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89節
歐拉:“可能是又卡住了,信號不好。” 裴行野笑說:“方準將在公國內維持局勢已經很麻煩啦——而且,在邊境想抓到落單的叛軍可不容易,最需要的不就是深入敵后、快速奔襲嗎?” 方彧趕緊繼續撓頭:“對不起,卡了,那個——” “公國境內不穩定,至少需要半個軍團,請各位閣下務必給我留下足夠的兵力。” 她抓緊申明。 裴行野笑說:“知道了。” 盧守蹊說:“蘭波少將,點到為止吧。您不就是覺得我和裴提督是同學,就結黨成伙嗎?” 蘭波冷笑:“哎,我只不過好奇您跑五千米快不快,您怎么就往這方面想來了?——裴提督當然是君子群而不黨,你自作多情地怕什么?” 盧守蹊不以為然:“你也不用裴提督、裴提督的,更不用拉著方準將說話。你看看人家理會你嗎?是不是,方準將?” 方彧正在摳桌面上的漆皮,手一頓:“……” “方準將?” 方彧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維持著摳桌皮的姿勢。 歐拉說:“好像卡了,這個信號真夠嗆。” 裴行野笑說:“看來得向奧托報告,申請資金修理一下公國的網線了。” 蘭波:“提督,要報告也該是人家方準將報告。方準將——” 方彧突然打了個噴嚏:“阿欠!” 眾人:“……” 不是卡了嗎?怎么還能打噴嚏呢? 方彧一愣,撓了撓頭:“是啊,網絡太不好了,剛剛閣下們說什么,下官一點也聽不見,唉——對不起,卡得厲害,我感覺要閃退了!” 說完,屏幕直接一黑。 方彧的身體消失在座位上。 眾人:“……” 方彧心有余悸,瞪著桌面:“……” 洛林挑眉,見怪不怪道:“他們又吵起來了?” 方彧:“是啊,也不知道為了什么,吵得很厲害,簡直是男版甄嬛傳。” “正常,一直是這樣。”洛林冷笑。 方彧:“少校,我聽說,蘭波少將也是老安達的人。” 如果裴行野也是安達的人,那他們不還算是同事一主嗎?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居然還能打成這樣,人腦袋打出狗腦袋。 洛林笑嘻嘻說:“您也說了,那是老安達。” “下官沒讀過什么歷史,只知道帝政時期,老皇帝龍馭賓天,新皇帝上位后也得另立門戶——少壯派和老臣,從來最容易窩里斗。” 洛林說著抬手示意,方彧點點頭。 他便漫不經心地點起煙,背過身去: “不過,以這個陣容,提督他是吵不輸的——裴、盧、歐拉這三位,都是當年北海軍官學校的同期,當然會彼此回護。” 方彧:“可我看裴提督好像一直在忍讓。” 洛林冷笑:“因為提督這個人從小缺愛,精神變態,綠茶成精,享受裝無辜。” 方彧:“……” “他一貫這樣,明明具有壓倒性優勢,還是要欲迎還拒。反正他怎么口頭示弱,蘭波那個老貨還得乖乖給他賣命,切。” 方彧撓撓頭:“啊。” 洛林懶洋洋倚著門邊,隨口說: “這些軍官學校的畢業生里,非但同期畢業的會自成一黨,海拉軍校和北海軍校也一般各自成團、涇渭分明。因為北海大都是帝政貴族一系,海拉一般是白鴿會一系。” 方彧:“……” 洛林笑瞇瞇說:“當然啦,閣下是海拉軍官學校畢業的,應該比在下清楚。” “啊,這個么……” 方彧尷尬地搔了搔發梢。 她懷疑洛林故意說反話,來逗弄——用這個詞似乎不大對頭,調戲——更不對。 不知如何形容,但她總覺得洛林那種謙恭又狂悖的表情……就像在逗一只曬肚皮的小老虎。 覺得危險,卻也覺得可愛,必將難以征服,眼下又很好把玩調教…… 方彧甩了甩腦袋。 肯定是因為昨晚看了那個《奧托女皇她姍姍來遲》,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洛林到底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知識的? 她在學校時,是不是悶頭睡覺睡多了,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對了,您那年畢業的首席是誰?”洛林稍顯嚴肅,瞇著眼,“現在他應該挺想結交您的吧。” 方彧老老實實承認:“同期的同學里,我只和謝相易熟。” 洛林翻個白眼:“謝公子——行吧,在精不在多啊。就是太精了一點兒,恐怕不好養活。” 方彧忽然想起:“好像最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了?” 洛林笑著攤開手:“軍人失聯嘛,不是執行秘密任務,就是死了。” 方彧幽幽看著他:“……少校。” 洛林咧嘴一笑,毫不以為意: “不說這個——想在權力場上混,只憑本事是不行的,還要拉幫結派、互相勾結,一起做壞事才行啊。” “但凡您不是這樣孤零零一個杵在那里,也不至于被發配過來打這么一仗,現在還白便宜了裴提督吶。” 方彧不吭聲,端起杯喝茶。 洛林似笑非笑:“當然啦,道理您是沒有不懂的。可是——” 方彧沉聲說:“洛林少校。” “——可是您道德感有點兒過分高啦。” 洛林面不改色地說完。 他鞠了一躬,轉身退出。 ** 2月18日,方彧率軍出玫瑰港。 同日,裴行野、蘭波、盧守蹊、歐拉四位提督也各率師出征。 出師日一早,裴行野站在青鳥號的指揮臺前,神色鄭重、不容置疑: “薄伐玁狁,至于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愿諸君攻無不克、全師而還。” 眾人肅然:“敢不用命!” 方彧的任務很簡單,只要截斷敵軍的回程,等待盧守蹊圍過來即可。 她閑來無事,隔著光幕,也能隱約聽到旗艦青鳥號那邊的雜而不亂的聲響—— “報告青鳥號,左翼已成功突破!歐羅巴號。” “……右翼已合圍,等待總攻指令。冰鑒號。” “下官是否此時突擊?再等等?下官覺得已經不用再等了。好吧,下官再等等——埃莉諾號。” “裴提督,埃莉諾號一直在發消息sao擾下官,‘你的軍隊像發情的長頸鹿一樣亂甩脖子做什么’——”蘭波怒氣沖沖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裴提督,是冰鑒號先給下官發‘好運來啊好運來,祝你好運來’。”盧守蹊反唇相譏,“而且,下官說的是實話。他的艦隊都快拉成面條了,拉那么長做什么?” “總比埃莉諾號上那位提督的陣型強些——您這是什么陣型?橫沖亂撞的老犀牛嗎?” “……” 或許是打得太順風順水,兩人開始在裴提督的公屏吵架。 裴行野居然能在這種亂局中安然不動—— 他對這場以彼此的陣型和人格為本體、以禽獸為喻體的比喻大賽不予理睬,并適時挑出通訊頻道中要緊的問題,詳細指示。 方彧很佩服裴提督的淡定,也很佩服這幾個人的指揮能力。 ——在一片爭吵聲中,聯邦軍已悄無聲息地形成合圍。 蘭波:“埃莉諾號本來就是老舊的艦型——埃莉諾號上的那位提督,何苦回避事實呀?” 盧守蹊:“您打錯算盤了,冰鑒號的那位主人,侮辱誰也不應該侮辱我的埃莉諾!” “你的埃莉諾?我的奧托大帝——我也很佩服尊夫人,她居然不覺得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艘傷痕累累的戰艦,嗯,怎么說,很不吉利嗎?” “……” 裴行野突然站起身。 兩個人都不由閉上嘴,齊刷刷看向屏幕。 “已經形成完全包圍。”佐藤上校沉聲說,“請提督指示。” 裴行野眸光一閃,像淬火后泛青的余焰,冷漠與狂熱并存。 他冷聲:“開火,全殲!” 眾人齊聲:“是!” 剎那間,萬籟俱靜,只有量子炮加載時引起的低微轟鳴。 舷窗外白光明亮,燭照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