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116節
“我可以告訴您,裴提督是個可怖的戰術家,他的許多戰例,至今仍處在最高級別保密狀態。這幾年嘛,他的身體的確有些不行了。” 方彧堅持不懈地追問:“啊,他當年到底有多厲害呢?” 洛林打量了她片刻:“您是想問,和您比起來怎么樣,是吧?” 方彧被戳中心事,尷尬非常:“……” 洛林惡作劇得逞般哈哈笑起來。 半日,他才逐漸收斂起笑容: “裴提督雖然可怖,但軟肋也很明確。他需要別人的意志,來支撐自己的行動——可以這么說,他需要一個明確的命令。” “比如安達說,‘為我拿下這個’,他就不計后果、不慮其他、舍生忘死地行動,只為他拿下這個。” “所以,安達覺得他比你更能執行命令,也是自然而然的。” “畢竟,您非必要性的思考太多了——是您的任務、不是您的任務,您都莫名其妙地想思考一番,然后充滿罪惡感地認為自己要為此負責——這當然會降低效率。” 方彧若有所思:“……” 洛林誠懇道:“至于您與他孰優孰劣……” “閣下,您不能與一把尖刀比銳利,慧極必傷,我時常會擔心,裴提督這樣一個聰明人,此生注定要自己畫地成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30 09:50:43~2023-10-31 08:40: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椒花頌聲 10瓶;居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3章 天穹之瞳(2) ◎這是序言的內容。◎ 阿加齊·帕蒂重新回到指揮室時, 方準將已經看不出一絲異樣,恢復了平時那種情緒穩定、十分可靠的狀態。 “準將,”她往糖果盒子里裝上巧克力,“下一步您打算怎么辦呢?” 方彧撓了撓頭:“雖然肯雅塔受挫, 但北海、歐申納斯大區的提督們未必會輕易讓咱們跑掉, 要做好再打一仗的準備。” 帕蒂一怔:“啊, 還要打仗嘛?” 方彧溫和微笑:“哎呀,帕蒂中尉, 你是個軍人。咱們以后都要習慣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即使身為軍官,帕蒂還是很難接受這種現實—— 畢竟,聯邦已經很多年不見刀兵了,她們是完完全全在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一代人。 當年,她甚至覺得軍官和其他白領職業一樣,都是打打字、吹吹空調,混口飯吃。 方彧注意到帕蒂的表情, 安慰道: “不過, 眼下的任務, 是先去波塞冬要塞, 和蘭波提督會合。其他的事以后再說吧。拉著這么多人,我們的星艦可養活不起……” 話雖這么說,方彧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 ——她至今沒收到裴行野的消息。 安達曾告訴她密信的暗號:如果他活著,裴提督會在頻道內發布密鑰,“青鳥殷勤為探看”;如果他死了, 裴提督則會發布另一條, “青鳥不傳云外信”。 她知道, 裴提督臨行前, 將謝相易留在了安達身邊。 如果安達身故, 那謝相易能幸免的幾率,恐怕也不高。 沃森夫人還在桑谷,罵罵咧咧地等待著…… 帕蒂:“對了,閣下,有一件奇怪的事……” “嗯?”方彧回過神。 “我們清點了艦上的人員,核查身份,避免間諜混入。” “有一個人行跡鬼鬼索索,說話吞吞吐吐,問他要證件,他說光腦壞了,身份id也在襲擊中丟了。” “我們就按慣例,要他提供三位認識的人的通訊碼,結果……” 帕蒂把潦草寫著通訊碼的紙條遞給方彧。 上面大開大合地寫了一行數字,末尾綴的名字是…… 方彧。 指揮官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別開頭:“……” 當年,她砸了艦長被關,讓顧大少去找人撈她,顧少直接給聯邦元帥打通訊。 如今,帕蒂問他要認識的人核查身份,大筆一揮,直接寫軍團指揮官的大名…… 顧舍予的輸出水平一貫很穩定。 帕蒂:“這人您認識?” 方彧嘆口氣:“嗯,帶他過來吧。” 帕蒂:“他沒有危險度嗎?” 方彧:“……不高。” 帕蒂轉頭去領人。 方彧坐在辦公桌前發呆,心想,至少顧舍予還活著。 “方。”突然,一個喑啞如砂紙打磨般的聲音說。 顧舍予扶著墻站在門口,臉色死寂蒼白,兩頰卻不正常的殷紅。 他并沒有生病,只是情緒上涌,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 方彧站起來:“帕蒂中尉,你先出去吧。” 帕蒂:“是,屬下先在門外等著。” 方彧目送著帕蒂離開,拉開一把椅子:“坐吧。” 顧舍予直挺挺地坐了下去,兩眼發直:“……” 方彧:“……你病了嗎?” 顧舍予啞著嗓子:“沒有,方……方閣下。” 方彧苦笑一下:“那你來找我,是想說什么嗎?” 顧舍予在椅子上打了個寒戰,環顧四周: “我現在來找你,不會耽誤什么事情吧。我知道你在打仗,很忙……” 方彧:“現在不太忙。” 顧舍予想了想,說:“那,對不起。” 方彧:“……” 她沒想到顧舍予來找她,卻先說了一個“對不起”。 他有什么對不起她的? 堅決不掛通訊,用血腥場面占據指揮室一塊屏幕,造成大家san值狂掉? 比起他家破人亡,這似乎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他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方彧呼出一口冰冷的空氣:“還是我更對不起一些,我沒有幫你。” 顧舍予:“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方彧:“行。” 顧舍予踟躕片刻:“……方,我想回藍母星。” 方彧一愣。 說實話,他猶猶豫豫、面露赧然的時候,方彧在以最惡的惡意揣測他。 她還以為,顧舍予說對不起是為后文做鋪墊,他馬上就要提出離譜的要求了,比如星環集團的股權怎么怎么,財產怎么怎么…… 畢竟,他家死得很干凈,他的確要面臨這些很現實的經濟問題。 沒想到,他的“對不起”真的只是“對不起”。 他的要求居然只是“回藍母星”。 方彧眨了眨眼:“我們前往三女神大區途中,會經過藍母星。只是,那一帶恐怕也會有交火……” 而且,顧少現在身價貴重,安達恐怕也不會允許他隨著性子到處亂竄的。 顧舍予:“可是,我很需要回到那里去,方!” 他突然眼里浮上一層水色,然后像退潮般退去,忽然又涌起,又退去,然后…… 他終于沒憋住,哭了。 方彧登時方寸大亂:“!” 她自己有記憶以來,就幾乎沒哭過。 因而以己度人,認為哭泣是一件異常大事。 她努力搜尋記憶,試圖找到應對局面的方法。 她想起很小的時候的記憶。 像那個年紀的小孩子,有誰哇一聲哭了,那是很正常的,不會有人對哭泣的孩子報以復雜揣測的目光。 其他小孩會摟著哭泣的同伴,替她說話,打抱不平…… 方彧如獲至寶,忙從桌子上起來,拍了拍顧舍予的肩膀。 “不過,也不是一定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