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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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這位義女果然天姿國色,難怪太子與三皇子大打出手。” “我看哪,這哪里是義女,分明是沈大人暗藏的底牌...” 好聽的不好聽的,皆入不了沈瑤的耳,她目光穿過人群,從長廊轉(zhuǎn)入廳內(nèi),視野一點點變得開闊。 正廳內(nèi)高朋滿座,氣氛喧鬧卻井然有序。 就連段氏也罕見帶著笑,仿佛對沈瑤這個義女格外喜愛。賀嬤嬤端著敬茶的茶盞行到側(cè)前,一切就備。 沈瑤目光定定看著那青花瓷杯,一步一步靠近。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助她,二房的小侄子似乎瞧見了新奇玩意兒,忽然從廳中橫穿而過,沈瑤幾乎是不假思索,假裝受驚踩到裙擺高呼一聲往前栽去,她栽的方向恰恰是賀嬤嬤所立之處,賀嬤嬤嚇得失聲后退。 茶盞跌落在地,裂成幾瓣。 本是個極好的嫁禍機會,可惜離得最近的瓷片太碎了,恐難毀容,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沈瑤袖中銀光一閃,薄薄的銀芒一下子刺進(jìn)了她心底,也將那張瑰艷的臉照得驚心動魄,這個動作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已在身體留下牢固的記憶。 沈瑤閉上眼,正等著那銀刃帶過面頰,驟然砰的一聲銳響劃破耳際,也不知何物擊中她手腕,她吃痛松手,匕首滑落,發(fā)出擲地之聲,沈孚在一片驚呼中飛快上前,一把鉗住沈瑤手腕,防止她自傷,連同她整個人也摻了起來。 眾人大吃一驚,這才意識到沈瑤是打算當(dāng)眾自殘。 錚錚傲骨啊。 沈瑤驚魂未定地看向石子射來的方向, 大門洞開,昳麗的天光裹挾和煦春風(fēng)從門庭外潑進(jìn)來。 一道格外挺拔的身影擰著一人立在門口。 那張臉恰恰隱在門庭陰影處,瞧不真切,獨那流暢而凌厲的下顎繃得極緊,宛如一柄鋒利的刀發(fā)出攝人的寒芒。 第5章 沈瑤喉嚨被一種巨大的恐懼充滯著,差點呼吸不過來,這一次沒成功,她不確定還有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 沈杉幾乎是含著淚撲過來拉著她的手,“你怎么這么傻。” 眾人皆以為她要自刎,看著她的視線很是復(fù)雜,沈曦與沈怡震驚又難堪,訕訕不敢說話。 段氏也驚住了,被沈柳和沈檸攙到一旁,目露蒼茫。 沈瑤無暇解釋,也不必要解釋,余光悵惘落在門庭。 廣袖隨風(fēng)而獵,那人亦大步跨進(jìn)門檻,那一身寒冽令人膽魄。 是謝欽。 被他攙一把一道進(jìn)來的則是當(dāng)朝禮部尚書鄭閣老。 難不成朝中出了什么事? 沈黎東顧不上吃驚女兒所為,連忙起身從廳堂迎出,其余在朝的官吏也緊隨其后, “見過首輔,見過鄭閣老,二位大駕光臨,可是有要事?”沈黎東臉色惶然, 鄭閣老為沈瑤方才的決然而驚佩,確認(rèn)沈瑤安然無恙,方才恢復(fù)往日的從容與和善,反而朝沈黎東回了個禮, “沈大人,本官今日前來,的確有一樁要事。” 朝官一級壓著一級,品階低的見到品階高的要行大禮,鄭閣老當(dāng)朝一品閣老,品階遠(yuǎn)在沈黎東之上,這個回禮令沈黎東摸不著頭腦,他連忙避開,將腰彎的更低, “既是有要事,請兩位上座。” 旋即往謝欽覷了一眼,卻見他目光直直落在廳堂,眉宇暗藏機鋒,心下不由忐忑。 一行人簇?fù)韮晌婚w老上了廳堂,其余賓客皆避開至兩側(cè),彼時沈孚已將沈瑤拉到廊廡一腳,上上下下查驗她是否受傷,神色交織著她險些喪生的后怕與責(zé)她沖動的惱怒,以防沈瑤再行莽撞之舉,叩著她手腕不放。 沈瑤心頭紛亂,綽約而立,頗有些失神。 謝欽來到廳堂,已有婢女將那碎地的瓷片給收拾開,獨獨那一匕首被孤零零扔在堂中,沈黎東見謝欽盯著那匕首瞧,連忙彎腰要去拾,謝欽已先一步將之撿起來,隨后抬眸看著沈瑤,如上次那般往前一遞。 沈瑤不敢瞧他,目光落在那冰凌凌的匕首上,心有余悸,咽了下口水,顫著將之接過, “多謝大人....” 午時的陽光正熾,襯得她面頰越發(fā)蒼白,薄薄有如蟬翼的肌膚吹彈可破,不知那利器割上去,將劃開多深的口子,謝欽眉峰沉著,沒有做聲。 沈黎東抬袖一指,示意謝欽與鄭閣老坐在上首。 謝欽沒動,鄭閣老撫了撫額,往東邊客座比了比,“清執(zhí),坐吧。” 眾人順著鄭閣老手指的方向看去,瞠目結(jié)舌。 上首原是沈黎東與段氏的位置,東邊為客座,西邊為主家陪座,而鄭閣老所指的地方則是客座下首,這不該是謝欽坐的地兒。 謝欽神色看不出半分變化,禮節(jié)性開口,“您先請。” 鄭閣老便在東邊上方坐下,緊接著謝欽坐在他下方。 沈黎東有些傻眼,額尖冒汗,“這這....” 鄭閣老笑瞇瞇往上首指道,“沈大人,沈夫人,請坐。” “豈敢,下官站著回話。”這是官場規(guī)矩,不僅沈黎東,其余人在謝欽與鄭閣老面前也沒有坐的資格。 鄭閣老這回語氣格外有深意,“沈大人,既是讓你坐,自是有緣故的。” 沈黎東看了段氏一眼,猶豫片刻,夫妻二人陪坐在鄭閣老對面,鄭閣老也沒堅持,而是說明來意, “我今日拜訪,實則想給沈家做一樁媒。” 沈黎東吃了一驚。 鄭閣老為當(dāng)朝禮部尚書,能讓他出面做媒的人,不是天子便是太子,抑或是得寵的宗室,除此之外,只有關(guān)系極好的至交, 沈黎東實在摸不著頭腦,朝他拱袖道,“恕下官愚昧,不知您何意?” 鄭閣老看了謝欽一眼,謝欽今日穿著一品仙鶴云紋花緞便服,青玉而冠,腰間系著玉色革帶,既顯得莊重也不至于用官威壓人,他雙手搭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神色一如既往沒什么表情。 鄭閣老收回視線,捋著胡須笑道,“聽聞沈大人今日收了一義女,生得花容月貌,膽魄非常,本官萬分欣賞,故而想給她說一樁親。” 沈瑤猛地抬眸,目露驚愕。 沈黎東聽得一頭霧水,“閣老這是奉了圣命而來?” 莫不是皇帝聽聞兩位皇子爭搶,故而讓鄭閣老來調(diào)停? 一看沈黎東就是想差了,鄭閣老待要笑吟吟解釋,身旁謝欽抬起冷雋的眸子,清貴的視線直直落在沈瑤身上,言簡意賅, “我娶。” 沈黎東被嗆了一口水,捂著嘴猛地咳了起來。 廳堂內(nèi)外死一般的寂靜,人人幾乎石化。 沈瑤亦跟被雷擊了似的,滿臉莫名。 沈黎東嗆得老臉脹紅,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謝欽,大約是一向為他威勢所攝,目光很快挪至鄭閣老身上,結(jié)結(jié)巴巴問, “下官沒聽錯吧?” 鄭閣老哈哈一笑,“怎么會聽錯呢?”他指了指自己與謝欽,“難道我與他不像來求親的?” 沈黎東干笑。 鄭閣老解釋道,“那日他在貴府見了沈四姑娘,見她手法精湛,膽識過人,對她一見鐘情,便請老夫做媒,趕著上門來求親。” “一家好女百家求,也不奇怪嘛。”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信也得信了。 難怪那日謝欽輕而易舉放過沈瑤,原來也是為女兒美色所惑。 不對,謝欽身居高位,什么貌美的女人沒見過?這些年對他投懷送抱的人還少嗎? 沈黎東面色古怪,“是這樣啊....” 他雙手搓在膝蓋,慢騰騰看了身旁的段氏一眼,段氏顯然猶在吃驚,面露怔愣久久未回神。 見沈黎東沒有立即給出回應(yīng),鄭閣老慢慢瞇起眼,“怎么?莫非沈大人還想將沈姑娘送入皇宮?” 沈黎東頓時打了個激靈,倒是忘了這茬,還有個東宮與三皇子在盯著沈府,眼下謝欽求娶,把燙手山芋接過去,就沒他什么事了。 沈黎東實在不相信謝欽是來給他解圍的,指著沈瑤,誠惶誠恐問, “謝大人,您真的要娶我女兒為妻?” 彼時侍女正給謝欽奉上一杯茶,謝欽接在手中握著沒動,一字一頓糾正, “不是您的女兒,是您的義女。” “咳咳....”沈黎東這下脖子都脹粗了,嘴張了又閉,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瑤意外地看了一眼謝欽,即便坐著,他身影也格外高大,那雙眼十分深邃,沉靜又曠遠(yuǎn)的感覺,沈瑤竟從他這句話里感覺到一絲爽快。 這邊沈黎東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神情澀然問,“那東宮與三殿下那邊...” 謝欽淡聲接話, “來之前我已入宮求見陛下,這門婚事已得陛下準(zhǔn)許,只要沈姑娘答應(yīng),陛下不日便可賜婚。” 這話是敲打沈黎東,只需沈瑤首肯,婚事便落定,沈黎東夫婦無權(quán)干涉。 沈黎東面露難堪。 旋即謝欽目光挪至沈瑤身上,顯然在等她開口。 里里外外的目光均注過來,沈瑤面頰慢慢升起一抹潮熱,烏潤的眼珠轉(zhuǎn)溜半圈停了下來,指著自己,“謝大人要娶我為妻?” 變故來的太突然,沈瑤腦海如同被塞了一團(tuán)漿糊,連嗓音也變得結(jié)巴, 她與謝欽素昧平生,謝欽也不像是耽于美色之人,怎么會娶她呢。 但圈椅上的男人,從容起身,春陽從庭廡斜斜灑落下來,被他披在身后,他抬起眼視線慢慢與她相交,鄭重得令人生不出半絲疑慮,合袖一揖, “謝某欲聘汝為妻,生同衾,死同xue,卿可愿意?” 這樣的話本是十分動情,可謝欽語氣平淡,腔調(diào)沒有任何起伏,實在令人生不出遐想的心思。 沈瑤自然也不會遐想什么,她腦筋飛快運轉(zhuǎn),當(dāng)朝首輔要娶她為妻,是不是意味著便可從東宮與三皇子的漩渦中抽離出身,也能借此避開沈家這個吃人的窟窿。 只是她與謝欽不熟啊,罷了,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