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28節
但這矯情是對?她,那便不是矯情,而是風花雪月,果然是讀書人喜歡的?那一套,她很快答應道:“好啊!” 第27章 后面的尖尖圓圓等人見他?們走, 要跟上,羨容朝她們揮手:“我們就去后面,你?們別跟著。” 一行護衛便留在了原地, 看著兩人去了寺廟后面。 那寺廟后面不遠,有片長著淺草的空地,下面是懸崖, 但可以看到對面的山巒, 倒是個觀景的好地方。 所謂情人崖, 就是對面有兩個差不多高, 差不多胖的山峰,相?對而立,只能勉勉強強看出是人形來, 事實上羨容覺得就沖這倆山峰的樣?子, 改叫兄弟崖可能更像。 看著面朝懸崖、迎風而立的秦闕,她把這話忍住了,不能破壞此時的氛圍。 一旁的樹叢里, 早已潛伏著兩個面具人。 他?們從不同的方向上山來,潛伏在不同的位置, 但都覺得這是個出手的好機會。 潛伏在更深處一些的, 拿好了大刀。 上面給他?的任務是,行刺女的, 順手也能行刺男的, 成不成功不要緊,重要的是留下身上證據在現場后從懸崖旁那塊石頭所在的地方跳下去,落到中?間平臺, 然后隱藏,待他?們離去, 自會有人救他?上來。 他?身上有兩個證據,一是鞋底的腳印,如果沒能留下腳印,就假裝掉下荷包,他?想了想,覺得不管有沒有留下腳印,直接掉荷包比較穩妥。 那么,是先行刺女的還是先行刺男的呢?就男的吧,男的不會武功,能殺一個是一個,超標完成任務,說不定?還能多點賞錢。 決定?好后,他?便準備出動。 潛伏得更近一些的,也拿好了軟劍。 上面給他?的任務是,不要傷到女的,更不要傷到男的,先去佯裝殺男的,女的一定?會出手相?助,他?再順勢和女的打起來,這時女的會拿出唐門暗器暴雨梨花針,他?一定?要小心?,只能讓針刺中?穿有金絲寶甲的軀干部位,假裝中?針,然后從懸崖的石頭標記處跳下去。 總的來說,沒什么危險。 可正當他?從林子里躥出時,卻看到另一個面具人也從林子里躥了出來。 他?們看見了對方,都愣了一下——上面可沒說還有幫手啊! 再一看,他?們的面具有些不同,都是夜叉面具,但一個有兩只尖牙,一個有四只尖牙,都是市面上賣得比較好的款式。 兩人只愣了片刻,就決定?不管對方,只按任務目標推進。 于是一人襲向羨容,一人襲向秦闕。 羨容立刻聽到動靜,回頭便見兩人,連忙推開秦闕,一邊喊了聲?“來人”,一邊自己攔在了他?身前,抽鞭迎敵。 做這一切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她都還沒來得及欣喜終于等到這面具人,卻發現有兩個。 這怎么回事? 但時間容不得她多想,這兩人武功都好,尤其輕功好,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持軟劍的人最初是襲向秦闕,羨容稍稍一擋,他?便轉而襲擊自己,持刀的人卻不依,仍想越過她去殺秦闕。 一個她就打不過,兩個當然更加招架不住,但畢竟是早有準備,她拿出暴雨梨花針對準自己面前持軟劍的面具人,按下機關,發現竟然一下沒按動。 持軟劍的面具人先是一躲,然后發現沒針,便再次攻上來,羨容要躲他?的劍,又要攔住另一邊持刀之?人對羨闕的攻擊,一時慌亂,將暴雨梨花針交給身后的秦闕,推他?道:“暴雨梨花針,拿著快去叫人來!” 秦闕拿到暗器的那一刻,對面搶持刀面具人便后退了一步,暴雨梨花針的江湖威名深植在每個江湖人心?中?,誰也不敢冒險。 秦闕的手放在了那機括上,他?當然知道羨容那第一下為?什么沒能按動開關,因為?這暗器被他?動了手腳,在機括處卡了木屑,還是能用,只是力氣要更大一些,她不熟悉,倉促之?間使?用,所以一次沒能按動。 面具人見他?似要按下機關,立刻就閃身往羨容那邊而去。 這人一出手便是殺招,羨容險險避過,頸邊的發絲都被削去了一縷。 這陣勢,讓那持軟劍的面具人一時無措,站在旁邊收了手。 任務說讓他?佯攻,不能傷他?們,他?確實是佯攻,而且戲演得很好,但很明顯另一個不是佯攻啊,人家是來真?的。 如果最后他?們誰傷了或是被殺,會不會怪到他?頭上來? 因為?不知怎么辦,他?便站在了一旁,而秦闕雖不知事情是哪里出了紕漏,卻已看出這兩人一人是演戲,一人是真?行刺。 不管怎樣?,他?沒有下令讓人真?殺羨容,便何?況這兩副面具里,只有拿軟劍的面具是他?當時戴的那一副,那持刀之?人戴的,雖相?似,卻不同。 所以他?拿起暴雨梨花針,對向那拿刀的面具人。 面具人有意近戰,與羨容纏斗在一起,一來能讓羨容的鞭子無用武之?地,二來能讓秦闕投鼠忌器,不敢使?出暗器,怕誤傷。 但他?錯了,薛柯做不到,秦闕卻能做到。 就在他?要按下開關時,那勝出的面具人卻并未將刀劃向羨容脖子,而是抵在她脖頸上,整個人站在了她身后。 “別動,要死我們一起死!”那人道。 另一名持軟劍的面具人仍然站在一旁,不住觀察著兩方局勢,不知該怎么辦。 按照不傷這兩人的任務目標,他?應該殺了另一個面具人,可這樣?不就變得很古怪嗎?他?們的目標明明是這羨容郡主和她夫君,為?什么又要互相?攻擊呢? 直到他?發現那面具人一邊挾持著郡主,一邊往懸崖邊那塊石頭處看了看,往那個方向退。 他?不禁想,莫非這位其實是同伴,來幫他?完成任務的?要不然他?們的目標怎么都是那個地方呢? 可這好端端的跑去跳崖不是也不對嗎,上面說了,是要看上去是死局,走投無路,像他?那個假裝中?暗器的方案就不錯,當時差點都要完成任務,可惜那暗器不知怎么沒放出來。 持刀的面具人也不知怎么辦,他?原本是覺得自己能游刃有余決定?什么時候跳崖,卻發現對方竟有暴雨梨花針。 這哪里輪得到他?決定??此時帶著這郡主一起跳崖,也會有很多麻煩。 他?往后退,秦闕步步緊逼,開口道:“放了她,你?們都可以走。” 他?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口氣竟如此大,且目光銳利,步態沉穩,持暗器的手極穩,紋絲不動,說話間帶著把控全場的自信與鎮定?,好像所有人都不確定?該怎么辦,但他?能確定?。 羨容很怕他?貿然按動開關把自己射成個刺猬,最后七竅流血而死,但也知道戰場上氣勢的重要性,所以忍著沒說。 這時隨行的護衛往這邊趕來,面具人見不能再拖下去,自己也已然退到了懸崖附近,于是將心?一橫,用力將羨容推向秦闕,往懸崖邊跑去。 持軟劍的面具人也往懸崖邊跑。 秦闕一邊抬手朝持刀的面具人射出暴雨梨花針,一邊裝作站不穩,被羨容撞倒在地。 他?看著那面具人中?針,卻不曾想羨容撲倒在他?身上,不期然碰到了他?的唇,兩人親在了一起。 他?一愣,這才看向身上的羨容,羨容已在第一時間離了他?的唇,愣愣看著他?,眼中?又是震驚,又是惶恐,卻又不及多想,隨手拿手背擦了擦嘴,立刻就爬起身來轉身去追那面具人。 然后等她追過去,卻正好看見前一個面具人跳下懸崖,后一個面具人也在同一個地方跟著跳下了懸崖。 她怔怔站在原地,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圓圓等人急沖過來,連忙去問她的情況,將她護在中?間,她則走到懸崖旁去看,只看到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再也不見那兩個面具人。 梁武在后面過來,也看到兩個面具人一起跳崖的那一幕,疑惑間過來扶秦闕,低聲?道:“殿下,怎么回事?” 秦闕一邊起身,一邊看他?一眼:“我倒要問你?。” 此時不宜多說,兩人都看向懸崖邊,那邊羨容一群人都圍在那兒,議論生還的可能性。 所有人都認為?可能性為?零,兩人不可能活下來,而且這谷底都不知道有沒有路下去,找都沒法找。 羨容卻更疑惑另一個問題:“為?什么他?們兩人要跳崖?” 她那時被面具人推倒在秦闕身上,不知道秦闕已在之?前穩穩射出暴雨梨花針,更不知道面具人的計劃,只覺得就算護衛過來了,他?們也能鉆樹林逃跑,完全有逃走的可能,而不是跳崖。 特?別是那后面的面具人,他?怎么回事,之?前就傻站著不動,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見前面的面具人跳崖,他?倒果敢起來了,就那么隨他?跳了崖。 他?們難不成是兩兄弟?同生共死那種? 看著面前的“兄弟崖”,不,“情人崖”,羨容陷入了沉思。 她的沉思被一個護衛打斷,因為?護衛在懸崖邊找到了一個荷包。 荷包里放著一些藥粉,一些梅花鏢,不是他?們自己人的,只能是兩個面具人的。 而且地上還隱約有面具人的腳印,羨容決定?要京兆府的人來查驗一番,同時派人去問寺廟住持,可有看見可疑人上山,以及那下面的谷底有沒有路下去。 平平發現羨容的脖子竟有一絲輕微的劃痕,只有寸許長,流了一點點血,嚇得她臉色煞白?,連忙替她涂藥。 一群人在山上忙活了大半天,最后京兆府的人畫了兩個面具人腳印圖案去比對,羨容也得到答案那谷底根本沒路下去,逗留山上許久,最后無可奈何?,天色將黑,一行人才下山去。 王家得知此事,吃了一驚,斥責一群護衛行事散漫,護衛不力,也給羨容下了禁足令,五日不許出門,一月不許出城。 但聽完羨容的講述,他?們也不知那兩個面具人是什么情況,目的是什么,跳崖又是為?什么。 最后羨容作出一個猜想,可能江湖上有一個門派,出任務時會戴夜叉面具,以及師兄弟間感情濃厚,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王家其他?人表示很匪夷所思,但好像邏輯上還就這個猜測最合理。 羨容與王家人討論這事的時候,梁武已和秦闕報告完了事情的后續:王家人離開后,他?們的人已經放繩子下去拉上了派出去的人,兩個面具人里,那個拿軟劍、與秦闕戴同一個面具的是他?們的人,另一個人不知身份,已經死了,中?暴雨梨花針加鶴頂紅,堪堪讓自己落在平臺上就不行了,最后七竅流血而死,現在尸體也在他?們手上。 梁武覺得這事辦得可太糟糕了,好好的計劃,怎么會又冒出一個面具人,還是真?心?要殺人的,以致主子和羨容郡主差點真?出事,他?們的人也有點腦子不靈光,竟然大部分時間站在旁邊發呆,顯然沒領會到最重要是不讓兩人受傷的任務精神。 最離譜的是最后跳崖,何?其敷衍,根本就是完成任務最后的流程。 但殿下卻沒有處置他?們,甚至也沒有責備,只讓他?去查清多出來那個面具人是怎么回事,他?既驚又喜,出門時,看見殿下將那枚暴雨梨花針拿出來看。 夜半羨容進房,開始唉聲?嘆氣:“真?有意思,明明是我打跑兩個刺客,卻要讓我禁足,什么道理!” “五天不許出門,這家有什么好玩的,天天在家睡大頭覺嗎?再說我還要去終南山還暗器呢!” 平平勸說:“奴婢覺得挺好的,郡主可安生兩天吧,休養休養,那暗器讓人代?還也行。” 羨容在床邊坐下,平平朝秦闕行了禮,關照道:“時候不早了,郡主與姑爺早些安歇。”說著便出去。 平平離開,秦闕將那枚暴雨梨花針拿出來,遞給她:“這個還你?。” 羨容一見他?,便滿面緊張,湊到他?面前道:“白?天在懸崖邊那會兒,我們是不是親上了?我不會懷孕吧?那人力氣太大了,我站不穩,沒看到,你?怎么弄的,沒扶著我一下嗎?” 秦闕看看她,頓了半晌,回道:“不會懷孕。” “為?什么?你?知道?”她依然緊張地問。 秦闕回道:“因為?我沒張嘴,自然也……不會給你?吐臟東西。” 他?本就是個嚴肅正經的人,又回得這么一本正經,羨容一想這邏輯,覺得很對。 對,他?們都沒有張嘴,怎么會吐東西呢,所以她不會懷孕。 到這時她才松了一口氣,朝他?道:“你?不早提醒我,害我擔心?了大半天。”還不好意思和別人說,可把她憋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暗器,想再試一下之?前為?什么按不動,卻又怕浪費九根銀針,只好作罷,又打開針匣看了看,發現只有十八根銀針了,少了九根。 “針呢?你?什么時候按了一次嗎?”她立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