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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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經歷告訴她,凡事小心一點不會有錯,她就蓄意試探了一下,雯兒的反應肯定了她的懷疑。 她不知道長公主想做什么,但顯然沒有好意,而對一個女子不懷好意的事,想也能想得出好幾種來。 隱忍是沒有用的。 充滿惡意的人絕不會因為自己的隱忍對自己有所憐憫,只會得寸進尺。 盛兮顏的杏目熠熠生輝,如玉般白凈細膩的臉龐在陽光底下仿佛帶著光。 她們很快就穿過了那條抄手游廊,在走到青石板小徑時,陣陣絲竹聲若隱若現,琴音悠揚,頗有韻味,又有歌姬清朗的嗓音穿插其中。 問心湖上,舞樂聲聲,一眾舞姬在畫舫的甲板上水袖揮舞,煞是好看。 剛剛才從凈房更衣回來的程初瑜也不由往湖面上多看了幾眼,和貼身丫鬟笑著說:“京城人就喜歡這些哼哼唧唧,華而不實的東西,爹爹說這就叫、叫什么來著……”她苦惱地嘟著嘴,那個詞就在喉嚨口,但又想不起來。 直到,她的貼身丫鬟一句:“姑娘,那不是靜樂郡主嗎?” 程初瑜一怔,循聲看過去,瞳孔微縮。 就見在亭廊里頭,靜樂郡主正漫不經心地靠在美人靠上,不似在看歌舞的樣子,四周時不時地有人與她說話,她始終都有些淡淡的。 程初瑜的心頭一片驚濤駭浪,永安長公主好端端地就在這兒,那盛兮顏呢? 她在北疆長大,北疆民風純樸,再加之有外敵環側,幾乎少有內斗,軍民上下都異常齊心,但這并不代表她就真得什么也不懂。 先前說靜樂郡主暈倒把盛兮顏叫走的丫鬟明明就是長公主府上的,長公主故意騙走了盛兮顏,這其中的惡意,昭然若揭。 程初瑜沉下臉來,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冷靜下來。 順著她的目光,此時的親水亭廊里,除了靜樂郡主外,皇帝,永安長公主,昭王等等都在, 皇帝就坐在視野最好的位置,面前擺放著酒水和各色零嘴水果。 其他人都拘謹地散坐在亭廊各處,永安紅艷的嘴角勾起,指著問心湖上的畫舫,嬌滴滴地說道:“阿弟,這是教坊司新近排的水上霓裳舞,我特意叫了他們過來的。” 昭王也在一旁跟著道,“大哥才看過柔兒的《俠客行》,你這水上霓裳舞,舞得再美,怕是也入不了大哥的眼。”他看向不遠處的趙元柔,眼中的柔情仿佛能滴下水來。 皇帝搖著折扇,薄唇含笑,一派心情甚好,目光落在了畫舫上的那個歌姬身上。歌姬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身段窈窕,蒙著一方面紗,容貌影影綽綽,歌聲悠揚婉轉。 永安有點微醺,她給了昭王一個眼神,讓他適可而止,免得又怕罵了,便起身走到一旁吹吹風。 昭王笑道:“大哥,這是建安伯的嫡孫女。有著一把好嗓子。” 他的聲音不高,但周圍的人還是都能聽到的,不禁面面相覷,更有人端起杯盅掩飾神情,卻又忍不住往昭王瞥去。 當今喜美人,后宮佳麗不說三千,算上那些位份低的,或者連名份都沒有的,一兩百個總有。 建安伯府剛剛才被東廠查抄,聽說一家子老少爺們都在東廠誥獄里蹲著呢,昭王現在把建安伯這嬌滴滴的嫡孫女領到皇帝面前,這目的也太明顯了吧。 事涉東廠,誰都噤聲不言,仿佛一下子全都變成了啞巴,曼妙的歌舞看在眼里都索然無味了起來。 要不是皇帝還在這里,給了他們些許底氣,現在怕是已經連待都不敢待下去了。 昭王就像沒有感覺到氣氛的陡然變化,樂呵呵地給皇帝斟酒。 他的皇兄哪里都好,有明君之范,就是太過偏寵東廠,對蕭朔那個閹人簡直言聽計從,東廠也仗著皇兄的寵信,越加肆無忌憚,就連建安伯府都敢說抄就抄,這滿京城里,誰不知道建安伯的小兒子是他昭王的伴讀,這簡直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非得讓蕭朔知道,閹奴就是閹奴,別妄想能爬到主子的頭上。 皇帝“啪”的一聲收攏折扇,跟著節拍輕輕地在案上敲擊,目光還停留在湖中間那個翩翩若仙的纖影上。 昭王的那點子小心思,他豈會瞧不出來。 不過仗著他是自己的胞弟,就敢置喙自己的決定,看來是自己對他太縱容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酒盅,眼神冷了下來。 昭王還毫無知覺,再接再勵地說道:“大哥,建安伯府素來忠君,您萬不可聽信了jian佞一面之詞。” 其他人更不敢作聲了,朝野上下誰不懼蕭朔似虎,現在還敢明目張膽地說他是jian佞的,怕是只有昭王了。 皇帝臉色又冷了幾分。 有膽小的裝作若無其事一樣往旁邊挪了挪,誰也不曾注意到,程初瑜走進了親水亭廊。 她直接走向了靜樂郡主,福禮道:“郡主。” “是阿瑜啊。”靜樂郡主眉眼含笑。 她認得程初瑜,盡管她沒有去過北疆,但是程家三房回京后,程三夫人時不時就會帶女兒來給她請安。 “坐吧。”靜樂溫和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程初瑜坐下后,飛快地在她耳邊說道:“郡主,顏jiejie被人叫走了。” 靜樂瞳孔一縮,英眉緊皺。 她等了好半天都沒見到盛兮顏,已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這亭廊里,在附近撲蝶喂魚的也不少,一時間,她無法肯定盛兮顏到底去了哪兒。 沒想到,竟還真是…… 程初瑜趕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靜樂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環顧一圈后,端起酒盅,起身徑直朝永安走過去。 永安正獨自靠在一旁吹風,見靜樂朝自己走來,挑了挑眉,以為是來敬酒的。 靜樂桃花眼一瞇,眼中迸射出了凌厲之色,直截了當地問道:“殿下,我家兒媳婦呢。” 永安抿嘴笑著,魅眼如波,帶著些許醉意,慵懶地說道:“靜樂,這盛大姑娘還沒過門呢,你也太心急了些吧。”她用手撥弄著發絲,又道,“也是,世子年紀也大了,京中像他一般大的,膝下的孩子都有好幾個了,靜樂你這般著急本宮也能理解。世子長年都在軍中,這次回來也該好好承歡膝下,正好阿弟也在,不如本宮去替你求求?” 靜樂嘴角逸出冷笑。 永安這是想說,讓皇帝奪了鎮北王府的藩地和兵權,讓阿辰長留京城呢。把她和小兒子當質子還不夠?還想斬斷阿辰的羽翼,讓他像籠中鳥一樣被困在這四方之地? 她的阿辰剛滿三歲就去了北疆,跟在父王身邊,才學會走路,就要學著摸弓,長這么大,除了三歲前,在京城的日子加起來也不過一兩年。 他們楚家為了姓秦的江山付了這么多,得到的又是什么?! 靜樂眼神愈加陰冷,捏著酒盅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凸起。 靜樂不屑和她斗嘴,只問:“我家兒媳婦去哪兒了?” 永安笑得更歡了,慢條斯理地說道:“別著急,許是去凈房了吧,你看,本宮這簪花宴請了這么多人,本宮就一雙眼睛,也不能時時看顧著不是?你若著急,本宮讓人替你找找就是。” 她說著,輕描淡寫地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說著:“盛家大姑娘不知道去了哪兒,你讓人去找找,也不知道是去了凈房,還是……”她意味深長地說道,“迷了路。” 永安翹起了紅唇,唇邊綻放出一股充滿了惡意的笑容。 她當然不會讓盛兮顏現在就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她對自己還有更大的用處。 只是這盛兮顏正像母后說得那樣,膽子太大,眼高于頂,連皇家都不放在眼里,對付這樣的人,只有折了她的翅膀,讓她飛不起來,把她踐踏到泥地里,她才會乖乖聽話。 永安眉梢一挑,充滿挑釁地看著靜樂。 這里是她的公主府,靜樂還敢搜人不成。皇帝還在這里呢,靜樂要是敢放肆,那就是妥妥地自己把忤逆的罪名送上來。 永安的心里還憋著花榭時的那股惡氣。 她與靜樂相紀相仿,她是公主,靜樂只是藩王之女,可從小到大,無論做什么,靜樂都能壓她一籌,就連父皇,為了穩住鎮北王,在面上也對靜樂疼愛有加,比她這個嫡長女更甚。 楚家早晚要滿門皆亡的,靜樂有什么底氣與自己爭?! 今日若是靜樂在花榭乖乖低頭還好說,偏偏她不識抬舉。 永安冷笑了一聲,面上漫不經心地說道:“靜樂,你在這里等等,許是一會兒就能找到了,不著急。”說到不著急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一種看好戲的意味。 靜樂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意,眼中幾乎迸射出火來。 若是她自己,她能忍,但是現在…… 靜樂一抬手,酒盅里琥珀色的酒液直接就潑到了永安的臉上。 “呀!” 永安發出一聲尖利的驚叫,酒液順著她的額頭滑下,在脂粉上留下了一道道明顯的痕跡,眼睛刺痛得好像快要瞎了。 永安倉皇地捂住臉,酒液不住地從她的指尖和發絲上滴落下來,朱紅色的錦袍上也被染了一片。 動靜一響,不少人都循聲望了過來,所有人都驚住了。 程初瑜捂住嘴,目露異采,心道:靜樂郡主也太帥了吧!不愧是王爺的女兒!啊,好想尖叫,怎么辦怎么辦?! 唯有趙元柔秀眉微蹙,滿臉不贊同。 在花榭時已經看過一場對峙的貴婦人們心下惶惶,不知道這兩尊大佛怎么又鬧了起來,但更多的人并不知道發生過什么,他們剛剛的注意力又全在皇帝和昭王身上。 “靜樂,你大膽!” 永安惱羞成怒,早就忘了皇帝的叮囑,抬手就是一巴掌朝靜樂的臉上抽去。 靜樂自小學的就是射騎功夫,哪里瞧得上永安這花拳繡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重重地往下一擲。 永安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撞到了案幾上,酒盅果盤灑落一地,發出了一連串的響聲。 在場有些年長的還記得靜樂曾經是多么的張揚,就如帶刺的玫瑰一樣,驕傲尊貴,他們還以為這些年她當了娘后,脾氣變好了呢,沒想到,動起手來絲毫不讓當年。 靜樂冷笑道:“看來長公主殿下是不介意讓我搜上一搜了?” 永安捂著吃痛的手臂,恨聲道:“靜樂,你敢!?” 靜樂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指尖上不存在的塵土:“我兒媳婦不認路,長公主府邸太大,我怕她迷了路,萬一走到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麻煩了。長公主您說呢。” “出什么事了?”皇帝也注意到這里的動靜,他索性走了過來,虎目一掃,定在狼狽不堪的永安身上,語帶不快地質問道。 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起身,低頭不語。 幾尊大佛在鬧,他們半個字都不敢插嘴,一個個都只當自己不存在。 “阿弟。”永安臉上精致的妝容已經被酒液弄花,發絲凌亂地粘在臉上,就連發上的鳳釵也歪了,酒液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永安早就沒有了往日的嫵媚妖嬈,胳膊手肘痛得她快要哭出來的。 皇帝覺得永安的樣子實在有點難以入目。 永安指著靜樂惱羞成怒地告狀道:“她、她膽大包天!” 皇帝皺了下眉,自家皇姐做事素來任性,他也是知道的,但好端端的怎么又跟靜樂鬧上了。 楚元辰還在北疆,就算要出氣,也得等他從北疆回來。 永安氣得已經喪失了理智,脫口而出道:“鎮北王府就該死……” “閉嘴!”皇帝語氣頗重地喝斥了她,目中透出寒芒,永安被他嚇了一跳,心里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拔涼拔涼的,比潑在臉上的酒水還要涼。 眾人又忍不住往后面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