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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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謝朗沉默了一會,從副駕駛轉過頭,低聲道:“今天就讓司機開車吧,我剛剛喝了酒,開不了了,好不好?” 他認真地詢問著。 像是微小電流一般的酥麻感覺擊中了黎江也的心臟,那一瞬間,他一整晚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仿佛無影無蹤了。 “好。”黎江也小小聲地:“那……你不要坐在副駕駛?!?/br> “嗯?!敝x朗干脆地說。 他的動作就像是黎江也生日那晚,打開副駕車門,從外面繞了一圈繞到車后座,然后重新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就坐在黎江也身邊。 車子重新啟動,黎江也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挨近了謝朗的身體,那里非常溫暖:“朗哥……” 他輕輕地喚了一聲,心里千頭萬緒,但實在不知怎么開口。 “你再說點什么?!敝x朗突兀地說。 “啊?”黎江也有點懵。 “隨便什么?!?/br> 黎江也想了半天,終于說:“今天好晚,我估計黎家明在家里要鬧翻天了。” 謝朗安靜了一會,忽然很低很低地笑了一聲。 “?”黎江也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也,你啞啞的?!敝x朗轉頭看著他,那雙狹長漆黑的雙眼里真的含著一絲笑意:“像鴨子叫?!?/br> “你……”黎江也錯愕地開口,但馬上就氣得閉緊嘴巴,他才不想給謝朗聽鴨子叫。 謝朗是不會逗人的,其實他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逗人。 只是昨晚之后,忽然更加在意起黎江也的聲音。因為聽過了小也叫床吧,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謝朗不去細想。 黎江也一開口,啞啞的有點毛躁,不好聽、但很可愛。他今晚開口很少,因此不能聽到很多,謝朗剛才其實一直在心里想著這件事。 黎江也用后腦勺氣鼓鼓地對著謝朗僵持了一會,但等到謝朗用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之后,他就馬上又轉了過來,把腦袋重新埋進了謝朗的懷里。 “以后再也不吃這么多冰淇淋了。”他悶悶不樂。 “嗯。”謝朗像哄小孩一樣,順著他、輕輕地應道:“甜死了?!?/br> 算了吧。 黎江也忽然想,他不想再想大哥的那些事、還有大哥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了。 這些年來,無論何時,在他們兄弟之間,他都默默地處于防守位。 他精于防守、善于防守,他相信這一次也可以用防守度過—— 愛的感覺那么柔軟,他現在只想融化在謝朗的懷里。 …… 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黎江也一心都專注在練舞上,編舞老師雖然看好他,但也還是周密地安排了替補b角,因此老師不在的時候,他還要在練舞之余帶一帶替補。 他確實也沒和黎衍成有太多接觸—— 大哥太忙了,倒是謝朗應該和黎衍成有見面吃過幾次飯。 還是任絮絮在網上看到了一些新聞轉發給了他,他才發現黎衍成那檔叫《天生歌手》的選秀節目已經開始預熱了,現在鋪天蓋地都是提前透風出來的選手檔案。 “你大哥很熱門啊?!?/br> 任絮絮給他看了看手機:“你看,討論度這么高,超話也建起來了。” “當然?!崩杞驳挂舱J真地看了。 其實也不意外,以黎衍成的長相,會引起關注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其實不太懂這些選秀方面的事,用任絮絮的手機刷了一會,又去看了看別的選手,確實也覺得還是他大哥看起來最出色。 再次見到黎衍成本人已經是兩個星期后的事了。 黎江也去淮庭時,漂亮的套房里有點凌亂,茶幾上擺著幾瓶空酒瓶——黎衍成好像現在真的很喜歡喝酒,黎江也想。 還有兩位不認識的人,一個是化妝師在給黎衍成調整眉形,另一個則在給黎衍成講解著什么,像是經紀人的模樣。 黎衍成臉上顯然有妝,因此更加顯得貌美驚人,他儼然有了明星的架勢了。 “嗯,我知道。” 黎衍成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眉毛,神情有些煩躁,但轉頭看到黎江也走進來時,還是馬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小也,來啦?” 他一邊打招呼,一邊對那兩位平靜地道:“行,那今天先這樣,我們明天再談——眉形就定這個了,對吧?” “或者再稍稍有棱角一點?” “嗯,我想想……” 他這一問,卻又忍不住和化妝師討論了起來,把黎江也晾在了一邊。 黎江也當然也沒催,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在套房里轉了一圈,見客衛的廁所里放滿了化妝師的各種化妝品,也不太方便,于是就問了一下:“哥,我去里面的洗手間,可以嗎?” “你去?!崩柩艹傻男乃疾辉谶@,當然迅速地說。 黎江也在廁所里稍微洗了把臉,在找面巾紙的時候,突然有一盒藥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一看,上面一串英文字母,拼著adderall,一看就是美國帶回來的。 他看都看不懂,當然也沒太多想。 可是就在這時,黎衍成忽然一把推開門,盯著他手里拿著的藥盒。 “你在干什么?” 黎衍成的語氣第一次這么銳利。 第16章 《動蕩之巔》 黎江也和黎衍成對視著。 有那么一瞬間,他真切地感覺到有隱秘的敵意在大哥的眼睛里劃過,那已經不僅僅是防備的范疇。 空氣中像是立起了無形的刺,扎向了他。 “我在洗臉?!?/br> 黎江也還是把手里的藥盒遞過去:“這個就從旁邊掉了下來?!?/br> 他盡力保持了很克制的語氣,但黎衍成卻一把就搶了過來,緊緊地握在手里—— 黎江也本來已經想出去了,可黎衍成過于激烈的動作讓他又頓住了腳步,遲疑了一下,問道:“那是什么?藥嗎?” 黎衍成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許久之后,還是開口道:“阿德拉。” 他想了一下,用看似不經意地態度道:“可以拿來治療多動癥和嗜睡癥的,哦對了,也能順便幫助集中注意力?!?/br> 那當然是經過審慎的思量才回答的,黎衍成知道,藥的名字已經讓黎江也看到了,再去隱瞞也是徒勞,只要回去隨便一搜就能搜到這些資料,還不如回答得詳實一些,或許能讓黎江也不太當回事。 但黎江也卻再次看向了他手里的藥。 “可是你沒有多動癥和嗜睡癥?!崩杞驳哪抗鉂u漸向上,投到黎衍成的臉上,他看起來有些憂慮:“哥,你吃它做什么?” 黎衍成猛地閉緊了嘴唇,可緊接著,下一秒他就已經抬高了聲調,怒吼道:“我說過了,幫忙集中注意力的——study pills、聰明藥,他媽的叫什么都好,那邊也不是我一個人在吃,你在大驚小怪什么?” 黎江也那一瞬間也愣住了,大哥沒有這樣失態過,眉峰緊皺、嘴唇發顫,那種憤怒到失去表情管理的神態,他從沒在黎衍成面上看到過。 黎衍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大步走到黎江也身邊,把柜子打開然后將藥盒扔進去,再砰地一聲重重關上了柜門。 他似乎從這一系列的動作中冷靜下來一些,再次轉過頭時,和黎江也的臉已經貼得很近了。 黎衍成以為黎江也會因為他發怒的氣勢而退縮的,可下一秒他意識到他想錯了。 “這是處方藥。”黎江也一字一頓地說:“大哥,我不相信醫生會因為這種理由給你開藥。” “小也,很多事你不懂。” 黎衍成凝視著黎江也,語速很慢地說:“你不懂我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壓力。從小到大,我只考第一名,更不允許有人超過我。但我現在就讀的是世界一流的音樂學府,身邊都是各個國家最頂尖的音樂人才,你能理解那種壓迫感嗎?你知道和他們競爭、想要贏過他們是什么樣的感覺嗎?” “當然,你不理解?!崩柩艹傻氐溃骸耙驗槟阋呀浟晳T了平庸,更沒像我一樣追求過完美和卓越,連一個n大的校內舞蹈表演都沒怎么跳過領舞、還一直都跳得津津有味的,所以你當然不懂?!?/br> 他的嘲弄和挖苦都在眼睛里,不像他們三人吃飯時那么隱晦,而是赤裸裸地、冰冷地,像一把刀子。 黎江也沒有接話,但卻仍然站得筆直。 那是長久以來跳舞訓練出來的站姿,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有挺拔的姿態,哪怕——是在默默地承受著傷害。 他明明可以對sao擾他的人、對在酒吧對任絮絮意圖不軌的人發難;他不怕打架,也不怕事,可他卻偏偏沒辦法對大哥反擊—— 小的時候,如果和大哥爭執或者打起來,無論緣由,他永遠是被mama批評和挨揍的那一個。 人和動物也沒什么兩樣,生命的第一課就來自于周遭環境給的反饋。 他就像是同一窩里如果搶食吃會被扔出去的虛弱幼鳥,習得了某種為生存而產生的本能,從此這本能就像烙印一樣伴隨著他的生活。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有分寸,之前其實也就考試之前吃一點點,現在就吃得更少了,而且我也就帶了這么一盒回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br> 黎衍成意味深長地說:“對了,今天的事,我不想讓媽知道,也不想讓謝朗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把你要的東西放在臥室書桌上了?!?/br> 黎江也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轉身離開了。 他今天來,本來就只是為了要幫黎衍成從家里送一些照片和影集過來,因為節目發出去的時候可能會用到。 黎衍成幾乎已經是在威脅他了,他當然明白,這樣的事依稀記得小時候也仿佛有過—— 沒有考滿分的試卷被大哥自己悄悄地簽了字,沒有讓mama看到,卻讓黎江也不小心撞破,于是也是這樣威脅他的。 有時候,黎江也會忍不住想,大哥究竟是無法承受失敗,還是無法接受別人看到他的失敗。 黎衍成一直看著黎江也的神情,雖然黎江也沒答應他,但他倒也不太在意。 他弟弟是既不會告密、也不會告狀的。 他對這點很有信心,黎江也從小就是這樣,受了委屈的時候,嘴巴緊緊地閉著、像蚌殼,只有眼圈紅紅的,但也總是忍著、不會在他面前哭。 黎衍成等黎江也走了之后,才轉頭對著鏡子又審視了一遍自己的眉毛。 其實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什么不喜歡黎江也了。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想要一個弟弟吧。 他們是單親家庭,一切資源都那么稀少——包括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