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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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事后,沈家必定來sao擾你,我為此感到抱歉。” 沈瑤看著神色和緩的沈展,稍稍有些意外,“我以為你跟沈家人一樣怪我袖手旁觀呢。” “我如實告訴你,我做不到幸災樂禍,卻也絕不會伸手。” 沈展頷首,“你心里憤懣,不愿主動幫忙也是情理當中,我沒有怪你,如果因為一個人沒幫我的忙而苛責他,那人世間的煩惱太多了,與其怪別人,不如恨自己,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沈瑤嘴角輕咧,“怎么,深陷囹圄,反倒大徹大悟了?” 沈展苦笑,“我以前被爹娘慣壞了,上頭又有三個jiejie姐夫替我收拾爛攤子,甚至為了擺脫她們,我總要折騰出幺蛾子來,這一回算是徹底栽了。” 沈展揚眸看向山峰處,那里松濤陣陣,層林盡染,不遠處正是冠蓋如云的都城,而這些繁華即將離他遠去,他眼底滲出一絲苦澀, “你說這世間是不是有因果輪回,我不珍惜爹娘和沈家,結果淪落到這個結局,而沈家因為拋棄了你,也被你給拋棄。” 沈瑤畢竟沒有與沈展共同生活過,不知他有多頑劣,自然也生不出厭惡或憤慨,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未嘗不好,你瞧我在岳州莊子,也學了不少本事,男兒志在四方,陛下看著老爺的面也不可能真的為難你,無非是給皇后交待罷了。” 沈展笑,“看父親面子不盡然,我怕是看首輔的面子吧。” 皇帝明面上說是徒邊,文書上卻寫著選壯丁充實邊關,雖然絕了他科舉的機會,過所上卻還是清清白白的,這就夠了。 想必離開京城界地,這身鐐銬就會被解下。 他父親還沒這么大面子讓當今皇帝煞費苦心周旋,只能是謝欽。 沈展見沈瑤一面,一是道歉,二是道謝。 沈瑤與謝欽雖沒有主動幫他,卻因著是她嫡親弟弟的身份,朝中上下都給足了面子。 說到底,他還是沾了沈瑤的光。 這些事謝欽沒跟沈瑤說,沈瑤并不清楚,她只能無言以對。 “時辰不早,快些出發吧。” 沈家必定會替沈展打點一切,沈瑤甚至連口茶水也沒給沈展喝。 她起身后,沈展也跟著起身,他熱情洋溢地望著沈瑤, “我回來,可以堂堂正正喚你一聲四姐嗎?” 沈瑤止步,無奈看著他,“我這一輩子都絕無可能原諒沈家,也不可能認你為弟弟,你何苦盯著我呢,你照顧好自己便罷。” 沈展眼底的光不滅,又仿佛回到往日那個嬉皮笑臉的紈绔少年, “你不認我沒關系,至少給我一個還你恩情的機會。” 沈瑤眼一閉,轉身離開。 沈展看著明艷的少女跳上馬背,疾馳而去,朝著她背影大喊, “四姐!” 沈瑤跑得更快了。 平陵與碧云騎馬護在她左右,三人一行從西便門入城,沒多久便抵達時雍坊,只是在一條通往城東的岔路口,沈瑤瞧見一群人披麻戴孝抬著一衣冠人偶敲鑼打鼓往東城去。 圍觀百姓甚多,紛紛指指點點。 沈瑤勒緊馬韁駐足問道,“這是做什么?城中也盛行巫葬之風嗎?” 平陵陰惻惻一笑, “非也,夫人可還記得前段時日,有人興風作浪,詆毀您的名聲么?正是那寧家七娘子寧英的手筆,而這么,便是咱們給她的回禮。” 殺一個人簡單,難的是殺人誅心。 第43章 平日井然有序的寧府門口聚滿了人, 喧鬧地如同菜市場,寧府管家還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愣在那里。 只見兩蹲石獅前立了三排人, 個個穿麻戴孝, 當中四名壯漢還抬著一衣冠人偶, 從那衣冠品階與革帶可辨認出正是鄭家二爺身前的官銜,六品布政司經歷,人偶正前還跪著一四歲上下的孩童, 正是鄭二爺的庶子, 他cao著稚嫩的口音,含淚朝大門哭泣, “兒奉族長命,迎母親歸家替父守喪。” 這話一出, 里頭門道可大著呢。 論理外嫁女要歸家, 丈夫在世可與夫和離, 丈夫離世需守喪一年再由家族給與和離書或歸家書方可回娘家,而寧英卻提前回了京。 寧家老太師人品貴重, 寧家更是以家風清正而享譽四海,不應該被人拿住這樣致命的把柄。 管家先是惱羞成怒, 招呼家丁仆婦將人趕走, “你們是哪里來的卑鄙小人,坑蒙拐騙!我們寧家可不認得你們這樣的親戚!” “快轟走!” 鄭家喪隊早預料著他們這么做,愈發敲鑼打鼓,奔走呼號, “寧家七姑奶奶嫁與我們鄭家, 是老太師在世時定下的婚事,七姑奶奶不敬公婆便罷, 也不肯與丈夫同房,害我家二爺郁郁寡歡酗酒而死。” “死前那一日正是我們二爺生辰,他高高興興購來一幅古畫給她欣賞,卻被寧家姑奶奶給趕出房,她不喜歡我們家二爺便罷,還日日折磨他,這哪里是結親,這分明是殺人!” “我家二爺臘月過世,現未滿一年,寧氏卻堂而皇之回家,意圖再嫁,敢問老太師在天之靈,看得下去嗎!” 那壯漢聲淚俱下,字字珠璣,惹來圍觀百姓好一番同情。 管家見形勢越發不利,一面著人去稟報主子,一面召集下人試圖將鄭家人給圍住,將其與百姓隔絕開, 一侍衛悄悄奔上臺階與管家稟道, “程管家,事情不妙,鄭家是打外城門進,一路敲鑼打鼓過來的,今日這事已經傳遍了京城,若是趕走,事情越發不可收拾。” 管家臉色一青,氣得后槽牙都要磨碎, “好他個鄭家,竟然出爾反爾!” 寧家也并非沒有聰明人,掌家的大夫人曉得讓鄭家鬧下去,只會添人笑柄,很快遣了面善的管事出來, “天可憐見,這是一場誤會,鄭家的姻親們,快些進來坐,有什么事好好說。” “原先咱們派去接姑奶奶的爺也分說的明白,兩廂都商量好了,你們何故在此吵吵鬧鬧,倒是有失滎陽鄭氏的風范。” 不愧是大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三言兩語將不是推到了鄭家這頭。 鄭家人豈肯領受,亦有一面相兇悍的高個婆子從人群中列出, “喲,偌大的寧家,也興空口白牙誣陷人嗎?我們鄭家家風持重,故而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們家姑奶奶,什么商量好了?我們鄭家要求你們家姑奶奶守喪一年,這一點自始至終不曾變過,你們七姑奶奶提前回府是何道理?” 那嬤嬤氣得冒煙,暗中明明許了鄭家好處,鄭家也答應了,眼下卻不認賬,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無論如何,守喪乃世間人倫,再論下去也是寧家吃虧,故而嬤嬤只得打碎牙齒和血吞,重新浮現笑容, “行了,嬤嬤也不必在這嚷嚷,我們家主子在廳堂等候,嬤嬤進去說話吧,不過只消記得,我們寧家從來都是最重規矩的,這里頭必是個誤會。” 管事嬤嬤掃了一眼四五十來鄭家人,全部請進去怕是得惡心死七姑奶奶,尤其那尊人偶瞧著令人犯怵,便道, “還請小少爺與管事的入內說話,其余人便去后罩房歇著吧。” 那婆子自然看出寧家的打算,指了指那衣冠人偶, “前些日子我們給二爺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天降大雨,雷劈了原先二奶奶與二爺住的院子,道人說是二爺顯靈,還惦記著咱們二奶奶,嬤嬤,煩請進去通報一聲,就說二爺想見你們姑奶奶一面。” 那嬤嬤氣得面龐都給扭曲了,恨道, “你們何苦咄咄逼人,本是姻親世家,即便姑奶奶回來了,時時刻刻都念著你們鄭家的好,你們卻豁下臉面來這里鬧,真真傷了情分,也傷了體面。” 她話音一落,卻見鄭家人在面前哭天搶地,將她的嗓音給蓋過去,那嬤嬤險些氣暈,跺著腳進去稟報。 兩廂僵持,最后是當朝戶部侍郎寧大老爺聞訊急急趕了過來,他畢竟久經官場,一身官威赫赫,斷喝一聲,便喝住了鄭家人,大老爺冷眼一掃,也知事情不妙,最后一錘定音, “我們家老太君剛辦大壽,你們鄭家卻要將葬事鬧去屋內,這是想逼死我母親么,也不怕天打雷劈?” “來個說的上話的進廳堂,其余人一邊候著。” 寧家下人趕忙將府上一些閑置的簾帳錦棚給架起,將鄭家那些穿麻戴孝的下人與人偶給請去錦棚里坐著,隔絕了外人的視線,寧家侍衛再一轟趕,看熱鬧的人也退去了。 鄭家除了那位小少爺,也就是鄭二爺的庶子,只來了年輕的媳婦與三位管事。 大夫人與大老爺端坐在廳內,看著那孤兒弱女并三個上不了臺面的仆婦,鼻子都給氣歪了。 鄭家要議事也不至于弄這么些人來打發寧家,可見是故意找茬。 以大老爺對鄭家的了解,鄭家還沒這個膽子來對付寧家,這背后必定有貓膩。 大老爺臉色暗青,壓根不屑于開口,只朝大夫人使個眼色,示意她做主。 大夫人便看向那年輕的少婦,鄭家方才已介紹過,這少婦正是鄭二爺的弟媳, “三少夫人,鄭家是何意,不妨直說,咱們原先都是商議好的,如今你們來鬧這一出,實在是叫人寒心。” 大夫人攏著衣袖喝茶,眼神又冷又淡,還帶著一股子嫌棄。 那三少奶奶卻不是個厲害的,柔柔弱弱,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她懷里抱著那個小男孩,吶聲回道, “大夫人,我也只是個傳話的,來之前,族長交待過,必須親自見到二嫂,有些話要當面告訴她。” 大夫人將茶盞往桌案一擱,發出清脆的銳響, “寧家是我掌家,有什么事與我說便罷。” 鄭三奶奶笑笑不做聲。 大夫人臉色一黑,夫婦二人相視一眼,才意識到棘手之處。 鄭家壓根不想好好商議,故而只遣了個不頂事的少夫人過來,也就是說他們一拳打在棉花上,為了息事寧人,反而不得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鄭家何時有了這么高明的人。 寧氏夫婦無聲對了個眼色,最終大老爺朝仆婦使眼神,示意她去請寧英。 寧英自然已知曉此事,她本在老太太屋里陪著老母說話,驟然聽到這么一出,怒火交加,那張一貫喜怒不形于色的臉,如同一面鏡子般瞬間便破碎了,老太君更是當場給嘔了一口血,老太君上了年紀,不如年輕時能干,也不像謝老太君那般日日摸摸牌,久而久之,神色呆滯,腿腳也不如往先靈便,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主意來。 寧家重規矩沒錯,上百年流傳下來的家規成了強加在寧家人身上的禁錮,屋子里媳婦們都謹小慎微,不像謝家幾個媳婦日日湊在老太太那里打牌,大家都規規矩矩的,束人束己。 些許被禁錮得狠了,私下反而鬧出不少駭人聽聞的事。 老太君一吐血,屋子里人仰馬翻,寧英從未如此憋屈過,嘔著一團火似的,再也沒了往日的淡定,提著裙擺往外去。 丫鬟扶著她,在她耳側絮絮叨叨,“聽劉嬤嬤說,那鄭家人還抬來鄭二爺的人偶,穿著二爺身前的官服,瞧著可瘆人了,姑娘,離開前您不是已打點好了鄭家嗎,怎么突然鬧得這么狠!” 寧英怒過之后,腳步緩了下來,她扶著游廊的美人靠,望了望蒼藍的天,那里一排大雁緩緩南飛,她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