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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第48節

    因為mama催得急,羨容沒怎么?打理?就過來了,由丫鬟草草挽著發髻,未施粉黛,到踏進?門口還在打哈欠。

    她倒是?好精神,一進?屋就尋了個?位置坐下,馬上?問:“聽說昨夜寧王謀逆,當場就被殺了?連頭都被割了下來?皇帝什么?時候這么?狠了?”

    她問得多?,王弼也沒回,只問她:“羨容,大伯就問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薛柯的身份?”

    “身份?他什么?身份?”羨容先是?一愣歡迎加入企鵝君羊一五二而七五二把一,隨后反應過來,猶疑道:“大伯你?已經?知道了?”

    王弼一怔,立刻問:“你?知道?何時知道的?如何知道的?為何沒和我們說?”

    羨容見他這么?緊張,有?些心虛起來:“也沒多?久吧,他自己說的啊,是?他不讓我說的,不想讓人知道他出身不好,娘親身份卑賤……”

    皇長子,出身不好?王弼疑心她和自己說的不是?一個?人,“他說的是?,沈昭儀?”

    的確,沈昭儀出身掖庭,在后妃中屬于身份卑賤的,但?她能誕下皇子,哪有?什么?卑賤不卑賤?

    這時羨容卻反問:“什么?沈昭儀?”

    王登覺得自己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問她:“你?先說,他是?怎么?和你?說的他的身份?”

    羨容看看周圍這么?多?人:“不能單獨和大伯說嗎?一定要?當著這么?多?人?”

    “你?就快說!”王登性急,催促道。

    羨容答應過秦闕,不想讓他難堪,決定先賣出一個?勁爆消息:“對了大伯,紅煙可能是?回鶻人,而?且她是?寧王派來的jian細?!?/br>
    “寧王?”王弼一驚,“竟是?這樣……”隨后又自語道:“原來如此……”念叨完又問:“所以薛柯和你?是?怎么?說的?”

    羨容沒想到話?題還是?繞回到這兒,只得說道:“就,說他不是?嫡出啊,是?抱養在嫡母名下的,他生母身份卑賤,就沒了。他的戶籍檔案我都查過,就是?慶州濯水鎮一個?小戶。”

    王弼這才知道,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他又問:“所以你?是?一點不知,那你?與他相處這段時日,可知他平時有?什么?可疑之處?”

    羨容搖頭:“他到底怎么?了?”說著擔心道:“總不會……他與寧王謀逆案有?關吧?”

    王弼回道:“大概吧,可能寧王就是?他的人殺的,只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經?成新帝了,但?從頭至尾,他都沒在我們面前透露過他的身份,我們如今竟不知他對我們是?什么?態度。”

    屋中一度平靜非常,最后王爍道:“父親說的這個?新帝是?什么?意思?”

    王煥則看向王登問:“什么?意思?寧王是?誰殺的?什么?新帝?”

    王登便說道:“今日我和你?們大伯進?宮,卻見所有?文武大臣都被召見,太后、衛國公當場宣讀皇上?的禪位詔書,詔書稱皇上?因寧王謀逆之事急怒攻心,臥床不起,又感?嘆自己昏庸失德,便決意禪位于皇長子秦闕,這秦闕,就是?昨日到今日都沒露面的薛柯?!?/br>
    第48章

    又是良久的?沉寂, 然后王爍解讀道:“三叔的意思是,薛柯是那位送去北狄的?皇長子秦闕,他在昨夜……很可能是逼宮, 讓皇上寫下退位詔書,自己成了新帝?”

    王登道:“是?!?/br>
    王爍又看向?王弼,王弼說道:“不知秦闕用什么辦法讓太后站在了他這邊, 目前看來, 衛國公與他策劃已久, 而北衙禁軍向來就在衛國公手上。”

    王煥道:“既然衛國公是皇長子的?人, 若北衙禁軍圍住慈寧宮,怎由得太后答不答應?更何況他是皇長子,名正言順, 在太后看來, 他還是羨容的?夫君,太后沒理由反對?!?/br>
    王爍問:“就沒人反對?”

    王弼看向?他:“有,紫清散人, 被當場擰斷了脖子?!?/br>
    “新帝下的?令?”王爍問。

    王弼回答:“不,新帝自己殺的?。”

    眾人驚住。

    擰人脖子并不容易, 要快, 要極強的?臂力腕力,也要心狠, 就?說王家這些從武的?人就?沒試過這樣去殺人, 一次可能根本不會成功。

    說新帝,說秦闕,他們?覺得?是個讓人膽寒的?人, 但再一想那人就?是薛柯,又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覺得?恐懼與后怕。

    這時王煥將目光投向?羨容,其他人看見了,也將目光投向?她。

    他們?覺得?如此陌生,因為雖有見到,但畢竟見得?不多?,但羨容不同,和他是夫妻,平時總會知道一些吧,所以此時不由自主都看向?她。

    羨容卻?有些呆呆的?,問:“你?們?的?意思是,薛柯的?身份是假的?,他是皇長子秦闕?可那個皇長子,不是去北狄做人質沒回來嗎?”

    她還停留在身份問題上沒接受過來。

    王弼道:“是這樣,所以大概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回來了,我聽聞昨夜寧王便是被一隊手持彎刀的?異族人取下首級,北狄人就?擅使彎刀,這樣看來,這隊人就?是秦闕的?人?!?/br>
    羨容又沒了話,王煥忍不住問:“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這么長時間,就?沒見一點異常?”

    “我這不是正在想嗎?”羨容道,最后突然問:“我的?小歡,你?們?說是被擰脖子死的??!?/br>
    王煥才想起來這茬,一拍大腿:“所以小歡就?是被他殺的?!”

    王弼與王登沒見過小歡,但也聽說過羨容房中莫名死了一只鳥的?事?。

    羨容則又想起來那個與自己交過手,還差點殺了自己的?黑影,所以那人也是他?難怪身形那么像!

    “他竟然那時候就?想殺我,虧我那么信他,氣死我了!”羨容說得?咬牙切齒,旁人卻?聽得?又驚又懼,王煥問:“你?說他想殺你??什么時候的?事??”

    羨容說起那圍墻外的?事?,王煥問:“可你?當時沒說他要殺你?啊?”

    羨容別?扭起來:“我那不是怕丟人么?隨便來個人,就?能殺死我,那你?們?不得?笑我武功差?”

    王煥看著她,膽戰心驚:他一直在想,薛柯就?是秦闕,那這秦闕做皇帝,對他們?是好是壞?他與他們?王家到底是怎樣的?關系,是家人,還是仇敵?這很?大程度上也取決于他和羨容的?關系,結果現在知道了,他竟然曾準備殺羨容。

    羨容見大家都不說話,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暴怒的?狀態好像忘了一件事?,要殺她的?是不是薛柯,而是秦闕。

    前者,她不會放過他,后者……完了她該怎么辦呢?

    王爍這時問:“這段日子,你?們?有和好嗎?”

    羨容想了想,想到了前夜他親她……不由覺得?臉頰發?熱,胡亂點點頭:“應該算和好吧?!?/br>
    但他沒和她透露一絲自己的?事?,這種好到底算不算好呢?

    見一家人都面露驚懼與不安,王弼道:“也沒什么好怕的?,他就?算有雷霆手段,也是才回京,根基未穩,他還需要太后,需要王家,就?算不需要,也不會輕易與我們?為敵?!?/br>
    一句話,倒是穩定了軍心。

    王家怕被新帝記恨,但新帝也需要王家的?支持。

    王弼繼續道:“眼下我們?在立場上是支持新帝的?,但實際行?動?上卻?是靜觀其變,今日我們?沒見到太后,待后面見著太后、看清新帝的?態度后再說。只有一點你?們?要謹記——”

    王弼說著,重點看一眼王煥,然后看向?羨容:“不管新帝對我們?王家態度如何,他絕不會愿意提起扮作薛柯、在王家為贅婿的?日子,你?們?切記,不可提及舊事?,也不可在外張揚,若有人問起,不知說什么就?閉口不言,以免禍從口出,招來怨恨?!?/br>
    眾人都點點頭。

    王弼見羨容沒動?,問她:“羨容,你?是首要一個,他日見到新帝,也最好小心謹慎,恭敬順從,我們?不必害怕,但也不能張狂?!?/br>
    羨容失神“哦”了一聲。

    她很?不適應眼下的?情況,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覺得?自己對薛柯也沒有很?不好,她又不知道他是皇子的?身份,而且他干的?那些事?……不也沒好的?哪兒去嗎,她罰他可都是有原因的?!

    外面據說還在善后寧王謀逆的?事?,下午羨容都待在家里,到第?二天,又聽說太上皇與太后都搬到了玉春宮,南衙十六衛長官大面積調動?,玄真觀被清查……總的?來說,新帝很?忙。

    到下午,外院竟來人和她報,長公主與辛夫人到了府上,說是來見一見她。

    羨容在家正待得?無聊,立刻就?去迎長公主,她們?關系雖好,但羨容也會盡一盡禮數,哪想到才到外院,正要行?禮,長公主就?急忙扶起她,一臉惶恐道:“不不不,我哪里擔得?起……”

    羨容一臉意外:“你?怎么擔不起?”

    長公主看看四周,輕聲道:“你?不是……要做皇后了么?”

    羨容都驚住了,為什么王煥看她,是一副他們?都要倒大霉的?樣子,而長公主竟說她要當皇后?

    最后一想,她也明白過來:因為長公主和辛夫人以為他們?王家有從龍之功。

    唉,那還真沒有……她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拖后腿呢……

    羨容將二人請進房中,盞茶之后,長公主說明了來意,倒不只是純粹來奉承一下,而是真的?有事?相求。長公主道:“實話說,這皇上吧,雖說是我弟弟,又在我母后身旁養大,可我實在和他沒什么情分,而且……我小時候不懂事?,常欺負他來著,我就?怕……”

    羨容忍不住道:“那時候你?不是十幾歲了嗎?哪還算小時候?”

    長公主尷尬地一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真得?罪過皇上,我母后呢,那是得?罪得?更狠,我前夜和昨夜愣是兩整宿沒睡著,一閉眼就?看見我被賜白綾三尺或是鶴頂紅,實在是怕。想來想去,能求的?只有你?了,就?盼你?念著些往日的?情分,幫我吹吹枕邊風也好。”

    羨容在心里暗暗心虛,竟不知回什么好。

    一轉眼,看見辛夫人也眼巴巴望著自己,便問:“辛jiejie是怎么了?”

    辛夫人道:“我倒沒長公主急,我是順便……就?你?能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替我夫君美言幾句,讓他往上升一升?”

    羨容吃驚道:“你?平時不是罵他老不死嗎?還說他在外面養了至少五房小妾,你?只在蘭琴閣養了兩個小郎君,他說不著你?,怎么現在又……”

    “這不是一回事?,他是養小妾,我是養小白臉,可我們?還是夫妻啊,他還是我一雙兒女?的?爹,我肯定是盼著他好,他好我才能好、才能有錢再去蘭琴閣是不是?”辛夫人道。

    羨容覺得?哪里不對,但又無言以對。

    這時長公主卻?突然道:“話說起來,皇上他不知道你?去過蘭琴閣吧?”

    羨容回答:“知道啊,就?上次我下注青霜那回,那兒不是死人了么,他正好也去了,就?撞到我了,不過那時他正好和我大伯……”說到一半,羨容想起來家丑不可外揚,這種事?一句兩句又解釋不清,便停住了,只說道:“總之就?是,他知道,但我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他?!?/br>
    長公主和辛夫人面面相覷,最后長公主緊張地問:“那他知道是我帶你?去的?么?”

    羨容想了想,搖頭:“不知道吧,我沒說過。”

    長公主松了一口氣,最后道:“算我求你?,萬萬替我保密,別?說是我帶你?去的?,你?想想,我本沒想帶你?去,是你?非纏我的??!?/br>
    羨容不耐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牽連你?們?的??!?/br>
    長公主嘆息道:“至于我說的?那事?,你?能幫就?幫,不能幫也別?強求,不管怎么樣,他就?算找我算賬也是后面的?事?,倒是你?,以后可得?注意,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

    辛夫人則問:“你?們?后面還又去了?”

    兩人沒回話,但顯然事?實就?是如此,辛夫人也嘆了聲氣,覺得?自己是在強人所難,興許羨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她只好道:“這樣子,那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也是我貪心不足,這山望著那山高,你?不必管我?!?/br>
    羨容從她們?神色中看到了同情。

    可是她覺得?,自己又沒怎么樣,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指點了一下青霜真正的?劍法。

    長公主和辛夫人很?快就?走了,羨容一人陷入迷茫。

    薛柯真會報復她嗎?應該不會吧,大伯說他不敢。

    可他要是真敢呢?他都把寧王、紫清散人殺了,還逼皇上退位了,好像太子和那陳顯禮也是他殺的?,對了,他還殺了小歡。

    羨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是真不想死啊,現在找他磕頭認錯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