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24節
秦闕淡聲道:“我想為國效力。” 羨容看他一會兒:“沒想到你還挺有志向。”說著?笑起來:“好,那官聽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我保證幫你弄到!” 待用過早飯,秦闕獨自去了書房,羨容還在房中,平平便小聲向羨容稟告。 “昨夜下去,我已一一問過她們,方方說她與?圓圓確實私下議論過郡主?和姑爺,大概是說姑爺人怎么樣,郡主?喜不喜歡姑爺,后來才發現張mama在旁邊擦桌子,一直沒吭聲,張mama這人嘴有些碎,不知是不是她在外面瞎說。 “還有彎彎,她與?府上的蕓兒關系要?好,與?她提起過,她說一再?告誡蕓兒不要?說出去……” 羨容輕哼一聲。 不要?說出去是從自己開始,而不是說出去之后再?這么告誡一句,指望別人不說出去。 平平知她不高興,連忙道:“我都罰下去了,連同我自己,也是我沒管束好,這個月的例錢都減了一半,保證下次不再?犯。” 羨容沒說話?,平平又道:“我們都知道錯了,郡主?別氣了。” “再?罰今天?中午不許吃飯。”羨容道。 平平內心松一口氣:“是,我馬上吩咐下去。” 羨容看看她道:“算了,你還是吃吧,只罰她們。” 平平輕輕一笑:“郡主?還是疼我,那我中午就?罰自己少吃一點兒。” 羨容心情好了許多,看她一眼:“那隨便你,只要?你自己能做到。” 反正她是做不到自己餓自己,那得多難受。 書房內,梁武進去,道了聲“姑爺”,然后開始在旁邊擦桌子,這也是做仆從的份內之事?。 秦闕信手?翻著?書,問他:“昨日之事?,可?有妥善了結?” 梁武立刻放了抹布,上前回道:“稟殿下,自郡主?發怒后,他們雖有不服,卻沒敢再?為難屬下。” 秦闕“嗯”了一聲。 梁武認真道:“殿下放心,屬下以后一定謹言慎行,絕不激怒旁人,以免暴露身?份。殿下身?份尊貴,尚且能忍辱負重,屬下豈能妄自桀驁,徒增麻煩!” 梁武自昨日被人嘲笑,才知那郡主?竟一直沒讓殿下上|床。 殿下既是大齊皇長?子,又是北狄無人不知的戰神巴圖爾,如今為了大業,卻能做上門女婿、被趕下床睡、被下人嘲笑是那羨容郡主?的玩物,他只是做個小廝,被分?派點累活,又算得了什么? 痛定思痛,梁武想了整整半夜,方知自己實在不該,竟為這種挑水劈柴的小事?惹上麻煩! 他得說字字鏗鏘,義憤填膺,秦闕只看了他一眼,并未說什么。 這時梁武道:“對了殿下,殿下要?的人已經安排好了,身?形與?殿下有八九分?相似,武功也還不錯。” 秦闕放下了書。 “選定一個地?方,讓郡主?去殺了那人,那人假死。”他說。 那天?晚上的事?,確實后患無窮。 羨容對那人念念不忘,太子那邊又在查他的藏身?之處,此?時是羨容沒將那晚詳情告知王煥他們,若真說了,難免他們不會想到他身?上。 梁武問:“那……如何假死?” “城北的甘泉寺,后面有座萬丈深淵,讓羨容郡主?與?我們的人打斗,隨后我們的人假裝中暴雨梨花針,掉入懸崖,死不見尸。”秦闕說。 終南山的座座山峰,讓他想到了這個辦法。原本只打算讓自己與?那面具人同時出現,洗清自己的嫌疑,但沒想到這羨容又是苦練鞭法,又是借暴雨梨花針,竟是不準備輕易罷休,所以最后讓她親手?殺了那人,一了百了的好。 梁武擔心道:“羨容郡主?如今有了暴雨梨花針,那人武功終究是不如殿下,恐怕躲不了這暗器。” “此?事?我會安排,你去將我那件金絲寶甲給他。”秦闕道。 梁武領命:“是!” 秦闕回房時,羨容正在給暴雨梨花針的銀針淬毒。 她做得尤其仔細,拿了個小鑷子,夾住銀針,泡一遍鶴頂紅,再?在蠟燭上燒一遍,再?泡鶴頂紅,再?燒,如此?反復四五次才作?罷,一副勢必讓銀針根根都見血封喉的模樣。 秦闕往她那邊走,她沒抬頭,開口道:“你離遠點,這邊危險。” 秦闕便隔了些距離,在旁邊坐下,看她淬毒。 待她一根根將銀針都淬上毒,這才小心將銀針都放入針匣內,重新將暗器裝好。 她將暗器拿在手?里,很想試試,但這暗器太過精巧,銀針都是特制的,怕弄丟了銀針沒得補,才頹然放棄。 秦闕開口:“過兩天?,我想去甘泉寺。” 羨容很快抬頭,問他:“你去甘泉寺做什么?” “拜佛。” “拜佛?” “是。” 羨容看他半天?,在她的記憶里,這幾乎是他第一次主?動說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沒想到竟是拜佛。 她之前可?沒看出他還是個信佛的人。 “不對,終南山也有寺廟啊,你在終南山怎么沒拜?”她問。 秦闕道:“聽說甘泉寺求官靈驗。” “哦……你想做那個法曹參軍。”羨容想了起來。 秦闕沒出聲,算是默認。 羨容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說的這個什么寺我還沒去過呢!” 秦闕早知她是個哪兒熱鬧往哪兒跑的性格,這正合他意,便“嗯”了一聲。 羨容看著?他笑了笑,薛郎今日的態度大有轉變,又是主?動求官,又是積極拜佛,不再?像之前那樣消極與?她作?對,這證明他是真心想好好過日子了。 大概是因為他們圓房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早圓房呢,白白讓她和他生這么多氣。 第23章 又將?暴雨梨花針在手里擺弄了一會兒, 羨容已經對抓到那面具人?急不可耐,但對方不出現,她也沒辦法。 想來想去, 她決定去禁軍衛所過問一下,當初人?是他們追的?,地方是他們搜查的?, 這么長時間竟是一點信也沒有。于是她便帶著人, 騎上馬溜達出去了。 出了門, 又往之前追面具人的地方轉了兩圈, 然后直奔禁軍衛所,當時巡邏這片區域的是左武衛,她便?去了左武衛衛所。 這衛所大門就做得比一般衙門莊嚴、氣派, 旁邊不時有官兵進出, 有的?押人?進去,有的?人?提刀從里面出來,當她帶著人浩浩蕩蕩進大門時, 引得?許多人?側目。 守門的?禁軍問?:“什么人??” 羨容在馬上居高?臨下,睥睨道:“你還不夠格問?我?是什么人?, 去把你們這兒老大叫來。” 一句話, 就騎著馬闖了進去。 南衙十六衛統管全京城的?巡防宿衛,在京城那也是橫著走的?人?, 沒想到今日卻碰到個更橫的?, 看?也不看?他們就騎馬往里面沖。 可偏偏他們還真不敢攔,就沖對方這架勢,保不齊就是個什么貴人?, 他們真不能?動。 禁軍只得?上前道:“姑娘,衛所內禁止騎馬, 請姑娘下馬。” 羨容還沒開口,迎面過來一人?道:“小人?左武衛錄事參軍謝志遠,見過羨容郡主,不知何事,竟讓郡主親自到這衛所?” 羨容看?向他:“謝什么遠?之前我?讓你們查一個人?的?,戴面具的?,消失在長春街附近,你們查到了沒?” 謝志遠立刻道:“在查,在查,就是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茶館里的?人?也是一夜間消失,實在是……還要?些?時間,再說前幾?日,就離長春街一條巷子的?地方,竟有個軍官被殺了,還有南街,近來不是著火了么,也不知是人?為還是意外,左武衛的?弟兄們也是日夜不休,輪番上崗,實在是事兒太多,忙不過來,郡主再等兩?日……” “你就說還要?多久吧,等兩?日是幾?日,兩?日后就有消息了?”羨容不耐煩地打斷他。 他連忙道:“這,這這肯定說不準,總之一有消息,小的?立馬就去稟告郡主。” “再給你三日,三日后你這兒再沒消息,我?來掀了你的?桌子!”羨容道。 謝志遠連忙道謝:“多謝郡主體諒,小的?馬上加派人?手去查,不眠不休也要?給郡主把那人?揪出來!” 羨容冷哼一聲,這才帶著人?走了。 謝志遠嘆了聲氣,回了衛所內。 屋內,一直看?著外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問?:“剛剛那是羨容郡主?” 謝志遠回道:“可不是么,東陽侯府的?小郡主,太后娘娘的?親外甥女,整個京城,也只有這位姑奶奶敢這么騎著馬招搖過市了,我?看?她這是男兒錯投了女胎,要?不然,上了戰場也是個好手。” 中年男子問?:“她遇了什么事,還親自跑來逼問?你們?” 謝志遠搖搖頭:“能?是什么大事,就是她前幾?日夜里回家,見有個人?從王家院子里出來,便?去追,后來碰巧左武衛的?巡夜禁軍看?到,也去追,沒追到,她便?要?我?們查那人?身份。這哪里好查,又沒死人?又沒著火的?,別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哪有精力來管這破事。” 中年男子笑了笑:“那她過幾?天再來找你你可怎么辦?” “再來找我?我?便?不在了,換個人?去打發她,小姑娘嘛……” 謝志遠說著渾不在意,對他這種老油條來說,應付一個小姑娘還是容易的?,頭疼的?是官場其他的?老狐貍。 中年男子又與他說了會兒話,這才離去。 羨容離了左武衛所,百般無聊。 最后逛了幾?圈,來到個新開的?茶館,聽里面人?說書。 說書人?是個老頭兒,正講個《王寶釧》的?故事。 京城里的?說書人?,講的?無非就是那幾?樣,什么姜子牙降九尾狐啊,飛將?軍李廣射石搏虎啊,俏書生在破廟遇到狐貍精啊,然后就是才子佳人?,這才子佳人?里,就包含這《王寶釧》的?故事。 羨容最討厭這故事了,聽了幾?句便?砸了個金豆子在老頭兒頭上,喊道:“難聽死了,換一個。” 旁邊有人?聽得?正起?勁,但這隨手一個金豆子打賞可不是一般人?給得?起?的?,只得?沉默,任由這有錢的?貴女點書目。 老頭兒彎腰撿了金豆子,只覺得?剛才被砸那一下無比美妙,喜不自勝,馬上換道:“那就換個,《紅拂女夜奔李靖》的?故事。話說……” “換!”羨容不耐煩道。 老頭兒本?以為女人?家肯定喜歡聽情愛故事,沒想到這個她也不喜歡,正想著是不是換個《牛郎織女》,羨容便?道:“有點不一樣的?嗎?” 老頭兒想了想,說道:“要?不然,老朽講講這近來京中發生的?一樁趣事。話說城北有個任中書舍人?的?許家,說起?來,那也算書香門第、簪纓之家,可最近啊,卻出了一樁丑事……” 方方正要?問?羨容,是不是再讓換一個,就聽羨容問?老頭兒:“什么丑事?” 老頭兒心知押對寶了,開口道:“這事可謂是一波三折,懸念重重,話說這起?因?,乃是一個婢女橫死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