字,可黎江也竟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 “我在”,那兩個字從謝朗口中說出來,既像是在說此刻,可又像是在說過去的所有時間里,他都在。 “我……我在網(wǎng)上,看到了你的視頻。” “嗯?” “你還不知道吧,你上周帶黎家明去參加狗狗交友大會的時候,不是在接受采訪的中途被黎家明拽得整個人栽進(jìn)水坑里了嗎?因為那一整段太好笑了,所以被人剪輯成了短視頻,還很火呢?!?/br> “噗?!崩杞舱f到這里想起那個被他反復(fù)播放的視頻,終于忍不住很小聲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