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28節
清言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側身躺好,感覺到身后溫熱的身體靠近,隨即腰腹被有力的手臂環住了。 清言在黑暗里彎起嘴角笑了笑,把自己的一只手軟軟地搭在對方的手臂上,這才合上眼睡了。 白天折騰了一天,清言睡得很沉,沒發現身上的手臂是什么時候收回去的,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披了外袍,給他掖了掖被子后,擎著油燈去了隔壁那屋。 大半夜的,男人在那屋拿著本書翻看,一會打開,一會又不耐地合上。 直到劉發的聲音在他腦海里回響:“老李家那兒媳婦,長得那叫一個白凈水靈,不僅他們村,就是附近其他村子的老爺們都惦記著呢,她那相公也是個窩囊廢,守不住媳婦,被同村一個二流子給得了手了,那男的發現了去找人算賬,他媳婦直接收拾了包袱就跟那二流子連夜跑了,官府都報了也沒找回來,就留他自己,那叫一個凄楚可憐,唉。” 嘩,書頁再次被翻開,不耐地一頁頁刷刷翻過。 直到看到其中某頁,驀地停了下來,男人看了好一會才合上,緊皺著的眉頭微微松了。 …… 吃了兩天蘋果,清言的嘴角全好了。 閉門多日不出的李嬸終于出門了,她給清言看她做出來的香水。 清言拿著小瓷瓶聞了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夸贊道: “嬸子,您這香水太好聞了,這抹一點在身上,走路一陣淡淡的香風,那些姑娘和哥兒肯定會喜歡!” 李嬸挺高興,說:“這是用的現成兒的去年秋天的花蕾,香味還是單一了些,等開春這茬花長花苞了,我再去多采些回來,嘗試著做出更多種味道來。” 清言笑著道:“行,到時候我幫您一起采。” 因為材料不夠多,嘗試的過程里又浪費了不少,第一批香水只做了一小瓶,李嬸自己一點沒留,不管清言怎么推辭,還是都給了他。 清言試著在耳根涂了一點,一整天自己都能聞到花苞的香味,到了晚上才漸漸淡了。 但是晚上邱鶴年回來后,還是在他鬢發間聞了又聞,說很香。 清言側仰著頭,露出潔白的頸子,指了指自己耳根,說:“是這里,涂的李嬸給的香水。” 他說完,正想去盛鍋里的海帶豆腐湯,腰就被粗壯的手臂攬住,溫熱的唇在他耳根上親了親后,才放開臉頰通紅的他去盛湯。 轉天上午,清言去村子中央的水井去挑水。 路上樹上都長了嫩芽,前幾天連續刮了幾天的大風,把地面的泥土都吹干了,路都好走了。 水井口周圍的冰殼早就化沒了,終于露出了本來的底色,沒有那種讓人看了心寒的感覺了。 清言熟練地打了兩桶水,準備挑上扁擔往回走的時候,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佝僂著挑著擔子,往這邊而來,正是申玟。 對方一直垂著頭,看著地面,走到水井邊時,他放下了扁擔,提著桶要打水,清言看著他動作間細瘦手背上的青筋,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道:“我幫你。” 兩人一起打了兩桶水上來,清言還想跟他說兩句話,申玟卻自顧自垂著頭轉身走了。 清言一愣,“哎”了一聲,申玟扛著扁擔停住了腳步,卻沒回頭,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清言下意識回答:“今天二十七了。” 申玟背對著他點了點頭,低聲道:“還有九天。” 什么九天?清言還想再問,申玟這回卻沒再停留,慢慢走了。 清言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單薄的身板在初春的冷風里,像去年冬天遺留下來的,一片毫無生命力的枯黃樹葉。 人走后,清言掐著手指算了算,恍然道:“說得是距離劉家的婚宴還有九天嗎?” …… 老王太太和王合幺母子兩,正坐在院子里石桌旁坐著嗑瓜子說話,瓜子皮都混著口水吐在地上。 申玟挑著水桶進門時,老王太太朝他啐了一口,疾言厲色道:“磨蹭什么呢,不趕緊做飯去,難道等著我給你做嗎?” 申玟放下扁擔,兩桶水落在地上,重量不輕,帶的他身體跟著搖晃。 他抬起臉看過去,整張臉竟沒幾分好皮rou了,青紫腫脹得嚇人。 老太太見了他這張臉更是來氣,罵道:“喪門星,見到你就煩,一身賤骨頭,怎么不打死你呢!” 申玟低下頭,目光木然地提了水桶進外屋,把水倒進水缸里,然后捅開爐子做飯。 王合幺跟他娘說道:“你說要給我說個小妾,都說了多久了,連個毛都沒看見!” 老太太伸手在他兒子額頭上點了一下,“我倒是想給你找,省的你天天睡窯子里不著家,可家里哪來的銀錢給你說小妾?米缸這兩天又空了,我去鎮上買了發霉的陳米勉強續上了,飯都快吃不上了,你還想著小妾!” 說著,她問她兒子道:“前幾天我不是讓你把家里那四十畝地找人租出去嗎,咋樣了?” 王合幺不太耐煩,“問過了,沒人租。” 聞言,老王太太納悶道:“怎么會沒人租呢,咱要的租金也不高啊。” 王合幺不吭聲,他那些喝酒的朋友偷偷告訴過他,村里人都不敢租他的地,怕他秋收時鬧事,到時候白忙活一年。 老王太太犯了難,說:“要么再去跟那個丑八怪要點錢去,那地就算是自己種,也得有錢買種子和肥料啊。” 王合幺臉色一下子沉下去,罵道:“那個狗娘養的,我上次去找他,他說以后一分錢都不會再給我,”他咬牙切齒道,“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讓他好看!” 晚飯上只有發霉的高粱米飯和一盤子炒野菜和一碟子咸菜,沒有rou,更沒有酒,王合幺越吃心情越差。 吃完飯,他沒錢再去賭場了,就在村子里瞎逛,聽見誰家玩牌呢,就往人家進。 進去也就是干看著,手癢得不行,可口袋里溜空。 打牌時有人喝酒,他饞蟲犯了,厚著臉皮跟人蹭了半壺酒喝。 他日日飲酒,酒量沒升反降,半壺就把他喝得里倒歪斜。 主家媳婦瞪了他好幾眼,那家男人見了媳婦眼色,推了紙牌,說:“天晚了,不玩了不玩了。” 王合幺從那家出來了,無處可去,站街上發愣,過了會,他才反應過來,身后那家一直沒人出來,打牌的笑鬧聲又起來了,合著就把他給變相攆了出來。 王合幺罵了一聲,嗖嗖往家走,家里不舍得點油燈,都睡下了。 他進了外屋,摸索著找到菜刀,就又出去了。 又回到那家人門外,聽著里面說話玩牌的聲音,他牙根咬得死緊,就要沖進去給他們顏色瞧瞧,可都已經進了院子,到了屋門口了,他又退縮了。 里面起碼有四五個男的,他肯定打不過。 王合幺憋屈地出了那院子,焦慮地在街上來回亂走,走著走著,他臉上露出發狠的表情,拎著菜刀在嗓子眼里罵道:“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不給我錢,我現在就去你家把你弄死!” 他念叨著狠話,往村子西邊疾走,醉得渾濁的腦子已經開始幻想那個丑八怪死了以后,房子、鋪子還有地都得歸他。 還有那個嫁進來的小哥兒,長得比地里新發芽的小蔥還嫩,到時候他也一并接手,看他不把那小美人兒cao到天天下不來床! 村子一共也沒有多大,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合幺就到地方了。 周圍黑漆漆的,沒有人,只零星一兩戶人家還亮著油燈。 王合幺特意墊腳往院子里看了看,見里面窗子都是黑的,頓時膽子更大了。 他試圖悄悄從院墻翻進去,但墻比他個頭還高,而且他醉得腳步虛浮,試了好幾次都沒上去。 王合幺懊惱地用頭撞墻,撞了兩下,疼痛讓他短暫地振作了一會,他立刻又一次嘗試,這次終于費了好大勁爬到了墻上。 可他剛邁了一條腿過去,就見墻底下一雙發光的眼睛正盯著他。 王合幺一聲驚叫悶在了嗓子里,狗叫聲驚雷一般響起,那雙發光發亮的眼睛跳起,他只覺得腳上猛烈地一痛,不由自主就往墻外倒去,哐啷一聲摔在地上,疼得他兩眼發黑,好在咬他腳的那只惡犬也被迫脫了口。 院子里,有開門的聲音傳出來,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問道:“誰?” 王合幺捂著嘴,嚇得臉色發白,撿起掉在地上的菜刀,忍著疼拖著腳一路往自家的方向逃去。 院門內,邱鶴年目光在院子里各處一一掃過,見沒人答應,他往院門處走來。 雞窩里的小雞醒了,在不安地鳴叫。 “二喜!”邱鶴年制止還在朝外面狂吠的黃狗,二喜就聽話地不再叫,只用狗腦袋去蹭他的手,那些雞也跟著安靜下來。 邱鶴年安撫地摸了摸二喜的頭,打開院門往外看,外面路上靜悄悄,空無一人。 今晚沒月亮,天太黑,看不清地上的痕跡。 他在門口又站了一陣,見還是沒有異常,這才栓上院門,去外屋給二喜找了塊剩的骨頭喂給它。 回了屋,他把屋門也鎖好,又把手洗了洗,擦干凈,才回里屋。 里屋沒點燈,但邱鶴年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大概都看得清。 床帳放著,隔著床里的人。 年輕小哥兒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問道:“二喜在叫什么,外面怎么了?” 邱鶴年褪去外袍,放置在一旁的椅子上,回應道:“沒事,可能是野貓。” “劉獵戶這次探親要走多久啊,我想二喜多在咱家待幾天。”那哥兒說。 邱鶴年彎腰脫鞋子,說:“這陣子他不上山,你喜歡就讓二喜多待幾天,等他回來我去跟他說。” “你要是想養狗,小莊家大狗快下崽了,到時我去替你要一只。”邱鶴年直起身,撩開了床帳。 黑暗中,床上影影綽綽的人影擺出的姿勢,讓他抓著床帳的手不由自主握緊,喉結微微滑動,雙眼瞇了起來。 清言朝他撒嬌,“你好慢。” “嗯。”邱鶴年聲音沉到沙啞,他抬腿上了床,手里的床帳落了下來。 一個吻也同時落下,清言抬起小巧的下巴,迎了上去,在親吻間他含含糊糊地抱怨,“手好涼。” 邱鶴年聲音低到變成了氣聲,“忍忍……。” 過了一陣,膏脂因為反復摩擦化成了水,被體溫蒸騰出暖熱的香味兒。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清言腳趾繃緊,渾身一顫。 邱鶴年抽出手,再一次從床上起身,拿了布巾過來,站在床邊,看著里面的人,一根根擦凈手指。 第33章 婚宴 大晚上的,床褥弄濕了一小片。 兩人一起換了褥子,把臟了的單子拆下來用水泡上,把擦拭用過的布巾也扔了進去,折騰了一陣才又睡下。 清言頭一次嘗到這事上的妙處,他從不知道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就可以獲得這樣的快樂。 自己快樂了,他也想回報一下人家。 于是,清言湊到男人的耳邊,低聲問道:“你……不難受嘛?”