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91節
也不知趙路聽到了沒。 那邊盡完了力,這邊何明德才來得及擔心自己來。不過這人把自己綁架出來,應該也不會是為了要自己的命。 既然如此,就既來之則安之吧。何明德在黑衣人的肩膀上挪了挪,找了個稍微舒服的位置趴好,還有閑心拍拍黑衣人的背:“師傅,麻煩飛的快一點,頭朝下真的很暈,堅持不了多久。” 黑衣人腳下一滑,順著墻頭掉進了一個廢宅里。 他那蒙面的黑巾掉地,何明德看到他熟悉的臉,就是一驚:“怎么是你?” 如果是此人在此處……何明德瞬間想到了其中的含義,無論是哪種可能,都讓他不寒而栗! 第96章 岔路 卻說另一邊,那群獠牙面具人見何明德走了,也不愿意再和趙路他們纏斗,就想脫身。趙路看看天色,也急著入宮,卻又擔心這群人繼續去追殺侯爺,兩相為難。 這群人也是奇怪,功夫奇高,打到現在也摸不出路數。 正在為難之際,巡城的北衙禁軍接到消息趕了過來,還捎帶上了一個看熱鬧的柳小將軍。趙路知道柳小將軍與侯爺關系還算親近,忙把侯爺被擄走的事告訴他,托他先去幫忙追蹤一下。獠牙面具人見北衙禁軍來了,也不再纏斗,那北衙禁軍是守衛京城的,都是些花架子,沒把人攔下,反倒笨手笨腳留出破綻,讓人跑了。 趙路來不及擔心,看柳小將軍追去了,便也帶人匆匆往宮門口趕。所幸這次無人攔截,順順利利到了宮門口,把人交給了端王。 那守門的禁軍攔著端王,不讓他無故帶人入內,非要他先去請旨。 這倒也是合情理,端王正在猶豫,不知父皇是否愿意見林氏,若是不愿意,把事情說死了,豈不是不好?正在猶豫,就聽趙路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侯爺被一個黑衣人擄走了。” 什么? 端王哪里還顧得上請旨、面圣,當即就要問清楚事情,讓人備馬去追蹤。 趙路猶豫再猶豫,還是壯著膽子道:“侯爺最后說,讓面圣……王爺,那是情況復雜,那人擄走王爺應當是沒有殺意,否則就不會把王爺從刀下帶走了。” 什……么? 趙路被端王的目光看的后背發熱,只想打自己這張嘴,這種時候,盡說讓人擔心的話。 幸好端王克制住了自己,道:“還要辛勞各位,點起人馬去找輝光,無論是否找回,本王都有重賞,若是能找回輝光,本王還有重謝。” 眼下他必須相信輝光的判斷。 按照輝光的性格,若是有危險,估計不敢怎么樣,他當時喊得都會是救命了。 現在自己若是去找輝光,倒是讓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端王下定了決心,這次禁軍再想攔,端王一把抽出了禁軍的刀,禁軍倒是不怕,凜然道:“我等職責護衛宮門,王爺縱然殺我,我亦要盡我等職責。” 端王翻轉刀頭,對準自己,把刀把塞進了禁軍的手中。 “本王違背宮規,面圣之后自會領罪。你等今日要么讓本王帶人進宮,要么就都這般,用利刃阻止。” 那些禁軍面面相覷,哪里還敢?端王忙帶白浩、林氏,匆匆入宮。 早朝未散,這兩人被端王帶到殿前,林氏從錦衣玉食,到被貶罪人,又在幾日間失去丈夫幼子,其中悲憤,豈是幾字能說得清的?到的殿前,還不等殿前官回稟,林氏已是跨入殿內,穿過眾臣,跪在皇帝腳下,砰砰砰磕了幾個頭,抬起頭時,鮮血蜿蜒而下,驚駭眾人。 “民婦林氏,驚擾圣駕,罪無可恕,但求皇上為民婦那冤死的夫君孩兒做主。” 那大臣不認識這襤褸女子,紛紛吩咐著讓人把人拉出去。 端王卻上前道:“父皇,林氏雖為罪臣之妻,卻也該有訴說冤情的機會。何況稚子無辜,也是皇家血脈……” “住口!”皇上打斷了他,“皇家玉碟之上,并沒有此人。” 至此,才有人意識到這女人竟然是從前那尊貴的大皇子妃!那她話中的意思…… 眾人意識到池維竹被人害死,眾人各有立場,也就七嘴八舌,各自上奏。只是一提到池維竹,便是吞吞吐吐,不敢直說,這般遮掩的態度,反倒更是讓皇上難看。 “夠了!”皇上一喝,眾臣都不敢再說。“林氏,你既告御狀,朕也不能不讓你說,你且把你夫君幼子的冤屈一一說來。” 林氏終于得到首肯,便把這一路上都在心中想著的話,一句句地說了出來。 夫君死亡的慘狀一日日在她眼前重演,兒子驚厥死亡前的啼哭,日日響在耳邊。 她簡直不是在說,而是在用舌頭畫出一副畫來,太子的冷酷無情,簡直令人齒寒。 有太子一黨的人就要為他辯駁,白浩被追殺了一路,已經是投誠,他本人就是最好的證據與口供。他的身上還帶著太子飛鴿送過去的信,帶著他的私印,吩咐他們盡量把池維竹的死亡偽造成意外或是山匪所為。 那信本該閱后即焚,但是白浩領了這差事,也怕被滅口,就偷偷藏下了一份書信,還真用上了。 這證據一出,皇上本就心中有所傾向,當即便吩咐人去城外皇陵宣太子。誰知去的人回來,卻說太子早晨帶人出去散心,一直未回。這下實在是無可辯駁了,皇上當即命人城里城外搜捕,本以為是大海撈針,誰知到了次日晚上,就有人首舉,說是城內一所宅子有人藏匿。 禁軍一擁而入,果真是找到了太子,遵照皇命,把人關進了天牢。 牢里陰暗,這邊這幾間牢房更是少有人住,上一次這里面關人,還是七十年前的前朝王爺,在這里面自縊了。 端王一步步走下來,見池則寧坐在稻草上,見了他來,還有心情一笑:“我時運不濟,讓人首告,否則我還能再陪你玩一段時間。” 端王沒有心情和他胡說八道,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那不是時運不濟,那是輝光的眼線。輝光被你帶去哪里了?” 池則寧還沒從前面的震驚中回神,就得知了何明德被人擄走,他一愣,立刻意識到了什么,笑道:“這么著急啊?你放心,我安全,我的儲君之位安全,他就安全。” 端王沒說話,只是往地上扔了一塊玉佩——那是太子妃的。 “阿嫂對我雖然很好,但是也抵不過輝光,更不用替我那兩個侄子了。我確實著急,你如果體會不到我的心情,我可以每天帶一部分他們來看你,想必你就能感同身受。” 池則寧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光線昏暗,端王一半臉被柱子擋住,隱藏在黑暗中,竟比他之前毀容只是還要可怕。 池則寧看著端王那絕不動搖的神色,終于低下了頭:“我吩咐人有機會殺掉何明德,就動手,但是沒吩咐他們擄走他,沒必要。” 端王并不相信:“你是堅信我不會對他們動手嗎?皇兄,我們畢竟有一半相同的血,我們都會做一樣瘋狂的事情的。” “你別對動他們!”池則寧真的是有點害怕了,他急急忙忙解釋道:“你想想,他死不死對我來說都不是很必要,我抓他做什么?若說有人一定要他的命,你懷疑我,更不如去懷疑父皇!” * 舊宅。 黑衣人脫下了黑衣,從草叢里扒出來兩套藏好的衣服,給何明德分了一套。那張年輕俊秀的臉,分明是寧二狗。 “所以說,你們都還是年輕,皇上比誰都了解自己兒子,也派人跟著大皇子呢。我看他就是又想弄死兒子,又不想留下殺子的名聲,干脆幫太子一把算了。沒想到后面還跟了個你們,這可不是巧了,皇上正嫌侯爺礙事呢。” 何明德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寧二狗這么緊張,但也被影響著,換上了衣服,還抽空給皇上比劃了個拇指。 “老人家還挺有耐心,這是又想搭太子順風車殺我?” “嗯,我沒有被排在行動的人了,今天早上才知道,就趕緊來找。估計是趕不上報信,只能準備一下把你偷偷帶走了。現在城里估計都是皇上找你的人,侯府附近更是不能去,你最好換個裝扮,出城去躲兩天。” 何明德簡直是無語。 棒打鴛鴦的惡毒婆婆他倒是見過不少,但是這種勸分不了,直接殺了的粗暴手段,還是頭一回見。難怪那回跟自己說機會一縱即逝,原來不是說浮月樓的資產,說的是自己的命啊。 寧二狗換好自己的衣服,道:“我得回宮去執勤,不好跟侯爺出城了,侯爺越快出城越好,這里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找到了。” 也行吧。 何明德很識時務,認真叮囑:“拜托找機會轉告王爺,快點來接我回家。” 寧二狗要走,何明德還跟在身后再三叮囑,寧二狗簡直要發誓。 何明德換好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團一團,扔在枯井了,只把要緊的印鑒玉佩藏在懷里,臉也涂黑了,幸好這會兒城門守得還不算很嚴,何明德順利出了成,卻是蹲在路邊,不知要前往何處才好。 過了半柱香,何明德攏過路人給他丟的一把銅板,跳出一枚拋了正反,確定了去的方向。 何明德看路邊有人拴著馬,拿玉佩跟人換了,說自己到了前面路口要往北去探親,這里的茶客在他走后議論紛紛,都說這人是傻的,這么貴的玉佩,只換了匹老馬。過了小半個時辰,獠牙面具的人也出了城,聽說了這件事,到了路口卻都猶豫了起來。 侯爺被人帶走,那個傻子客人卻是獨身一人,雖說描述的容貌接近,但是也不能肯定。再者往日里聽說侯爺做事還算謹慎,這種時候故意說要去北面,究竟是真的,還是迷霧? 最后討論下來,這群人都覺得侯爺這是故意的,大家都猜到他這是煙霧彈,往別的方向追,他卻偏往這個方向走。 幾人猶豫不定,這個岔路分為三個方向,這一隊人便分了開來,多往北面追去,少數往南面和西面追去了。 這群人走了半個時辰,端王也接到消息,追了出來。聽到已經有人先追隨而去,更是心急如焚,站在岔路口前,陷入了沉思。 第97章 無計可施 池旭堯一時也沒了頭緒,他看著往北面的馬蹄印最多,追蹤的人大多往這個方向去了,也不知是有了線索,還是調虎離山。池旭堯別無選擇,只能分出一小部分去了別的方向,自己帶著更多的人,快馬加鞭往前追。 一行人又往前追了半個時辰,跑了幾十里。馬都一直累的喘氣,四周仍然是沒有輝光的痕跡,地上的馬蹄印記也更分散。池旭堯暗想:“我們騎的是快馬,輝光騎的是普通的馬,算算時間和腳程,輝光差不多只能跑這么遠,怎么還是見不到蹤跡?還有那些追蹤的人呢?” 池旭堯躊躇起來,擔心因為追蹤錯過了線索,又怕時間太久,出了岔子,正在為難,有眼力好的屬下看著前方的幾個小黑點,忽然道:“王爺,那好像就是茶客說的那群人。” 池旭堯忙帶人往前趕,那群人似乎也在原地商量什么,不多時就被端王趕上。端王視線一掃,并不見輝光,卻多牽了一匹馬,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輝光的馬。 兩撥人狹路相逢,端王一揮手,帶來的幾十人就把對面圍了起來。端王帶出來的是自己的親衛,往日里沒少調教。這群人并不拔出腰間長刀,而是取下了馬背上的弓箭,對著圈中心的人。 這群人被包圍起來,也是調整了隊伍,都背靠背,對著外面。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端王并不曾見在太子或者父皇那里見過這種裝束的人,那領頭的男人故意甕聲甕氣地:“王爺,我們只是奉命辦事,只在這里找到了侯爺吃草的馬,并沒有見到他,王爺與其和我們纏斗,不如先去找人才好。主子派出來的人,并不止我們一批。” 端王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 “你主子是誰?” “王爺何必為難小人。主子雖然暫時失勢,小人也不能背主。” 說著不能說,這話里的卻又暗示著什么。 端王踢踢馬腹,馬帶著他走向了領頭人。獠牙面具人都緊張起來,手下意識摸在刀柄上,端王的人刷拉一聲,都拉滿了弓。 “王爺這是要做什么?” 領頭人忽然隔開了的端王要摘他面具的手。 端王冷笑道:“你雖極力掩飾,但本王還是聽出了你的聲音。你的舌頭會騙人,臉卻不會。” 領頭人再要躲,端王親衛的箭尖都對準了他。只要端王一聲令下,就能讓領頭人變成只刺猬,他汗毛直立,不敢再躲,但若是讓端王摘下面具,確定了他的身份,只怕回宮之后,自己也不必刺猬好多少。 眼看著面具要被摘下,領頭人高聲叫道:“王爺就算是確認了我的身份,又能如何?難道還要撕破了臉不成?侯爺聰慧,我們也沒有線索,眼下就要回去復命,不會再出來,王爺何不抓緊去找人,就此揭過呢?” 端王的指尖已經停在了面具之上,終究還是沒有勇氣。 面具摘與不摘,他都已經猜到了面前的是誰,他們還曾在宮里說過幾次話,但是摘下之后呢?他還沒有想好。 端王收回手,冷冷地道:“多嘴。” 他一揮手,身后的親衛讓開了一個圈,端王道:“本王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你們若是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想想你的一家老小。” 領頭人帶著人,從那缺口離開,離開了端王視線,都給了馬兩鞭子,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