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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49節(jié)

    有銀針吊著紀(jì)明揚的生機(jī),幾個時辰內(nèi)是沒有問題,她也打算先休息一下,免得待會兒精神不濟(jì),影響施針。

    楚元辰帶她出去了,走在院子里,面對迎面而來的晚風(fēng),盛兮顏舒服地瞇了瞇眼睛。

    “這莊子是鎮(zhèn)北王府名下的。”楚元辰隨口說道,“丘婆子一家最擅長料理瓜果,種得西瓜可甜了,每年都會送不少去王府。”

    盛兮顏眼睛一亮,問道:“原來上次的西瓜是這里送去的啊,又甜又脆又好吃。”

    楚元辰怔了怔,自己不在京這些日子,她和自家娘親都已經(jīng)這般熟了?連西瓜都一塊吃上了?

    看著她那雙仿佛沒有陰霾的眸子,楚元辰的嘴角不由翹了翹。

    她問道:“王府里的魚又是哪兒送去的?”

    “魚嗎?”楚元辰還真不知道,“王府有好幾個莊子都挖了池塘養(yǎng)魚……”

    從瓜果說到鮮魚,又說到了盛兮顏最喜歡的一種果子露,楚元辰把她送到了廂房,盛兮顏抿了抿嘴,突然說了一句:“你別皺著眉頭了,不好看。我會盡力的。”

    楚元辰:“好……”

    盛兮顏關(guān)上了門,楚元辰還站在那里,眉眼舒展,他心里知道,剛剛她故意說著西瓜,鮮魚什么的,就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丫頭怎么就這么好呢。

    好到他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盛兮顏和衣睡了一個多時辰,又匆匆趕過去。

    這一晚上,紀(jì)明揚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當(dāng)中有過一次劇咳,讓盛兮顏及時用銀針穩(wěn)住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紀(jì)明揚的生機(jī)也在一點一點的耗盡。

    盛兮顏和楚元辰都在等著。

    附近的莊戶和村子里的百姓們?nèi)紗栠^了,腌了一年半載的倒是有不少,但要三五年以上的,就找不出來了。

    于是,他們又兵分幾路,去了更遠(yuǎn)的村子和鎮(zhèn)子。

    一直到天蒙蒙亮,韓謙之興奮地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我找到咸菜……不對,找到芥菜鹵了!”

    盛兮顏心中大喜,趕緊跑出去看。

    韓謙之帶回來一大壇,有酒壇那么大,就放在堂屋里。

    他跟著出來,嘴里還說道:“世子爺,末將是從一家快要關(guān)門的酒樓里找到的。他們在盤店整理東西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壇腌了不知道多久的芥菜。”

    韓謙之一家家的敲門去問,一無所獲。

    本來已經(jīng)快要絕望了,就讓他絕處逢生地見到了一家大清早就在盤店的酒樓。

    “所以說,天無絕人之路,就連老天爺都不肯收老紀(jì)呢!”韓謙之笑得暢快極了,他得了這壇子芥菜鹵后,就趕緊回來,生怕來不及。

    “盛大姑娘,您趕緊看看,這能不能用吧。”韓謙之小心翼翼地說著,又補(bǔ)充了一句道,“我問過掌柜的了。掌柜的也忘了到底放了多久,但他說至少也得有五年了。”

    他心里忐忑,生怕盛兮顏覺得年份還不夠。

    這個壇子一看就是放置了許多年,扎著壇口的油紙也已經(jīng)泛黃了,不但滿是灰塵,還長出了一層白毛。

    韓謙之忙道:“我沒敢擦。”他是原封不動搬回來的。

    “要打開嗎?”得到盛兮顏肯定的點頭后,楚元辰主動道,“我來。”

    他過去把壇口的油紙剝開,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弄毀了這一壇子來之不易的芥菜鹵。

    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沖鼻而來,盛兮顏被嗆得皺了下眉。

    她湊過去看了看,又讓人拿了一把干凈的酒舀來,伸到壇子里撈了撈,芥菜都化為了液體,提起來的時候,酒舀里的液體清澈如水。

    “應(yīng)該可以了。”盛兮顏歡喜地說道,“你們誰去拿個小碗來。”

    “我去!”

    韓謙之飛奔回去,很快就拿了一個大海碗過來。

    盛兮顏默默地看了一眼這么大的碗,舀了大約碗底的量,又讓楚元辰把壇子蓋好扎緊,就捧著碗就進(jìn)去了。

    她搭了一會兒脈搏,對著韓謙之說道:“灌下去。”

    “直接喝?”韓謙之傻問道。

    “對呀。”盛兮顏理直氣壯道,“總不能拿來下碗面條再喂他吧?”

    韓謙之:說得好有道理啊。

    楚元辰往他背上拍了一下,說道:“讓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別羅哩羅嗦的。”

    盛兮顏退開了一步,韓謙之就拿了一個小木勺,把碗里的芥菜鹵送到紀(jì)明揚的嘴里。

    盛兮顏緊張地在一旁看著,交握在身前的雙手微微用力,直到見紀(jì)明揚的喉嚨還有吞咽的動作,肩膀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紀(jì)明揚還能吞咽,但是很慢很慢,韓謙之只能一點一點的慢慢喂。

    估計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么細(xì)致的活,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了,足足花了一盞茶,才把碗里的陳芥菜鹵全都喂了下去。

    盛兮顏的心里其實多少也有些沒底,但她相信外祖父,外祖父說的肯定不會有錯。

    所有人都耐下心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越來越亮,朝陽的光芒驅(qū)散了黑夜。

    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時候,一直盯著紀(jì)明揚不挪眼的韓謙之突然驚喜地脫口而出:

    “燒、燒退下來了!”

    “世子爺,老紀(jì)的燒退下來了!”

    他最先是見紀(jì)明揚的呼吸似乎沒有那么急促了,就試探地搭了一下他的額頭,額頭還很熱,但比起剛剛的guntang來,明顯已經(jīng)降下不少。

    “我看看。”盛兮顏把咬了一半的包子放回到碗里,過去給他搭了脈,面露喜色。

    陳芥菜鹵真得有用!

    “藥呢!”

    盛兮顏趕緊問了一句。

    先前她開了方子,讓他們抓藥來熬的,這藥已經(jīng)熬好了,正在爐子上溫著,她一問,立刻就有人端了進(jìn)來。

    “喂他喝下。”

    盛兮顏吩咐了一聲,自然還是韓謙之來喂。

    也不知道是紀(jì)明揚的吞咽快了一些,還是韓謙之已經(jīng)熟練了,這碗藥喂得非常順利。

    一碗藥下肚,紀(jì)明揚沒有任何的異樣。盛兮顏又觀察了一炷香左右,就拔掉了他身上的三根銀針。

    紀(jì)明揚依然呼吸平穩(wěn),沒有劇咳,更沒有憋喘,除了臉色還難看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行了。”盛兮顏毫不掩飾臉上的歡喜,說道:“他的命應(yīng)該能保住。”

    韓謙之就等著這句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老紀(jì),老紀(jì)……”韓謙之輕輕喚了兩聲,又向盛兮顏問道,“盛大姑娘,他什么時候才會醒?”

    “從脈象來看,應(yīng)該是快了……”

    盛兮顏的話剛說完,紀(jì)明揚就適時地發(fā)出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韓謙之驚喜地喊道:“老紀(jì)!”

    “咳!咳咳!”紀(jì)明揚又是一通劇咳。

    韓謙之緊張極了,但這一次,紀(jì)明揚只咳了幾聲就奇跡般地停了下來,然后虛弱地說了一句:“好餓……”

    盛兮顏輕笑出聲,她輕快的笑聲讓沉悶了數(shù)日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愉悅。

    “他能吃東西嗎?”楚元辰問道。

    盛兮顏肯定地點了點頭:“能。”

    外祖父常說,不管是什么病,最怕的就是食水不進(jìn),只要還能吃得下,就會有轉(zhuǎn)機(jī)。

    “弄點清粥,他應(yīng)該好幾天都沒進(jìn)過食了,先少吃點看看,只要沒有吐出來,就讓他吃。”

    等到他一碗粥落肚,出去找陳芥菜鹵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趕了回來。

    得知紀(jì)明揚已經(jīng)醒了,所有人全都喜形于色,心里滿是慶幸,慶幸世子爺當(dāng)機(jī)立斷,帶著奄奄一息的紀(jì)明揚先來了京城,更慶幸,他們未來的世子妃竟然是個神醫(yī)!

    除了韓謙之找到的這一壇芥菜鹵外,他們還帶回來一壇三年份的,就是保存的不夠好,壇口的油紙都已經(jīng)被老鼠咬壞了,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聞到一股腐臭味,盛兮顏實在很難確定還能不能用,就讓他們先放到院子里去。

    楚元辰看著韓謙之帶回來的這壇子陳芥菜鹵,沉吟了片刻,問道:“它是用來退燒的嗎?”

    盛兮顏搖了搖頭,說道:“紀(jì)明揚是肺癰,單單用退燒的藥物是沒用的,他熱毒犯肺,只要體內(nèi)的熱毒不清,高燒就退不了。這陳芥菜鹵可以用來清除外感毒邪,毒邪一除,燒自然就退了,只要燒退了,后面再逐步拔除熱毒,陰滋養(yǎng)肺就可以了。”

    這說來簡單,但是無論是肺熱還是肺癰,最難的還是毒邪難清。

    所以一旦得了此病,尤其是重癥,幾乎很難活命。

    “紀(jì)明揚起病太急太重,就算現(xiàn)在略有好轉(zhuǎn)也不能掉以輕心,很可能還會反復(fù)。這陳芥菜鹵要繼續(xù)吃的。”

    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話,臉上因為熬夜略有疲態(tài),嘴角彎起,頰邊的梨渦略隱略現(xiàn)。

    楚元辰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摸,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仿佛若無其事地瞥開了目光,隨口問道:“別的發(fā)燒能治嗎?”

    盛兮顏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道:“外祖父沒說,不過……”她眼睛微亮,身子下意識地湊了過去,像是在說悄悄話一樣,“你們打仗的時候,是不是有人受了傷后就會發(fā)燒?然后高燒不退。這也是外感毒邪!所以,我覺得,陳芥菜鹵對外傷引起的高燒不退,也會有用!”

    她說完,又站站好了,抿了抿嘴,說道:“只是我沒有用過,不知道是不是真就和我想的一樣。”

    她沒有注意到,楚元辰在聽到這話后,人幾乎呆住了。

    在戰(zhàn)場上,最怕的不是受傷,而是受傷后的流血不止,以及高燒難降。

    若只是受傷,不管傷得多重,大多都能救得回來。

    但一旦發(fā)高燒,幾乎就沒救了。

    若這東西真得可以用在戰(zhàn)場上……這可以救回多少人的性命?!

    楚元辰的心不由怦怦直跳,慢慢攥緊了拳頭。

    盛兮顏展顏沖著他笑著,陽光落在她細(xì)膩的肌膚上,仿佛會放光,就算她沒有說話,楚元辰也分明從她臉上看到:快來夸我吧!

    楚元辰終于忍不住抬起了手,在她發(fā)頂上摸了摸,說道:“阿顏,你真厲害!”

    盛兮顏笑得更加燦爛,彎彎的眉眼透著難以掩飾的高興。

    感受著他手掌上傳來的溫暖,盛兮顏的耳垂隱隱有些發(fā)燙,她飛快地說了一句:“我出去吹吹風(fēng)。”提著裙裾,拔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