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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136節

    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跟在他身后還有一眾穿著朝服的大臣們。

    第89章

    皇帝踏步地走了進來,臉上帶笑,姿態閑適。

    冬日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龍袍的金線反射著淡淡的光華,氣度威儀。

    對于學子們而言,能夠面圣是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若是能讓皇帝記得自己,更是有助于日后平步青云。

    他們曾是多么的期待這個機會。

    可是……

    他們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張還捏在池喻手里的絹紙,有些面面相覷,更有人下意識地朝后退了一步,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了些許驚懼。

    這些學子們的反應顯然不在皇帝意料之中,自己來了,非但沒有人行禮問安,還一個個的都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活像是見了鬼似的。

    這些還是讀過圣賢書的呢,怎么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怎么了?”皇帝的臉板了起來,目光在這些人的身上掃過,不過,還是維持著禮賢下士的態度,沒有發怒。

    學子們依然沒有作聲,下意識地看向了池喻。

    池喻師從衛臨大儒,本身又是才華橫溢之人,被譽為大榮朝近三十多年來,唯一有可能連中六元之人。

    三年前,他為了江南的考場舞弊案,帶著一眾學子們一路進京告到了禮部,從此在學子們中間一呼百應,頗有威望。

    池喻捏著手上的絹紙,朝前走了一小步,僅僅只是一小步,仿佛給了那些學子們莫大的勇氣,他們慢慢地全都走到了池喻的身后。

    大臣們幾乎都看傻了眼,不明所以。

    正所謂“貨于帝王家”,他們寒窗苦讀了這么多年,總算有機會得見圣顏,理該好好把握,在皇上面前顯露一番才是,怎么連行禮都忘了,總不會是太高興了吧?

    但瞧著也不是,靜心殿里簡直亂糟糟的,地上倒了好幾張書案,紙張筆墨更是散亂一地,亂七八糟的。

    皇帝的臉色rou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大太監宋遠見狀,呵斥道:“放肆,圣駕在此,還不行禮!”

    宋遠尖利的嗓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沉寂,學子們心頭一跳,越發把站在最前面的池喻當作了主心骨。

    就連那些候在殿外的學子和百姓們也都留意到了靜心殿中的動靜,有人竊竊私語,更有人探頭張望,這一探頭就看到,學子們和皇帝有如涇渭分明的站在了兩邊,心里暗自揣測。

    “皇上。”

    池喻冷靜作揖,問道:“學生斗膽,當年嶺南王府滅門一事,是否與先帝有關!”

    四下靜了一靜。

    池喻又緊跟著問道:“敢問皇上,嶺南王到底是死于保家衛國,還是死于朝廷傾軋,先帝猜忌!?”

    他的聲音的不疾不徐,偏又說得毫不避諱,足以讓殿內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皇帝怔住了。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又或者只是幻覺。這些學子們怎么敢,他們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的來質疑先帝?!

    “大膽!”皇帝惱羞成怒。

    “求皇上為學生們解惑。”池喻并無退縮之意,他在眾學子的拱衛下,毫不退讓地問出了一句,“是否是先帝串連了南懷,害死了嶺南王,害得嶺南王滿門皆亡?”

    他的話有如一把利劍,撕開了虛偽的表象,露出了其中所隱藏的黑暗。

    四下更靜了,朝臣們簡直拿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也太大膽了!

    池喻這一句句熱血的話語,讓那些和他站在一塊兒的學子們也忘卻了心中的恐慌,臉上滿是激憤。

    池喻舉起手上的絹紙說道:“皇上,這張是不是當年先帝和南懷勾結的書信?”

    池喻只拿著絹紙一角,讓整張絹紙完全展開,顯露在皇帝的面前,

    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在皇帝心頭彌漫,尤其當他看到絹紙上熟悉的字跡和先帝的印戳時,這種預感就更加的強烈了。

    這是先帝的書信!是先帝親筆所寫的。

    為什么會他們的手里?!

    這封書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安平侯同樣目光直直地盯著絹紙,心里又慌又亂,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宋遠甩著拂塵,尖著嗓音說道,“在皇上面前放肆,爾等該當何罪!”

    這個“罪”字,讓所有的學子們都是心頭一跳,

    方才在門剛剛打開,皇帝還沒有進來的時候,池喻就提醒過他們。

    池喻當時說,他們發現了這么大的秘密,皇帝很難容得下他們,不但前程無望,甚至還有可能性命不保,連累家人。唯一的生路就是讓皇帝不能殺人滅口。

    只有把這件事鬧得舉國皆知,皇帝才會設法安撫他們。

    世人都怕死,他們也一樣。

    無論是真的為了嶺南王而義憤填膺,還是為了保命,他們如今都是不能退讓的。

    李安遠同樣也是如此,他們一家傾了全力供他讀書,他好不容易進了國子監,要是前程無望,他這一輩子就都毀了!

    李安遠定了定神,跟著池喻的話問道:“皇上,嶺南王是否死于先帝之手!?”

    他有些緊張,死死攥著的拳頭里,是濕嗒嗒的汗液。

    池喻說得沒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眼看著,就連李安遠都站出來了,其他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勵,神情更加的堅定。

    “懇請皇上給學生們一個解釋!”

    一眾學子跪了下來,七嘴八舌地喊道:“請皇上給天下人一個解釋!”

    他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傳遍了靜安殿內外。

    大臣們也徹底傻了眼,他們不似學子們年輕氣勝,大多都已為官多年,對于君心的揣摩也是有些門道的。要是這些學子真的是在胡亂攀扯,皇帝早就龍顏大怒了,而皇帝如今更多的是隱忍和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慌。

    是的。

    是的恐慌,他們都瞧得出來,皇帝慌了。

    這是一種心虛!

    “皇上!”

    “放肆!”

    皇帝終于控制不住情緒,他勃然大怒,只想盡快掩蓋住這一切。

    他下令道:“來人,拿下!”

    “皇上!”池喻并不畏懼,他趕在禁軍動手前,毫不避諱地道,“先帝叛國,妄殺功臣,請皇帝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這的聲音有如一呼百應,其他的學子們也明白此時是生死的關鍵,他們紛紛跟上:

    “先帝叛國,妄殺功臣,請皇帝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一時間四周全是他們的聲音,靜心殿外更是得聽得清清楚楚,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

    站在皇帝身后的楚元辰微微翹起了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些還有沒踏入官場的學子們,正是血氣方剛,熱血沸騰的年紀,他們可以受利益驅使,更可以受他人影響。當有一個領袖人物,在他們面前慷慨激昂,主持公理時,他們也是最容易被激化和煽動的。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太夫人費盡心機,吃遍苦頭,才藏下來的書信,藏了整整二十年的書信,他不會讓她一番苦心白費。

    楚元辰向池喻使了個眼色。

    池喻心領神會,他上前半步,沉穩的嗓音中帶著一種逼問的意味:“皇上,先帝是否真得勾結南懷,殘害忠良,賣國叛國?”

    禁軍已經進了殿中,可是沒有皇帝的下令,他們也暫且沒有動。

    原本見龍顏大怒,有人已經慌了,可是見池喻如此,他們也咬牙繼續拱衛在池喻身邊,沒有退縮。

    他們不是不怕,只是他們沒有退路。

    皇帝氣息急喘,被氣得火冒三丈,他簡直不敢想像這些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平日里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難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君臣?

    這還沒有入仕途,就敢如此作為,活該他們一個也考不上。

    皇帝氣得直打哆嗦。

    靜安殿外的人群此時也開始越加sao動,在禁軍控制下,他們不能靠近,只能人擠人地伸長脖子去看,可看了好一會兒,也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聲音,他們忍不住竊竊私語:

    “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那些學子們在說什么?”

    這時,有人適時地開口了,為他們解惑:“這些學子們在祭拜嶺南王的時候,嶺南王顯靈了,從牌位里掉出了一張書信,是先帝當時寫給南懷王的。”

    啊!

    聽到他這么一說,不少人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信上寫了什么。

    “信上寫著,先帝用嶺南王的人頭作為禮物,獻給南懷王作為交易條件……”

    “天哪!”

    “這不可能吧!”

    不少人是不相信的,可是再看靜心殿內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又似乎由不得他們不信。

    那人又感嘆了一句:“這些學子們真是仗義執言,不愧熟讀了圣賢書。也不知道會不會招來禍端,方才皇上可都已經把禁軍叫進去了,也不知會不會血濺當場……”

    “只可惜了嶺南王!”

    是啊。若真是這樣,嶺南王也太可惜了。

    “英靈不滅!”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高喊,這四個字實在太刻骨銘心了。鎮北王楚元辰扶靈回京的那一幕不由地又浮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那日的一聲聲“英靈不滅”讓他們的心也跟著激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