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17節
一般這些離京城太遠的地區,偶爾有些戰·事,或是正常的軍·費,需要國庫掏銀子。可是又不能每花一筆,便要國庫撥一筆。 因此前朝便定了規矩,各地軍費等,按例記錄在冊,先有各州府自己墊付,每年十月,帶著賬簿來京城報賬。 而戶部對報賬有著極其嚴苛的規定,無論是紙張污漬,或是一字涂改,皆不許通過,要令各地官員返回州府,重新做賬。 這其中雖說有油水可撈,可一個員外郎高興什么。 鄭彥見何明德還一臉茫然,便要解釋。胡步飛那個胖子卻又是一咳嗽,陰陽怪氣道:“何大公子又不指著這些,你說這些做什么?” 鄭彥素來就是個面團兒,上司一開口,他便閉了口。 何明德看他素日還算熱心,便主動提出幫助,“那些賬簿要我幫你嗎?” 鄭彥卻是連連擺手,又露出那個“大家都懂”的神色來:“不急不急,賬簿先放著才好呢。” 這群人大概又是在搞什么潛·規則了,何明德不是很感興趣,點了卯,便帶了紙筆出門去了。 閑來無事,不如繪制晏朝建筑,整理成冊,留于后世。 …… 另一頭,定國公府。 端王一大早醒來,便發現綠浮竟然留宿府中,已經心中不樂的。 誰知在那之后,竟還有不知死活的人要來挑釁。 “大嫂,重陽賞菊,是府內歷來的習慣,內眷都要參加的。您雖是王爺,卻也不可不來。” 第16章 儆猴 隔著窗紗,池旭堯模模糊糊能看到外頭的人。 來人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長相倒是出眾,可惜眉梢眼角總有幾分算計的模樣,令人討厭。 池旭堯并不認識這女子,不過這他成婚之前,定國侯府上下一干人等的資料他都了解過。 闔府上下,能叫他“嫂子”的,只有一個李文霜——何明晟的妻子。 李文霜等了會兒,沒人理她,又站在窗外道:“大嫂,這次賞菊宴是家宴,您過門之后還未曾與家里頭的長輩們見過面呢。”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有什么東西破窗而出,擦過她的臉頰。 李文霜回頭一瞧,便見一支毛筆扎在了地上。 李大小姐愣了半晌,驚叫一聲,捂著臉哭著跑了。 端王捂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只覺得沒一天的舒心日子。 誰知不到一刻鐘,窗下又傳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的聲音。 “王爺,臣何明晟求見。” 屋內沒有聲音,片刻后,水碧走了出來。 “二公子,王爺說,誰若是再來煩擾他,便要把他的頭掛在蒹葭館的門上。如此,這府里的人才會學會安靜。” 何明晟擦著額頭的汗,忙又對著窗下道:“王爺,文霜婦人之見。可他也是聽大哥的話,才這般胡亂稱呼的。臣這便回去教她,也勸勸大哥,莫要如此胡說。” “王爺雖與大哥成親,卻絕不如他所言,是內眷。” 端王聽了這聲音,暗自冷笑,定國侯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這一家子,爺爺那一輩在江南做縣令,勤政愛民。那年先帝巡視江南,卻遇到流民暴亂,綁了先帝。當時外軍不得擅入,是何曾一個書生,深入亂軍,被打斷了兩條腿,卻忍痛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亂軍。 他豁出了命救了皇帝,以智慧化解了那場危機,使皇家與流民的矛盾被化解。 先帝感念何曾忠勇,后又知他功績,于財政之上有奇才,想到戶部尚書尚有空缺,欲封他為戶部尚書。可惜何曾雙腿懼殘,不能出仕,先帝便賜了他定國候爵位,承襲三代。 而那個戶部尚書之職,也在二人笑談之中許諾,定國候家三代以內若有人才,可襲爵,任戶部尚書。 雖未笑談,可也是先帝親口所言。天子一言,九鼎之重。 如今定國候到了第三代,卻還沒定下襲爵的人選。長房二房,都坐不住了。 二房本來投靠了太子哥哥,襲爵之事十拿九穩。 可自己在知道何明德投靠大皇子之后,卻沒有殺他,只怕二房以為自己與何明德關系很好,要保他襲爵。 這不,這便來上門試探挑撥了。 端王冷笑,他雖是個廢人了,可也不是誰都能利用他的,尤其是這么個蠢貨。 他站起身,提起墻上的劍,走出門去。 門開了,何明晟以為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忙組織了接下來的說辭,務必不能讓端王和何明德踏上一條船。 沒想到他剛抬起頭,一把鋒利的劍刃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端王微笑著看著他:“狗奴才,你再多說一句?” 一陣雞皮疙瘩被疼痛刺激地站了起來,何明晟的腿卻軟了下去。 “王、王爺,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 何明晟在端王冰冷的視線逼視下,說不出來了。 端王道:“聽好了,把你那一肚子的算計藏好了,莫要拿到本王的面前來。” “本王若是殺了你,可能鬧得有些大,不過本王若是打斷你兩條腿,應該也無人會……” 他二人一個心中惱怒,一個心中畏懼,都不曾注意,一個人走進了院子中。 何明德今日畫了不少亭臺,心情愉悅回了家。剛進院子,便見自己那個便宜堂弟跪在地上一臉恐懼,而自己那個自閉伴侶,手提利刃,準備割二弟的脖子。 何明德:…… 何明德:“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要不我先出去?” 若不是一口氣吊著,何明晟都要被嚇得癱在地上。他顧不得自己和何明德不對付,忙道:“大哥大哥,你勸勸王爺。” 端王斜著眼,冷淡地看著何明德。 何明德把勸說的話打了一半折,道:“大過節的,孩子還小,殺不得。他犯了錯,你打他一頓就好了。” 他看端王似乎很是生氣,便咬咬牙,補充道:“你若是實在生氣,打斷他兩條腿。” 何明晟:…… 你們夫夫不愧是一家,一般地心狠手黑。 端王的嘴角倒是微微翹起了一點,又收了回去。 他收了劍,不輕不重地踢了何明晟一腳:“滾吧。” 何明晟顧不得肩上的灰塵,磕了個頭就要跑,卻聽見身后又傳來了端王的聲音。 “等等。” 他戰戰兢兢地回頭,便見端王的劍又搭在了何明德的肩上。 “何明晟說,你在外宣稱,本王是你的內眷?” 這是……內訌了?果然,端王那般的心氣,怎么可能忍得住這個窩囊廢這么說他? 何明晟立刻挺直了腰背,正氣凜然:“是啊,大哥,你怎么能這么稱呼王爺?雖然我是你弟弟,卻也要說你了。” 何明德很是茫然,道:“這我怎么不知?” “怎么不知?”何明晟說得信誓旦旦,“你那日分明是這么和文霜說的。” 誰曾想何明德比他還信誓旦旦:“我在外從來只說我是內眷!” 何明晟想過何明德會辯駁,會憤怒,甚至生氣到和自己打一架,但他絕沒想到,何明德竟然如此無恥。 然而他感慨地實在是太早了。 只見何明德兩根手指推開了端王的劍,與端王并肩而立,嘆氣。“唉,孩子的教育不能放下,這才多大就說謊,夫君,還是把弟弟的腿打折了吧。” 端王:…… 何明晟:…… 端王咬牙:“你再這般說話,你的腿會斷的比何明晟還快。” 何明晟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出了院子,回頭狠狠吐了口口水,暗想,一個是巧言令色的無恥小人,一個是容貌廢棄心里陰暗的廢人,誰知道還真能過成一家人。 何明晟想到堂兄那句“夫君,”又在心中罵了句無恥。為了前程,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呸。 可是眼前的情況看來,他這無恥的法子好像真得哄住了端王。太子素來疼愛這個胞弟,若是端王為何明德做說客,只怕自己這個心腹也要退一步了。 不行,絕不能放任這兩人這般下去。 …… 何明德看端王把劍掛回墻上,也是忍不住好笑:“王爺好大的脾氣。” 池旭堯反駁道:“不是你讓本王不必忍耐嗎?” 那是讓你不要讓自己受委屈,可不是讓別人連委屈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端王冷淡的視線,何明德明智地移開了目光。 他看端王的書桌之上,放了幾分書帖,心中好奇。端王這畫地為牢的性格,還與人通信呢? 不過他也知曉自己身份特殊,還存在幾分間·諜的嫌疑,便不再問。倒是端王注意到了,自己主動解釋了。 “浮月樓都是些學子,雖說可探討學術,卻終究是年輕了些。本王想請本王的老師,前去講學。” 嘶—— 端王的老師,那可都大有來頭。 有教過先帝、皇帝的言無過,這可是帝師,太子當年都沒得到這老爺子教學。 還有大晏唯一的三元及第者,胡進。三元及第,即鄉試、會試、殿試皆第一名,此人才學可想而知。此等才學之人,卻是為三皇子啟蒙。同樣,太子當年,亦未曾得到此等良師。 此外還有專門給三皇子教書、畫、棋、射、策略、治國等,不一而足。 如今三皇子竟有此等大手筆,讓這些老師去給一群年輕氣盛的學子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