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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185節(jié)

    “無辜?!”

    地面上的家伙突然抬起頭,目露兇光:“陛下,她如果‘無辜’,那撒旦也純潔得和奶油蛋糕一樣!”

    “母星,咱們的母星……神祇降世之地,教派復(fù)蘇之春……不是被她毀于一旦了嗎?”

    方彧眨了眨眼:“???”

    那人痛心疾首:“昔日普羅米修斯引下天火,萬民啟智,天下被澤——誰能想到,母星再度等來天火降世,卻是堙滅的大劫難……”

    “你有何心腸去見諸天神祇?你有何臉面去對著史筆如刀?。浚 ?/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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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純白之幕(2)

    ◎您為人又那么……隨便?!?/br>
    數(shù)百年前, 量子教在藍母星迎來復(fù)興,史稱“藍母星之春”。

    身為真神誕生與啟世的雙重見證者,母星在量子教歷史上刻下了濃重的一筆,漸漸被冠以“圣地”“圣城”的頭銜。

    雖地處偏僻、條件惡劣, 仍不乏有教徒不遠萬里, 前去朝圣。

    來自母星的三圣物的歸屬權(quán)問題, 也是教徒們一直糾纏不休的。

    因此,當(dāng)年桑谷政府一言不合就引爆太陽炸母星, 是在量子教徒中頗引起了一點反抗的音浪。

    ——然而,巴特蒙在處理此事時表現(xiàn)出了高超靈活的手腕。

    他手腕一抖,把熱騰騰的一口黑鍋,直扣在了方彧腦袋上。

    “如此天才的作戰(zhàn)計劃,完全出自我們年輕英銳的方將軍之手……”

    “我們不懂軍事,對于將軍的計劃無可置喙……”

    方彧那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沒時間上網(wǎng), 連有人罵她都沒發(fā)現(xiàn)——

    多虧如此, 不然以她的脾氣, 一定會忍不住和人隔空斗毆的。

    “……”

    現(xiàn)場一片死寂。

    半晌, 英諾森十七身后的侍從中有人出聲:

    “胡鬧!旁人可以這樣不懂事體,你是陛下身邊的人,一舉一動出自神意,怎可這樣糊涂?”

    洛林立刻冷笑:

    “這位大人的話,下官倒聽不明白了——旁人不懂事, 什么叫‘旁人’哇?——難不成您是在暗示, 貴教中有不少人都對我們閣下懷恨在心、欲殺之后快?”

    那人語塞。

    英諾森十七蹙了蹙眉頭:“不要胡說, 下去?!?/br>
    他轉(zhuǎn)向方彧, 柔聲細(xì)語:“不過, 我也無意隱瞞……的確有不少信眾因此事對將軍不滿?!?/br>
    方彧接過歐拉的手帕,推開洛林,摁住額角,轉(zhuǎn)過臉來。

    “您說?!彼寐暫脷獾卣f。

    教宗:“這次您一來,又是提出這樣強硬的……要求,或許會讓有些無知的可憐人感到屈辱,因而采取了過激行動……”

    洛林冷笑:“您這話又讓下官聽不懂啦——您是在用可恥的暴力行徑威脅我們將軍嗎?”

    教宗一愣,忙否認(rèn)道:“鄙人何嘗?”

    “沒有?”洛林上前一步,“您自個兒說的,你們不少人對我家將軍‘不滿’——既然你們的人一‘不滿’,發(fā)泄方式就是偷偷摸摸沖我家將軍扔刀子——這不是死亡通牒?這不是威脅?‘如果你不讓我們鬼鬼祟祟往瓦爾哈拉里送人,我就繼續(xù)搞恐怖襲擊哦’!”

    英諾森十七:“……”

    洛林抱起胳膊:“下官沒什么文化,也知道當(dāng)年謝詮和皇帝談判,為了爭取權(quán)益,不惜給自己捅一刀子來嫁禍帝國,連殘暴的皇帝都不好意思不退讓——”

    “哦,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難不成今天我們將軍差點瞎了一只眼,到頭來倒要我們先讓一步嘍?”

    方司令官的一位屬員居然對教宗陛下如此咄咄逼人,眾教徒都面有慍色。

    教宗卻對著這位無名小卒不卑不亢、語氣溫和:

    “您誤會了。我不是威脅,只是提醒將軍而已。唉,我年輕不諳世事,我教年月深久派系又多,很多事情實在我控制能力之外……“

    他低嘆一聲:”如果將軍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能做的,也只有宣布開除暴徒的教籍而已——您說是不是?”

    洛林:“!”

    片刻詭異的沉默,歐拉忽然笑說:“教宗閣下,我有點兒好奇——貴教是不是不允許吃小海苔?”

    英諾森:“當(dāng)然沒有。”

    歐拉駭然:“那這個海苔rou松小貝里為什么沒有海苔?!這不是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嗎?”

    “……”

    晚宴在勉強還不算劍拔弩張的氛圍中收場。

    臨別前,英諾森十七再次向方彧道歉:“也請代鄙人向安達澗山閣下轉(zhuǎn)致歉意——您的傷口當(dāng)真沒事嗎?醫(yī)生就在外邊……”

    方彧連連擺手:“用不著?!?/br>
    英諾森十七莞爾:“今日之事都是鄙教的錯,我等只任憑將軍發(fā)落?!?/br>
    方彧繼續(xù)擺手:“不至于?!?/br>
    英諾森由莞爾演進為失笑:“……將軍這一晚似乎沒怎么說過話,倒教鄙人一直緊張得很?!?/br>
    方彧:“為什么?”

    英諾森:“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人也是如此的吧?!?/br>
    方彧默然半晌:“我有話,只是太冒犯了,不好說?!?/br>
    “冒犯是值得欣賞的藝術(shù),將軍小姐。”

    得到了鼓勵,方彧緩緩抬起眼皮。

    一雙冷淡的眼睛落定在教宗高高豎起的領(lǐng)口:“您是女人。”

    ……您是女人。甚至沒有在句尾綴一個“嗎”。

    英諾森勃然變色,看起來不覺得這門藝術(shù)很好玩了:“!”

    方彧歪過頭:“您是誰?為什么量子教會讓一個女人假扮他們的教宗?您看起來像在下的一位故人。但我的故人太多,說實話……”

    “方將軍。”他咳嗽著彎起眼角,“我有一句私人的話……”

    她不覺得自己應(yīng)該和教宗閣下交流什么“私人的話”,正欲回絕掉,英諾森已澹然開口:

    “我是哪位故人,并不要緊——人類的軀體太脆弱嬌柔,有時尚且容不下我們自己的靈魂,更未必有力量去容納整個宇宙——不要對我們趕盡殺絕,您終有一天會需要我們的。您覺得呢?”

    方彧撓了撓額上發(fā)癢的傷口:“教宗先生,我告辭了?!?/br>
    英諾森斂容,指尖劃過胸口:

    “愿真神的榮光永遠庇佑您歲月,將軍?!?/br>
    **

    方彧登上車,洛林才把板著的臉色緩和了一點。

    他目不斜視地說:“閣下是疤痕體質(zhì),估計會臉上留疤了。”

    方彧愣了愣:“嗯?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疤痕體質(zhì)?——你怎么知道我疤不疤痕的?”

    洛林:“您當(dāng)年在軍校東倒西歪爬戰(zhàn)壕時摔出的傷口,現(xiàn)在還沒褪色——啊,下官全然是出于作戰(zhàn)本能,一不小心注意到的,不算不尊重女性吧?”

    方彧一愣,立刻擼起袖子:“……!”

    她大吃一驚,自己胳膊上原來有不少斑斑點點的棕色傷痕,經(jīng)年累月,居然也不曾褪色。

    洛林趕緊補充:“閣下恕罪。留疤也沒有什么,下官沒有說您要格外注意保護容顏的意思,也沒有歧視疤痕體質(zhì)的意思,更沒有沒事偷偷摸摸盯著不該看的地方亂看的意思——這都是您為聯(lián)邦奮斗的勛章。”

    方彧捧著胳膊肘,咧嘴樂了:

    “被奪舍了你,怎么也開始疊甲了?”

    “現(xiàn)在各種審查很嚴(yán)格,下官還想領(lǐng)到今年的年終獎呢。”

    洛林雖然是開玩笑的口氣,可臉色陰郁,心情似乎很壞。

    方彧湊上去:“你怎么啦,洛林中校?”

    洛林默然許久,才短促地說:“……他就是在威脅您,閣下?!?/br>
    方彧眨眨眼,慢慢將身體移回去。

    洛林:“如果真的被卷入狂熱教徒的恐怖襲擊之中,可是很麻煩的事。您為人又那么……隨便?!?/br>
    方彧:“不至于這么倒霉吧?”

    “閣下,我執(zhí)行過很多臟活兒——刺殺一個人成功率往往很高,但我可從來沒能保護誰全頭全尾地活下來?!?/br>
    洛林咬緊牙關(guān):“真想要做掉一個人,是可以無孔不入的。您這種能被流浪漢跟蹤一路都毫無知覺的家伙——唉!”

    方彧輕聲說:“就算他威脅我,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您別明知故問了,”洛林惱火道,“只要您去向安達提出來——”

    “什么宇宙,什么星辰,什么人類的未來,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需要瓦爾哈拉,就像發(fā).情的豬要蹭樹,標(biāo)記領(lǐng)地的狗要撒尿!”

    方彧沉默片刻,忽然說:“……真的嗎?”

    “什么?”

    “發(fā).情的豬真的會蹭樹,還是只是你隨口胡扯的?”

    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