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190節(jié)
第77章 新仇舊債(1) ◎令姐是怎么被害的?◎ 次日。 方彧打著哈欠從艦橋溜達(dá)過去, 士兵軍官紛紛和她打招呼:“方上將!” 她也迷迷糊糊地微笑回一句“早上好”,一路神志不清地滾回辦公室,抓起茶杯—— “方上將。”帕蒂少校神清氣爽、笑容滿面。 “哈欠……晚安。”方彧癱倒在辦公桌前,“不行了, 我要睡了。” 帕蒂抿著嘴:“您先別睡呀, 大家都盼著看您的量子獸呢。” “有、有什么好看的——哈欠——我一看藤壺就想惡心, 不放。” 帕蒂認(rèn)真道:“哪有什么藤壺啊!您就隨口胡說吧。下官上次聽您說,嚇了一跳, 特地找出圖片檢查了好久——肯定是您眼花了。” “吶。” 沒想到帕蒂還真查了圖片——方彧無言以對,只得窩在臂彎里不動彈,作半死不活狀。 帕蒂嘆口氣:“唉,您至少告訴下官,該怎么接待小安達(dá)閣下吧?他拎著三個箱子的行李來了——” 方彧瞬間清醒過來:“……哦,這個倒霉蛋。” 洛林像踩了節(jié)拍般,恰到好處地從門口擠進(jìn)來半個身子: “安達(dá)還真把二公子塞進(jìn)咱們這里了, 啊哈?” 帕蒂:“可不是嘛, 下官估計他是吃不慣星艦上的東西, 也睡不了那種床的。不知道上將……唔……要不要搞一點特殊?” 方彧想了想, 苦笑一聲:“這都是小事,你隨便吧。” 帕蒂領(lǐng)會了方彧的意思:“是,下官明白。” 洛林偏偏很不識相,促狹一笑,故作喟嘆: “啊呀啊呀, 閣下也有在人情世故上開竅的一天, 真是長大了, 令人驚喜啊。” 方彧黑著臉:“……洛林中校。” 洛林將身一側(cè), 走到室內(nèi):“下官說實話, 您一向任是無情也動人——看閣下如何在人情上掙扎,就像看駱駝學(xué)蛙跳一樣,實在很有意思哪。” 方彧:“……” 得了,她早該摔個大馬趴。 她轉(zhuǎn)過臉不理會洛林:“對了,帕蒂少校,我打算先把他放在你們秘書處,沒什么問題吧?” 帕蒂罕見地沒有直接答應(yīng),反而赧然一笑: “我們當(dāng)然也希望安達(dá)小閣下能去別處比較好……” “不過,如果上將覺得這樣比較方便的話,下官會盡力的——畢竟,下官等的主要任務(wù),就是讓上將不為瑣事煩心,保持心情愉悅,專注更重要的工作。” 方彧歉然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也請和大家說一聲,就說我很抱歉,惹來亂七八糟的事,實在麻煩大家了。這只是暫時安排,我會再想辦法的。” “哎呀,這都是我們的工作,上將太客氣啦。”帕蒂說著匆匆離開。 洛林轉(zhuǎn)過眼來,笑看著方彧:“怎么樣,我的閣下?歡迎來到人類世界。” 方彧不理睬他的揶揄,只自顧自看光腦——洛林卻沒有離開,仍大搖大擺盤踞在她的辦公桌角,像草原上極有耐心、守著將死野牛的禿鷲。 她這才抬起頭:“洛林,我有些擔(dān)心。” “哦?”洛林挑眉。 方彧:“你說……安達(dá)為什么忽然把弟弟推了出來?” 洛林笑說:“他總不能任由弟弟一輩子吃喝嫖賭吧——您擔(dān)心他監(jiān)視您?” 方彧搖了搖頭:“不是的。” “那您擔(dān)心什么?” “我擔(dān)心……”方彧眼神撲朔,“唉,人是不能忍受階層滑落的,就算不求進(jìn)取,至少也要‘保住’,這是人性。所以才會代復(fù)一代六朝事,無窮無極。” 洛林一愣:“閣下……” 方彧搖頭:“這甚至不是什么道德敗壞,只是天性而已。它釀成的后果,卻是沉重的代際相傳的苦難。一想到如此,我就覺得好沒意思。” 洛林默然。 方彧仰頭望天:“安達(dá)曾和我說過,一棵樹的腐爛,每個細(xì)胞都要負(fù)責(zé)。摘除一批爛果子,換一批新果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可拔除一棵樹,再種一棵新樹,樹就不是樹了嗎?” “只要人類還與權(quán)力連接一日,我們就只能寄望于不斷地拔了栽、栽了拔吧。” 洛林沉聲說:“您的思想很危險吶。” 方彧笑了笑:“哎呀,說這些有什么用?還是……” “方司令官!” 一個士官急匆匆敲門入內(nèi),敬了一禮: “報告司令官,我們正準(zhǔn)備起飛,卻被強(qiáng)制攔截——聯(lián)邦情報局的人在、在外面!” 方彧和洛林對視一眼。 洛林笑說:“那群狡猾的大蝙蝠,還敢飛入這片皎潔月色?” 方彧站起身,扣上領(lǐng)口的紐扣:“讓他們進(jìn)來吧。” 舷梯門緩緩拉開,法爾希德準(zhǔn)將笑盈盈舉手行禮: “上將閣下!幸會,幸會!” 方彧愣了一下,笑說:“軍事法庭的官司打起來怪麻煩的吧,準(zhǔn)將先生?” “那是,那是,不過好在有人保,也草草了事了——下官有福,還能以聯(lián)邦情報局副局長的身份,見到閣下您吶。” 法爾希德顯然并不以為恥。 方彧:“我們就要開拔,不知道貴局這時候過來,是為了什么?” “查抄走私品,閣下。”法爾希德彬彬有禮。 方彧:“……您是否在明示,我們軍團(tuán)走私?” 法爾希德:“當(dāng)然,當(dāng)然,也未必是您有心走私,指不定是有人夾帶——您不必緊張,只要讓我們小小搜查一下就好。” 方彧低頭看表:“大概多長時間?” “也就七個小時吧。” 方彧皺眉:“星艦發(fā)動機(jī)已經(jīng)預(yù)加熱,您橫插一腳,會給我們帶來很多額外的工作量。” “嗐,說得好像誰不是工作似的!”法爾希德攤手,“知道軍部的閣下們都貴人事多,大家都是為聯(lián)邦奮斗的兄弟嘛,彼此體諒體諒。” 方彧心里很煩躁,撓了撓頭發(fā)。 她當(dāng)然不相信情報局是來查抄“走私品”的。 聯(lián)邦情報局做事一向云里霧里,連內(nèi)部同行間都未必知道彼此在做什么——但凡有搜檢,不是“走私品”就是“毒.品”,是個很敷衍的提法。 如果對方只是來查她自己,那她大概嚷嚷幾句“我的隱私權(quán)”,也就舉手投降了。 可他們是要查艦隊上上下下—— 保不住全艦隊的隱私和利益,便是司令官無能——這對她后續(xù)的控制力都會有影響。 方彧嘆口氣:“準(zhǔn)將,我需要上級命令——沒有命令,我不會配合調(diào)查。” 話音未落,她的光腦亮起。 裴行野的通訊電文上只寫了短短幾個字:配合調(diào)查。 方彧:“……” 法爾希德聳聳肩,咧嘴一笑:“啊哈!” 方彧后退一步,淡淡說: “通知下去,全艦隊不動,保持原狀迎接檢查——準(zhǔn)將先生,您請便吧。” ** 方彧坐在辦公桌上,抱臂沉著臉。 一行人在她的辦公室內(nèi)翻箱倒柜,稀里嘩啦,連垃圾桶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她分明看到有人找到了她的日記本,嘩啦啦翻找一通后,噗嗤一聲笑出來。 方彧簡直要寒毛倒豎了:“?!” 洛林輕聲附耳說: “這也太過分了,連司令官的屋子都這樣查——雖然有命令,但您怎么‘配合’,可是您的權(quán)力啊。” “誰知道他們在找什么。不是要緊事,裴提督也不至于同意攔下快開拔的艦隊——喂,那位兄臺,我的日記本一年只寫了三篇半,就不必細(xì)讀了吧?” 司令官猛地轉(zhuǎn)過頭大聲說。 洛林:“……” 這時,門外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喂喂喂,你們查她就查她,憑什么查我啊?吃了熊心豹子膽,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 方彧臉一黑。 門被推開,安達(dá)二公子揪著法爾希德,兩人一起滾進(jìn)來。 魁梧健壯的法爾希德被長豆芽般的安達(dá)嵐川薅著,卻十分馴順地擰著身體,恨不能把領(lǐng)口遞上去,只擔(dān)心二公子拉緊了手疼。 方彧和洛林對視一眼:“……” 法爾希德只看著方彧笑:“您看,哎呀,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