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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105節

    年前,清言抱著孩子去了香韻坊兩天,歇業前貨都點完了,他去把全年的賬算了,該付的付,該收的收。

    馮老三在年前最后又跑了一趟京城,清言把年后初八和十五的貨提前都備好了,店里也都布置了。

    這一年的分紅都算清楚,讓李嬸和秋娘過了目。

    申玟則有一份沉甸甸的大紅包,作為這段日子辛苦的犒勞。

    今年年景比去年還好些,這兩年風調雨順的,安安穩穩,不僅是他們,就是柳西村的其他村民,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過了。

    到年根底下,邱鶴年出錢,讓三幺從鄰村買回來一頭活豬,兩人一起把豬殺了。

    院子里搭了個土灶,灶里柴火就沒斷過,熱水燒了好幾鍋。

    李嬸、秋娘和申玟都在,兩個男人用火把豬毛燒掉,她們就用刀子和刷子把豬皮弄干凈,把分割下來的豬rou拾掇了。

    豬血接了兩大盆,秋娘她們把豬腸子翻過來細細洗了,油脂都摘了出去,豬血調好味兒,灌了好幾根血腸,放大鍋里煮了。

    那頭邱鶴年咣咣地把豬排骨用斧子剁了,那邊三幺在處理內臟。

    豬頭砍下來凍上,留著二月二龍抬頭時吃。

    當天的晚飯就是香噴噴的殺豬菜,熱騰騰的酸菜五花rou和血腸、粉條燉了一大鍋,三幺種的稻米顆粒飽滿,白米飯一粒粒的像有一層油一樣,兩樣搭配在一起吃,香極了。

    因為要看著金豆,清言這一天只能抱著孩子在旁邊看看,趁金豆睡熟了,想幫幫忙,李嬸就把他往回趕,說還是再等兩月再干體力活,不著急。

    這一天都累了,一大鍋的殺豬菜一頓就吃光了。

    回去的時候,邱鶴年把給各家的豬rou都分好了,各自拎回去。

    今年還是在邱鶴年這里過年,跟申玟說好了,也讓他過來一起,老王家的人就齊了。

    二十九那天,秦蘭一家三口回來了。

    邱鶴年和清言照例去李嬸家一起吃了飯。

    今年和去年不同,囡囡又大了一歲,是個有點懂事的小姑娘了。

    家里還多了個金豆,大人吃飯喝酒說話,他在床上躺著,不時應和似的“啊啊”兩聲,像在跟大人嘮嗑似的。

    囡囡把飯吃飽了,就跳下椅子,咚咚地跑過去床邊看弟弟,小小聲地在那跟他說話,還想拉他的小手,可金豆緊緊握住她的手指頭一下,就給甩開了。

    囡囡就回頭看向清言,問道:“金豆怎么不下來和我玩呢?”

    清言笑著沖床上的金豆道:“邱曉青,你囡囡jiejie叫你下床玩呢!”金豆手腳蹬動,還真的像跟他爹說話一樣,又“啊啊”了兩聲。

    大伙一聽都笑了起來,邱鶴年和任孝干了一盅白酒,剛放下杯子,清言回過頭,下意識看過來,就見邱鶴年雙眸里透著愉悅,正盯著自己看呢。

    兩人目光對視了一會兒,蘭姐找清言說話了,他便收回了目光。

    只是又過了一會,清言感覺到桌子底下,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握住,輕輕捏了捏。

    清言抿著嘴笑,回握住那只粗糙的大手,面上兩人都不顯,只在桌下手指穿插著,像編了麻花辮。

    晚上抱了孩子回家,才把金豆放床上,打開襁褓讓他自己玩著,邱鶴年就一把抱住清言的腰,將他壓倒在床褥上。

    邱鶴年今晚回來路上走得很穩,但清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喝得有些多了。

    清言老老實實被沉甸甸的身體壓著,抬手摸對方的眉眼和鼻梁,邱鶴年定定看著他,看了一陣,大手就伸進了袍子里。

    他醉意上涌下手沒個度,一下子就把清言抓疼了。

    清言哼了兩聲,握住他那只手腕,說:“好疼。”

    邱鶴年看著他說:“抱歉。”力氣是收了,手卻沒離開。

    清言抬頭貼在他耳邊,聲音很低地問了句話,邱鶴年盯著他點了點頭。

    清言仰頭看了眼金豆,把撥浪鼓塞到了他的小手里,他就緊緊攥著不撒手,偶爾他晃動小手時,就咚地響一聲,他覺得很新奇。

    孩子暫時安頓好了,清言便推了推邱鶴年胸膛,說:“去隔壁屋。”

    邱鶴年“嗯”了一聲,手卻不肯拿出來,清言紅著臉給他拽了出來,兩人跌跌撞撞地去了隔壁。

    才進門,邱鶴年就從清言背后把人抵在了墻上,袍子一掀,玉杵被抽出來,便進了去。

    太急了,清言不適應地咬著牙,腰被握得很緊,想躲也躲不了,就硬生生受了。

    這邊才沒多大一會呢,隔壁屋子里就有熟悉的吭哧吭哧要哭的聲音了,清言身體一僵,說:“金豆可能是餓了。”

    男人在他耳邊沙啞地道:“很快。”

    清言閉上眼握緊拳頭忍著。

    眼看著那邊吭哧的聲音變大了,這邊還是不行,邱鶴年的唇尋到清言的,熱切地親他,清言溫順地張開嘴唇,盡力迎合著他。

    親完了,邱鶴年臉貼在清言頸子上,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像在急切地祈求什么似的。

    清言錘了一下墻,用了些力氣推開他,讓他背后靠墻,自己半跪到了地上……。

    過了一會,清言往后退了一下,抹了抹嘴角,連忙起身拿布巾簡單擦了擦,就攏好袍子,去隔壁屋給孩子喂奶去了。

    等把小金豆喂完,拍完嗝讓他睡下了,這時候,邱鶴年輕手輕腳地進了屋,顯然是酒醒了不少。

    清言看了他一眼,便扭頭不搭理他。

    邱鶴年坐到他旁邊,去握他放在床褥上的手,清言把手挪開了,沒讓他碰。

    等過了會兒,清言聽見身旁沒動靜,便轉頭過去看,就見男人正看著自己,眸子里都是nongnong的歉意。

    清言嘴唇癟了癟,起身坐到他大腿上,撲進雙臂張開迎接著他的懷抱里,兩手摟著他脖頸,把臉埋進他頸窩里,小聲哼哼著,“你都把我弄疼了。”

    邱鶴年心疼地抱著他,一遍遍說著抱歉。

    清言嬌氣得很,但脾氣也好得很,該揉的揉了,該親的也親了,好聽話也說了,他就不生氣了,抱著男人的脖頸,瞇著眼睛享受著對方粗糙的大手摩挲頸后的舒適感覺。

    邱鶴年低頭親了親他額角,低聲道:“以后我再喝多了,你便把我關在門外,別讓我進你屋。”

    清言抬頭看他,實實在在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邱鶴年逗他說:“那我一直敲門你怎么辦?”

    清言瞇著眼睛說:“敲一下,罰你一晚不許進屋,你就使勁兒敲吧!”

    邱鶴年笑了起來,把他攬緊了,晃了晃,又說了一次“對不起”,“以后我會注意,再不喝這么多了。”

    第124章 荒狼

    年夜飯的飯桌上,除了豬、羊、牛、雞rou,還有螃蟹、蝦,清言還讓邱鶴年在縣里的南方飯鋪子,訂了他們家一大鍋有名的鱸魚膾。

    這玩意只聽人說過美味極了,這么一鍋價值不菲,平日里是舍不得吃的,過年了就吃一回。

    接近午夜時,外面爆竹聲響成一片,已經睡著的金豆被嚇醒了,大聲哭了起來。

    清言把他抱在懷里哄了好一會兒,才讓他不哭了,但放是放不下去了,只要后背沾了床,就要癟嘴,就是放他喜歡的搖籃里也不行。

    家里人多,他好奇地挨個兒看著,父親把他接過去時,他就盯著父親的臉看。

    邱鶴年抱著孩子讓清言好好吃飯,他說再不喝多,今晚就真沒喝多少,到了量了就沒再讓三幺給倒酒。

    三幺正喝在興頭上,勸了一次酒,見他確實不喝,也就沒再勸,自己坐下慢慢喝。

    現在老王家這三家湊一起,家里沒上一輩兒了,張羅事都是他二哥拍板做主,就跟長輩差不多,三幺不敢像和哥們兒那樣鬧他。

    年夜飯吃完了,都收拾好了,互相說說吉祥話,就散了。

    清言和邱鶴年卻并沒歇著,他們給金豆穿上厚實的小棉襖棉褲,虎頭帽和虎頭鞋都穿好,包被也包了兩層,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小臉蛋。

    夫夫兩抱著孩子去了外面河邊上。

    后半夜路上也還有人,都是有孩子的人家,或抱著或牽著孩子出門來了。

    柳西村過年的傳統是在守歲后,帶孩子去河面上滾冰,在冰面上打幾個滾兒,滾來下一年的康健平安。

    北方冬天天氣嚴寒,這河也并不深,這時候凍得實誠,不用擔心不安全。

    每年三十當天,村長會讓人過來把河水最淺的那段的積雪清理出來,把冰面露出來,村里人也不需要通知,每年都是在這一塊,一個跟著一個,自然是知道的。

    夫夫兩到了地方,只見河面上一簇簇油燈燈光閃爍著,已經有很多孩子在冰面上打滾兒了,一邊滾一邊哈哈笑著,還有人在放煙花,不時將天空點亮,空氣里有淡淡的火藥味。

    盡管后半夜天氣很冷,但這熱鬧的場面好像讓人忘了寒冷。

    夫夫兩找了塊空地,把馬燈放下,邱鶴年把懷里的金豆放到冰面上,孩子好奇地在襁褓里蹬腿兒,父親的大手扶著他肩背,護著他的小臉兒,讓他在冰面上滾了一圈兒又一圈兒,清言在旁邊跟其他的家長一樣,孩子一邊滾,一邊念叨:“不好的都滾走,好的滾上來。”

    滾完冰,煙花放得越來越多了,邱鶴年也把帶來的兩支煙花放了。

    煙花騰地一下竄上天空,在半空中炸開,繽紛的顏色瞬間映在冰面上,漂亮極了。

    帶著孩子看完煙花,邱鶴年抱了孩子,讓清言把戴了手悶子的手放到自己臂彎里扶著,一家三口小心翼翼離開了冰面,回家去了。

    ……

    年后的初八和十五花燈節,清言都去了店里,金豆交給了他父親帶。

    這一年的年初又是個好光景,百姓們手里的銀錢漸漸多了,街上的各類鋪子生意都不錯,各家掌柜的都笑得滿面紅光。

    香韻坊生意尤其得好,人太多時,怕上樓下樓的出事故,清言不得不讓來幫忙的三幺組織排隊入場限流。

    過了十五以后,清言又在家待了一個月,一月中金豆滿三個月了,他就天天抱著孩子去店里了。

    金豆會翻身了,大大的腦袋領航,小小的身體跟著,腦袋一歪,就翻了個個兒,李嬸看得直笑。

    這時候只要他醒著,就得有人看著,清言要是忙,店里其他人便幫他看著,奶羊就養在店鋪后身,每個都練成擠奶的能手了。

    ……

    一月底時,傳來了不太好的消息。

    最開始是縣里的茶館里,有從大北方過來的說書人,說過年前,邊境有荒狼族人出沒,劫掠了邊境那邊一些牧民的牛羊,還劫去了幾個女子和哥兒。

    風雨關那邊年都沒過,爆竹更是沒放,整個春節期間,城墻內外都在戒備。

    當時茶館里聽了這消息的人都變了臉色,那兩年的戰事,對木陵縣乃至下面各村的百姓,雖說不上是滅頂之災,但實實在在地挨了兩年餓,一天只吃一頓飯的日子誰都不想再過了。

    大的吃苦也就算了,家里的孩子也面黃肌瘦皮包骨頭的,飯吃不飽,身體長不起來,都矮矮小小的,爹娘能不心疼嗎。

    但這到底只是一個說書人的說法,也許并不可信。

    縣里的富戶開始頻繁去縣衙打聽,新來的縣太爺什么都不肯說,都給打發回去了。

    富戶們敏感地發覺可能真的不對勁,私下里便暗暗做起了準備。

    很快,連普通百姓也覺出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