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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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默契地達成了一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搭伙做生意。 一路無言至故吟堂,謝欽去了前院,沈瑤回了房,中午在老太太那邊小憩了片刻,晚上精神得很,沒心情繡花,沒興趣看書,沈瑤無所事事。 想起今日收了不少禮,吩咐碧云道, “你去尋黎嬤嬤取個新簿冊來。” 碧云不一會便抱了個厚厚的賬簿來,“姑娘,你這是要做什么?” 沈瑤來到西次間的書房,將賬簿鋪開,“去將今日收的禮全部抱來,以后謝家給的東西分門別類登記造冊,走時一件不拿。” 眼見沈瑤挽起袖子要動筆,碧云笑道,“您就別忙活了,今日奴婢隨黎嬤嬤搬回來時,黎嬤嬤都囑咐杏兒jiejie全部登記造冊好了。” “是嗎?這倒省了我不少事。” 又將黎嬤嬤喚來,問起賬簿的事,黎嬤嬤笑著回, “這是府上人情往來,老奴自然要幫著您記下,譬如今日大夫人給了您一對金鑲玉的八寶福鐲,下回她娶媳婦或者嫁女兒,您該送什么心中便有數。” 沈瑤一聽頭都大了。 她以為這是假婚約,實則從進門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幸在謝欽給她備了嫁妝,回頭便用謝欽的東西還人情,總之她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離開的時候分文不取。 不過為了給謝欽交待,萬事還是記清楚得好。 “黎嬤嬤,但凡任何人送東西來故吟堂,你必須樣樣登記明白,一件都不可錯漏。” 黎嬤嬤覺得沈瑤神色鄭重得有些異常,“無論什么都要記下嗎?” “是。” 黎嬤嬤點了點頭,似想起什么又道,“老太太今日賞您的錦盒奴婢還沒動。” 沈瑤回想今日眾媳婦隱隱艷羨乃至嫉妒的神情,嘆了一聲,“老太太給的東西貴重,你幫我送去書房,交給侯爺給我鎖著吧。” 黎嬤嬤雖覺得奇怪,卻還是照辦。 再過一會兒,沈瑤累了,打著哈欠上了床,一面昏昏入睡,一面擔心太子又遣人盯梢,渾渾噩噩的睡不踏實,也不知過去多久,隱約聽到水聲,她茫然睜開眼,燈火猶亮,夜已深,該是謝欽回來了。 正撐起半個身子,謝欽已從屏風后繞了出來。 她睡眼惺忪,發髻略亂,一撮秀發別在面頰,胸脯往前傾,越發拖出飽滿渾圓來。 謝欽余光瞥到她,挪開視線,側身來到長幾后倒茶。 謝欽未回,沈瑤不敢退衣裳,身上還齊齊整整, “謝大人,今晚怎么辦?” 謝欽挺拔的身影微頓,非禮勿視,他側身站著,回她道, “你先睡,不必管。” 沈瑤明白了,尋常夫妻也不至于夜夜笙歌,太子要盯隨他盯。 不一會,外頭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噼里啪啦拍打著窗欞,很快陰冷的風從窗縫里灌了進來,涼颼颼的。 謝欽聽到屋頂有動靜,吹了燈,起身往拔步床走。 昨夜那對紅燭已燃盡,屋子里徹底陷入黑暗。 沈瑤早已挪去里側,謝欽如昨夜那般躺在外側。 外頭雨滴聲越發密集,二人并排躺著,當中足足隔開半張床的距離。 謝欽在默默核對折子上的賬目。 沈瑤也沒了睡意,便想起了明日回門的事。 “謝大人,明日回門,我一人回去便可。”她不想沈黎東借謝欽做文章。 謝欽有些意外,“為何?” 沈瑤看著頭頂的鴛鴦簾帳,語氣忿然,“你去了不是給沈家長臉嗎?我心里憋屈。” 憋屈在其次,她與謝欽終究是萍水相逢,實在不忍麻煩他太多,至于丈夫不回門所勾來的閑話,她壓根不在意。 沈瑤話說到這份上,謝欽無言以對,內閣朝務堆積如山,他也不想將時間耗在沈家,沉默了一會兒,他語氣干脆,“好。” 原先對沈瑤一直懷著特別的感恩與包容,無論她怎么樣在他這里都是應該的,可短短兩日相處,他發覺這姑娘磊落大方,行事很有分寸,也有界限。 沈瑤得到肯定答復,心里踏實了。 如果謝欽當真是她丈夫,她自然需要他作陪,既然他不是,便不能麻煩人家。 身旁有個陌生的男人,沈瑤睡得沒那么沉,半夜醒過一次,發現謝欽不見蹤影,悄悄掀開簾帳望向碧紗櫥,借著廊外的光色看到他頎長的身影躺在小塌上,小塌不夠長,他雙腿伸到一旁高幾上,胸口只搭了一條薄薄的被褥。 君子端方,自持如玉。 翌日夫妻二人醒的早,告別老太太一道出門,只是離開時雍坊后,一個往官署區去了,一個則獨自坐著馬車前往沈家,沈黎東果然帶著闔家子侄與女婿在前廳迎候謝欽,卻見沈瑤獨自一人回來,大失所望。 沈瑤扔下前廳一屋子人,去到老太太院子里請安,匆匆用了膳便回了謝府。 謝欽未陪沈瑤回門的事,終究傳到謝家老太君耳郭里,老人家氣得不輕。 眾媳婦心里想,沈家又不是沈瑤正兒八經的娘家,謝欽不看重并不意外,不知老太太折騰個什么勁。 到了晚膳光景,朝中傳來消息,說是邊關出了急遞,謝欽回不來。 老太君給自己找臺階下,“我就說嘛,定是有急事,否則他不會怠慢瑤瑤。” 又派人送了些首飾給沈瑤,以示安撫。 過去十年,謝欽一月有大半月不在府上住,如今再忙,夜里總要回故吟堂一趟,好叫太子曉得,他與沈瑤很是恩愛。 當中幾回,太子還是不死心,偶爾遣人來盯一盯,不是上半夜,就是下半夜。 這就苦了沈瑤,沈瑤睡覺并不老實,這幾日總是醒醒睡睡,生怕自己冒犯了謝欽。謝欽亦不習慣身邊睡一個女人。 直到某一日沈瑤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謝欽的位置,嚇出一身冷汗,偷偷摸摸掀開簾帳,珠簾外一盞銀釭燃得正旺,燈下男人俊美依舊,手執書卷看得入神。 所以她這是把謝欽逼下了床? 這一夜過后,謝欽搬回了書房,沈瑤如釋重負。 至于黎嬤嬤時不時投來的晦暗神情,沈瑤裝作視而不見,她與謝欽的事遲早瞞不住黎嬤嬤,至于黎嬤嬤是偏著老太太,還是聽謝欽使喚,這是謝欽分內的事,沈瑤相信謝欽能處置好。 果然過了兩日,黎嬤嬤神色如常,再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謝欽先一步打消太子疑竇,又悄悄配合三皇子給太子岳丈呂尚書折騰出一樁案子,太子左支右絀,無暇惦記著沈瑤。 往后謝欽要么歇在朝堂,要么歇在書房,他的地兒隨時隨地許沈瑤來,但沈瑤的院子,沒有特殊緣故他不會踏入,她是清白的姑娘,他要懂得避嫌。 故吟堂被謝欽治得跟鐵桶似的,外頭對夫妻情形一無所知。 日子不聲不響過了將近一月,沈瑤偶爾去老太太上房坐一坐,大部分時間與碧云在后院擺弄花草,主仆二人合力折騰出一架秋千來,也漸漸適應在謝家的日子。 謝欽神龍見首不見尾,二人幾乎沒有機會見面。 四月初沈瑤來了小日子,老太太心中微有些失望,不許她挪動,讓她在故吟堂養著, 月事一結束便到了四月初六,連著下了幾日雨,初六終于放了晴,黎嬤嬤在院子里張羅幾個小丫頭曬被褥。 聽到正院搖了鈴鐺,連忙從夾道鉆入屋子,幫著碧云伺候沈瑤梳洗,順帶便稟了一句, “老太太方才遣了人來,請您去上房。” 沈瑤今日本要去上房請安,“可是有什么事?” 黎嬤嬤笑得神神秘秘,“老奴不知。” 沈瑤沒放在心上,待洗漱回到東次間,卻見碧云捧著一碗雞絲面,興致勃勃催著她吃, “姑娘嘗嘗,這是奴婢親自下的廚。” 沈瑤面露驚喜,連忙坐下來,接過碧云遞來的銀筷,“來謝家這么久了,今日怎么舍得給我下廚?” 沒旁人在場,主仆二人便沒這么多拘束,碧云坐在她對面托腮望著她笑, “我的好姑娘,今個兒是什么日子,您忘了嗎?” 沈瑤愣了一下,終于回過味來,每每到了這一日,沈瑤心底總有幾分黯然,被父母遺棄的孩子,沒有底氣給自己慶祝生辰。 “謝謝你碧云。” 沈瑤一口一口吃著長壽面,吃得很香。 碧云望了望窗外,暖風習習,落英瀟瀟,烏墻外新竹擢耀青翠欲滴,碧云略有幾分傷神, “已一月不見姑爺,也不知今日姑爺會不會與您慶壽。” 碧云看得出來,謝欽是個極有手段的,能護得住妻子,沈瑤又是他救命恩人,若夫妻兩個好好相處,未必不能成一對佳偶。 沈瑤聞言湯水嗆在喉嚨里,嗔了碧云一眼, “別瞎說。” “謝大人日理萬機,豈可為這點事勞動他。” 她連謝欽何年何月生的都不知道,謝欽更忙,哪會記得她的生辰,即便知道又如何,他們只是一對假夫妻。 這么多年,她何嘗過過生辰,在沈家那七年,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是哪日生的,大家都很默契地不提那個日子,離京那一日,她含著淚問沈黎東,方知是四月初六,這么些年也就碧云會在這一日給她做一碗長壽面。 足夠了。 第12章 天格外的藍,陽光從茂密的大槐樹上灑下一片碎金,暖陽和煦,沈瑤帶著碧云繞進延齡堂穿堂,墻外一束桃花竄至眼前,香馥撲鼻,這樣一個明澄澄的春日,花廳內卻傳來一陣吵鬧聲。 大爺謝文義陰沉著臉揚起手要打兒子,那穿得寶藍長袍的少年,嚇得哆嗦躲去母親身后,大奶奶寧氏堂而皇之將兒子護在身后,“大清早的,為點果子興師動眾又是何苦?” 大爺還未說完,一個生得高高瘦瘦梳著雙丫髻,跟竹竿似的小姑娘,已經先哭了出來, “大伯,這是我好不容易擺好的果盤,待會開席要吃的,現在被大哥吃了個干凈....” 二奶奶周氏聞訊匆匆趕來,見女兒在哭,連忙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呵斥,“早交待你了,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不許哭。” 二小姐嗖的一下止住哭聲。 周氏訓完女兒立馬換了個和氣的笑,沖大爺謝文義道,“兄長莫要動怒,不是多大的事,我這就安排人重新去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切莫因此驚動了老祖宗與六嬸嬸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