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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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熱情的小姑娘相比,他顯得有些拘謹,因為被問了一大串問題,所以不得不停頓了一會才解釋道:“因為我查了資料,說小狗需要社會化訓練——社會化訓練,就是說小狗在幼犬時期,也需要學習和人還有其他狗狗相處的模式。如果小狗的社會化不足,就會變得孤僻、或者暴躁,會有不好的習慣,所以,我想……帶它來交交朋友。” “哇!” 小姑娘發出了一聲驚叫,一雙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 黎江也想,他明白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是覺得知道這些很厲害。 是因為謝朗那樣一本正經地解釋的語氣,像這樣—— 社會化訓練是什么呢?社會化訓練就是12345。 他明明身材高大、聲音低沉,可是說這番話卻像好學生在立正背誦課文,又像是新手父親在認真地朗讀育兒經。 所以,會覺得可愛吧。 “嗷嗚!!!” 黎家明在這時候猛地仰頭嚎了一嗓子,跳了起來。 “乖,坐。” 謝朗彎下腰,撫摸著黎家明的頭:“坐,坐。” 他低聲重復了好幾遍,但……完全沒有用。 黎江也實在忍不住,眼睛也微微彎了起來。 黎家明已經變得好大一只,毛茸茸的像只小熊,面具仍然是歪的,但看起來越發憨頭憨腦。 一會跳起來,一會打轉,最后謝朗不得不蹲下來抱住黎家明的脖頸,吃力地一下一下地順著毛,這才終于重新把黎家明安撫著坐下了。。 “哈哈哈,好可愛哦。” 小姑娘也摸了摸黎家明的腦袋:“看起來是只很熱情的小家伙啊,那么他有沒有在這里交到朋友呢?” “……”謝朗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他很少見到這么多狗,太熱情了,又太大只了,一直聞別的狗的屁股,所以就把別的小狗都嚇跑了。我之前——沒太帶他和別的小狗社交。” “這樣啊——你看起來是一位新手鏟屎官啊。” 小姑娘忍不住笑著給謝朗解圍,繼續問道:“那么這個活潑的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呢?還有,是什么契機讓你決定要養狗呢?” 一直都非常配合的謝朗這時忽然沉默了,在鏡頭下,每一秒的沉默其實都會給人比現實中更很不適的感覺,因此就連黎江也也不由自主輕輕屏住了呼吸。 “它叫黎家明。” 謝朗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說:“因為......” 他這話剛說到一半,不知道是因為聽到自己名字、還是看到了心儀的小狗的黎家明忽然亢奮了起來,整個狗都飛竄了出去—— 要知道,它雖然還不到一歲,可卻是阿拉斯加這種大型犬。 這一突然地發力,即使是高大的謝朗也因為拉著狗繩整個人都被它帶得向前跌了出去。 只見謝朗就在小姑娘的鏡頭下,在所有直播間的人面前,撲通一聲和黎家明一起栽進了旁邊的水坑里。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 王思悅雖然已經看了第二遍,可是在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又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 “啊呀!” 小姑娘也嚇了一跳,雖然還下意識地舉著相機,但還是快速踩著雨靴跑到水坑邊,但這時候謝朗已經抱著黎家明的脖子,蹲了起來。 他完全是狠狠地跌了一跤,滿頭滿臉都是雨水和泥巴,不得不先用襯衫的袖子擦拭了一下面孔。 黎江也從來沒見他這么狼狽過。 謝朗估計自己也沒想過他會有這么狼狽的一刻,即使是這樣,腰背依舊挺得筆直筆直的。 “對不起。” 他下意識地說。 他剛剛擦掉臉上的一點污痕,可就在這勉強算是得體的一瞬間,旁邊的黎家明又歡快地狠狠一抖毛,把泥水全部都重新甩到了謝朗的臉上,然后還笑瞇瞇地大口哈氣—— 那么長相鋒利冷峻的長相,在鏡頭下窘迫的模樣,竟然有種惹人憐愛的英俊。 黎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可那一瞬間,他似乎是想笑的,可在嘴角就要挽起的時候,心卻已經酸軟下來。 “抱歉,是我沒教好它。” 謝朗估計是懵了,他完全沒有生氣,第一時間想的是道歉。 然后沉思了一下,竟然還記得剛才小姑娘問的問題:“養它的契機——” 他停頓了一下,垂下了眼睛,滿臉都是泥水往下淌,可還是輕聲道:“黎家明是……” 聽不清了。 黎江也急得要命,匆匆把音量鍵開到最大,然后整張臉都靠近了手機屏幕,想在嘈雜的酒吧里把謝朗的聲音聽得更清楚。 “是最重要的人,留給我的小狗。” 那一秒,王思悅她們還在湊成一團笑得不行。 這是一條不知道被誰剪輯的短視頻,已經被好幾萬人點贊,名字叫:帥哥養爛狗。 下面的所有評論都在哈哈大笑。 黎江也忽然站了起來:“思悅,我出去一下,酒喝多了有點頭暈。” 他大步走出去的時候,任絮絮也追在后面,直到他沖進酒吧后面無人的小巷子里才喊住了他:“小也!” “師姐,” 黎江也感覺自己胸口在顫抖,他對著墻,很小聲地說:“我沒事。” 他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吸著鼻子。 可卻還是忍不住,喃喃地繼續道:“那天......我和他在淮庭分開的時候,我在處理傷口,他背對著我坐著。他那時候蕁麻疹犯了,袖子挽了起來在讓護士看,然后他就那么背對著我——” 他語無倫次地重復著:“師姐,我覺得他那時候也在流眼淚,不知道為什么,可我就是那么覺得。” 他腦子里亂糟糟的,想謝朗,也想剛才的視頻,還想王思悅的話:狗是最能忍痛的動物。 “傻瓜。“當黎江也再次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任絮絮的眼睛里滿是不忍,輕聲對他道:“是你哭了,你看,你現在就在哭。” 第39章 《小也,》 “你看,你現在就在哭。” 聽到任絮絮這句話的時候,黎江也才意識到自己的臉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被打濕了。 和謝朗分開這么久,這是他在任絮絮面前第一次露出這樣脆弱的神態。 他那么瘋狂地投身于工作,既是出于一種負責任的慣性,也是出于想要出人頭地的需要,但更重要的,是因為每一個不能讓自己忙得腳不沾地的夜晚,他都會失眠。 他像是被困在一個回憶筑成的迷宮里,迷宮里密密麻麻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房間。 他總是一遍遍地推開不同的房門,然而每一次走進去都是他和謝朗最后一次在淮庭見面時的場景。 謝朗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淚,啞聲說著“小也,我放你走”的樣子; 謝朗在醫務室里背對著他坐在床上的樣子。 謝朗最后把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拿走的小彩燈遞給他,對他說“對不起,圣誕節快樂”的樣子; 那些畫面在這一刻再一次著沖刷著他,像洪水一樣席卷了他的所有情緒,卻不知道該流向哪里。 多么傻啊。 明明傷口就在自己的身上,從流血到結疤,確鑿無疑。 可每一次去這樣回憶,卻會忍不住總是想:謝朗是不是也很疼。 就像……就像當他劃破自己身上的刺青時,謝朗也曾經那樣的痛不欲生、魂不守舍。 仿佛被叉子刺傷的,其實是謝朗一樣。 黎江也掉眼淚的時候克制得近乎無聲無息,只有鼻子細微地發出氣音。 就這樣瑟縮地躲在沒有光的小巷子,肩膀一下一下地抖著。 任絮絮看得心里一痛,她輕聲說:“小也,別這樣。” 就在這一刻,黎江也手里握著的手機忽然亮了。 微信電話的鈴聲在這個僻靜的小巷子里聽起來格外突兀,黎江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可緊接著,他整個人都怔住了,就這樣呆呆地望著手機屏幕,一動不動。 “小也……”任絮絮向前走了一步,問道:“怎么了?誰的電話?” “師姐。”黎江也抬起頭看她靠近過來,聲音都有些打顫了。他忽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躲她似的。 可其實在這一秒,任絮絮已經瞥見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 那是個乍一看會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的名字。尤其是在這一刻出現,更簡直巧合得難以置信—— 像是某種天意降臨。 是謝朗的電話。 黎江也小聲地喚了一聲師姐之后,忽然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藏到了身后。 他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在怕任絮絮沒收他的手機。 黎江也就這樣緊緊地握著手機,含著眼淚,哀哀地道:“師姐,我想他……” 這一瞬間,他再也不是let’s dance干練沉穩的店長,再也不是王思悅她們眼里溫柔隨和的小也老師。 他只是那個瘋狂地思念謝朗的小也。 鈴聲仍然在響,一聲、兩聲,明明只有幾秒鐘,可卻又漫長得好像有一個世紀。 在短短的幾秒鐘,黎江也望著任絮絮,簡直像在焦急地懇求著某種同意。 他其實當然是不需要任絮絮同意才去接電話的,可正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該,因為這一刻的心亂如麻、進退失據,所以才更需要抓住救命稻草。 “小也。”任絮絮深吸了口氣,其實有那么一秒,就連從來都理智冷靜的她也覺得搖擺不定。 可她最終還是狠下了心,一字一頓地說:“三年了,你努力了三年你們都沒在一起——足以說明你之前決定要結束是對的。既然決定了,就不該再一直回頭,你會永遠都走不出去在原地打轉的,你想要這樣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