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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25節

    兩世為人,她太了解盛興安了,劉氏挪用了她娘親的嫁妝,在盛興安看來只是小事,無關緊要。可要是,劉氏不但挪用了嫁妝,還和永寧侯夫人勾相私自變賣,甚至還惹得驚雷劈了家祠,這就是赤裸裸的在打他的臉了,他那么好面子,忍不了。

    盛興安點頭了,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他臉色鐵青地說道:“這筆銀子我讓外院直接劃給你,給你兩萬兩,這件事從此一筆勾銷。”

    盛兮顏對上他的目光,不偏不倚,那雙漂亮的杏目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盛興安下意識地偏開了頭,冷著臉想讓她適可而止,盛兮顏笑吟吟地應了:“那父親可別忘了。”

    盛兮顏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掃過,很貼心地說道:“女兒就先告退了。對了母親,您那兒的賬冊,若是理不清的話,也就不用給我了。”

    反正那堆亂七八糟的賬目,她也懶得看。

    劉氏:“……”

    若是一個時辰前,她巴不得盛兮顏說這句話,但是現在,她瞅了一眼盛興安越發難堪的臉色,把頭低得更低了。

    心滿意足的盛兮顏帶著昔歸就回去了。

    天空漸明,云層底下,陽光忽隱忽現,若非地上還積著水,一點也不像剛剛才下了一場暴雨。

    這場暴雨來得及去得也快,就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對普通人來說,這或許只是夏日里一場普通暴雨,但是盛兮顏記得它,是因為上一世,盛家的家祠就是在這場暴雨中被雷劈損的,正好就是在中秋的前五天,以至于后來盛興安找了好幾個匠人來府里,匆匆趕工修繕,以免誤了中秋的祭祖。

    哪怕隔了一世,盛兮顏也清楚地記得,這場暴雨是從午時一刻開始的,一直持續到了午時三刻。

    對盛兮顏而言,無論永寧侯夫人會不會去庫房都沒有差別,只需隨機應變就可。唯一要注意的也就只有時間。

    盛兮顏沖昔歸微微一笑,贊了一句:“干得漂亮。”她說的是昔歸去找劉氏時把時間拖延得剛剛好。

    昔歸被夸得面上紅了紅,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起來。

    回到采苓院,峨蕊已經備好了洗漱的熱水,還熬了兩碗姜湯。

    盛兮顏喝過姜湯,就去了凈房,又叮囑讓昔歸也趕緊回去梳洗,換件衣裳,免得落了病。

    昔歸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從峨蕊手上接過烏木梳,給坐在梳妝臺前的盛兮顏梳著半干的烏發。

    盛兮顏手中拿著那塊玉佩,細細把玩。

    昔歸好奇地問道:“姑娘,這會不會是戲文里說過的那種價值連城的寶玉?”

    盛兮顏笑著搖搖頭:“應當不是。”

    這玉佩的確是塊上好的羊脂玉,玉質細膩滋潤,狀如凝脂,潔白無暇。玉上的麒麟和祥云雕得巧奪天工,顯然出自名家之手,但也不至于價值連城,最多也就是玉質難得,雕工精致罷了。

    這樣的玉佩在一般人的眼里興許會覺得難得,但是永寧侯府應該不差這一塊好玉。

    昔歸不解道:“那永寧侯夫人費這么多心思干什么?”

    就連昔歸也看得出來,永寧侯夫人費盡心思,為的肯定不是玉本身……

    盛兮顏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更知道永寧侯夫人的嘴咬得極死,絕不會說。

    所以,當時她才沒繼續逼問,而是收下了兩萬兩。反正永寧侯夫人還沒死呢,不急在一時,可兩萬兩白銀卻不是隨時都有的。

    對了!

    盛兮顏拿著玉佩的手突然一頓,難怪她會覺得有點眼熟,上一世,在永寧侯府的時候,她偶爾也曾見過永寧侯夫人幾次,永寧侯夫人腰間掛著的就是這塊玉佩。

    她會記得還是因為有一次,永寧侯夫人的這塊玉佩不見了,后來卻出現在了自己的枕頭下面,便說是自己偷拿的。

    盛兮顏當時就知是周景尋串通了芳菲干的,為了給趙元柔挪位置……

    盛兮顏輕輕一笑,眸中晦澀一閃而過。

    她既已重活了一世,就不需要再為上輩子的事不舒坦。

    “姑娘。”昔歸眼睛一亮,又說道,“難道這是話本子里寫的,可以拿來打開什么寶庫的密鑰?”

    盛兮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后她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垂,反手把玉佩捏在了掌心中,思忖片刻后,回頭點了點她的額頭,嘴邊含笑道:“就你機靈。”

    這塊玉佩上輩子是被永寧侯夫人得去的,到她死前,在朝堂上一直平平穩穩的永寧侯府突然就水漲船高,周景尋更是在短短一年內就平步青云,從五軍宮的佐擊將軍一路升到參將。

    寶庫這種事太過玄乎,但說不定,這塊玉佩其實是代表了別的……

    盛兮顏眉眼彎彎,說道:“昔歸,你幫我把針線簍子拿來。”

    昔歸把梳子交給了峨蕊,去把針線蔞子拿了出來。

    盛兮顏挑了一根紅色的絲繩,雙手靈活地編了成一條絡子,又把玉佩串了上去。

    她打算就把玉佩帶在身上,就跟上一世的永寧侯夫人一樣,說不定會有人主動告訴自己答案。

    編好了絡子,盛兮顏又把那張兩萬兩銀票收好,心情甚好地說道:“昔歸,你去聽打一下,正院怎么樣了?”

    昔歸應聲去了。

    劉氏還沒有回正院,正在家祠前頭跪著,沒有盛興安的允許,她也不敢起來。

    雷雨過后的陽光更加毒辣,也就一個時辰,劉氏身上的衣裳就差不多干透了,沒有了那種濕嗒嗒的難受,取而代之的就是干渴難耐,整個人都曬得有些暈沉沉的。

    “夫人,先起來歇歇吧。”孫嬤嬤低聲說道,“老爺還在前院呢。”

    馬上要到中秋了,得祭祖,家祠被劈成了這樣,盛興安正忙著趕緊讓管家找人來修繕。

    “孫嬤嬤。”劉氏驚魂未定,聲音發顫,“你說剛剛這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思來想去,一想起剛剛的驚雷,心頭就發慌。

    孫嬤嬤咽了咽口水,心里念了句佛,說道:“會不會是大姑娘……耍了什么手段?”

    劉氏也這么想過,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啊。除非盛兮顏真能未卜先知,可就算她能未卜先知,但永寧侯夫人也是自己約來的啊!難不成,她還會呼風喚雨,有鬼神之能?

    琥珀的眼神閃躲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道:“夫人,這分明就是永寧侯夫人惹來的禍端。”

    “對對。”劉氏覺得還是琥珀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

    都是永寧侯夫人的錯,以后她再也不要跟永寧侯夫人來往了。

    劉氏動了動跪得麻木的雙膝,盛興安剛剛氣極之下,已經說了,若是再犯,就給她一張休書,從此一刀兩斷。

    她現在不敢再觸他的霉頭,跪就跪一會兒吧。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說:總歸事情是了了,就算她沒得到那兩萬兩,但好歹那筆賬也填上了,她也不算太虧……

    劉氏這一跪就跪到了夕陽西下,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沒多久就高燒不退,正院里一片混亂,匆匆忙忙地又是去請大夫,又是熬藥。

    消息傳到采岺院后,盛兮顏也過去看了看。

    盛興安的侍妾和子女們全都守在堂屋里,見盛兮顏進來,紛紛起身,有的喊大姑娘,有的叫大jiejie。

    盛兮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鄭姨娘就主動說道:“大姑娘,大夫說夫人得了風寒,如今高燒不退,還沒有醒過來,藥已經在爐子上熬著了。”

    鄭姨娘雙十年華,眉目嬌柔,生了三姑娘和四少爺,在府里頗有幾分臉面。

    她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說道:“大姑娘,您看這如何是好?”

    今日的事鄭姨娘也稍微聽說了一二,似乎是劉氏和盛兮顏鬧起來了,劉氏就是被盛兮顏給氣病了的。但具體她就不知道了,本來想讓人去打聽一下的,結果就聽說盛興安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許往外說。鄭姨娘就想試探一下盛兮顏的態度。

    “如何是好?”盛兮顏理了理衣袖,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夫不是說是風寒嗎?難道是我聽錯了,母親莫不是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

    鄭姨娘噎了一下:“是、是風寒。”

    盛兮顏斜了她一眼,嗤笑道:“風寒而已,鄭姨娘無需要死要活的,姨娘們好好給母親侍疾便是。”

    妾侍給主母侍疾是天經地義的事。

    鄭姨娘面色一僵,下意識地問道:“那大姑娘呢?”

    她還以為盛兮顏會留下給劉氏侍疾呢。

    侍疾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要沒日沒夜的守在劉氏身邊,端茶送水,而且劉氏的脾氣又壞,脾氣一上來,非打即罵,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才不想干呢。

    況且,劉氏病倒了,這府里的中饋總得有人管著,若是大姑娘忙著侍疾,沒時間管家,那她許是就有機會了。

    鄭姨娘目露貪婪,躍躍欲試地又道:“大姑娘至孝至真,婢妾一向佩服,聽聞靜樂郡主也夸贊大姑娘您孝順呢。”

    盛兮顏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沒有接她的話,輕描淡寫地說道:“鄭姨娘剛剛不是在為母親的風寒傷心欲絕嗎,那正好留在這里侍奉母親,以免姨娘日夜掛懷,睡不安生。”

    王姨娘和陳姨娘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大姑娘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盛氣凌人,尤其是她坐在那里的樣子,自有一派矜貴氣度。

    鄭姨娘:“……”

    她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么,是說她沒有為劉氏擔心,還是說她不想侍奉劉氏?好像都不太對……她剛剛還故意提了靜樂郡主,難道大姑娘就不應該有所表現?

    盛兮顏也不等她應下,就又道:“那這幾日就勞煩鄭姨娘了。王姨娘,陳姨娘,你們就多照顧些弟弟meimei們吧。”她的意思,不需要輪班,都由鄭姨娘來侍疾了。

    王姨娘和陳姨娘心中一喜,趕緊應道:“是,大姑娘。”

    然后又對鄭姨娘連連道:“那就辛苦meimei了,meimei一心為了夫人,真是讓我等動容。”那語氣要有多真誠就有多真誠,鄭姨娘簡直有苦說不出。

    盛兮顏是這府里的嫡長女,從前她性子再軟也不會讓姨娘欺到頭上,而如今,自然更加不會。府里頭就這三個姨娘,只要隨便把其中兩個的利益連成一體,她們自會去打壓另一個,不需要她多做什么。

    鄭姨娘眼神飄忽,她向三姑娘盛兮蕓使了個眼色,后者憂心忡忡地問道:“大jiejie,母親這一病,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該怎么辦?”

    盛兮顏好脾氣地說道:“有管事嬤嬤在,不勞三meimeicao心。三meimei若是閑著,就留下來與鄭姨娘一同給母親侍疾吧。”

    盛兮蕓:“……”

    她的臉色白了白,忙道:“這幾日先生布置的功課多,母親風寒,大夫也說了,太多人圍著、圍著不好。”

    盛兮顏只笑,沒有揭穿她。

    她起身,撫了撫裙擺,說道:“既然三meimei也說了,太多人圍著不好,無事就散了吧。”

    盛兮蕓:“……”明明是盛兮顏想走,還把自己拉下水!

    盛兮顏都這么說了,除了留下來侍疾的鄭姨娘外,都先后離開了。

    盛琰是和盛兮顏一同出去,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沖她比了比大拇指,崇拜地說道:“姐,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他才離家大半年,他姐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前也就是自己被人欺負了,她會給他出頭,其他的時候,她的日子就是在得過且過。

    不是說從前不好,但還是現在更有派頭!

    肯定是因為他不在,她孤立無援,受委屈了,才會逼著她自己強硬起來。

    這么一想,盛琰連忙表示道:“姐,你放心,以后有我在呢,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他昂首挺胸,目光灼灼。

    盛兮顏明白這小子肯定是想多了,自個兒就把前因后果給圓上了,這樣也好,不用自己費心瞎編。

    盛兮顏摸摸他柔軟的發頂,說了一句:“好,我等著。”

    盛琰傻笑起來,更加意氣奮發地說道:“姐,我明天就去報名武科。你就等小爺我當上武狀元,策馬游街,給你長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