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46節(jié)
端王卻是收回了手,揚(yáng)起了一個臉,帶了點笑,“晚點再回去。” 何明德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一松,小聲道:“咱不用管什么君子之風(fēng),打人就打臉。” 他回身要回座位,卻感覺衣袖被兩根手指捏住了。何明德拍拍他的手,晃晃手中的面具,安慰:“需要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 嗯。 池旭堯心里默念了一遍,不行就回家。 何明德退回了座位上,端王感覺被他擋住的那些目光都如同利劍一般射|了過來。他沒退,卻格外挺直了腰背。 他用更凌厲的目光看著柳瑞,“什么不分勝負(fù)?本王比試,還從未不分勝負(fù)過。” 這回仍舊是他先動手,柳瑞被揍了一拳,也不是不滿。兩人你來我往,動起拳腳來。方才用劍,兩人還收著些,免得真的見了血。可這回用著拳腳,兩人也不擔(dān)心了。 尤其是端王,心里更是憋著一口氣,怎么也不肯輸了一招半式。用盡生平所學(xué),克制住了柳瑞,在他的左臉也打了個對稱的烏青。 輸了。 柳瑞跳起來還想再動手,卻聽到父親喝止了他。 柳瑞不滿,卻也只能捂著兩邊臉回位置上去了。 “三皇子好功夫。” 他看了看三皇子的臉,那目光像是用刀刮一樣。片刻后,他又重復(fù)了一句,“三皇子好功夫啊。” 皇帝也是大笑,他被這柳盛氣了這么多回,這次可算是長了臉面了。 他贏了,便更是要說出“柳瑞也是少年英雄”之類的客套話來,諸位大臣見了,也都變著花樣,夸起了端王和柳瑞。 端王站在大堂中間,忽然發(fā)現(xiàn),即使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似乎也沒有多么可怕。 與他想象中的惋惜、憐憫、厭惡并不相同。 無論是真是假,這些人看到的仍舊是端王,仍舊是皇帝的愛子,也仍舊是文武雙全的三皇子。 沒那么可怕的。 池旭堯腳步都輕了一些,坐到何明德身邊去。 這回輪到端王的眼睛亮晶晶,里面有星星升起了。 何明德摸索著荷包,最后只摸出了一塊糖,塞進(jìn)了端王的嘴里。 “慶功。” 這一場鬧完了,教坊司的歌舞開始,也就無人再注意這邊了。鬧了小半個時辰,皇帝先走了。 端王和何明德也不高興在這地方呆著,打算回去。 端王低聲道:“你等我一會兒,我找父皇去問問柳將軍的事情。” 他出了大廳,剛走過兩個彎,忽然便聽到了父皇的聲音。父皇的聲音里還有笑意和驕傲。 “朕把旭堯教的很好。” 另一個聲音卻帶著嘲諷,“端王是皇上的兒子,皇上教的好是應(yīng)該的。臣來,是想問問陛下,陛下既然教得好王爺,怎么偏偏照顧不好他?” “那場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王爺,這個以后可不還給你啦 端王連呼吸都放輕了。 火災(zāi)之后,在半年多的時間里,他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后來他清醒以后,聽說是父皇親自過問的起火原因。 父皇坐在他的床榻前,安慰道:“是宮女不經(jīng)心,把火燭放在了你的床帳前,又開著窗戶。那料子輕,被風(fēng)一吹就飄起來,大約是碰著火,沾火就著。” 他休息時愛安靜,宮人都在殿外伺候。 那日宮里熱鬧地很,煙火爆竹,映地四處床沿都是紅亮亮地,像是火苗在跳動,故而起初無人在意。 等火勢大起來,他殿里的宮人才意識到出了事,但是那會兒,他躺著的床鋪已經(jīng)全都是火了。 皇上被柳將軍指責(zé)一般的語氣激怒,惱怒道:“那是意外走水,涉及的宮女太監(jiān)都被杖斃了,以作懲罰。旭堯雖落下殘疾,朕待他卻仍是最好。” “那皇上可真是好父親啊。”柳將軍的嘲諷,光是聽就已經(jīng)讓人上火,“這宮里的意外,也未免太多了。” “你放肆!” 柳盛平淡地道:“臣該死。” 皇帝許久沒說話,大約是被氣著了。許久,皇帝放緩了語氣,道:“康時,你主動來問朕,心里也是惦記著他,是不是?” 柳將軍冷冷地道:“臣不過是在邊關(guān)多年,不知朝中情況,多問幾句罷了。臣還想問問大皇子與太子的近況呢?他們明爭暗斗,可有結(jié)果了。” 皇帝:…… 皇帝:“滾!” “臣告退。” 端王聽著柳將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沒閃躲,和出來的柳將軍遇個正著。柳將軍一點驚訝也沒有,像是早就知道他在,行了個禮,走了。 也是,習(xí)武之人,耳力自然不一般。 端王繞過去,看到父皇猶自生氣,便問道:“父皇,這柳將軍與皇家是有舊怨嗎?他頭一回見了兒臣,便很是無禮。” 皇帝見了他,方才舒緩了神情,搖搖頭。 “他就是這個脾氣,你看看京城哪家喜歡他?”頓了頓,又道,“可是柳家,不結(jié)黨營私,不與官員深交,一門上下皆是忠心報國,戰(zhàn)死沙場者也有十幾人。有這一點忠心,他這脾氣也就不算是什么。” “柳盛三個兒子都不錯,堯兒可與他們深交。” 池旭堯心中不解,卻仍是答應(yīng)了,“是。” 皇帝笑笑,拍拍他的肩,“這段時間還是由你負(fù)責(zé)正威軍的事務(wù),你多往軍營跑跑。” 想問的都問完了,池旭堯忽然想起一事,順口問道:“柳將軍的跛腿,也是早年征戰(zhàn)時落下的傷嗎?” 話一出口,端王就感覺父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重了,片刻,父皇便又笑了笑,“大約是吧,朕也不記得了。” “天色也晚了,沒什么事你便早些和輝光回去。下次兩人早點來,你見見你母后,她也想你。” 端王答應(yīng)著去了。 這一回進(jìn)宮,感覺好像是弄明白了柳將軍為何總是針對自己,卻似乎又覺得,自己什么也沒弄明白。 * 何明德在大殿之外等著。 天色黑了,大人們都在殿內(nèi)宴飲,他干脆坐在欄桿上等著。 來送菜送酒的宮女不時經(jīng)過,都會忍不住偷看兩眼,這傳說中三皇子的夫婿。 又是一隊宮女經(jīng)過,等她們走遠(yuǎn)了,后來才有一個宮女慢慢走上前,提著裙角。何明德掃了一眼,裙擺濕噠噠的,大約是被酒水或者菜湯弄臟了。這也是尋常的事,他便轉(zhuǎn)開了頭。 但是那宮女走近之后,何明德卻感覺到,那宮女停在了他的身邊。 ? 何明德疑惑地看著這個宮女,她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對上了何明德的視線,那宮女勉強(qiáng)笑了笑,忽然道:“奴婢這幾回看著,大公子待三殿下實在是上心。” 何明德沒說話,等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宮女的下文。 “可這些好,也不過是留心衣食住行罷了,算不上真的上心。” 何明德好笑,不想跟她猜啞謎,干脆挑明問:“那你說,怎么才算好?” “若是大公子敢為殿下不平,敢為殿下掃清迷障,那才是好。” 不遠(yuǎn)處傳來了細(xì)微的腳步聲,片刻后有女子壓低了的聲音,“凝香?” 似乎是在找人。 原來這個宮女叫凝香。 凝香的神色也有些急了,語速也快了許多,“奴婢知道一些三皇子殿中走水的隱秘,此事若是說出,必然會引起無數(shù)變數(shù)與危險,大公子若是有心,下次來春暉堂找奴婢。” 她壓低了聲音,“此事涉及許多人,希望大公子獨自前來,莫要告訴端王。” 腳步聲越發(fā)近了,凝香轉(zhuǎn)身跑開,在遠(yuǎn)處迎上了來人。兩個宮女站著說了兩句話,手挽手走了。 何明德心里想著,這究竟是什么新的釣餌,等著捉了自己來吊大魚,還是真的,有什么驚天秘密等著自己呢? 春暉堂,凝香。 “在想什么?”端王來了。 何明德心里把話過了好幾遍,還是又把這些事情咽下了,搖搖頭,“想你怎么還不回來。回府吧。” * 直到兩人都回到了蒹葭館,才都舒了一口氣。 到了這里,才能自在地說說話。 新宅子那邊的工匠,昨天送來了一些改造之處的圖紙。還不到就寢的時候,兩個人便拿著圖紙,頭碰頭地討論起來。 等住進(jìn)去,少說也要住上十來年,也算是兩人真正的家了,于是都有著一百二十分的熱情。 說得正火熱,一泓在門外道:“大公子,戶部尚書徐大人送了封帖子來,說是想請您明日去赴宴。” 何明德尚可,端王聽了卻是皺眉。 “徐慧光怎么剛上任,也學(xué)會了這起宴請的邪風(fēng)。” “他能宴請什么?”何明德出門接過拜帖,打開一看就笑,“我就說,徐大人這鐵公雞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請客的地方在書畫街,去那里的都是些窮書生,一二文錢就能進(jìn)館子吃飯了。” 他把帖子給端王看,“他連菜單都列好了,大約也是擔(dān)心我生了芥蒂,不肯去。” 端王湊過去一看,鹽水毛豆一碟,豆腐干一碟,青菜雞蛋羹一甕。 沒了。 就這幾碟菜,徐大人大約也是要大出血的。 何明德指著一處道:“他讓我問問,王爺肯不肯賞光也來?王爺若是來,他便再加一味臘rou。王爺去不去?這兒等著回呢。” 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