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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113節

    “哦?”盛兮顏微微一訝,連忙問道,“是誰?”

    上一世,盛兮顏在進了永寧侯府后,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其他人,后來她才知道,程初瑜給她寫過信,就是這信,始終沒能到她的手里。

    程初瑜在說到親事的時候,難免有些靦腆,說道:“是武安伯府的傅君卿。”

    傅君卿是武安伯世子。

    武安伯府?

    盛兮顏是知道武安伯的。

    在嶺南的藩地被先帝收回來后,先帝就在嶺南建立起了三個衛所,分散兵權,并且派了武安伯把守邊關。

    武安伯府滿門都是武將,這個伯爵也是實打實用軍功換來的。

    “武安伯世子剛回京嗎?”盛兮顏問道。

    她記得武安伯世子應該也在嶺南。

    程初瑜笑瞇瞇地點點頭,大大方方地跟盛兮顏說道:“我們家和武安伯府是通家之好,小時候我總是跟在傅君卿的身后跑,他們就說等長大了給我們訂親。不過后來,我跟爹爹去了北疆。”

    再后來,傅君卿也去了嶺南守邊。他們幾乎再沒有交集。

    程初瑜有一種將門兒女的颯爽,毫不忸怩地說道:“前陣子,娘親跟我說,傅君卿要回京了。娘親還說,武安伯夫人來問過,想給我們倆說親,問我愿不愿意。我當然愿意啊!”

    盛兮顏輕笑出聲。

    難怪有陣子,程初瑜在提到親事的時候,會是那副害羞的模樣,原來并不是因為訂親,而是因為青梅竹馬啊。

    程初瑜輕快地說道:“我娘和武安伯夫人說好了,等到我及笄了就來提親。”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也是因為傅君卿要到明年出孝。”

    武安伯府的太夫人在兩年前過世了,傅君卿是承重孫,要守足二十七個月的孝,得到明年二月出孝。

    盡管因為傅君卿要戎邊,皇帝奪了情,伯府還是決定把他的婚事延到孝期后。

    因而如今也只是雙方口頭上先說好,出孝后正好程初瑜也及笄了,再正式提親。

    畢竟程初瑜年紀也不小了,武安伯夫人是怕程家會給程初瑜訂下親事,到時候來不及,才提前通通話。

    盛兮顏笑著說道:“等你及笄時我去給你添妝。”

    她心里為她高興。

    青梅竹馬,雙方又是通家之好,這門親事應當不會差,看程初瑜這毫不掩飾的笑容就知道,她對這樁親事肯定也是滿意的很。

    程初瑜笑了,挽著她胳膊撒嬌道:“顏jiejie你真好!”

    她也不羞澀,興致勃勃地提要求:“顏jiejie,你的珍珠發箍好好看,你給我添妝就添那個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兩眼放光的看著盛兮顏。

    盛兮顏爽快地答應了:“珍珠發箍是我自己畫的樣子,我也給你畫一個,讓人去打制。”

    “好好好。”程初瑜把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兩眼彎彎,滿足極了。

    “姑娘,女學到了。”

    說話的工夫,女學就到了。

    女學門前諾大的空地上,停了一長排的馬車,這些馬車有的普通有的華貴,整條街都幾乎被馬車堵上。

    她們的馬車上不去,只能在后頭排隊。

    盛兮顏撩開車窗的簾子朝外頭看了看,一臉疑惑地問道,“這是今天有什么熱鬧?”她還以為是女學開學呢,開學也不該聚了這么多人吧。

    “是女學的錦心會。”

    這“錦心”二字取自“錦心繡腹”,意為文思優美。這錦心會顧名思義,是讓女子展示才華的所在。

    程初瑜還以為盛兮顏知道呢,之前就忘記說了。

    女學初辦的時候,因為大榮朝從來都沒有為女子開辦的書院,所以幾位大家上下奔波都無果,于是,她們就費了好大的工夫激了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和她們打了一個賭。

    女學承諾可以培養出出色的女子,不遜男兒,而太后則認為女子天生就不如男,只需學學《女訓》,《女誡》,會些字懂得看賬本也就夠,不需要費心培養。

    太后說服了先帝,給了女學一些方便。

    這錦心會就是太后所定。

    每三年一次,若是每隔三年都沒有出彩的學生,那就是三位大家輸了,太后將會廢止女學,三位大家也必須得向她低頭,承認女子不如男。

    錦心會共有六項魁首,太后曾經許諾過,誰若是能得六項魁首中的四個,就能夠跟她提一個要求。

    太后的這個許諾也讓女學最初的招生變得非常順利,京城里有不少大家閨秀都趨之若鶩。

    這十幾年來,也有人拿到過四個魁首,就好比當年那位女扮男裝去參加科舉的姑娘,也就是由此求得了太后求情免罪。

    “原來錦心會是在今日啊。”盛兮顏有些感慨。

    上一世她沒有機會一睹錦心會的盛況。

    “聽說今日太后也會來。”程初瑜說道,“除了女學的學生外,京城的不少閨秀都會來,還有人是特意從外地趕過來。”

    對閨閣女子而言,錦心會是三年才有一次的盛事,就連盛兮顏也不免有些心動。

    盛兮顏心動的并非是太后的許諾,反正也就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恩賜”罷了,她更感興趣的是錦心會本身。

    馬車慢慢地往前挪,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馬車才在門前停下,盛兮顏踩著腳凳走了下去,立刻就有無數道目光從四面八方投了過來,還有私下里的竊竊私語,也聽不清在說什么,都是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程初瑜跟她咬耳朵:“顏jiejie,你可是要出風頭了。”

    盛兮顏往她嫩乎乎的臉頰上輕輕戳了戳,目不斜視地朝前走。

    女學是由三個三進的宅子合并而成的,把整條街占了一半,三位大家為了女學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她們買下宅子后,就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修繕,其中有一位衛大家是江南人,就按江南園林的形式布置了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清幽雅致。

    進門是一片梅林,下過幾場初雪后,朵朵如玉雕琢的梅花在枝頭悄然綻放。

    “梅花開了啊。”盛兮顏心念一動地說道,“過幾天我們去釀梅花酒。”

    程初瑜的眼睛亮如星石:“梅花酒?”

    盛兮顏愉快地撫掌道:“我從庫房里翻出來一本釀酒的古籍,里頭就有梅花酒,跟通常的釀法不太一樣,正好可以試試。”

    程初瑜頻頻點頭:“好好好,顏jiejie,你什么時候釀酒我也來幫忙,我、我……”她想了一下,“我會摘花!”

    她親熱地挽上了盛兮顏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地朝里走。

    程初瑜帶著她七拐八彎,穿過了幾條游廊,來到了一處花榭,花榭倚梅傍湖而建,是冬天賞梅的極好所在。

    她們到得不早不晚,花榭里已經有七八個年紀相仿的姑娘了。

    見到程初瑜進來,本來還有人想打招呼的,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后頭的盛兮顏。

    花榭里靜了一靜,過了一會兒,慶月郡主主動上來招呼道:“盛大姑娘,好些天不見。”

    慶月比前些日子憔悴了一些,聽左樓的事雖說沒有牽連到誠王府,誠王府的其他產業也沒受到什么影響,不過,這些日子來,誠王府上下都不太好過,頗有一些草木皆兵的惶惶,慶月更是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郡主。”盛兮顏就跟沒事人一樣笑臉盈盈,仿佛完全忘了兩人之間的齟齬。

    慶月表情復雜,她掩飾著眼底的情緒,松了一口氣。

    花榭里的其他人也全都站了起來,或是恭敬,或是親熱地和盛兮顏打著招呼,態度上多少都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討好,七嘴八舌地夸著她的衣裳,發飾,每個人夸上一遍,用的詞竟然都不帶重樣的。

    盛兮顏面上不露分毫,心里也有點瞠目結舌。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京城里頭,幾乎是可以橫著走的,沒想到,居然可以橫成這樣。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現在指著這梅樹說是櫻花,也會有人應和。

    也難怪無數人會為了權勢汲汲營營。

    盛兮顏好脾氣地一一回應,彼此見禮,然后就和程初瑜一起坐下了,不一會兒,也有人過來坐在她們身旁,試探性地加入話題。

    盛兮顏沒趕人走,一來二去,越來越多的人湊了過來。

    花榭里言笑晏晏。

    “盛大姑娘……”

    聲音忽然詭異地靜了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

    一襲白衣的趙元柔神情淡淡地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眾星拱月的盛兮顏,她的臉色僵了僵,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默默地獨自走到角落坐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忘了今天的目的,她不是來和盛兮顏爭吵的,不能因小失大。像盛兮顏這樣一個不知分寸,囂張跋扈的人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自己不必管她。

    她不理會旁人,旁人也沒有理會她,就好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也有關系不錯的,想過去打聲招呼,也被好友給勸住了。

    程初瑜一挑眉梢,說道:“她怎么也來了。”

    她也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就像是在閑話家常。

    她行得正站得直,可不會背地里偷偷說別人壞話,要說也是光明正大的說。

    盛兮顏搖搖頭。

    程初瑜接著說道:“那誰不是還被關在東廠誥獄嗎,她還有閑心出來玩?”

    趙元柔顯然也聽到了,扭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沉沉的。

    程初瑜絲毫不懼,抬眼回瞪了過去。

    趙元柔:“……”

    趙元柔知道,這世上多是那等趨炎附勢之輩,如今更是看著盛兮顏得勢,全都附了上去,絲毫沒有風骨和氣度。

    盛兮顏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后就收了回來。

    她大概能猜到趙元柔為什么會來,十有八九是為了太后的那個承諾。

    周景尋還在東廠的大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放出來,更不知道能不能放出來。

    趙元柔自然是不會放棄的,如今的她還能做什么呢。

    上一世的趙元柔在京中風光無限,無論想要做什么,都會有人鞍前馬后,一呼百應,而這一世,她什么都沒有。

    盛兮顏猜測,趙元柔是把太后的承諾當作是救命稻草了?

    其實盛兮顏真得有些難以理解趙元柔,要說她和周景尋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吧,明明都快下聘了,她還不肯嫁,鬧出那么多事,鬧到現在,婚約都取消了,宗人府也該上門下定了,她又要為了周景尋不畏生死,四下奔波。

    這不是在瞎折騰嗎?

    不過,這也和自己無關,這一世,自己已經離開了永寧侯府這個泥沼,他們再怎么折騰,對她而言,也就是多看一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