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私人廚師
春山翻了個身,身邊空空,阮鶴生不在。 她把被子蒙在頭上,昨夜發(fā)生的事歷歷在目。還是有點恍惚。 “起床吃早飯。” 原來是起床做飯去了。 春山迅速拉下被子,他倒是神清氣爽的模樣。 餐桌上陽春面和吐司煎蛋擺在一起,春山說:“這是什么中西合璧的新吃法嗎?” 阮鶴生自然地替她拉開椅子,“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就都做了一些。” 陽春面湯色油亮,上面覆著一層翠綠的蔥花,叫人食指大動,他的廚藝前幾天她已見識到,料想這碗面的味道不會差。 她嘗一口,果然好吃,又說:“我不挑食的,你下次可以隨便做。” 阮鶴生說:“你這是在預(yù)訂嗎?” 春山下頜微揚:“不可以?”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 阮鶴生順著她的話說:“當(dāng)然可以,我做你的私人廚師。” 他每天穿得衣冠楚楚,行事談吐都不像普通人,嘉悅從他的袖扣判斷出他是個比李瞻絡(luò)家還有錢的有錢人,春山不免好奇,問:“阮鶴生,你來南城做什么?” 阮鶴生回答她:“家中有生意在南城,最近出了點問題,所以我過來處理。” 企業(yè)運轉(zhuǎn)是生意,在百貨大樓賣東西也是生意。他答得巧妙,只說有生意,不說是什么生意,這生意有多大。 春山一如既往地擅于尋找關(guān)鍵詞,他說來南城處理問題,那豈不是處理完了就要走? 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他的離開,她可以改變方向,去江城讀大學(xué)。可是她認(rèn)為阮鶴生的態(tài)度更為重要。 她急急地問:“那你會走嗎?” 問出這句話后春山后悔到想要以頭搶地,她前兩天才說不想影響他的原定計劃。 阮鶴生說:“春山,我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我只能告訴在短時間內(nèi)我不會走。” 在這之后春山的情緒明顯低落許多,她安靜地吃著飯。 阮鶴生在門前送她,他摸她的發(fā),低著頭說:“親一下?” 春山的心酸澀不已,她說:“不要。” “好吧,”阮鶴生遞給他一張紙條,“今天我就搬走了,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打上面的電話。” 春山正別扭著,不想要,阮鶴生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里。 紙條上寫著兩個號碼,春山忍不住問:“為什么有兩個號碼?” 他耐心地說著,“一個是辦公室的號碼,一個是家中的號碼。打不通就換另一個。” 春山的脾氣隨對方而變,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好再扭扭捏捏,紙條收進(jìn)口袋,春山說:“那你等著被我煩死吧。” 她在門外,阮鶴生在門內(nèi),他眸中笑意正盛,說:“也算是我的榮幸。” 雖然事情不算解決,但是春山心中想著,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 太陽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小區(qū)內(nèi)隨處種著垂絲海棠和桃花,后者開得正艷,前者還只是花苞,一小骨朵掛在枝頭,也算可愛。 春山聽到石桌前圍著幾個女人,年齡都在四十歲朝上,其中一位說:“三樓那老張的兒子好幾天沒回來了,我看門從來沒打開過。” 有人接話:“八成又是出去鬼混了,老張兩口子也是可憐,忙碌大半輩子養(yǎng)了個這樣的兒子。” “可憐什么,那是他們自己愿意……” 女人們的談話聲越來越模糊,這些話進(jìn)了春山的左耳朵,又從右耳朵出來。 踩著點進(jìn)學(xué)校,有人比她更遲,嘉悅估計還在家磨蹭。 一只纖長的手伸過來,手中是牛奶,李瞻絡(luò)說:“喏,趁熱喝。” “干嘛?無事獻(xiàn)殷勤。” 李瞻絡(luò)笑瞇瞇地說:“這可不是我無事獻(xiàn)殷勤,是李蘊卓給你的。對了,你家附近還有小偷嗎?” “沒了,最近都挺太平的。” 聽到不是他送的,春山才安心收下。 李瞻絡(luò):“那就好。” 他又說:“我是替李蘊卓傳話的,她明晚過生日,讓我請你參加她的生日會。” 李蘊卓是李瞻絡(luò)的堂妹,她在隔壁國際學(xué)校讀書。去年十二月,春山在學(xué)校做值日,出校門時天色已黑。 路上行人寥寥,忽聽得有人驚呼一聲:“抓小偷!” 眨眼間一個跑得飛快的男人越過春山,當(dāng)時地上恰好有塊石頭,春山順手抄起,往前用力一丟。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小偷的后腦勺,他手中脫力,東西隨著慣性飛出去。 熱心的大爺大媽立即抓著小偷扭送到派出所。 失主是個和春山差不多年紀(jì)的女孩,女孩自我介紹說她叫李蘊卓,在國際學(xué)校上學(xué)。小偷偷的是她的項鏈,那條項鏈?zhǔn)窍矚g的男生送的,所以很重要。她很感謝春山,想請她吃飯,或者送她一個禮物。 春山拒絕了她,表示是舉手之勞,李蘊卓雖然遺憾也不好勉強。 不久后春山得知,原來那天的女孩是李瞻絡(luò)的堂妹,兩人一塊兒長大的。 因為李瞻絡(luò)的牽線搭橋,春山和李蘊卓逐漸熟悉起來。 春山實話實說:“我有點猶豫,不去的話感覺她會難過,但是我都不認(rèn)識她的朋友,去了會不會很尷尬。” 李瞻絡(luò)說:“你不是認(rèn)識我嗎,到時候我陪你玩。” 班主任的身影在玻璃窗上掠過,他眼尖,回座位前還叮囑春山:“對了,不用帶禮物,李蘊卓不收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