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絡沒有食言，從學校到飯店，他一直陪在春山身旁。

    飯桌上李蘊卓向朋友們介紹春山，“這是春山，上次就是她一板磚把小偷砸蒙了。特別巧，她和我哥是同班同學。”

    李蘊卓的朋友有男有女，一行大概五六人，都是學生模樣，他們性格和李蘊卓一樣好，主動和春山聊天、介紹自己。

    氣氛比預想中的要很好多，春山在不熟的人面前話少，她就聽著他們聊天。

    李瞻絡側過頭悄悄問她：“無聊嗎，如果不自在我們可以先離開，李蘊卓不會說什么的。”

    春山說：“沒事，不無聊，聽他們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李蘊卓在聊她喜歡的男生，她說：“唉，我把他當喜歡的人，他只把我當普通朋友，腦子比石頭都硬。”

    一個女孩安慰李蘊卓：“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再說了，在座的不都沒談念愛嗎，咱們半斤八兩。”

    “不對，”女孩旁邊的男孩打斷的她的話，“新來的這位春山同學也沒有男朋友嗎？”

    李蘊卓交朋友大概看臉，在座的不論男女，都長著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因此那男孩說出這樣的話不叫人特別反感。

    春山笑笑不說話，這問題不好回答，說“沒有”太過違心，說有似乎也不太好。

    她干脆不回答，讓他們自己猜去吧。

    那男生不依不饒，繼續說：“看你的反應，估計是有吧？”

    李蘊卓眉頭微微皺著，心想這人今天怎么這樣，也沒喝酒啊。

    這邊當事人還沒說話，李瞻絡板著臉說：“你管得有點太寬了。”

    他在朋友中一向是脾氣好的代表，鮮少生氣，更別說給別人甩臉子。

    今天弄這么一出，那男生被唬住了，他換了態度，對春山說：“實在對不起，平時和朋友開玩笑開慣了。”

    春山年上不顯山不露水，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說：“沒關系。”

    這時服務員敲門上菜，李蘊卓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繼續吃飯吧。”

    這餐飯眾人吃得心懷鬼胎，有一點他們確定了，李瞻絡喜歡春山。

    李蘊卓安排了不少活動，她摟著春山的肩朝外走，神神秘秘地說：“春山，你滿十八了嗎。”

    春山點點頭，她是二月生的，今年正好成年。

    她說：“那就好，不過沒滿十八也無所謂，反正那邊那幾個也有未成年的。”

    李瞻絡最受不了李蘊卓這個樣子，他毫不留情地問：“我冒昧問一下，接下來是要干什么？”

    李蘊卓瞪他：“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會把你賣了，反正你也不值幾個錢。”

    來時天色是亮的，出了飯店天徹底黑下來。

    霓虹燈閃爍著，光暈下一行年輕人時而歡笑時而打鬧，他們在路邊攔下出租車，七個人分坐兩輛。

    李蘊卓坐在副駕駛，她說：“師傅，去月半灣。”

    師傅不由得瞟了一眼李蘊卓，欲言又止，但又不想多管閑事。

    一聽目的地，李瞻絡炸了：“去月半灣干什么？”

    李蘊卓靠在座椅上，聲音懶懶的：“去玩咯，你怕什么，又不會掉塊rou。”

    聽了兄妹倆打了半天的嘴仗，春山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月半灣是夜總會吧？”還是南城最好的夜總會。

    李蘊卓打個響指：“正是。”

    李瞻絡看著春山的臉龐，說：“不想去嗎？那我們回去吧。”

    “沒有，”春山搖搖頭，“感覺應該會挺有意思的。”

    有了春山的支持，李蘊卓立刻蹬鼻子上臉，“只有你不想去，要不你自己回去。”

    李瞻絡偏過頭，一路上沒再說過話。

    幾個學生浩浩蕩蕩地在月半灣下車，服務生懵了。

    李蘊卓報出自己的大名：“我是李蘊卓，不認識的話打個電話給你們老板就知道了。”

    服務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請您稍等，我去問問。”

    春山臉上沒有好奇，她像在服裝店挑衣服那樣環顧一圈，月半灣的裝修是很富麗堂皇，客人也都非富即貴的模樣。

    他們青澀、稚氣未脫，在其中一群游刃有余的社會人中顯得格格不入。

    前方掛角處走來兩個人，李蘊卓對服務生說：“不用去了，喏，你們老板來了。”

    應倬云看到李蘊卓眉頭一緊，他說今天怎么眼皮一直跳呢。

    他說：“你來干什么？”

    李蘊卓喊了聲“哥”，然后笑嘻嘻地湊上去，說：“今天不是我過生日嗎，我就想來玩玩唄。”

    應倬云抵著她的額頭推走她：“玩可以，十點前必須回家。”

    “嗯嗯，十點前肯定回家，我們都是乖寶寶。”

    先前應倬云的注意力在李蘊卓身上，這才發現她身后有一個女孩，一個很眼熟的女孩，她正和李瞻絡聊天。

    去看身旁阮鶴生的反應，他神色淡淡。

    擦肩而過時，春山指尖都在顫抖，她故意拂過阮鶴生的手背，而后惡作劇成功般勾起唇角。

    上了二樓，服務生在前面領路，春山說：“我東西好像掉了。”她面不改色地撒謊。

    李瞻絡沒有絲毫懷疑，“我陪你去找。”

    這可不行，他不能來。

    春山推辭說：“不用，應該就在大堂，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們先進去。”

    李瞻絡頓了一下，說：“好。”

    過道內靜悄悄的，春山抑制不住心跳，一路小跑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春山撲到他懷里，阮鶴生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

    抬頭問：“怎么在這里？”

    對方眉眼有笑，“該問這句話的似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